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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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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并没有在璃月港待很长的时间,甚至于是才刚到不久便很快就要离开。
钟离先生的事情只能先暂时搁置了,等到身体的情况稳定后再去试着询问吧。
现在,就不如先开始我一个人的行程。
踏出璃月港口处矗立的大门,微风吹过身侧,阳光打在身上在背后投射出影子,随着身下的脚步,时长时短,不停变换,直至日落西山,而终于在不久后,太阳彻底落下山头,再也寻不见分毫的踪迹。
璃月的郊外还算平和安详,或许是因为有仙人守护的缘故。
不知不觉间,星辰便已经布满了夜晚的天空,时时闪烁。小道的附近,两三个路灯零星地立在其间。暖黄的灯光迎着清冷的星辉,二者交相融汇,衬出此刻行路之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仿佛是所有的满天星辰的辉光加诸其身,雪色的长发顺着夜风肆意翻飞,周身的气质也愈加清冷淡然,鎏金的双眸透出几分模糊可见的情感便又很快隐去。
那是一双好像可以容纳世间一切的眼睛,其间是早已被既定的命运,却唯独看不见属于自己的一丝一毫。
风中传递着躁动的气息,耳边也有什么动静的声响时不时响起。
出于某种原因,附近的魔物在朝着这里的方向聚集。
一之濑的武艺虽不精湛,更多的还是对炼金术的运用,但用来自保也是足够的。
正这么想着,身侧的长枪随着意念幻化而出握于掌心,通体冰蓝之色,宛若山巅之上的白雪,折射出澄净的碧蓝天空。
声音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扣住枪柄的指节也愈发绷紧,皙白的皮肤之下隐隐透出青紫色的脉络。
差不多可以看到魔物的身形了,泛着清晰可见的浓黑雾气。
一之濑的双眉微微皱起,身上的动作也不闲着,脚尖轻点,瞬息之间拉近了与魔物之间肉眼可见的距离。
浸骨的冷意于枪尖凝聚,冰色的寒芒于枪柄显露。
其身纯净而又透彻,倒映出某人模棱可见的身形。相像的模样,却不相似的气质。
“所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吧。”呢喃细语从嘴边说出,无人听见她的声音。
“那就尽快解决吧。”手中的长枪在身前挥过,带起地上一片的尘土。锋锐的枪尖划过魔物的身前,鲜艳的血色顺势滴落,染红了地面。
月已中天,体力的消耗越加明显,轻微的喘气声在嘴边响起,魔物的数量不减反增。
情况不对劲,这过于异常了。
双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魔物,密密麻麻,若是想说见缝插针也有些过于困难了。
自身的武艺本就不精湛,仅仅是可以用于自保的程度,再加上过长时间的战斗,绷紧的指节死死地扣住枪柄仿佛麻木地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
连稍作歇息的时间也没有,一波接着一波,身体上的行动被疲惫的精神压着,终究是没有顾及到所有的举动,等到魔物的攻击靠近身侧,才意识到堪堪躲避而过。
脸颊上的血痕与雪色的长发显得冲突而又诡异的融洽,金色的双眸在此刻显出毫无机质的模样,与冰冷的金属相似,眼眸的深处,仿佛剔除了所有的情感,喜怒哀惧也好,人间温情也罢,一切都古井无波,极致的理性,似乎这才是她本来应有的模样。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
「她是我,她又不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我们的经历截然不同,甚至毫无关联。」
「即便如此?」
「她会代替我,她会成为我。在旅途的终点,她会将一切遗忘,她会是新的存在。」
「这不是你的性格。」
「我不该也不能是这种性格,所以只有这一次,我想去赌。」
「以我的全部,去赌她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赌她尚未被定义的未来。」
光线传递的速度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是仅凭肉眼无法感知到的速度。
像是仪式的承接,像是存在的共鸣。
是从灵魂深处传递而来的声音,是镌刻在骨髓深处的印记。
是必定会实现的真实。
两个人的对话,是在说谁吗?
既是同一个人,却也不是同一个人。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疑惑在脑海中闪过,魔物的攻击拉回了一之濑的注意,再次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没什么规律性的攻击,甚至毫无技巧,奈何魔物的数量众多,随着时间的消耗,体力渐渐不支,对攻击的招架也变得吃力迟钝起来。
呼吸变得急促,嘴边的喘气声愈发沉重。魔物的数量倒是没有再增加,换做是先前,可以很轻松地解决,至于现在,情况可就不太好说。
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冷冽迅捷的风在此刻突然而至,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的征兆。
精神疲惫,只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现在的行动,脖颈转动,雪色的长发轻晃,额角的鬓发遮掩了部分的视线,青色的身形映入眼帘。
少年的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早已习惯,又或许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战斗的招式毫不拖泥带水,直击要害,青色的长枪掺杂着幽深的晦色,尽显凌厉的风势。
不出片刻,眼前的魔物被尽数击溃,看起来并没有花费多少的体力。
右手已经彻底麻木,紧紧扣住枪柄的指节刻意使力才稍稍松开,手中的长枪化作光点散去身形,些许的寒意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
“感谢相助。”看模样似乎是之前在望舒客栈离去前匆匆瞥见的身影,不过看样子他应该也没认出我来,这时候出于礼节是不是要询问姓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三眼五显仙人-----魈。”少年仙人的语气很平淡,眼睛扫过四周确认情况后,微侧过身接着开口,“此地魔物数量异常,尽早离去吧。”
眨眼的瞬间,如风般迅捷的身形一如先前出现那般再度无声息地在空气中消失,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亦是不关注人间的烟火。
原来名字是魈吗。
救助的恩情被埋在心底,想着日后有一天可以回报,即便是无欲无求的仙人,想必在某些时候偶尔也会遇到自己难以处理的事情。
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夜晚的天幕漆黑,星星四散遍布,虽不耀眼,却也足以给过路的行人提供零碎的光线,辨清前方继续前进的道路。
找个可以栖身的山洞暂时先度过这一晚,顺便再梳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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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璃月港和荻花洲一带,璃月大部分的土地都少不了岩石的存在。
它们或多或少,或平整或破碎不堪,或崎岖或重嶂层叠。
岩之神摩拉克斯的国度,自然是以岩的特征居多。
理所当然的,在璃月的野外寻一处山洞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浓郁的翠色藤蔓在洞口内侧的山壁毫无章法地攀附,丝丝的水滴顺着山洞不可见的缝隙滴落到颈肩,渗入进地面,不见踪迹。
腕上的手链被轻轻取下,身后的长发被随意挽起然后低低地束着。
昏暗的洞穴,潮湿的水气,还有山洞外阴凉的夜风。
难免会有些影响现在的心情,但好在不多。
该是整理现有情况消息的时间了。
自由的国度蒙德。
从阿贝多的口中得知,我或许与他的师父「黄金」的莱茵多特是旧识。
在天使的馈赠中,迪卢克和温迪知晓我自身的异常,而身为神明的巴巴托斯可能还知道些其他的事情。
还有空,我的同行者荧的兄长,是统领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并且知道坎瑞亚覆灭的实情以及更多的关于我的情况。
契约的国度璃月。
目前还没得到什么消息,但在刚抵达璃月的今天早晨,在和钟离先生接触的过程中,突然在脑海中涌现的记忆解答了现阶段的一些疑问。
身为异界来客的我,曾经亲眼见过悬于高天之上的神殿,还有立于中央的王座。
冰冷的,纯白的,肃穆的,神圣的,庄严的。
所有可以想到的形容几乎都可以用来描述。
但在那里,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这不是一个好的地方,至少,绝对的永恒的孤寂并非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折磨。
另外还有件事情我也有点在意。
似乎不论是哪个地区的魔物,是否都过于密集了些?
又或者是说,因为我自身某种不知名的缘故,对于魔物来说,有着绝非寻常的吸引力。
跟我现在身上的异常,不说全部,至少是有一半的联系的。
再加上璃月港里的那位钟离先生。
我不认识他,但他本人给我的感觉,确实有些熟悉的。
说不清,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我曾经渴求过的友情,可也确实的,我感知到了不知缘由的憎恶与愤懑。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出现在了同一人的身上,出现在了钟离先生的身上。
钟离先生其人,令我感到矛盾的一个人。
希望他不是神明。
由衷地希望他不是岩之神摩拉克斯。
在现在我所有认识的人之中,钟离先生的身上有着我的期待。
我不喜欢神明甚至是讨厌神明。
可是唯独-----
我不想讨厌钟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