《【HP】活下去吧，阿斯托利亚！》TSRat

46、舞会前夕（上）

　　“现在，把你们的解毒药剂留在坩埚里——供我打分。”
　　斯内普用他低沉暗哑的腔调宣布了命令，在他说话时，阴冷的教室形成了团团白雾。还在熬制魔药、或是添加蝙蝠脾脏的同学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没有人敢于违抗魔药课教授的指示——尤其是他今年似乎格外严苛暴躁的情况下。
　　阿斯托利亚的这门课本身就学的差强人意，今天她的运气又相当不好，魔杖的火候总是不对；她敢打赌与地下教室潮湿的环境有关。在代表药剂彻底失败的紫烟笼罩中，她担惊受怕地看着斯内普从台上下来——这时他又开口说话了。
　　“对了，有一个圣诞舞会要在圣诞节那天举办……把调羹放在那里别动，克里维！”
　　克里维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其他人则立刻讨论起这一新消息来，阿斯托利亚能听到她周围的争论声，还有麦肯齐“嗤嗤”的傻笑声。
　　“都把嘴闭上！”斯内普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把奥利维亚·卡瑞恩的坩埚震翻。他还在试验台间走动着，刻薄地点评同学们（格兰芬多遭受的炮火更狠一些）的作品。“非常漂亮的一堆垃圾，埃文斯，下回记得把你的脑子带上……这个舞会是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旨在促进不同学校间的友谊。”斯内普冷笑了一声。
　　四周又响起一些小声的讨论，但阿斯托利亚没空去关心；斯内普已经快要走到她的这边来了。“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开放，不过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也可以接受一个符合条件的人的邀请来参加——如果你能再加几颗槲寄生浆果，或许还能有一点分，韦斯莱。”
　　阿斯托利亚看向金妮的药剂，事实上做的比自己强出不少，起码没有明显的气泡和烟雾；这让她更担心院长对自己的评价了。那糟糕的焦糊味还未完全褪去，斯内普已经在俯身查看她身旁凯瑟琳的坩埚了——
　　“铃……”
　　斯内普显得恼怒异常，但他也只能挥挥手，示意大家快点离开。阿斯托利亚如释重负；现在终于能想想院长说的事了，对了，刚才他讲了什么来着？

　　就像三强争霸赛的勇士选举的那天一样，关于圣诞舞会的讨论很快便席卷了城堡的各个角落；不同学院的、不同年级的人聚在一起，畅想着她们的白日梦，以及白马王子或者白马公主——她们大多数人是女生，成群结队挤在公共休息室的长椅上，或是走廊的角落里傻笑着；很少有男生用公开的方式表达对舞会的兴趣，但若是私下去他们的寝室看一看，不知道有多少在偷偷练习着舞步动作呢。
　　阿斯托利亚那天去参加级长组织的舞蹈排练时，就见到了几十个男孩儿，她以前都没有留意她的学院里有这么多男生；舞池里甚至还有一年级二年级的小孩子，虽然马尔福那一批人，还有艾弗里这几个和洁玛公开作对的学生都没有出席，但其他人基本上都来齐了。
　　尽管男生数量过剩，但阿斯托利亚作为学院里的异类，没有人会对她有强烈兴趣——她自然也看不上他们。她接受了凯瑟琳的请求和她一起练习，并且承担了男步的任务；虽然跳的很不熟练，但凯瑟琳比她的失误还要多，在第三次把阿斯托利亚的脚踩疼后，她的好友长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我不行……反正也没有人会邀请我的。”
　　“别这样想啊，凯特！你再怎么也比那两位‘国花小姐’强啊……她们估计都已经开始为拒绝想象中众多的追求者发愁了呢。”阿斯托利亚宽慰的话语把凯瑟琳给逗笑了。
　　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阿斯托利亚这话说的没错；拉姆齐与麦肯齐如今一到夜晚就换上她们华丽浮夸的连衣裙，抢占着宿舍里唯一的大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打扮，要么就是对彼此一顿评头论足——有时还会叫住阿斯托利亚为她们“评评理”。
　　“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你们还不如去找凯特请教请教，她看的《女巫周刊》比我可多多了。”阿斯托利亚总是会这么平静地回答，心知这样她们就没话说了。
　　不过很快，阿斯托利亚也收到了她自己的礼服——本特利在周六的早晨摇摇晃晃地把詹妮弗寄出的大袋子丢到了桌上，尽管阿斯托利亚特意多喂了它几块牛肉，它飞出礼堂时还是像喝醉了一般忽上忽下、差点撞到左边的窗户。那是一件翠绿色的筒形露肩长裙，裙子的衬边上用金色刻着格林格拉斯的家族名——自然，是从母亲拥有的服装公司定做的。阿斯托利亚相当喜欢这件裙子，因为它在胸部与腰腹有着几层褶皱可以修饰她微胖的身材，不到脚踝的长度又让她有做舞蹈动作的空间。
　　她迫不及待地进行了试衣，尽管腰部系得有些紧，但丝绸的面料还是相当舒服的——到时或许需要找达芙妮在礼服内层施个散热咒，阿斯托利亚想。她穿着礼服爬到了五楼，事后再看或许有扯破的风险，但这时她只想与金妮分享自己的喜悦。
　　“哇哦，利亚，这件晚礼服很适合你！我敢肯定你会成为全场的焦点的。”金妮也没有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她打量着好友礼服上那精致的线袢与拼色设计，显出明显的羡慕之情。“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件礼服就好了……”
　　金妮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阿斯托利亚这才意识到她欠考虑了家境不裕的好友的感受。“哦，抱歉，金妮……”
　　“不，利亚，我没事！”金妮从她的低落中突然惊醒，连忙摆手示意利亚。“千万别再去为我买什么东西了！我已经有一套礼服了，是我妈妈给我的；千万别，利亚，我要你发誓！”
　　阿斯托利亚只好保证金妮自己不会这么做，她的好友才恢复了放松的状态。她忍不住想起，在她们还能一起活动的时候，自己打扮的新造型会成为两人间共同的喜悦，金妮还会和她交换着衣服穿；唉，为什么现在如此不同了呢？
　　两个小姑娘对舞会都很期待，所以，理所应当地，她们不一会就聊到了舞伴的问题。阿斯托利亚自然是鼓励金妮去邀请哈利做她的伴侣，而金妮始终不肯答应。
　　“得了，金妮，你不是一直幻想着与哈利一起跳舞吗！”
　　“我没有……”
　　“这就是你的好机会！趁现在哈利还没有人选，你知道，他作为勇士肯定会被很多人邀请的。”阿斯托利亚握着金妮的肩膀有些激动地说。
　　“可是，我不如她们漂亮，只能用廉价香水，也不会跳舞……”
　　“你在说什么呢，金妮！”阿斯托利亚打断好友，“你知道哈利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自信一点，小姑娘，去拿下你的勇士，你该不会连这个胆量都没有吧……”
　　“我不想和他跳舞！我不想去邀请他，就这么说定了。”
　　金妮干脆的拒绝是阿斯托利亚没有想到的；她呆呆地看着不太高兴的好友。“可是……你之前一直说的……哈利是你的爱慕对象呀。”
　　“利亚，”金妮叹了一口气，“你之前不也总是说，我们很快就会在阳光下见面吗？现在呢？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利亚。”
　　这句话让阿斯托利亚有些混乱；她揉了揉脑袋，简直无法理清思绪来。在前两天月下漫步的时候，她还为好友勇气的进步所兴奋呢……
　　“可是——你不邀请或者被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邀请，就参加不了舞会呀……”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担心你自己邀请谁吗，利亚？”金妮反唇相讥。
　　事实上，阿斯托利亚确实不太担心这个问题，她很明显地知道她的舞伴将会是谁，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当然，她还需要纠结是自己主动请求还是等对方发出邀请，或者在哪一天进行邀约，但这些问题比起大部分苦苦寻找舞伴的学生来说已经算是很轻松了——她至少已经在走廊看见好几个犹豫许久才上前、却被无情拒绝的倒霉蛋了。
　　同样一点不慌张的还有她的姐姐，不过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达芙妮对舞会的兴趣不比斯内普对洗头的兴趣高出多少，她甚至考虑在圣诞节那天像往年一样请假回家，这让洁玛简直惊呆了。
　　“达芙妮，你疯了吗？你可不能走，你不跳舞的话，我们斯莱特林的门面何在？”
　　“不是还有你吗……”达芙妮叹了口气说。
　　“谁不知道你长得最漂亮，舞蹈与礼仪也最好，要是你不来，我就绑架你的妹妹逼你过去……”洁玛拍了拍阿斯托利亚的脑袋，“快劝劝你的姐姐，利亚——还有，你也不准给我缺席呢。”
　　最后，达芙妮不得不无奈地保证自己会参加；这对阿斯托利亚绝对是个好消息，她可不想在圣诞舞会时没有姐姐的陪伴——以及她专业而贴心的打扮和修饰服务。哦！说起来，她对舞会可越来越期待了。

　　当然，与此同时，也不能忘记他们正处在学期结束阶段，尽管今年由于三强争霸赛的干预，学生们的压力减小了许多——好心的弗利维教授甚至容许大家在他的最后一节 课玩噼啪爆炸牌和高布石，直至他们把教室弄得噪声四起、污渍满地之后。布巴吉教授也早早结束了讲演，任学生们自己讨论，她在临走前笑着向阿斯托利亚招了招手，阿斯托利亚也祝她的麻瓜界之旅顺利；她知道她们间的关系已经比第一次见面时进步许多了。
　　当然，还是有很多课程不能够马虎，比如巴布林教授的古代魔文课，教授不停重复着教学时长不够用的问题，进一步压缩了课程的时间，大量内容的冲击让阿斯托利亚有些缓不过气来；斯内普和麦格教授的课程就不用多说了，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堂的气氛也相当严肃，多半是因为穆迪压制性的气势。在接连上了两节草药课和两节古代魔文连堂后，阿斯托利亚回到城堡时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抓着大理石楼梯的扶手（那扶手现在已经挂满了永远不化的、晶莹剔透的冰柱），阿斯托利亚勉强走回了宿舍；不一会儿，凯瑟琳也走了进来，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自从她坦白自己的晕血缘由之后，阿斯托利亚再没看到过她这么担忧过。
　　“我通过庞弗雷夫人的考核了……她说我现在可以暂时停止学习，试着……独立治疗一些患者了。”
　　在追问下，凯瑟琳袒露了心事，这反而让阿斯托利亚更加迷惑了——一来是她完全不知道好友的学习进展这么迅速，二来，“呃……这不是好事吗？”
　　凯瑟琳扶了扶眼镜，她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淡了下去。“我还没有克服……你知道的……庞弗雷夫人也只让我试一些不见血的小工作，比如动物啃咬什么的……就算我干得好这些，和真正的治疗师还差的很远呢。”
　　“没事呀，凯特，你总会坚强起来的！”
　　凯瑟琳叹了口气。“我也试过像你说的那样勇敢些；但我一看见它甚至就只能一动不动了……对不起。”
　　“没什么要道歉啊，凯特！”
　　黑发姑娘的神情看起来越来越黯淡了，“圣诞舞会马上就到了，还是没有人来找我……现在还没人来，大概最后也没人会来的……”
　　“不不，凯特，你一定会陪我去舞会的，我会帮你找到舞伴，我保证！”阿斯托利亚连忙打断了凯瑟琳的低语，但凯瑟琳丝毫没有振作起来。
　　“庞弗雷夫人说我对治疗术的理论知识掌握很好，我也很想帮忙。”凯瑟琳自言自语着，“但我总害怕亲自尝试会失败，比病人先倒在手术台前面……”她瞪大眼睛，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知道你很擅长学习，凯特，你认识那么多的魔药呢。”阿斯托利亚迷茫的点了点头，“但你毕竟需要实际操作呀，光研究理论什么也改变不了，只是看看，能帮助到别人吗……”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混乱，但出乎意料的，凯瑟琳重新抬起了头。“对呀，利亚，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往医学家的方向发展呀！这可以结合我的魔药和治疗术的理论知识，而且我也不用担心晕血了——就像我们的院长一样……”
　　“斯内普？我想他应该见过很多次伤口的。”阿斯托利亚对凯瑟琳的反应深感意外；也许这是一种策略，但她又总是暗暗觉得这种对恐惧的逃避后患无穷——也许凯瑟琳毕竟和金妮不一样。“可你不是想像庞弗雷夫人那样救死扶伤吗？”
　　“研究理论也算是在救死扶伤呀！而且这样我就可以一步一步来，先不去想晕血的事情，就告诉庞弗雷夫人，我还打算继续学习更深的一些知识，同时，让她也慢慢教我处理一些实际问题……”
　　“不，我觉得这么做不好。”阿斯托利亚脱口而出，打断了凯瑟琳的浮想联翩。“也许你可以这样试试，但我——我也不能确定。”
　　看着黑发姑娘难过的眼神，她有些愧疚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不需要逃避，凯特，一定会有其他办法可以克服你的恐惧……等我再想想。”
　　凯瑟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将脑袋倚在阿斯托利亚的肩膀上，像个被抽离灵魂的稻草人。阿斯托利亚感到无力感与责任感一齐向她袭来——她对好友的恐惧毫无头绪，但作为唯一的希望，她必须找出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