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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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和往常一样，魔物的清扫完成后，便回到了望舒客栈的屋顶稍作休憩。
但不曾想到，往日只有自己一人的清静去处，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人的气息。
他没有驱赶那人的意思，亦没有上前出声的想法。他的身上早已背负了诸多的业障，不宜也不该和凡人有过多的接触。
至少魈是发自心底这么认为的。
虽说是这样的想法，他本该直接离去，不应在此逗留过久，却殊不知为何，他鲜少地做出了与自己想法相违背的举动。
眼眸中，金色的菱形双瞳不声不响地呆呆地愣在那里，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记忆。
好像曾经有谁也如她这般模样，将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无所谓地捧在自己的手心。
那是如火般的长发，那是璨若星河的金色双眸。
魈短暂地陷入了回忆，直至一阵淡然的声音将他拉出。
他拒绝了那像是邀请的话语，又像是从口中随性吐露出的不含任何期待的理智。
“不，凡人……”他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此处水气较重，切莫久留。”
“那你呢？”
“自是仙人，无需担忧。”说罢，魈若有所感地望向某处，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话音落下的瞬间，魈的身形在原地消散，只余下些许墨绿的风旋。
“仙人啊……”静默无言的空气中，只剩下女孩一人的自言自语，“红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还有彼此之间相处时的轻松，应该是朋友吧？”
在他彻底离去前的那一刻，她侧过身子，依稀看见了自称仙人的少年的身形。
看着身侧的白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而后不过片刻眼角便泛起了水珠带着明显的困意，嘴里还在轻声嘀咕些什么，不明意味。
“下次……嗯……下次……”
……
魈去除魔了。
凭借千年以来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与感知，很快就发现了远处骚动的迹象。
赶到地方的时候，不出所料，已经聚集了大片的魔物。
很奇怪，往常荻花洲这一带的附近，只会有少量的魔物聚集，像今天这般的大规模，实属反常。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
魔神残秽？
不，如果真的是这样，纵使再微弱，但我早已与其纠缠了千年之久，不可能察觉不到。
反倒不如说是其他的什么。
此事需要交由帝君定夺。
手起枪落之间，魔物便被挑翻在地，手中握着的和璞鸢，散发出幽幽的绿色光芒。
等到处理完全部的魔物，月已中天，寻常人家早已熄灯入睡。
魈想起了之前在屋顶上见过的那人。
白色的头发晃眼，想必身处人群之间，也能够轻易地辨认出。
发尾发青，是非常浅淡的绿色。
他回到了望舒客栈的屋顶，空旷而又寂静。
已经离开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至少不会是特别糟糕的心情。
魈双手抱臂，一把和璞鸢杵在怀里，然后一个闪身就站在了一旁的树枝上。
整个身体半靠着树干，金色的眼睛抬起，沉默地看着空中的月亮。
月光皎洁，月色柔和，眉目间的凌厉之感被淡化了几分，增添了一丝清冷淡然，更衬得出周身的仙家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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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顶上待的时间不算久，头发莫名变色的情况也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几片树叶从树上落到了身侧，我随手捻起了一片。
镜子在屋内，我也不想就这样回去。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仅是呼吸之间，指尖的树叶便换了副模样。
我将它拿到身前，身子向前倾了倾。
头发的颜色已经变回去了，至于眼睛-----
看不出明显的鎏金，但也没有完全变回先前的银白。
两者像是掺杂在了一起，无法给出明确的形容。
再过不久估计就能变回去了。
这么想着，手掌轻轻一撑，脚尖点在阳台的地面，毫无声息的，手中的物品也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屋顶上的水气确实有点重了，但还好，至少身上的衣服没有湿透。
伸出手，指节蜷起揉了揉鼻头，带着丁点刺刺的凉意。
已经深夜了，还是先去休息吧。
虽然从实际上来说，我大概不是很需要。
第二天。
透过层层叠叠的，交杂错乱的缝隙，斑驳的树影在屋内投下，热意在空气中翻腾。
出于只是过夜的原因，休息的时候直接就躺了下去，没有顾虑那么多。
现在从床上起身再看看身上的衣服，部分的地方已经起了褶皱。
倒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褶皱的痕迹太重了，有点影响整体的观感而已。
手头上也没有合适的工具，暂时就只能先简单打理一下。
荧和派蒙应该都醒来了，时间也刚好，差不多可以去找她们两个了。
身后的头发被束了起来，随着迈出的步子，一晃一晃的。
我走到了荧和派蒙的门前，扣着指节敲着房门，声音不大不小。
“荧，派蒙，天亮了，可以出发了。”
“马上就来！”
里面的动静不大，只有些嘻嘻索索的声响，大概是在整理床铺。
不久，房间的大门被打开，荧和派蒙从中探出了身子。
“出发出发！早就想去看看璃月港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了！”派蒙如是说着。
荧跟我不予置评。
……
望舒客栈离璃月港的距离不是很远，再加上行途还算安逸，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
说起来，既然是岩之神亲自降下神谕，应该会有机会见到真容吧？
或许一个模糊的轮廓也是可以的。
还有「请仙典仪」，场面应该会很盛大，不是一般的热闹。
越过港口的石门，走进繁华热闹的街道，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人群熙来攘往，但依旧充满生活的的气息。
大街小巷的商贩们在吆喝，嬉笑打闹的小孩在奔跑，来返往回的大人在讨论。
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欢庆着这非比寻常的典仪。
也是，岩之神摩拉克斯是庇佑了璃月这片土地千百年的神明，人们自然会爱戴敬重。
只是，凡人事情不多尚且需要休息，更何况神明。
已经守护了璃月上前余年，岩之神真的不曾感到过疲倦吗？
我别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繁华的街景，银白的双眸闪过一丝倏然的怀念。
“这里就是璃月港了。”随心而动，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慨。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派蒙开始对门我和荧两个人科普起来。
“关于岩神「摩拉克斯」……”
“如果在璃月直接称呼「摩拉克斯」，会被降级成「无礼的外国人」。”
“所以，最好还是以「岩王帝君」相称最为合适。”
嗯……岩王帝君，看来璃月对其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尊重。
只不过，神明庇佑下的国度，一旦离开了神明，又该以怎样的姿态来迎接不知形状的未来？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很快睁开。
算了，这不是我应该思考的问题，还是交给璃月人自己来应对吧。
说来，璃月这片土地，特别是璃月港，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说见过，虽然很是欣喜，可却也有些莫名的抵触。
说不清原因，但与我那失落的记忆，应该是扯得上关系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绪，总归是还算好的迹象。
至少，在寻回记忆这方面，不是一无所获。
我跟荧和派蒙提出了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的想法。
“既然是打探消息的话，还是分头行动更加快一点的吧？”
荧点头同意了，派蒙也是。
“那就这样说好了，唔……地点的话，在哪里汇合比较好呢？”
“那就在璃月这座港口的最高处汇合如何？想来要请神明下凡赐下神谕，也就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最合适了。”
“可是……要说这里的最高点……”
“问一下当地人应该就能知道了。”
我向着左前方迈出几步，秉着基本的礼仪开始询问：“请问，这里的最高处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严谨而论，仅说在璃月港的范围内，玉京台当属是最高点。”眼前人的穿着不能说是精致，倒是相当讲究，况且言辞间的谈吐也是沉稳内敛，舒适的程度恰到好处。
“打扰你了，谢谢。”
“只是询问，人之常情，不足挂齿。”
我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告知了荧和派蒙确切的地点，又稍微商讨了些别的事情，便开始四处探寻消息了。
别过身子，只见先前询问的那人还没有离开，仍在原处。
似乎是在挑选矿石。
反正也是要打听消息，凭之前的交谈而言，这应当是一个易于相处的人。
“先生这是在思考选哪一个吗？”我走进了些开始搭话。
“嗯-----以品相而言，中间这块，莹润透亮，并无很多瑕疵，是上好的玉器原料。”抵在下颚的手收回，指向了别处，“旁边这块，虽说寻常，但能开采得如此完整，倒也实属难得。”
我对矿石这类东西了解的不算多，也没有很大的兴趣。
上身向下微微倾斜，我伸出右手覆在矿石的表面。
指尖触碰的瞬间，记忆在脑海中翻涌，显出过往的冰山一角。
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扎在皮肤上，虽不致命，但足够印象深刻。
我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自己手，面上的表情仍旧波澜不惊，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叫一之濑，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
“叫我钟离便可。”
“钟离先生知道「请仙典仪」的事情吗？”
“身为璃月的一员，自是应当知晓的。”钟离开口缓缓说着，语气平稳，“「请仙典仪」全称为「七星请仙典仪」，顾名思义，其典仪的主持之人自然是「七星」中的一员。”
“主持之人则负责与岩神直接沟通，并以简明易懂的方式向市民传达神谕，发布一整年中的方针。”*
“而在过去，璃月的先民会将丰厚的祭礼与肃穆的祝词献上，然后恭听神谕，岩神则向众人宣布这一年的经营方向，指引凡人富裕繁盛，克服灾祸。”*
“钟离先生似乎对其很是了解。”
“只是通读典籍，略知一二。”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补充，“今日便是「请仙典仪」的第一日，如若想了解更多，不妨去玉京台亲眼目睹一下便可。”
说来，先前跟荧和派蒙说的猜测倒也没错，正好赶上个方便。
“我和朋友有约定在身，就不在此地久留了，钟离先生再见。”
“约定也算是契约的一种，如此，便是要遵守才是。”悠长的，如同岩石那般沉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那么，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