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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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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昏暗朦胧,属于夜间的风息吹过身侧,绕过发丝,拂过耳畔,驻足停留片刻,便毫无留恋地消弭,将模棱不清的身形于风中彻底隐匿。
极致的理性不为感情所影响,可以作出正确的解答;极致的感性不被理智所接受,行为冲动鲁莽却也情真意切。
当理性占据优势,感性就会被压制,摒弃无所谓无意义的个人情绪;当感性处于上风时,理性就会被当做路边绊脚的石子,情绪会是身体所表现的一切举动的控制。
在看不见的天秤上,理性与感性被置于两侧,或高或低,彼此之间,绝对的平衡是不可能也不能够化为现实的存在。
这是一种悖论。
因为它们相互排斥,因为它们本能吸引。
时间的法则需要维系者。
于是天空将两者割裂,摒弃、抹除并遗忘感性,极端极致的理性将全部的躯体占据,以绝对的客观,不渝地履行着维系者被规定的职责。
这便是时间之执政,有着伊斯塔露之称的神明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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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去找一之濑跟她汇合吧。”需要传递的消息已经告诉了璃月的仙人,派蒙看样子轻松了不少,嘴里还掷地有声,“虽然拜托了达达利亚,但毕竟是愚人众,果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金色的双眸微微敛起,派蒙的话也的确有理,几乎没怎么考虑,荧便答应了提出的建议。
“先去北国银行吧,之前约定了要汇合,希望达达利亚真的如他所说。”
接下来的事情也安排好了,荧看向不远处仍旧尚未离去的少年仙人,礼貌性地作出告别:“消息已经告知,我们身上还有事情,便先行离开了。”
“无需如此,你们离开便是。”清冷的少年嗓音,一如周身环绕的气质,显出仙家的缥缈之感,恍如遗世独立之姿,“最近魔物躁动异常,小心些。”
少年的提醒传入耳中,转头看去,眼前空荡一片,只有风丝带动的树叶声响能够证明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走吧走吧,旅行者,想必一之濑现在应该在找我们吧。”
“嗯。”
另一边,北国银行。
“「公子」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属下并没有在璃月港内找到那位跟随在旅行者身边的名为一之濑的同行者。”汇报完信息,债务处理人站在达达利亚的身侧,头部微垂。
“继续找,既然璃月港内没有踪迹,那就将范围扩大。”
“是。”接到命令,身旁的债务处理人没有半分犹豫,瞬息间便隐匿了身形,游走于不知名的各处,处理着执行官交代的任务。
“一之濑……”仅剩独自一人的空间中,嘴中的轻声絮语仿佛被无限扩大,心头也萦绕说不出来的感觉,凭着莫名的第六感,达达利亚直觉,一之濑此人,或许在未来的某天,将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但也仅此而已,达达利亚本身也说不出具体的情况。无论如何,不管直觉是好是坏,作为执行官,作为追求极致武艺的人,达达利亚不会畏惧任何的挑战,他悉数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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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寻了处山洞当做暂时的栖身地,但若身上的异状就这么持续下去没有丝毫退去的的征兆,先不说长时间的失踪荧和派蒙必然会四处寻找,光是应付每天不断在周边靠近的魔物,就算是有再多的精力,加上本就仅仅只是用于自保的武艺,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副身体迟早都会变成破败不堪的模样。
必须要尽早解决,而且现在没有到合适的时机,身上的异常还不可以被荧和派蒙知道。
还有空,荧的兄长,等这次璃月之行暂告一段落,等荧和派蒙回到蒙德,正如眼中所看见的那般,似是不可更改的未来,将会是兄妹二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届时,作为同行者,作为媒介,作为必定相逢的命运,我会将一切告诉旅行者,告诉名为荧的少女。自此之后,不论未来,只论现在,我将执着于真相,寻回遗失的过去,接着,或与她持枪而分道扬镳,或与她前行而肩背相抵。
不堪的黑暗在山洞内充斥着,鎏金的眼眸像是被夺走了所有的光亮,灰蒙暗淡,只有几丝清亮的月光,自洞外的天空洒落地面,隐约能够看见几分光彩。
天已经彻底变黑了。
“异常……这次又会持续多久呢?”略显干涩的嘴唇露出不可见的微小缝隙,恍若喃喃自语,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大脑不经意间的一次错觉而已,“无所谓,左右……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罢了。”
双眼缓缓合上,眼前一片虚无,只余下灰白的色调,虚幻朦胧。
「日复一日的,如同机械一般的生活,你可曾感到过厌倦?」
「孤寂而又漫长的■■,我早已习惯,这是职责。」
「多看看自己吧。」
「不理解,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
「■■会让你理解的。」
「■■只是修饰,■■■■的职责只是法则。」
听不清楚,脑海中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刻意抹除的内容,又像是不经意间无关紧要的对话,即便残缺,听见了便是听见了。
其中之一的声音曾在不久前听过,但为何,两者之间的情绪波动天差地别?
一个柔和温婉,像是人间四月的春季,一个无心无情,似乎不懂喜怒哀惧是为何物。
与我不同,却又莫名的与我相似。
像是曾经的我,曾经那个待在小小村落中的我。
捂住耳朵,所以听不见世界的喧嚣,松开双手,却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过于复杂,难以理解。
不想这些事了,先前同魔物的战斗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躯干酸麻几近于无法动弹,像是绷紧的弦,已经快要到达自己的极限了。
倚靠着坚硬的石壁,昏沉的意识即将沉没之际,有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声叙说,不可思议的温柔,却也饱含关切。
「希望你能与世界和解。」
「继承我的一切,然后-----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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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丝丝缕缕的阳光洒进洞内,驱散了一夜的阴冷与潮湿。
轻微的呵欠声在洞内响起,等到主人彻底清醒,便再没了声响。
睁开眼睛,鎏金般的双眸依旧清澈明亮,温暖柔和的光线映入眼帘而后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生机的气息。
身后的长发依旧如同北国的飘雪,浅浅的青色于发尾处渲染,好像葱翠青涩的生命肆意地汲取温暖,向阳而生。
“没有变回来啊……”余光扫过身侧的发丝,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见,还是遮掩下面容为好。”
指尖轻轻点地从地面站起,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离开昏暗的山洞,踏入山洞外清爽的,充斥着暖意的世界。
距离璃月港并不是很远,此时折返回去,有一定的几率会遇见荧和派蒙。
材料的事情还是就地解决吧。
植物或者其他的什么,只要是能用的东西,凭借一之濑在炼金术上的天赋,除却时间的消耗,并不是什么多大的问题。
皙白的指尖折下枝杈,摘下绿叶,思索一番,又拾起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又在瞥见更加好奇的蓝白花朵时立刻放弃,靠近花朵,指尖轻触,作为最终选择的材料。
只不过这朵花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琉璃百合的形貌被骗骗花所取代,露出了属于魔物的攻击性。
原来是伪装吗。
既然不是琉璃百合,想必擅长伪装的魔物,定然也是合适的材料。
右手五指微张,长枪于掌心凝聚,冰蓝之色,寒气弥漫,浸骨的冷意几乎要将脾肺刺穿,更甚之前。
“就当做是必要的训练吧。”
话音落下,手中的长枪轻挑,眼前的骗骗花遁入地面失去了踪迹,不过这并不构成什么问题。
最基础的反应力和观察力的训练。
与自身截然不同的冰元素弥漫在四周,一之濑不仅有在炼金术上的天赋,对空气中的元素力更是敏锐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上身微侧,透着冷意的长枪挺于身前,动作干净利落,枪尖风势凛冽。
不出意料地轻松地结束了战斗,忽视了掉落一旁的花蜜,脚下的步子径直迈向了骗骗花的本身。
制作面具的材料不需要很多,但要具备足够的欺骗性。
膝盖下蹲弯曲,左脚抵住地面,伸手取下靠近心脏的部分,指尖捻了又捻,确定了最终的目标。
刚准备站起身来,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一之濑的动作顿住了。
是荧和派蒙,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荧,你唱歌的水平怎么样?”
“效果如何,一试便知。”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完成。
没有复杂的步骤,也没有夺目的光影,仅仅是指尖之间看似随意地几步变幻,用于遮掩的面具于掌心安静地出现了。
容不得片刻的迟疑,几乎是在被看见的瞬间,略显精致的面具被指尖托起覆住上半的面容,接着从容起身。
“快看,那边好像有人。”
顺着派蒙的声音,一之濑望向不远处的距离。
精致讲究的穿着,沉稳内敛的谈吐。
“三位好,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荧和派蒙,还有钟离先生。
“我们是来找野生的琉璃百合的,据说香气更加浓郁。”
“这样么?琉璃百合的话,这里有三株,其中一株是骗骗花的伪装,余下的两株,我并不能确定。”
“骗骗花是极其擅长伪装的魔物,既如此,旅者,小心些吧。”
荧和派蒙朝着琉璃百合走去,距离不远,但也不近,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
“方才,不与旅者相认,是否存有其他的原因?”
“请钟离先生替我保密,现在还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那么,眼下可是有其他的打算?”
“荧在寻找她的血亲,而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荧要寻找神明打听空的消息,而我寻找神明,是为了过往的真实。
“我们是同行者,但我并不是她们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