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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记忆的痕迹(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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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托利亚发现自己快要迟到了;她边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找她的好友,边忍不住继续想着金妮的话。
金妮怎么能这么说呢?说真的,遗忘咒?为什么有人要对自己这么做?自己又不是多管闲事的蠢货,或者四处作恶的坏蛋。格兰芬多女孩只是一时惊讶,而并不了解整个情况,当然,是阿斯托利亚自己不愿意给她讲清楚与姐姐冷战的来龙去脉——她也没有那个耐心了。无论如何,阿斯托利亚都不会相信这个无端的猜测,就算她暂时还找不出来破绽。
“格林迪洛!”
公共休息室里几乎没人,只有弗林特和他原来那帮魁地奇球员在放着三烛台的那张桌子处讨论着什么,见到阿斯托利亚进来,他们投来轻蔑的目光。阿斯托利亚避开他们,在寝室口遇到了正要离开的奥利维亚?卡瑞恩。
“你好啊,卡瑞……奥利维亚!”
卡瑞恩看起来有些疑惑。“哦,格林格拉斯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你还不出发去霍格莫德吗?已经要到两点了。”
“哈哈,不用着急……”看到卡瑞恩的表情渐渐僵硬,阿斯托利亚忙说,“你看见凯瑟琳了吗?”
“汤普森那个怪胎?”卡瑞恩一刹那的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别这么叫她。”阿斯托利亚下意识地说,招来了对方的惊讶眼神。“她……是我的朋友。”她有些慌张地点点头。
卡瑞恩歪着脑袋叉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是甩不开那个缠人精呢,格林格拉斯小姐。好吧,汤普森小姐——”她带点讽刺地说,“我想她大概还呆在寝室里看那几本破书吧,迪法黛尔说她总是一个人呆在那儿。”她没有告辞,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阿斯托利亚很无奈,只好又走向她的宿舍。这是她和凯瑟琳升上三年级后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机会;早在今天前,凯瑟琳就有意无意的暗示,最后甚至有些讨好地请求阿斯托利亚和她一起出行——这从来不像沉默寡言的黑发姑娘的作风。但现在,凯瑟琳却莫名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阿斯托利亚有些埋怨地走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被抑制的啜泣。她连忙跑进去;凯瑟琳正背对着自己静坐,眼镜丢在身边,几本讲药剂制作的书胡乱地摆在床上,最上方是一封有些被泪水浸湿的信。她的肩膀还在不住的摇晃着,但已经停止了流泪,可能是听见了阿斯托利亚的脚步声。两位“国花小姐”不见踪影。
看着有人接近,凯瑟琳慌忙地试图将那封信收起来,但阿斯托利亚轻轻地夺过了它。
“没事的……凯特。\"阿斯托利亚低声说,“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在阿斯托利亚的再三询问下,凯瑟琳慢慢道出了原委;又是父亲的责骂让她心烦意乱。
“他的心病更严重了,和妈妈大吵了一架;我想……他大概恨我这个让他失望的女儿吧。”
尽管极力控制,凯瑟琳的声音还是颤抖不止。她将信纸递给了阿斯托利亚,随后把脸埋在了手里;阿斯托利亚不记得她在早饭时看到对方收这封信了,她有些惭愧地想,也许是因为自己一心念着金妮没有注意。
“凯特,这不是你的错……到我这里来。”
凯瑟琳犹豫了一下,还是靠在了阿斯托利亚的怀里,她带着一种有些羞耻的表情;阿斯托利亚安慰了她几句,并保证自己会给她父亲写信解释。不过在阿斯托利亚问她还想不想去霍格莫德时,凯瑟琳还是擦干了泪水,牵着阿斯托利亚的手点了点头。
“三年级的学生都过来,排好队不要拥挤!”霍格沃茨的守林人海格与管理员费尔奇一起守在半开的大门口,拿着名单招呼着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的同学们。此时还在等待的人已经比较少了,他们系着各色的围巾,脑袋向四周探去,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个人而言,阿斯托利亚虽然不认为海格有能力担任教授,但他的本职工作干的不错,尤其是比起费尔奇,她无疑更喜欢他。在她们走到队伍最前时,海格将眼睛贴着那份几乎被他宽大的手包着的名单,费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她们的名字。他在粗黑的胡茬中向阿斯托利亚露出一个笑容,而她注意到他的脸似乎比原来干净了许多,还有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
她们沿大路走了许久,入冬的寒风吹拂着她们的脸颊,冻慢了她们的步伐。阿斯托利亚在远离黑湖的那一端,她们穿过霍格莫德车站,这个英国唯一的纯巫师聚集村落终于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在大路的左侧,球状的天蓝色的蜂蜜公爵店人流不息,门口招贴的各式糖果宣传画很是吸引眼球。阿斯托利亚被一副画中蹦跳着的方块糖诱惑住了,她凑近去想看个究竟,发现了在一旁裙摆飘飘、仿佛浮在空中的卢娜。卢娜向她招手,阿斯托利亚正要前往,凯瑟琳却连忙拉住了她。
“利亚……我们……我们去那边的三把扫帚好吗?听说那里的黄油啤酒很不错。”
阿斯托利亚很无奈,只好对卢娜抱歉地摇摇头,又穿过马路,走进那家冒着热气的小旅馆。穿着翠绿连衣裙的罗斯默塔女士热情地招待了她们,她和凯瑟琳各点了一杯黄油啤酒,在靠窗的位置落座。
在她们的身旁,那个阿斯托利亚之前见过的亚裔女孩与一群系着蓝围巾的女生挤在一起,她们称呼她为“秋”;这些人正在讨论塞德里克被选为勇士的事情,秋看起来非常兴奋,不过阿斯托利亚已经对这些老生常谈索然无味了。但有什么办法呢?在她刻意避免提及对方的痛处时,她和凯瑟琳也没什么话题好聊,到最后,她们甚至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起魔咒课的作业来——看罗斯默塔夫人不满的神色,这显然不是她在自己的店里希望看到的。
谢天谢地,热腾腾的黄油啤酒泛着高速旋转的白沫,终于飞到了她们的座位前;温暖的蒸汽使凯瑟琳的镜片蒙上了一层雾,她把眼镜摘下来用外套擦拭着。就在这时,阿斯托利亚发现那群拉文克劳女生似乎改变了话题,她听到了“哈利?波特”的名字;其中一个金色鬈发女生正指责波特为了出风头而违反规则,这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别这样说……他不想这么做。”秋温和地反驳她们。
还挺正直的嘛,阿斯托利亚想。
也许是期待太高了,她感觉黄油啤酒没有想象中的好喝,总之,不久她们就离开了这里回到蜂蜜公爵,但卢娜已经不在了。阿斯托利亚很快买了一大包她钟爱的酒胶糖;似乎有很多人在为一种糖果排队,几个斯莱特林学生插到了前面,阿斯托利亚于是也跟着他们走到了队伍最前。但看到这种带血的玻璃糖珠时,凯瑟琳惊慌地连连后退,几乎绊倒了几个人。
“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斯托利亚拉着凯瑟琳,有些难堪地从盯着她们的人中离开。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这么点血有什么好怕的。她一直希望黑发姑娘能勇敢一些——她忍不住想,金妮虽然还不够主动,但也已经很有进步了;但凯瑟琳却还是那个胆小羞涩、充满依赖的小女孩,离了自己,她就只会一个人孤僻地待着,有什么事也不告诉其他人……
“我很抱歉。”她听见凯瑟琳几乎用哭腔说;糟糕,她又把自己的想法说漏嘴了。
现在怎么办?她认为自己应当道歉,但她们只是继续沉默地走着。刺骨的寒风吹走了她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愿,在她边走边整理头发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裹着黑色袍子的身影从右前方的一家店走出。
“达菲!”
她的姐姐急促地转过头,收起一瞬间的惊讶。“哦,托里,我忘记今天是你第一次来霍格莫德的时候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盒子,与她暗绿的羊毛短围巾形成反差。
“最近看上霍格莫德哪里啦?我记得你之前不常来的。”阿斯托利亚故作轻松地说;她的姐姐紧张地一笑,“没有,就是闲逛而已,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拐过左边的一条带拱门的小巷,离开了阿斯托利亚的视线。
奇怪!带着迷惑与不解,阿斯托利亚跑向姐姐刚出去的那家店。两个人高的玻璃门口旁摆着成堆的非洲树蛇皮与阿里奥特叶片,门环上挂着一块“当心鼻子”的告示牌;阿斯托利亚径直推门进去。
一股腐烂树叶的臭气扑鼻而来,让阿斯托利亚狠皱眉头。这家店约有两个蜂蜜公爵的大小,黄铜制的天花板看起来还很新,但内墙已有几处魔药腐蚀的痕迹。乌头根与黑色甲虫眼珠这种常见的药材随意地堆在半人高的货架上,而如双角兽角和洛巴虫毒液之类罕见品,以及爆炸液等不能露天放置的物品则精心分好放在密封的柜子里,用粘贴咒附着标签。魔药成品则专门留了一块区域展示,旁边还有已经所剩无几的丢在冰冻透明盒子里的火灰蛇卵。她看见店里的其他顾客,许多都施了泡头咒,大摇大摆的在一排排的货架间穿行,有时还粗暴地挑挑拣拣;他们大多是成年人,阿斯托利亚推测是霍格莫德村的村民。她没有发现其他学生的身影;所以达芙妮来这里干什么呢?
她们略微转了一圈,尤其是在珍稀魔药品种区站立许久;这里的很多药材阿斯托利亚完全没有听过,凯瑟琳却看得入了迷——阿斯托利亚总是会忘记,尽管没怎么见她做功课,但凯特的魔药成绩确实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不同于学院里那些叶公好龙之辈),甚至比自己还好很多。“利亚,来看看这个吧,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粗壮的双角兽角 ……”
阿斯托利亚凑上前去,听凯瑟琳难得主动地为自己讲解。她刚发现自己挡住了柜把手时,身旁戴黄色毡帽的小伙子就不耐烦地将她推开,倒退着的她又忙去避让一位戴着厚厚的耳套的女士——她正要穿过通向曼德拉草区的通道;总之,她最后摔出很远,跌在了魔药成品区的地上。
她揉了揉跌痛的手肘,另一只手撑着一旁的一个玻璃柜试图站起来;她的余光看到柜子里什么也没有,柜门处贴着“药到病除”之类的字样。
一个穿着雪地靴子的女店员急忙走上前,她似乎已习惯了顾客的这种冲突,熟练地接过阿斯托利亚撑柜子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凯瑟琳也扶住了还没站稳的她。
“哦,这里本来放着我们从法国进口的一种药剂。”那位店员注意到了阿斯托利亚的目光,“确实很贵,但还是非常畅销,不巧的是现在已经卖光了,之前有一位小姐拿完了最后的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进到货呢……”
阿斯托利亚忙凑上前仔细看那标签;“比尔博药到病除”,她记得正是她每晚喝的药。原来达芙妮是在为她着想,她有些为之前的怀疑而惭愧;但姐姐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店员还在孜孜不倦地向她推销,她谢绝了对方的建议,与凯瑟琳走向柜台的方向。这里的老板是一位皮肤白皙的短发中年男子,他戴着手套,披一件斯内普式的黑色长袍,面色却比院长和善许多,鼻孔中飘出缕缕紫烟,鼻尖还有被爪子抓伤的痕迹;他的身前摆着一盆青蓝色的中国咬人甘蓝,正忙着对付周围的苍蝇。
”我们还是离开吧,这里的人看起来可不太友善。“凯瑟琳喘着气小声说;她刚从几个与店员吵架的顾客中通过,差点被一株掉下的独活草缠住——它可以迷乱人的脑子。
”也许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凯特。不过布雷斯倒可以来找找让他头发显形的魔药……”
“不好意思,小姐,”那位老板突然打断她们,“我听见了你们提到了布雷斯的名字,请问你们认识布雷斯?扎比尼吗?”
阿斯托利亚非常意外。“没错,我们和他是同院同学。”
“是这样的,他的母亲是我的一位好友。”老板向她们解释,“她想托我打听打听,布雷斯在霍格沃茨过的如何;他不常写信到家里来。”
“他现在很不错,我可以保证。”阿斯托利亚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
听了这句话,老板向她们笑了笑,不同于之前有些沙哑的嗓音,他的笑声更加尖锐,鼻子上的抓痕也皱的更厉害了。“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