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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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睁眼所见的，是完全陌生的场景。
眼睛有些疼，抬起手，沿着指尖，还留有清晰可见的斑驳的血迹。
我看向距离我不远处的门口，微弱的光线洒在两人的身上，不知怎么的，我感觉到大脑传来隐约的刺痛感，并不剧烈，但不曾停止。
嘶-----离开空后，我记得我来到了郊外。至于更后面的事情……
似乎遇见了一个人。
当时的我在做些什么？
没印象了，记忆无限接近于零。
“醒了？还没开始工作，你可就给我惹出了麻烦啊。”熟悉的声音，是莱茵多特。
“抱歉。”没有继续交流的打算，现在脑海中的思绪很混乱，接着便从座椅上站起，微微倾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依旧谢谢您。”
“你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另一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循声望去，我看见了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也许是我脸上不解的情绪过于直白，他的话与之前的相比，明显多了起来：“戴因斯雷布，现为坎瑞亚宫廷卫队的队长。”
戴因斯雷布……戴因？
“啊，是空的朋友吗？”心底想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
或许是提到了他熟悉的话题，戴因看我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多了点兴致。
“空，去了很多地方，没有找到。”
“好了，短暂的闲聊先到此为止。”莱茵多特转过身子，脚步不紧不慢，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你应该需要知道些其他的事情，一之濑。”
“什么？”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吗？”身侧的长发被莱茵多特随意地撩起，展现在我的眼前。
“头发……颜色变了，不是黑的。”
白色的头发，不舒服，眼睛好疼。
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右眼，面上的表情极为难堪。
眼前的世界突然转变，不再迷茫，皑皑白雪的土地上，凛冽的寒风拂过面颊，带来丝丝的生疼，仿佛身处其境，又仿佛遥不可及。女孩的长发纯白如雪，恰到好处地融入其间。
不远处，迎着风雪，有一个人，迈着平稳的步伐，向着更深更远的内部走去。
米金色的头发，蓝绿色的双眸，端庄的仪态。
少年的感觉清淡典雅，却又冷淡疏离，矛盾，但并不违和。
眼前的人，他的名字。
“Albedo。”恍惚间，我看见自己的身影，在他的附近一闪而过，再没出现。
肩上传来轻轻的晃动，力度不大，在我的身前，仍旧是熟悉的两人。一个是莱茵多特，另一个是戴因斯雷布。
见我清醒过来，肩膀上的力度随即撤去，转而指向我的眼睛，音色中还夹杂着些许的轻佻：“你的眼睛，也很有意思。明明刚刚送来的时候还是无机质的鎏金，现在又变回了之前见过的银白了。”
我看向声音的主人，在莱茵多特的眼神中，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研究课题一样，毫不掩饰对我打量的神色。
无力也无法反驳她的话语，毕竟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起来，莱茵多特好像让我第二天去实验室来着。
“这里是实验室？”我提出了疑问，之前走的急，再加上情绪不太稳定，空说好的要带我去认一下路，最后也不了了之。
莱茵多特点点头，没有否认，看了一眼一旁的戴因斯雷布，又说了几句：“你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需要我回避，单独跟他聊些什么吗？”
“不用。”我对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语气平淡，“空说，想让我和你认识一下。作为之后的同行者。”
“知道了。没有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说完，戴因便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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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后，我开始了作为炼金术士助手的工作。
不算繁重，却也算不得轻松。
莱茵多特的名字广为人知，她的研究，也绝不是其他普通的炼金术士可以相提并论的。
除却实验数据的记录外，实验器材的准备，实验方案的规划，实验结果的观测，以及实验报告的撰述，这些事情，都是日常工作的必要流程。
莱茵多特的时间，大部分都待在实验室中，被一个又一个数不清的课题所占据。就算是偶尔会有的空闲，也被她本人用在来打趣我这种不知所谓的事上。
作为她的助手，我对她的态度并不尊敬，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相处的时间久了，或许是被她不拘的性格给影响了，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也会同她聊上一两句。
说起来，有段时间没遇见空了。
“莱茵，空？”我转过头，看向一旁难得正在休息的人。
也许是习惯了我的说话方式，也许是本来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莱茵多特靠在座椅上，眼睛仍旧闭着，没有睁开，说话的语气懒洋洋的：“那小子，估计正四处闲逛吧。本来今天也是你的休息日，没必要在这里陪着我。想去找他的话就去吧。”
“那……我晚上回来。”我脱下实验室的外套，将它放在自己的座椅上，然后束起自己过长的头发，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握住门柄打开的那一刻，我转过头，看着仍旧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的人，思考了几秒：“我会带礼物回来的。”
说完，我迈出房门，离开了实验室。
莱茵的话，会喜欢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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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和莱茵说的一样，还没有走多久，我就在走廊附近的花园里看见了空。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空盯着某一处看得出神，就连我站在他的身侧，他也没有发觉。
我出声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空。”
金色的长发有所晃动，左耳的羽坠也随着侧过的脖颈，微微摇晃：“是你啊，一之濑。”
“你在看什么，空？”
“只是在发呆，非要说的话，我在想荧。”
“荧，还再休息吗？”
“嗯。”
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而在过往的经验中，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处理这样类似的情况。但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些事情，于是斟酌着，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小心，摸了摸他的脑袋：“给莱茵，礼物，一起吗？”
似乎是意外我的举动，又或者是我说的话，淡金色的双眸微微睁大，而后额上微皱的眉头舒展，露出浅浅的笑意：“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心情好像变得好些了，空站起身子，立在我的身侧，边说边走：“不是说要给莱茵多特选礼物吗，愣在那里做什么，走了。”
看着已经迈出很距离的少年，我稍稍提了下脚下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赶了上去。
“对了，你知道莱茵多特喜欢什么吗？或者其他什么明显的偏好吗？”
沉默，彼此间的氛围，除了沉默，就只剩下更深的沉默了。
眼见我嘴唇抿紧，什么话都不说，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
空是个很细致的人，作为朋友，也是很可靠的存在。
虽然对莱茵的了解不算多，空仍然很是耐心地陪我挑选送给莱茵的礼物。
“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给莱茵多特送礼物了呢？”嘴中的疑问抛出，空的神色却不曾转移分毫，单手抵住下颚，双眼看着柜台上展示的物件，仔细甄量。
“莱茵，实验，很忙，没时间。”似乎是觉得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又想了一会儿，添了几句：“不开心，感觉，很累。”
听见我说的话，空微微笑了起来：“一之濑，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吧。”
我扯了扯自己两侧的鬓发，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但是，不讨厌。”
“这样啊。”说着，像是看到了什么，空放下抵住下颚的手，拿起柜台上的某个物件，递到我的眼前：“你觉得，这个如何？”
“做实验嘛，免不了会一直弯腰和低头。次数多了，肯定会不舒服。”
“好歹莱茵多特还有「黄金」的称号，她的实验，估计一天都做不完。”
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莱茵的实验，别说是一天，就算是两天的时间也不够。真要忙起来的时候，时间的概念都快记不清了。
“那就，礼物，选这个。”当下立断，没有丝毫犹豫，敲定了礼物。
莱茵，会喜欢的吧？
“既然已经挑好了礼物，难得的闲暇，不如到处走走？”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空转过头，像是随意地提问，“看你那天走得那么急，都没来得及问你。说起来，你是怎么长得这么高的啊？”
“嗯？”我闭上眼睛思索，试图在脑海中回忆什么，然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爬树？”
“算了，还是不要提这个话题了。”看空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挣扎。
可是，这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也许是我面上的疑惑过于明显，很罕见的，空气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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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莱茵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还剩下些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反正没什么要干的了，索性，随便选了个咖啡馆，然后挑处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空也是，就近坐在了附近的位置上。
午后的咖啡馆颇为热闹，不过多久，又有两三个人走了进来，在柜台点了些什么，然后走向靠近窗边的桌椅，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了起来。
本来也没打算喝些什么，就随意点了杯咖啡，顺道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只是，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坐在附近的空，显而易见地来了兴致。
“戴因。”空对着来人招招手，示意他走过来，“你怎么来了？任务结束了？”
“怎么，有任务就不能来这里了？”果然和空是很亲密的朋友，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了。
空看了看我，又看了对面的人，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认识一下。这位是戴因斯雷布，可以直接叫戴因，这位是一之濑。”
“你好。”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语气平淡，就不再说话，毕竟我跟他的关系并不熟。
“嗯，你好，又见面了。”
一旁的空应该是感到了惊讶，在短暂地呼吸停滞后，挑起了话题，打破了现场丝丝清冷的氛围：“你们原来已经见过面了啊？”
戴因回答了空的疑问：“处理了点事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刚刚端来的咖啡还很烫，我拿起杯子附近的小勺，伸进杯内，无所事事地搅拌了起来。白茫茫的水气顺着杯口升起，几秒过后，迷蒙的雾气遮住了我的双眼，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破碎虚幻。
人群散去，咖啡馆变得不再热闹；灯器关闭，光线变得不再明亮。
关系亲密的朋友背道而驰，两者之间再无任何的联系，从此分道扬镳。
一人追寻着另一人的步伐，追着另一人的脚步，试图改变什么。
搅拌咖啡的时间有些久了，我托起尚留余温的杯身，凑在杯壁，缓之又缓地抿了一口。
嘶-----没放方糖，好苦。
“对了，一之濑，我得先走了，戴因他暂时还会留在这里，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试着跟他聊聊。”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略带歉意。
“没关系，先走，我，再待一会儿。”
看着空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你有，想说的吗？”
“看起来，你对我的态度很冷淡。”
“因为，不熟。”
“算了，如你所说，确实还有点事情想问你。”
“什么？”
“那天的情况，你多多少少是清楚的吧？”
“情绪不稳定，然后，做了些什么，其他的，不清楚。”
“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不疼了。”
老实说，在有关眼睛的事情上，向来都是我的敏感点。以前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谈起。至于现在，或许是换了处地方，没有人在意我的异样，我对它的在意，似乎消减了。
对面的人已经有段时间不说话了，屋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
天就要黑了。
“抱歉，莱茵在等，先走了。”说完，我迈开脚步，向着屋外走去。
屋内的灯器被打开，咖啡馆内的光线变得再次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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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实验室，不出所料，莱茵依旧待在那里。
我穿上了实验的外套，拿出先前挑好的礼物，然后走到她的身侧，递了过去。
“礼物。”我想起空说的话，又多说了点，“有用。腰和脖颈。”
“啊-----多谢。”莱茵摆摆手，在桌上随心指了个位置，让我把东西放下，“今天过的还开心吗，一之濑？”
我不懂莱茵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她问了，我便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开心，但，戴因，碰见了。”
“嗯？”莱茵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兴致，“你碰见那家伙了啊。”
说着，像是又想了什么，她从座椅上站起，转而双手撑在台面上，整个身子斜斜地靠着：“你第一次到我实验室来的那次，就是戴因把你带过来的。”
戴因？他？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戴因那家伙，对于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除非必要，一般也没什么兴趣到处去跟别人讲，当然，也包括当事人在内。如果不问的话，照他的性子，一辈子都不说也是很有可能的。”像是客观地评价，又像是掺杂了莱茵自己的个人情绪。
“我之前，做了什么？”
“不清楚，当时戴因带你过来的时候，你右眼的状态非常不乐观，像被什么东西强行进去过似的，手还死死地扒着眼睛，沾上了很多的血迹。”
“幸亏来得及时，不然你的右眼就彻底没了。”边说着，莱茵边浅笑着，“虽说就算你的右眼真的没了，我也能给你救回来就是了。”
“更加具体的，只能你自己去问戴因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我没有说话，抬起头，眼睛看向屋内用于照明的光线，感到些微的刺眼。
身后的长发仍旧束着，颜色漆黑，时不时地晃动，扰乱着女孩沉默的思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