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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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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找戴因，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实验室的工作很忙碌，再加上我其实也不清楚戴因会在哪里出现。
于是，这件事情就被搁置到了脑后，因为也不算重要，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再也没有想起过。
偶尔在路上碰见戴因，通常也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次数多了，我和他的关系，也变得熟络起来了。闲来无事的时候，甚至会跟他开开玩笑，以作忙碌工作后的消遣。
只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几天莱茵的实验越来越多了。每天不是做这个实验，就是做那个实验，以前还会有休息的时间，现在干脆是连休息也不休息了。
空也是，平常都能看见他在四处闲逛的，最近一段时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哪都都找不到他的影子，就连丁点的踪迹也看不见。
大家，好像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眼睛忽然变得干涩，我伸出手揉了揉。银白之色短暂地褪去，鎏金之色覆盖其间而又转瞬即逝，消散在无人知晓的视线之中。
或许在这里生活得久了，我变得不再那么排斥人群。
虽然与人的交流还不算顺畅，但至少，已经逐渐朝着好的一方面发展了。
在商店林立的街道之间，远远的，在售卖生活器物的一处摊贩那里，我看见了初次见面时的对象-----温柔的母亲与怯生的小女孩。
我迈开脚下的步子，向她们走了过去。
一旁的小女孩注意到了动静，转过头，看见熟悉的身影，然后松开扯着母亲衣角的小手，迈着小碎步，欢快地朝我跑了过来。
我弯下腰，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朝我扑过来的小女孩。
“你好啊，又见面了。”小女孩的发丝很是柔软，头上的手忍不住多摸了一会儿。
“大姐姐也是！”声音悦耳清脆，像是挂在窗边的风铃，有风吹过，带起阵阵的铃音。
一旁的母亲事情结束了，循着小女孩的方向，眉眼含笑，走到了跟前：“最近过得还好吗？我这女儿，可是在你走后，一直嚷嚷着你的名字呢。”
“是吗？”嘴角微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找了份工作，目前还挺好的。”
“再过两天就是我女儿的生日了，如果愿意的话，要不要一起？”
“我会安排好时间的。”怀里的小女孩听见后，开心得就像只小兔子，眼里一闪一闪的。
在这过后，便是再次碰面，久违的愉快地闲聊。
也没有什么值得特意谈起的话题，不过是想到什么说些什么，边说，头上的手还边摸摸小女孩的头发，很是惬意。
直到小女孩的母亲说要给小女孩的生日做准备，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小女孩走过来，说了声再见，接着就离开了。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
我看见漆黑的天幕被撕碎，剧烈的强光刺痛双眼，隐约之间，地表之下的国度，再无往昔的宁静平和，红黑相间的方块彰显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天空之上，七道不同的身影矗立其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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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实验室，披上随意摆放在桌面上的外套，着手规划明后两天的行程。
莱茵没有待在实验室里，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
看着眼前凌乱的实验器材，我捋了捋袖子，大抵是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开始整理了起来。
说实话，就算待在莱茵这里很长时间了，她的那些实验，如果没有相关的解释，我是一个也看不懂的。
在天赋上，我不及莱茵，但也绝对说不上差。只是我的兴趣不在这里，所以在学习炼金术这件事情上，基本上秉持着得过且过的态度。
我也曾同莱茵探讨过创造人造生命的可能性。
不再只是单纯的动物植被，而是创造鲜活的，具有一定思想的物种-----例如人类。
通过炼金术存在的可能性，赋予炼金造物以人类的感情和想法，从而成为拥有悠久寿命的人类，不必再为短暂地失去感到悲伤。
莱茵也说过，觉得新奇，这是在我身上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汇。
别人不曾想过的事情，总能在我这里轻而易举地被提出然后去考虑实施结果的成功几率。
她认可了我的提议，并说处理完手头上所有的实验后，就开始这个崭新的研究课题。
我：“不如先起个名字吧？”
莱茵：“还没开始就已经在畅想以后的事情了？”
我：“那算了。”
莱茵：“倒也符合你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
……
收拾完桌面，我伸手拉过一旁的座椅，弯下身子坐了下去。
也不能说是坐，至少完全不像坐姿该有的模样，只是上身靠着椅背，两只手抵在身侧，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地面，在屋里安静的氛围中，这便成为了唯一的声音来源。
啊-----莱茵什么时候回来啊？
双眼放空，眼睛里没有所谓的焦距，只是呆呆地盯着某处。
直到深沉的夜色完全笼罩了屋内，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光亮，我才闭上了双眼。
所以，莱茵到底去做什么事情了啊？
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我在心里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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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除了我自己，空荡的实验室依旧冷清。
莱茵似乎没有回来。
我张开双臂，挺了挺身子，稍稍舒展一下筋骨，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需要处理的事情不是很多，只花了一个上午，三两下的功夫就解决了。
至于剩下的时间，虽然我很想说去找莱茵，但很可惜，我也不清楚的去向。除了实验室，依旧是实验室，我基本上从没在其他的地方见过她的身影。
当然，就算莱茵真的在出现在别的地方，我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之前的时候，莱茵就和我说过，再加上我自身的一些情况，我的眼睛，如果不是意外的话，是存在着一些问题的。
除了偶然间发现会变成其他的颜色外，大部分的时候，对于某些人的样子，我是完全看不清的，不知为什么，莱茵恰好就在这个范围里。
还有些时候，虽然看得清，但也只是模糊的轮廓。至于说能够真切的看清楚一个人，到了现在，也是只有空一人而已。
而且最近还找不到空的身影。
没什么事情了，还是先出去四处走走吧。
……
意外的，今天的街道上人流量并不算多。
除却供人休憩的咖啡馆仍旧开店营业外，其余的商铺，多少都有些罢工的意思。
也不是说真的要罢工，也许是感到累了，又也许是今天刚好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处理，又或者是店里的库存不够了。
总之，往日的热闹喧嚣在今天暂时地消退了许多，但应该不会持续很久。毕竟，住在这里的人们，以后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
看着眼前略显清冷的街道，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不算温暖却又恰到好处的光线打在脸上，稍有冰凉的手轻轻抬起然后覆在额前，掌心向外，然后透过指尖小小的缝隙，脚下的步子迈出，走向光线更加明亮的另一边。
明天就是小女孩的生日了，我答应了她母亲的邀请，既然要去，出于理所应当的想法，我应该像之前给莱茵挑礼物一样，耐心地准备一份小女孩会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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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光线愈加明亮，直至昏暗的天幕被撕裂，从未有过的灼烫温度洒向地面，不再是先前的那般冰冷。
我的意识开始紊乱，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直至所有的一切，最终变成一片虚无。
脑海中，陌生的声音响起，久久不曾散去。
『一切都是既定的未来，你是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
『你站在时间的洪流之上，你的眼睛已经看见了。』
『那只是想象而已。』
『你在试图逃避。』
『我没有逃避。』
『我说过，你眼中所见的景象，将会是这片大陆的未来。』
『……』
『那么，现在-----你要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世界吗？』
视线恢复，银白的双眼染上鎏金的色彩，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破碎的画片。
红黑相间的方块从四周向中心聚集，而后悬于天空之上，切断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耳边，喧嚣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从前的那般欢快。
居民们躲在屋内，看着窗外突然变幻的景色，恍若灭世，恐惧不安的情绪在眼中升腾。然后，除了害怕与沉默，再没有其他的表现。
身子在颤抖，眼睛在凝视。
我想看清，我想清清楚楚地看清，我想那七人的面貌，死死地刻在我的脑海中，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样无悲无喜的表情与心脏，才能做出如此决绝的行为。
绿色的风，棕色的岩，紫色的雷，蓝色的水，红色的火，白色的冰。
以及-----这起事件的决策者。
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在继续前进的途中，眼中的温度变得更加灼热。
我看见了戴因。
身后的长发，半数已经变白，我没有在意。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追赶着不远处的戴因。
“戴因！”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响从我的口中传出，我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要去。”
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我的心底仍藏有着期冀。
“抱歉。”这是我最能想到的回答，也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他的脸上，只有坚定，我看不见丝毫的动容的神色。
“为什么？”我的情绪现在极度的不稳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更加激烈，“眼睛，我的眼睛看见了。它告诉我，就算你去了，坎瑞亚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戴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我接着说下去：“戴因斯雷布，你会背负不死的诅咒，一个人度过孤寂漫长的岁月，在荒野间流浪……即便如此，你依旧还要去吗？”
像是固执的小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绝不想放手。
“我的回答不会变，我是坎瑞亚宫廷卫队的队长，守护坎瑞亚，是我的职责。”说完，他抽出自己的手腕，然后转身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身后的长发尽数变白，从来不曾落下泪水的眼眶，滴下了灼热的水珠。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自始至终，戴因的信仰，从不会因为我的话而有所改变。
对了-----礼物，还有她的礼物。
依着约定，我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一之濑。”熟悉的声音，是莱茵。
“不要去了。”我看不清她的身形，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我只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你的手链，她说，还给你了。”
我不知我现在的神色如何，但我觉得，一定非常难堪。
“莱茵多特。”我叫了她的全名，“这是为什么？”
身侧的人静静地站着，什么话都没说。
“我要去找空。”我做出了决定。
无神的国度迎来了神明，坎瑞亚的明天，不复存在，被亲手葬送。
彻底昏迷之前，我听见了莱茵不知情绪的话语。
“在你再次醒来之前，先好好睡一觉吧。”
“之后，请接着踏上你的旅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