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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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银白色的谷蛾像片叶子一样弱不经风得飘动到化作人形的希维尔掌心，似是懵懂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银龙收起了所有的爪子，只留下光秃秃的手指，笨拙地回应着。
“小谷。”她回应着对方的名字。
谷蛾抬起触角，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脆弱的触角像是在感知着这只生物心底的情绪，微微晃动着，宛若摇曳的荧光草。
“痛……吗……”谷蛾嗡鸣着。她从希维尔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决心，像是被冷冽的钢铁折断了身躯，痛苦达到极致原来只剩下平静，那些不带有任何情绪的灰色斑驳杂质聚集在这头龙的心底，像是被火烧尽的层层叠纸，那么厚重，那么脆弱。
是什么呢？
她有些不解，但依照像过去那样缓缓贴了上去。
昏暗的山洞里，这只细小的谷蛾焕发出银白色的柔光，照映到希维尔脸上，温和而平静。
“希希。”
烦死了。狼少年烦躁地再一次伸出爪子，试图把这只扰人心烦的蛾子抓在手心里，但对方总能快他一步地挪移，轻盈地飞腾到一边。
他心底本就因为塞壬那没头没尾的话感到烦乱，现在这只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蛾子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这黑暗无光的山谷底部，什么也没有，他总不能干巴巴地在陡峭的山壁上爬行吧，这山谷看上去像天空一样高，也不知道山崖上有什么危险的生物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所以，他只能去找这家伙。去找那个被龙吞掉的塞壬。
他大概是自己在心里这么嘀咕着，尝试给自己的行为找寻一个合理的解释。
狼少年的嗅觉再灵敏不过了，更别提对方身上那股稀奇古怪的味道——隔着几十里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追踪到对方的气息。
没有血腥，没有汗液，只是那种纯粹的幽幽的香气——如果一定要形容，大概是一种檀木燃烧后混杂着青草气息，又夹带着几分百合的花蜜，一股神秘而高冷的气味。
……狼少年被自己无端的想法震慑。他怎么会用这样的词汇形容那个奇怪的家伙。
他心里面不改色地想着，行动上却老老实实地朝着那股气味浓郁之处走得更深。
那只银白色的蛾子也这么忽远忽近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寻着他的步伐跟着。
与此同时，洞穴内。
“所以，就是这么个……小东西？”
女人的身形一僵，她扭过身子，身后一滩幽蓝色的液体逐渐凝固成一个人形。
塞壬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吗。”对方迎着她的目光，挑了下眉毛，不紧不慢地拂去脸颊上的水渍。全然没有片刻前昏迷不醒的狼狈模样。
“龙，真是一种愚蠢不过的生物。”他平淡的语气诉说着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让我看看发生了些什么吧——”塞壬闲庭漫步似地环顾四周，银龙阴暗可怖的巢穴在他眼中似乎像是被挖掘出的远古遗迹般值得考究。
“啊，原来是这样吗。”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拉长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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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塞壬后撤一步，躲过了希维尔带着怒火的拳头。
“希维尔，你生病了。”他慢慢收敛了笑容，阴影下露出冷酷的神色，银龙白色的鳞片侧映在他的脸上，像一柄剑刃割裂出另一副表情。
银龙怒急了，她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的猎物竟会在这时醒来，或许是布下了陷阱，或是早就知晓了一切，但不论如何，她今天必须要用这条人鱼的命换小白的命。她嘶吼着，干裂的嗓子里燃烧着数不尽的怒火，一双银色的翅膀从她的身体两侧破裂而出。
“不是这里的病。”
塞壬见她这副恼火的模样，却只是摇了摇头，平静的面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把手放在心脏上，又挪动到腰腹两侧希维尔翅膀的部位。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对这只谷蛾产生了……依赖。”他用指骨戳了戳太阳穴。
“最强大的龙，却要依附于最弱小的谷蛾，苟且偷生。”他嗤笑了一声。
“真是愚蠢又可悲啊。”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