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麻瓜研究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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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谢谢你今天支持我的意见。”下课后，阿斯托利亚旁边的小男孩这样对他说；他的眼中比起之前的怀疑与质问，换成了惊讶与感激。
“哦……那没什么，我是说，我只是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事实上，阿斯托利亚非常后悔这么做。
小男孩露出牙齿地笑了，伸出了他的右手；阿斯托利亚用左手接过，两人短暂的握了握手。
“我第一次见到对麻瓜感兴趣的人……在你这个学院。”小男孩害羞地指了指她的领带，“之前我见过的斯莱特林同学都对我不太友好。”
“哦，我很抱歉。”阿斯托利亚有点尴尬地说。
“不……其实是我应该为你的误会道歉。”小男孩大度地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的名字是罗尔夫·斯卡曼德（Rolf Scamander），如果你愿意与我成为朋友的话。”
“我当然愿意。”阿斯托利亚看着小男孩略显稚嫩的面容，还是忍不住问：“你也是三年级的学生吗？”
听了这话，小男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对，不过我比一般的入学年龄要小一岁。霍格沃茨提前发给我了入学通知书。”
“等等，罗尔夫……我听过这个名字。”阿斯托利亚想起了什么，“你是上学期草药学的年级第一，我记得差点考了满分呢！对吗，‘天才少年’？”也许他才应该进斯莱特林，阿斯托利亚想道。
“谢谢夸奖，不过我并不是天才，小姐。”小男孩收起笑容说，“我的祖父才能算是一个。但我相信在我的持续努力下，我一定能够取得比他更大的成就。你可能听说过我的祖父，他叫纽特·斯卡曼德，是神奇动物学家。”
当然，《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如雷贯耳的人物。看来，他进赫奇帕奇也不是没有道理。
阿斯托利亚看了一眼怀表。“我们得去吃饭了。希望下次还能再见！”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小姐。”斯卡曼德向她微微一笑。
阿斯托利亚也回以笑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走出麻瓜研究教室的时候，阿斯托利亚意识到了今天晚上她在学院的处境；那些纯血统主义者们不会对她的行为感到满意的。
她走进礼堂时，正在窃窃私语的马尔福一帮人都抬起头来打量她；她虽然知道选修课的事没有办法永远藏住，但对他们这么快就得知消息还是有些惊讶。也许是她在二楼走廊上遇见的斯莱特林学生告的密，她毫不怀疑他们会这么做。
尽管她被恐惧占据的一部分自我认为，坐在特蕾西和布雷斯那里是个好选择；但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坐在了长桌的最左边。切牛排时，她的余光看见马尔福与身旁的一些纯血统主义的高年级学生说话；他们纷纷转过头看向她的方位，人均一副厌恶的表情，有的人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阿斯托利亚慌乱地心“砰砰”直跳；她顾不上还未动的晚饭，背上包就往休息室赶去。
她立刻就明白这是个错误，因为她在离开时可以感受到马尔福那群人也站起身来，跟在她的身后；门厅的冷风使她打了个寒颤。她一点也没有想到那群混蛋的行动如此直接。
前往休息室的通道里人来人往，但她的同学们对这场追逐熟视无睹；马尔福一行与阿斯托利亚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第二节楼梯处他们追上了她。马尔福和他的跟班绕到了阿斯托利亚的身前，克拉布还狠狠地撞了她的肩膀，使阿斯托利亚倒靠在墙上，斯莱特林的五六个学生包围了她。
“格林格拉斯二小姐，与泥巴种和血统叛徒们一起上那种恶心的课感觉如何？”
马尔福的嘲讽中带着放任的愤怒，他经历了第一天的耻辱后，肯定想通过她的欺凌“复仇”；不过在他身材粗壮的两个打手和高大的高年级学生的阴影下，马尔福显得十分矮小而无力量。
阿斯托利亚站在黑暗的角落，她的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并不太怕马尔福，她知道他欺软怕硬的本性，甚至也不惧他被大多数人忌惮的家族；而那些举着魔杖指向她的高年级的学生，他们的有伤害她的能力也有这种极端思想，这些未来食死徒的预备军的威胁才让她不知所措。阿斯托利亚拼命想逃出危机的方法，但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停转了；没有姐姐不怒自威的本事，无力的她在这群混蛋间感到窒息。
透过暴徒们的间隙，阿斯托利亚可以看到不断闪过的、匆匆去向学院休息室的人影；在权力和武力的无声威胁下，没有人愿意掺和进这场纷争。达芙妮不知道身在何处；想必暴徒们用办法支走了她，阿斯托利亚绝望地猜测。
“你以为我们会容忍——一个败类——出现在我们的学院？”一个鸡蛋头的高年级男孩逼上前去，打断了阿斯托利亚的思路——她隐约记得他是艾弗里家族的人；他抓住阿斯托利亚的衣领，一把扯下她的绿色领带，引起旁边的女生一阵大笑。
“真给你姐姐丢脸。”
“她不在你身边，你就只能哭鼻子咯！”
阿斯托利亚只能站在原地，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恐慌；她的手下意识地去翻裤兜的魔杖，但心知这样是没用的。
右侧经过的两个学生突然惊呼出声；阿斯托利亚望向后方，一个只穿了衬衣、极度愤怒的达芙妮站在楼梯口，手中的魔杖如她冷酷的目光般指向暴徒们。
“滚开，你们所有人。”
楼梯上的其他学生纷纷四散跑开；马尔福也如同一只受惊的白鼬般，先后退缩了好几步。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开始时愣在原地，尽管不久后便恢复了之前厌恶的表情，但增添了几分忌惮；他们将魔杖转向达芙妮。
“别以为我们怕你，格林格拉斯。你的家族早就没落到底了，而你装腔作势的模样只能吓小孩子。你的妹妹犯错必须受到惩罚，不想让我们踢你屁股的话，你最好让开。”鸡蛋头的艾弗里恶狠狠地说道，尽管在阿斯托利亚听来多少有一点底气不足。
达芙妮没有回应，只是一步步走上台阶，她的魔杖保持举起的姿势。艾弗里和另外几个前面的学生不自主地往后退，直到达芙妮到达阿斯托利亚的位置；她将阿斯托利亚护在自己的身后，死死地盯着艾弗里。
那五六个高年级学生聚集过来，围在达芙妮的前面，马尔福与两个跟班缩着头躲在他们后方。所有的高年级学生一齐用魔杖指着达芙妮的头部，而达芙妮一个人抵抗着他们。她的身影显得如此的孤独，她单薄的衬衣几乎无法抵挡冷气的蔓延；但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眼中的锋芒也依旧逼人。
阿斯托利亚想要走上前去，被达芙妮用力挡回；众人将她围得更紧，她没有丝毫退却，暴怒的神色也不收敛。
“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妹妹，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对于那些欺凌者这如同灼烧的烈焰，却让此时发冷的阿斯托利亚感到无比温暖。
脚步声让对峙停歇了一会；洁玛从礼堂奔了过来，她又急又气地望着达芙妮和艾弗里。“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的学院荣誉感呢？如果被扣分了怎么办？”
“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故意顶撞学长，她对学院的传统不够尊重！”某个女生刻意撇着嘴唇说。
洁玛只扫了她一眼便转向达芙妮。“这群人企图袭击我的妹妹，我需要阻止他们。”达芙妮将前一句话咬得很重，她的魔杖如同宝剑般依旧举在空中。
“好了，将魔杖放下吧。”一段沉默之后，洁玛举手示意了达芙妮；她随后指向一脸无辜的艾弗里，“把领带还给她！”艾弗里不情愿地将领带丢了过去，洁玛将它递还了阿斯托利亚。
她拿出她的魔杖，指着达芙妮和艾弗里，坚决地说，“你们都离开这里，现在就走。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不想亲自给我们学院扣分。”
达芙妮微微点了点头，而艾弗里拔腿就向礼堂走去，马尔福等人跟着他离开了；他们甚至都不敢像过往习惯的那样，扭头做一些表示“这事还没完”的动作。
达芙妮冷冷地观望他们走远；她随后转向阿斯托利亚，转为了一副担忧的急切神色。“他们伤着你了吗，托里？”
阿斯托利亚惊魂未定地表示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的，她偶然听到了他们的勾当，我以为他们不敢在学校这么做，幸好她在休息室说了……\"说完，达芙妮给了阿斯托利亚一个拥抱。
阿斯托利亚虽然不明白她姐姐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是谁，但她现在也没心思再问了。“幸好你来了，姐姐。”
达芙妮没有说话，她蹲下腰，为依旧在颤抖的阿斯托利亚系上领带。在她双手穿过阿斯托利亚的脖后时，她嘴唇轻靠着吻了妹妹发白的脸颊；现在阿斯托利亚看明白了，姐姐注视自己时发亮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世间唯一珍贵的东西一般——倘若失去，生活再无意义。
经此一吓，阿斯托利亚已没了什么晚餐的胃口；达芙妮便执意要护送她回休息室去。尽管这黑暗而曲折的连廊似乎比平日长了许多，高墙的漏风也让她几乎冻僵了，但有她的大姐姐在身旁，阿斯托利亚也不会想起刚才的经历而过于害怕。
她们一路畅通无阻，除了阿斯托利亚问达芙妮她还能不能去上麻瓜研究课时；达芙妮猛地停下脚步，使劲眨了眨眼睛，抓住了妹妹的手。
“你敢不去，托里。只要你想学，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你。”
现在阿斯托利亚与姐姐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休息；她们肩并肩靠着，沉默着看向湖泊的深处，静听水浪拍击的声音和其他人来往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托里。”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罕见的飘忽不定。
阿斯托利亚本欲离去，但想起特蕾西中午的话，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可以陪你坐一会吗？”
“那好吧。”出人意料地，达芙妮叹了口气，表示同意。
于是阿斯托利亚留了下来；但她与姐姐间依然很少说话，她们只是呆在一起，在冷夜的宁静中目送章鱼夏尔的几度到来与几度离去。达芙妮喜欢这种“无声的交流”，而在当下的静谧之中，她确实难得地渐渐接近了姐姐的世界。而遗憾的是，这并不让她感觉很好。
特蕾西说的没错；毫无疑问，达芙妮与其他斯莱特林的同学间存在着明显的距离感。只有一两个四年级学生在经过达芙妮时打了招呼，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做为回应；艾弗里一行人进来的时候，阿斯托利亚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但他们在瞄到达芙妮递给他们的冰冷眼神之后，有些忌惮地躲着她们从另一边休息室绕回了宿舍的入口。
事实上，阿斯托利亚只看到过姐姐对她的同学作出这两种反应：应付，或是威慑，可能还有直接无视；哪怕连礼仪化的微笑都几乎没有。她分明辨不出达芙妮的伙伴们是谁——或者是否存在。姐姐之前不惜疏远自己所跟随的那些友谊去了哪里呢？甚至在小时候，她记得达芙妮都至少有几个过家家的小玩伴。
微凉的寒风缓缓吹过。没有了可靠的朋友，她的姐姐真的能满意于重压下的生活吗？她确实难以想起达芙妮在学校里与人追逐打闹，或是开怀大笑的时刻——总之至少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她之前为自己一人面对围堵时，虽然形单影只，尚且是饱满而火热的；但现在处于她的同学与伙伴之中，却只余刺骨冰冷。
夜色已浓，除了七年级级长们守到最后，休息室里三五成群的好友纷纷回到了宿舍；达芙妮拿出她的课本与作业，在阿斯托利亚额上留下一吻，起身向圆桌走去。
“你去睡吧。”
阿斯托利亚没有离开，她跟着姐姐来到了一张空桌旁——那是达芙妮在休息室经常一个人待着的桌子。
“你也应该休息了，达菲。”
达芙妮从纸张中抬起头，疲惫的脸上堆出一个笑容，“我需要学习。我是姐姐，记得吗？”
阿斯托利亚心疼地看向达芙妮的倦态，那与妈妈从魔法部回来时相差无几。她的姐姐总是学个不停，哪怕她已经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了。“但你不需要每天都学的这么辛苦，姐姐。我不知道你这么晚还在学习。”
“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别担心，我保证我马上就会去睡觉的，托里。”
达芙妮将她手中的书翻页，后方壁炉的火光闪在书页的边缘，给这冷冽的空气营造出一种温暖的假象。
“你有朋友吗，姐姐？”
阿斯托利亚不禁脱口而出。
看不清达芙妮的表情；她过了两秒才从魔药课本中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回答，”当然有了。你不是知道戴维斯……特蕾西算是吗？还有很多人呢。为什么问我这个，托里？”
望着达芙妮一如既往的有限笑容，阿斯托利亚欲言又止。
“没什么，晚安。”
“好吧，晚安，我的小妹妹。”
阿斯托利亚离开休息室前，回头望了她的姐姐一眼。达芙妮已经与小时候的模样大不相同了；但尽管她试图掩饰，她新的生活方式看起来并不轻松快乐。满是责任与压力，却连友谊的排解都得不到——为什么她还要坚持下去？
在今天之前，她从没有这么强烈地意识到这一点；她怀疑姐姐是否真像她入学时对自己说的那样，总是孤单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孤独。
孤独与悲伤，是她最不想让达芙妮面临的；不管为什么，她不会看着姐姐受苦。也许，她应该考虑考虑特蕾西的方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麻瓜研究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