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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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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去什么地方吗?”虽然我应该是知道的,但依照正常的情况,这个时候是要表现出疑惑才是正确的做法。
“芭芭拉跟我们说,说是什么蒙德象征英雄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风起地了呢?”派蒙一副沉思状,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正巧我也没什么事情,不介意的话,我和你们顺路走一会儿吧?如果是要去见什么人,我可以回避。”没有事情要做倒是真的,至于说是顺路,啊-----我只是有点无聊了而已。
抬起头,日光倾洒在白皙的脸庞,感觉暖洋洋的。
荧和派蒙不介意我的同行,我踩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在她们的身侧,被束起的长发在身后小幅度地摆动着,嘴里时不时地蹦出些看似玩笑的话语,逗弄着一旁的派蒙。
“你这么能吃,荧身上的摩拉真的够用吗?”
“喂-----一之濑你什么意思啊?!”
“啊-----抱歉抱歉,路上实在无趣得很,就想着活跃一下气氛。”
“那为什么非要拿我来活跃气氛啊?!”
“毕竟派蒙很活泼不是吗?”
这话倒是真的,荧不怎么爱讲话,我自己本身也没什么说得上有趣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派蒙这个小家伙了。
嘴里哼着轻松的小曲,脚下踏着轻快的步伐,手上也不闲着,捋了捋脸颊两侧的鬓发。
说起来,温迪是在风起地等着荧和派蒙吧-----或许还能算上我一个。
之前在教堂门口的时候,他估计是注意到我了,所以才会走的那么无所顾忌。
想着由我来照看旅行者,顺便转告一下消息。
真是个自由的家伙-----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情,前面不远处就是风起地了,我没什么兴趣去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是先离开好了。
“前面就是风起地了,你们是要去那里吧。”我点了点那棵非常明显的大树,遮天蔽日的树冠上承托着层层叠叠的浓郁的枝叶,“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哪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事情了。”
我转过身,接着摆了摆手,随意地说着些什么:“我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
“记得注意周围。”
“放心,我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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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和派蒙同一之濑告别后,来到了风起地的大树下。
绿色的光芒环绕在身侧,接着很快消散。
站在那里的人看见了她们的到来,一脸笑意,转瞬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一之濑没有和你们一起过来吗?”
“她说在这附近逛逛。”荧回答了他的疑惑,虽然想来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真是太可惜了。”温迪叹了口气,摇摇头,两侧的辫子轻轻晃动,“下一站是璃月吧,算起来,这段时间也到了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场面会很隆重热闹呢。”
“「请仙典仪」?”派蒙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通俗意义上来讲,就是请岩之神下凡,然后赐下神谕,指引这一年里经营璃月的方向。”温迪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还夹杂着些个人的情绪,“总感觉老爷子迟早会罢工。”
“好歹也是同样位格的神明,先不说你那奇怪的称呼是什么,起码不要这么随便啊。”派蒙双手抱臂,犀利地吐槽。
“这不是称呼的顺口了嘛。”温迪回答了派蒙的话,然后接着说下去,“总之,今年的请仙典仪就快要开始了,错过的话就要再等一整年咯。”
“哇?!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早说?那就再见了,荧,我们快走-----”* 说罢,派蒙就催促着荧赶忙离开。
“等一等,「捕风的异乡人」。”*温迪的语气变得有些庄重。
“嗯?”荧表示自己有在听着。
清风在身侧无形地吹过,茂密的树冠簌簌作响,头顶上落下些许轻飘飘的树叶。
鸟雀在叽叽喳喳地鸣叫着,几只晶蝶在眼前飞过,而后随风离去。
“旅行者……当你重新踏上旅途之后,一定要记得旅途本身的意义。”*
“提瓦特的飞鸟、诗歌,女皇、愚人和怪物……都是你旅途的一部分。”*
“终点并不意味着一切。在抵达终点之前,用你的眼睛,多多观察这个世界吧……”*
……
周围随便逛了一圈,时间不是很长,寻思着再逛一圈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直接去风起地那里了。
反正,荧和派蒙,还有跟温迪的谈话,应该都差不多了。
来的时候和预料中的一样,看样子是已经接近尾声了。
我站在距离荧和派蒙稍远处的地方,既是清闲,也不会到扰到他们。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的位置,按理来说应该是听不见说话的声音。
我恰巧听见了温迪说的最后的几句话。
双眸微眯,眼神间闪过一丝思索,我瞧了一眼少年的方向。
依旧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没有丝毫的不对劲。
啊-----原来是注意到我了吗?
风之神巴巴托斯,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动用了自己的力量。
有点烦躁,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转而又被很快掐灭。但是不论多少次,这样的情绪反反复复,像是在土壤间埋下的种子,只要不是从根源上彻底解决,它就会始终存在着。
瞅了一会儿那个站在树下和别人闲聊的少年,我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那些话,不仅仅只是旅行者,还有我。
但不管如何,就算你说的话是对的,我想我或许并不会接受。
我会踏上旅途,旅途只是我达成自己目的的一种手段。我不会执着地去追逐着终点,但如果在终点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将自己完全舍弃,我也绝不会放手。
糖果很甜,所以会忍不住多尝一口;世界很美,所以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只是,糖果不全是甜的,世界不全是美的,多尝一口会怕自己难受,多看一眼会怕自己后悔。
我的双眼是非人之物,它被祝福着,它也被诅咒着。
这个世界很大,这片大陆很大,它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它拥有着自己的未来。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有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说过。
「你是命定之人,你可以看见未来,但你无权干涉。」
「你被羁绊束缚,你被时间偏爱。」
「回到一切发生之前,那是你最初的起点。」
「亦是-----你最后的终点。」
所以,真的很抱歉。
顺着风的轨迹,我轻轻地说着:“谢谢,以及-----再见。”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好像,空气中的风,似乎变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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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距离风起地还算不远处的地方,不一会儿就看见了荧和派蒙。
“怎样,是要出发去下一站了吗?”
“嗯,是岩之神所庇佑的国度,璃月。”
“要一起吗?正好可以做个伴。”
“好啊,没问题。”
是璃月啊。
之前离开的时候我跟空说过,璃月之行后将会是他和荧的第一次见面。
虽然估计上去会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见面,搞得不好还会扯上我。
在那之后,或许又会是我自己一个人了。
旅行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我非得要人陪着,毕竟我早已忍受了孤独,只是当身侧有人在时,如果可以,已经触碰过了温暖,又怎么会轻易地放开。
果然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跟荧说一下比较好。
至于现在,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图。
从蒙德到璃月港的距离不是很近,路上也没有什么旅馆,只有在荻花洲那一带,有个望舒客栈可以暂时歇脚。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荧和派蒙,出声询问:“你们的体能好吗?我看过地图了,路上只有一个望舒客栈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放心吧,这点路程小意思啦。”派蒙信誓旦旦地拍胸保证,“你说对吧,旅行者?”
荧没有回答,但看样子,像是在对派蒙质疑。
明白了,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派蒙,那就说不准了。
刚走没多久,我看了一眼附近的晨曦酒庄,估摸着也就三分之一左右的路程,看着派蒙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寻思着以正常的赶路的消耗来看,是不是应该要休息一下,又或者是吃点食物补充点体力。
“不如,我们先暂时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我停下了脚步,考虑着事情的可行性,“现在还早,感觉天黑之前应该是可以到望舒客栈的。”
“好耶!派蒙也觉得累了,要吃好吃的东西补充体力!”这是忽然活跃起来的派蒙。
荧看了一眼派蒙,接着转过头朝我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谢谢你,一之濑。”
“不用这么客气。”我摆了摆手,嘴角有弧度扬起,“我负责去找些可以烹煮的食材,至于落脚的地点,就拜托你和派蒙了,留下个标记就行。”
“放心吧,旅行者肯定没问题的。”这是在替荧回答的派蒙,“你说是吧?”
“嗯。”这是荧。
我看了一眼荧,又看了一眼派蒙,轻笑着出声:“那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我们兵分两路,准备速战速决。
我在周围晃了两三圈。
一些鱼,一些蘑菇,一些日落果跟苹果,还有一些树枝。
荧和派蒙留下的标记很好辨认,不一会儿,我就找到了她们。
将手上带回来的东西小心地放下,抽出几根枯枝,在抽出几根还算笔挺的树枝,前者摆在地上堆出一个小火堆,后者则是放在一旁,准备清洗过后将鱼和蘑菇串起。
眼下也没有可以取火的工具,双眸微阖,我准备说些什么。
“你们离远些,手头上没有工具,只能采用点别的办法了。”
我伸出手靠近了地上的枯枝,五指微张,不过眨眼的片刻,鲜艳的火苗便顺势燃烧起来,一簇一簇的。
一旁的人似乎是感到了惊讶,派蒙是最明显的那个,嘴巴都已经张开了。
“哇!原来一之濑你会使用火元素啊!”派蒙在火苗的附近飞来飞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感慨着,“也没有看见你的神之眼啊?是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目前不依靠神之眼就可以施展元素力的人,除了七神之外,也就只有旅行者一人。
我的情况不适合告诉其他人,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眉眼间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我面不改色地应下了派蒙的话:“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或许是可以见到的。”
这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假如我能够亲自接触到神之眼。
“好了,别站在那里看着了。”我招招手示意她们走近些,“荧也是冒险家,想来烤点吃的什么的技术应该也是不错的。”
“动作快些吧,我看天气似乎不是很好,吃完之后再短短地休息一下就出发吧?不然可是会变成落汤鸡的。”
“欸?欸-----!”派蒙的眼睛又睁大了,嘴里开始抱怨起来,“派蒙不想变成落汤鸡。旅行者,我们加快点速度吧!”
荧和派蒙的动作加快了,我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灰灰蒙蒙的,阴翳将苍色的天空遮掩,太阳的光线几乎被挡住了大半。
看起来确实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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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滴滴答答地落下,从屋内向外伸出手,可以感受到冰凉的温度。
最后还是在下雨之前赶到了望舒客栈,不算糟糕。
在这里订了两间房,荧和派蒙一间,我自己一间。
也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夜间休息而言,可能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
就比如现在。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雪般纯白的发色,还有泛着金属色泽的鎏金的双眸。
除了温迪和迪卢克,空的情况不太清楚。
荧和派蒙目前还不知道我现在的这种情况,要是突然间发现我变了副模样,这可不太容易解释。
荧倒是还好,问题还是出在派蒙的身上。
依照她的性子,不问上个两句,怕是不会停下自己的好奇心的。
但说实话,我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
之前的话,还可以说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的应激状态。
至于现在-----
我又瞅了瞅镜子,右手搭在桌面上,左手也闲着没事,时不时地就扯扯自己的头发,像是在研究着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但相较起之前,明显小了不少。
这个点,荧和派蒙估计都睡了,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待在屋里,还不如去屋顶上坐一会儿,那里更清爽一些。
毫不拖泥带水的,我从位置上坐起,来到屋内另一侧的小阳台上。
我轻轻地踏在栏杆上,脚腕处稍稍用力,一个轻轻松松地跃起,很是安静地踩上了屋顶的瓦砾。
选择一处尚且还算干燥的地方,我坐了下来。
一条腿屈起撑在屋檐的边缘处,另一条自然下垂,在空中随意的摆动着。
左手搭在膝盖,右手则是撑在身侧。
女孩的头发很长,已经快要到腰间了。
手链被取回戴在了手腕上,于是,雪一般的长发迎着夜间的凉风,在身后肆意地散开着,纠缠着,开始变得有些杂乱。
遮掩住天空的云翳散去,露出原本的容貌。
清皎的月光自空中落下,然后来到了人间。
女孩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心朝上,像是在做着什么动作。
不久,在四下无人的寂静深夜里,一阵清越的声音为其增添了几分生气。
“看啊-----”看不清女孩的神色,夜色将她的脸庞隐于黑暗,“月亮在我的手心里。”
“要一起过来坐坐吗?”
“你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