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麻瓜研究课（中） ...
-
“穆迪过去也许是个出色的傲罗，但现在他更像是疯了。”阿斯托利亚向对面的凯瑟琳说。
她在中午再次回避了特蕾西一行人，就像这几天经常做的那样；老实说，想到他们对姐姐的心思，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阿斯托利亚明白，她可以借这个机会更接近达芙妮的生活，但她必须得确定目标正当才行。
于是，这次她和凯瑟琳干脆坐到了看不见他们的地方。卢娜·洛夫古德曾几次示意，让她们来拉文克劳的长桌和她坐在一起，但阿斯托利亚没有考虑过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
“是啊。”凯瑟琳叉起一把芹菜，简短回应。
“难以置信我们学院的那些人居然在课后对他爆炸吓人的行为大加赞赏。”阿斯托利亚摇摇头，“奇洛起码更有安全意识，而卢平……”阿斯托利亚略作停顿，“卢平比他强好几倍。”
“就算他是个……狼人吗？”凯瑟琳带些犹豫的问。
“对。”阿斯托利亚迅速回答。这与她家里的观点不同。
“姑娘们，中午好！”
洁玛·法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向她们挥手，如往常般戴着那双墨绿色手套。阿斯托利亚带着疑问的眼神望着学姐；洁玛在她的旁边落座，有些僵硬地转向她。
“利亚——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在阿斯托利亚点头后，洁玛淡淡地笑了。“你的姐姐和我算是相当熟络了。但是，我不能因此忽略你今天早上被扣的五分……\"
“哦，我不小心迟到了，没注意时间。”阿斯托利亚尽管觉得洁玛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但还是连忙回答，“下次不会了。”
洁玛轻舒了一口气，“下次注意就行，利亚。你知道，为了学院的荣誉，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注意自己的行为。别太在意，亲爱的。”她站起身，全身呈现出一种与刚才不同的放松状态。
“你比马尔福那小子好多了。昨天他骂了我一顿……要不是他还留在我们学院……\"
洁玛踱着步走远了，另一位级长加里·米尔斯顿又凑了过来。“嘿，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是个偏执狂，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我这么说。”
在阿斯托利亚和凯瑟琳表示自己会保密后，米尔斯顿向她们眨了眨眼。“你知道，她还在为没能选上女生学生会主席而生气呢，今年她看来是不拿到学院杯不罢休了。不过，一般她都是拿我撒气，所以，不用担心。”
“斯托丽，你没必要避开我。”阿斯托利亚独自走回公共休息室时，特蕾西躺靠在公告牌下面的沙发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我没有……”阿斯托利亚的眼神躲闪着特蕾西的注视。
“是因为布雷斯追你姐姐的事吗？
在特蕾西一针见血的猜测下，阿斯托利亚只好默默点头。”我知道你没有再向我提过它，但是……”
“你感觉不好，对吧？看来我确实应该对你说的更清楚一点，斯托丽。”
特蕾西微微叹气，将手中的噼啪爆炸牌丢在一边——又一种阿斯托利亚不敢玩的东西。“你觉得我希望他们在一起只是为了八卦吗，亲爱的？”
“呃……不是吗？”对于“斯莱特林的八卦女王”，阿斯托利亚也找不出比这更直接的动力了。
“还有一个原因。”特蕾西坐起身来，双手搭在后脑勺上，“我不想看到达芙妮寂寞与悲伤下去；她值得一个关心她，她也关心的人……除了你之外，因为在学校里，她不太可能一直陪着你。”
“什么？你的意思是……”
“用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的话来说，‘爱情不仅会占领开旷坦阔的胸怀，有时也能闯入壁垒森严的心灵’；也许配一张尖叫的教皇插画效果会更有说服力。”特蕾西一溜烟地说，“有了一个伴侣，她在学校或许就会不那么孤独了。”
阿斯托利亚震惊的望着特蕾西，欲言又止。在她的印象中，达芙妮虽然平日以高冷的形象示人，但那只是天性冷静自持，或者作为典型的斯莱特林，为了防范威胁；姐姐起码和身边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她还曾因为姐姐为她们而疏远自己感到不满呢。怎么会……
“可是……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你应当可以排解她的孤独呀？”
特蕾西沉默了一会；她眨了眨眼睛，戏谑似的微笑又回到了她的嘴角。
“所以，如你所料，我只信得过布雷斯；而且我知道他一直暗恋你姐姐得快疯了，但不知如何开口。告诉你吧，如果你这几天多去男厕所附近转转，可能就会发现某个不停照镜子检查打扮的帅哥……哈哈！”
特蕾西的玩笑并没有打消阿斯托利亚的疑虑。不知道为什么，棕发姑娘似乎刻意忽略了她的问题。
”可是……”
\"你想想，难道你亲眼观察到达芙在学校里，表现出很快乐的样子吗？在你的面前，她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点你肯定知道吧。”特蕾西一下蹦跶起来，拍了拍阿斯托利亚的肩膀，“当然，帮不帮我们是你的自由，斯托丽。我回宿舍了，下午还有讨厌的魔法史要上。”
阿斯托利亚记得特蕾西在得知她报了麻瓜研究课后，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没说。“祝你好运。”她最后故作轻松地说。
“祝你好运。”布雷斯担忧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门课感兴趣，但你在我们学院的麻烦不会少的。”
阿斯托利亚知道他说的挺委婉了。
但对她而言，真正重要的只有达芙妮在第一时间的反应。“你想选就去吧，我会让那些人闭嘴的。”
她在从斯莱特林休息室到麻瓜研究课教室的路上，一直在脑海中重复着这句话。
麻瓜研究课教室位于霍格沃茨主城堡的二楼；阿斯托利亚推开木门，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墙上粘贴的许多照片——不是她之前常见的动图，而是麻瓜界的静止照片。黑白的旧照片占据一大半；照片显示了麻瓜界生活的方方面面，阿斯托利亚甚至看到了特蕾西曾描述过的所谓“猫王”的演唱现场。
教授已经在讲台上准备了，她是一位拥有鲜艳橘色头发的年轻女巫，条纹衬衣外套着灰色的连衣裙；她长满雀斑的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挥手示意阿斯托利亚找个位置坐下。
阿斯托利亚看了一眼怀表，离下午一点还有20分钟，只有很少的人坐在教室里。阿斯托利亚随便在周围无人的座位间选了一个坐下；人陆陆续续地来了，但不出所料的是，没有一个是她的院友（这也正合她意）；一些经过的学生，特别是格兰芬多的讨厌鬼们，发现她的绿色领带后还奇怪地瞪了她几眼，可能怀疑她是斯莱特林派来的“间谍”吧。
上课时间将近，已没有多少空座位剩余；一个赫奇帕奇的小子匆匆地从后门跑进来，扫视了一眼所剩无几的座位，果断地向离门口最近的阿斯托利亚走去。阿斯托利亚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多么无礼！望着刚进教室的金妮，阿斯托利亚在心中生闷气。她转过头，男孩正皱着眉头盯着她的领带，看起来他终于发现了她的“底细”；她也索性用凝视来回敬他。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后，阿斯托利亚最终把目光收了回去；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她永远无法到达达芙妮的高度。
“同学们！”讲台上的女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我是……我是凯瑞迪·布巴吉（Charity Burbage），你们可以叫我布巴吉教授。因为柯纳特教授年事已高，我将从今年起正式……正式教授你们的麻瓜研究课。”布巴吉教授从讲台上走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门课是霍格沃茨的五门选修课之一，我希望你们能喜欢它。”
在布巴吉教授的示意下，阿斯托利亚与其他人一起翻出了沉重的课本，她之前还没有好好看过这本书：《英国麻瓜的家庭生活和社交习惯》，威尔海姆·维格沃希（Wilhelm Wigworthy）著。“这是我们在这三年里主要的教材，另外还有几本参考资料在这本书的封底。”布巴吉教授说。
阿斯托利亚迅速跳到了书的最后一页，找到了用烫金字体书写的推荐阅读书目。《对麻瓜怀疑魔法的研究》，菲波斯·彭罗斯（Phoebus Penrose）著；《凡尘俗世的哲学：为什么麻瓜们不喜欢刨根问底》，莫迪克斯·埃格（Mordicus Egg）著……
“没有《我的麻瓜生活》。”
怎么能没有这本书，当《从蘑菇到麻瓜的进化》这样荒谬的文件都出现在这里？
“是的，戴西·胡克姆（Daisy Hookem）夫人写的《我的麻瓜生活》不在推荐书目之内。”阿斯托利亚显然不自觉地喊了出来，引起了布巴吉小姐的注意，“我们认为它作为一本畅销型的自传式记录，必然缺乏……缺乏事实的严谨性与客观性。”
好吧；阿斯托利亚露出苦笑。《我的麻瓜生活》的确卖出了很多销量，但大部分人都只是以猎奇的眼光浅尝辄止；而就算像阿斯托利亚这样完整读一遍这本600多页的记录的人都少之又少，所以魔法界的主流不接纳它也不足为奇。但阿斯托利亚已经感受到了它的魅力与价值，它背后蕴含的深度与思想；正是这本书让阿斯托利亚从对麻瓜艺术的单纯欣赏，引起对整个麻瓜世界的广泛兴趣。
“现在，请大家打开你们的课本，随我翻到目录。”布巴吉小姐眉飞色舞地说，“让我们看看，我在这一年将会……会教给你们什么内容……”
阿斯托利亚翻开厚重的硬质封面，仔细看向用方正字体写得密密麻麻的目录；不得不说，这本书的内容还算详实，分类也比较精细，与其精美的制作还算相配。不过对阿斯托利亚来说它还不够；它只介绍了英国截至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大战的麻瓜历史与习俗，和与魔法界的联系。没有涉及到世界其他地方的研究，甚至也很少提到现代麻瓜的生活与阿斯托利亚最关心的、麻瓜的科技与艺术成就的部分。
阿斯托利亚手搭在脑后，有些失望地靠回座位，引起了身旁小男孩不满的目光；阿斯托利亚知道，她靠这门课充分了解麻瓜文明的希望基本上落空了。
布巴吉继续用她有些结巴的说话风格讲授他们的第一节课程；她描述了在巫师当下了解下的麻瓜的起源、进化与身体结构，并通过图片展示了他们的躯体构造与巫师并无二致。“所以，从现在的研究来看，麻瓜与巫师起源于同一种生物，而魔法能力并未对巫师的进化产生较大影响，因此……可以认为现在的麻瓜与巫师在自然上仍属于同一物种。”
“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吗？”布巴吉教授扯着手指，局促地问道。
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提了一些较浅显的疑惑，布巴吉教授都没有任何困难地回答了；阿斯托利亚身边的小男孩也举手，问了一个阿斯托利亚想不起来的有关生物与麻瓜联系的长问题，教授在回答之前被难住了一阵。
“麻瓜与巫师间可以通婚吗？”不知是谁问了这么一句。
布巴吉教授的窄脸一下子涨红了；她似乎仔细斟酌了词句后，才吞吞吐吐地解释，“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事实上，巫师与麻瓜通婚的现象很早之前就存在了，从…从…所以不能说它是不可行的。但现在魔法界的很多人都对这件事有略微的抵触，也没有证据证明这种婚姻不会对后代…对后代的智力与魔法表现产生影响。个人而言，我持保留态度，希望你们也这样。”布巴吉教授略带恐惧地看向大家。
“可教授，你刚才说麻瓜与巫师是同一物种！”那个小男孩率先对布巴吉教授的观点提出质疑，得到了不少同学的点头响应。阿斯托利亚当然也不同意教授的解释。特蕾西也许比较特别，但绝对不是他的父亲不会魔法的缘故。
“我…我…我刚才所说的是自然意义上，但在社会意义……”
“布巴吉教授！现在在巫师中，混血已经占了相当多的一部分。”阿斯托利亚不知怎么的，竟然将脑中的想法脱口而出，打断了布巴吉教授支支吾吾的发言。
“可他们大部分是…大部分是纯血统与麻瓜出身巫师的后代，父母为麻瓜的只占…只占一点。”布巴吉教授显然对斯莱特林姑娘没有事先示意的莽撞发言感到震惊；事已至此，阿斯托利亚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但不可否认的是，至少我认为，巫师与麻瓜的通婚正在成为一种趋势。”
“正是如此，我觉得那是十分…十分…十分危险的，我们并不了解这样做的后果！”布巴吉教授的语气中带了点急躁。
“可现在混血者并没有使魔法社会变得‘低劣’或是‘肮脏’，事实上他们的能力往往比纯血巫师更加出色！那只不过是一些人的偏见。”阿斯托利亚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她表达的有些过激了。
布巴吉教授又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双手有些发抖。“我不需要你的曲解来误导我的观点，格林格拉斯小姐！从这节课一开始你就在质疑我的看法。”她在讲台的右侧猛地停住，“那么请问，你对这节课的意见是什么？”
众人看怪物般地看向她；像是遭了狠狠的一击，阿斯托利亚被吓得立刻沉默了。
“我是认真的。”过了几秒，布巴吉教授放松了肩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欢迎提出你的改进意见，格林格拉斯小姐。”
好吧，那我就豁出去了。
“……我认为，这本教材记载的内容不够充分与全面……”
“它是两年前邓布利多校长…才要求更换的，之前的那一本比它还要陈旧，几乎用了一个多世纪。”
“……也不够富有深度……\"
“如果你对麻瓜很感兴趣的话，格林格拉斯小姐，应该在O.W.L考试之后来上麻瓜研究的高级…高级课程，那是为专门从事与麻瓜有关工作的人进入的。”
“难道其他的巫师就不用对麻瓜有一个尽量全面的认知吗？他们是我们的邻居，而且是与我们平等的文明。” 阿斯托利亚耸耸肩。
布巴吉教授似乎要向向阿斯托利亚走去，走到一半又返回讲台。”你是从哪里得到对麻瓜的兴趣的？格林格拉斯小姐。”
“《我的麻瓜生活》。”阿斯托利亚毫不犹豫地说。
布巴吉盯着阿斯托利亚端详了一会儿，伸出手整理了自己的橘黄色头发。她尽量平静地说，“格林格拉斯…小姐，我很欣赏你对麻瓜研究这门课的兴趣与热情，也愿意考虑你不同的观点。只是尽量不要在上课的时候打断我的意见，激进也对你没有好处。或许在课下我们…我们可以谈谈。”
呃，那就…好吧？
“那混血者是否与纯血统巫师平等呢？”有人又抛出这个问题。
“当然。”这一次，布巴吉教授回答得很肯定。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麻瓜研究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