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从赛博卧底开始》洇梦

45、Chapter 45

　　“等我？”宁翡不动声色打量鲁尔夫，有莉亚这样的例子在前，她已经不敢再随便看待任何一个仿生人。

　　琢磨会这话背后的意思，少顷她后退一步，与对方拉开距离：“所以你们早就知道我来夜之城？”

　　这是一个极度防备的距离。
　　鲁尔夫仿佛没看见，实话实说道：“是的。”

　　宁翡：“通过监控？”
　　鲁尔夫摇头：“不是。”

　　宁翡注视着鲁尔夫，只见对方过于明亮的黑色瞳底映出了自己遮掩严实的面孔，那就是以另外的方式知道她来了。

　　原主这对爹妈多少有点意思。
　　一个畜生赌徒不值一提，一个王者归来，纵观全局。

　　沉默半晌，宁翡抬起拇指往后一扬：“那天台有监控吗？”

　　“没有。”鲁尔夫不太理解宁翡跳跃的思维，但还是解释道：“很多员工都会到天台吹风休息，所以没有安装监控。”

　　宁翡为他们体恤打工人的做法点赞：“真棒。”

　　话落，她果断后退。
　　紧接着砰一声！
　　重重关上的门让鲁尔夫始终优雅的表情顿时僵住，许久，那双黑眼人性化地眯起，似乎非常诧异。

　　宁翡没看见鲁尔夫的表情。
　　鲁尔夫也没看见宁翡径直走向宁刚和埃里克，丝毫不顾宁刚恼羞成怒的辱骂，先是掏出联邦卡转钱，然后操纵业火将现场处理干净，最后用弱水冲刷一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种杀人越货的熟练程度，简直就像做过无数次。

　　处理完毕，宁翡重新打开门，冲这位仿生人管家扬起笑脸：“我比较喜欢自己收尾，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记还有钱没拿。走吧，现在带我去见她。”
　　说着，她目不斜视越过鲁尔夫，一副客随主便的恣意态度。

　　“……”鲁尔夫快速打开门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其余人的身影，疑惑地关上门，然后快步跟上宁翡：“你父亲和埃里克呢？”

　　宁翡头也不偏：“扔下去了。”

　　鲁尔夫：？！

　　察觉到对方呼吸有明显的停顿，宁翡总算大发善心停下脚步，自来熟地拍拍鲁尔夫肩膀，语气揶揄：“开玩笑的。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得动两个男人呢？其实他们是化作蝴蝶飞走了。”

　　鲁尔夫：“…………”
　　这一整句话里，可能就第一句是实话吧。

　　但鲁尔夫没有揭穿，他微微一笑，展现出绅士的非凡气度，恭敬地帮宁翡摁下电梯，并贴心解释：“你母亲的异能很特殊，她能和人产生精神方面的联系，就像女王蜂的蜂巢，她是蜂巢中心。所以你一来，她就察觉到了。”

　　“哇不愧是我亲妈，真厉害。”宁翡竖起拇指，边走进电梯边拒绝了对方没来由的示好：“不过我今天不是来和她交流母女感情的。咱就别费尽心思套近乎了。”

　　鲁尔夫没想到宁翡态度会这么冷硬，事实上他最初预想的是，许久未见母亲的小女孩会露出埋怨或委屈的神情，但她通通都没有，相反极其冷静。
　　斟酌片刻，他委婉地说：“她当年离开你父亲是有原因的，这些年她一直有在观察你……”

　　电梯正在上行，似乎要去顶层。
　　宁翡俯瞰着被笼罩在雨夜中的城市，假意咳嗽一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紧接着，她侧头看向鲁尔夫，语气特别真诚：“理解，我非常理解一个被婚姻伤透心的女人，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但她既然有精神方面的异能，那就代表她没有参与我的成长，却一直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也就是说这些年我经历过什么，靠近或远离她都知道，所以有苦衷就继续憋着吧。今天见完面，依旧桥归桥，路归路。”

　　宁翡半张脸被口罩遮住，鲁尔夫只能看见那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冷峻、沉静且有力。

　　两人定定对视几秒，谁也没再说话。

　　直到电梯打开，辉煌的顶层映入眼帘，鲁尔夫才迈步出去，指向正对的一扇雕花红木大门：“她在里面等你。”

　　“谢谢。”宁翡虚假一笑，随即朝木门走去。

　　如果说最初听说罗菲如何坚忍重来时有敬佩，有唏嘘，还有替原主不甘，那么在得知她竟然在等她时，一切情绪瞬间化作烟云，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罗菲是个有秘密的可怕女人。

　　她能与人产生精神联系，是蜂巢的中心，这就意味着她能感应到被种下联系的所有工蜂，她对原主的一切动向也都很了解，那么，坐拥夜之城的罗老板会不知道原主穷到被齐松原骗？会不知道原主为了医药费退学，自此踏入漩涡？
　　也许她都知道，并且选择缄默。
　　就像得知她带走宁刚和埃里克后，没有担心与害怕，只是说来收尾。

　　试问有哪个母亲会放任子女在苦海里挣扎？明明早就远走高飞，却还留下宁刚工作？宁刚又怎么就那么巧看到遗失古物的图册？

　　宁翡身为旁观者，十分确定罗菲身上绝对还有秘密。

　　但她还是希望，罗菲最好不要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否则原主就成了一个笑话。

　　……

　　这一层空无一人，灯光微红，显得古色古香的建筑有些诡异，宁翡站在门口伸出手，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没一会，里面响起一道稍粗的女声：“进来吧。”

　　听声音就是雷厉风行的性格。
　　宁翡对罗菲的形象有了一个初步印象。

　　她推开门，门打开，里面光亮一些，只见一身职业装的罗菲正在长长的紫檀桌前批改文件，甚至都没抬头，直接开门见山道：“治安部一旦知道猎魔人在外行凶，第二天就会被革职。”

　　宁翡转身关门的动作一顿。
　　罗菲果然知道她已经是猎魔人了，所以她还知道多少事情？

　　须臾，她自然地关上门，转身插兜，大摇大摆往里走，毫不遮掩地回：“找得到证据算我输。”

　　说话的同时，宁翡的视线悄无声息扫视四周，目光一一划过精美绝伦的装饰品。

　　水墨画、珠宝、一整片古松竹林雕刻壁画……嚯！她无声撇撇嘴，估计原主死都没想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皇太女吧？

　　这座中式风格浓郁的办公室实在奢靡，宁翡根本都不用想夜之城有多赚钱，她那手痒得一直在拉伸，假如不找点事做，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当场化身蒙面抢劫犯。

　　千辛万苦将想法压下来，宁翡立刻收回目光，最后绕过硬得能硌屁股的红木沙发，走到办公桌旁前的椅子前，拉开坐下，更直接地开口：“找我做什么？”

　　罗菲显然是当上位者当惯了，完全不理会问题，自顾自批改文件，低垂的眼神专注而平静。她的头发是暗红色的，一丝不苟盘在脑后，配上那套黑色丝绸质地的西装，将优雅与知性演绎到了极致。
　　“找你叙叙旧。”半晌，只见她合上文件，将手里的钢笔放回笔筒，抬眼看向宁翡：“那你找宁刚做什么？”

　　来了来了！
　　原来是来问这个的！

　　宁翡打起精神靠向椅背，坐姿大刀阔斧，撑住扶手的右手抵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我当然也是找他叙旧，顺便问问被抢走的传家宝。”

　　也许罗菲没有想到宁翡会这么诚实，她双手交叉放到腿上，背靠柔软的真皮椅，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宁翡，许久才道：“你长大了，也变了。”

　　宁翡：“……”

　　典中典！常年未见子女的父母，似乎非常喜欢用这样寒暄的句式来打开话题。
　　但很好笑，明明她连口罩都没摘。

　　宁翡庆幸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这会儿也算是旧事重演了，顿时敷衍一笑：“人都是会变的，什么环境造就什么性格，再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一成不变。”

　　罗菲听出了根本不遮掩的阴阳怪气，不答反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宁翡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双手插进衣兜，目光始终盯着罗菲：“你不知道吗？”

　　又是一阵沉默。
　　四周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双方交流是有技巧的，一旦主动权被剥夺，位置倒转，原本处于优势的那人会立刻处于被动的状态。

　　斟酌再三，罗菲十分镇定地否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加入了猎魔组。”

　　“哦？”宁翡表示惊讶，紧接着立刻转移话题：“你不问问我怎么获得的异能吗？”

　　第二个问题一出，罗菲立即察觉到主动权被彻底剥夺，但偏偏这些问题很“家常”，她只能顺着宁翡的话回答下去，一旦偏离或规避就会被套话。
　　“夜之城和超维资本信贷有合作，我知道你去贷款了。”她尽量让自己用平常心去对待，并试图扭转局面：“你还没转正，分期还款压力大的话，可以找我帮忙。”

　　“不劳你费心，我有赚钱的方式。不过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加入猎魔组吗？”宁翡问了第三个问题。

　　罗菲：“……我能猜到你是因为钱才加入。”

　　“不愧是有血缘关系，这你都能猜到。”宁翡点点头，咧嘴微笑：“那传家宝呢？你知道今天埃里克揣着宝贝来找的宁刚吗？”

　　第四个步步紧逼的问题了，而且话题跳跃很快。
　　完全没有回击能力的罗菲眉端细微一蹙，忍不住再次打量宁翡，只见宁翡大半张脸都被遮住，最能表达情绪的双眼露出，却根本分辨不出情绪的真假。

　　“……”罗菲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对方了，须臾淡淡地回答：“埃里克的典当铺被人砸了，我以为他是来找宁刚算账的。你们刚才聊了什么？原来是和珠子有关吗？”

　　哒！宁翡猛地打了个响指，笃定地说：“所以，你果然知道它是个珠子。”

　　“我不……”罗菲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这才反应过来话已经被套出来了。她定定地看着宁翡，眼神凛冽。

　　两人四目相对，王不见王。
　　这副模样压根就不像从来没见过面的母女，反而更像辩论桌上势均力敌的辩手，不着痕迹地彼此交锋。

　　但很明显，三番五次主动出击的宁翡始终占据主动权，短短几句交流，她已经明白了很多，干脆直接掏出星阵珠：“是谁在找这个？”

　　罗菲垂眸看了一眼，语气模棱两可：“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当一个平凡的猎魔人不好吗？”

　　宁翡挑眉：“这就是你不找我的原因？”
　　罗菲轻轻颔首：“算是。”

　　“行，了解了。”宁翡凝视着手里的星阵珠，更加阴阳怪气地说：“宁刚说405年你在一环建立夜之城，那时候我才十三岁，还在跟爷爷奶奶在垃圾场捡垃圾吧？罗老板能力非凡，这些年夜之城声名远扬，一周流水几十亿，当然知道浑水的深浅，你说的话绝对有道理。但我这人吧……”

　　她捏着珠子摩挲，重新对上罗菲的双眼：“从来不爱听大道理。我只知道手里捏着个定时炸弹，就得想办法解决，不惜一切代价。”

　　罗菲紧盯宁翡的眼珠动了动，数秒后沉声：“你把它给我或者卖出去，都比拿在手里要好。”

　　闻言，宁翡眉端微扬，忽然冲罗菲眯眼笑起来：“你还是比宁刚好一点，这种关切真让人感动。”
　　……感动？
　　罗菲抿唇一言不发，眼底倒映着她弯起弧度的眼廓，那明显是标准的假笑。

　　罗菲敏锐地察觉到她又要套话，但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答，只见宁翡双手捧住下颌靠向桌子边缘，笑呵呵道：“既然你这么好，那我也就说实话了，我今天碰上了一个仿生人，她跟我说了些有的没的，吓得我以为自己是克隆人呢，毕竟我这么久没爹没妈，一个人孤苦伶仃长大。所以我今天就是特地来找宁刚问问，但很遗憾我的确是你们亲生的，这让我很不爽。”

　　“不过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们的不负责任了，现在我们来谈谈黑袍人？”宁翡一脸真诚，冲罗菲眨眨眼：“怎么样？”

　　罗菲：“…………”

　　罗菲不冷不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不知过去多久，她才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股份转让协议，推到宁翡面前，神情镇定：“我知道是我们亏待了你，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补偿你。至于你说的黑袍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深入了解。”

　　“是吗？”宁翡看也没看协议，意有所指地说：“我还以为你找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呢。”

　　这一刹那，罗菲脸色彻底变了，倏然用锐利而冷漠的眼神看向宁翡。

　　宁翡把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罗菲面对她的阴阳一副恍若未闻的态度，一提到传家宝和克隆人时的微表情却十分微妙，宁翡已经能确认一个信息——罗菲什么都知道。

　　正因为罗菲对原主很了解，却根本不了解宁翡，所以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当她抛出一一个关键问题，提到一个个关键词，心里早就有答案的罗菲下意识会暴露一些情绪，并选择避而不谈。

　　意识到这一点，宁翡内心非常不爽。

　　但凡罗菲对原主有点怜惜，她都不可能穿越过来。
　　她感觉原主就像一个可以利用的物件，齐松原算计这个可怜穷苦的姑娘，一朝暴富的娘视若无睹，恶臭烂赌的爹恨之入骨……原主的一生仿佛被打上了“凄惨”的标签。

　　宁翡懒得再跟罗菲遮遮掩掩了，语气冷漠地说：“说实话要不是你主动出现，我压根就不在乎你这个没见过面的妈，但你突然出现了，这让我很疑惑。”
　　“所以刚才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没找过我，怎么就偏偏在我来夜之城时就找了呢？我猜是因为你一直在等这一刻，对不对？”

　　罗菲保持着原先的坐姿，但腮帮子明显一紧。
　　从表情来看，显然被戳中了内心。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对心理学异常了解的人，宁翡多擅长审问，就有多擅长观察微表情与事实推测。

　　最重要的是，宁翡是穿越者。
　　她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旁观者，不仅没有任何感情牵绊，还从头到尾都在用伪装的方式，从各处无声无息获取信息，然后理智分析。

　　罗菲在五环生活那么久，她明确知道星阵珠就在宁家，后来不堪忍受婚姻离开，建立起这座赌场。
　　这年头白手起家绝对不可能，放21世纪去创业都得撞的头破血流，更别提财阀当道的未来，可她偏偏就开了一间赌场！显然易见，罗菲背后还有靠山。

　　靠山是谁宁翡猜不到，也不想去猜，她只需要思考一个问题——罗菲到底知道多少？

　　一旦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宁翡很快就能从对话中发现，她不仅知道自己很多事，甚至连克隆人都知道一二。
　　因为刚才提到克隆人时，罗菲下意识挪开了眼神。
　　这是心虚的表现。

　　但目前为止，她也只能从现有信息中推测出罗菲另有所图，这老姐们很清楚宁刚有多烂赌，把他留在身边只是等一个契机，譬如黑袍人的出现。

　　首先，势力不明的黑袍人在找太爷爷带回来的星阵珠；其次，宁翡是个克隆人，肋骨上标记的01很大概率代表的是第一个试验品，众所周知类似零号、一号都是第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性产品才会用这种数字标注。
　　也就是说，她很重要。
　　甚至有可能一旦被找到就要抹杀的存在。

　　罗菲对此一清二楚，于是故意让宁刚看到图册，原本是想借他的手引黑袍人到宁家，没想到宁刚贪心不足蛇吞象，转头把珠子卖给了埃里克，导致埃里克家破人亡。
　　紧接着，宁翡找过来，她顺理成章地找上门，目的依旧是想让宁翡对上黑袍人。

　　微微凝滞的气氛中，宁翡捏起星阵珠，放到灯光下仰头端详，有条不紊地说：“也不知道太爷爷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好东西，整个宇宙似乎都藏在里面，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既然你要，我给你。”

　　她随手将珠子一抛，月牙形的玉珠慢慢滚到罗菲面前，“但你，敢拿吗？”

　　罗菲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成长了，有些事你的确该知道。”

　　宁翡眯起眼，像犯人一样审视对方：“怎么突然想说实话了？”

　　“我离开后加入了革命军，但很多人都在追杀我们，我只能默默关注你，在你五岁时我才发现你被人克隆了，由于不能靠近你，所以我只能想引导你去知道真相。”罗菲把珠子推回去，平静地说：“克隆你的人是基因密码总部，黑袍人来自教会，他们都是一帮试图制造怪物的变态。”

　　“我不知道教会为什么在找这颗珠子，但我想应该和你太爷爷有关，如果你想找到真相，那就去找到你的母体。伊甸市，他们都在那里。”

　　……

　　十分钟后。

　　罗菲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下宁翡修长的身影混进人群，悄无声息融入其中，平凡得仿佛根本不起眼。

　　“我们和革命军没关系，宁翡不像是一个允许自己被欺骗的人，你不怕她发现真相？”
　　身后响起鲁尔夫忧心忡忡的声音，罗菲微微侧头，就见他关上门，缓步走到窗口与她并肩：“能从齐松原手里获得优待，就说明她不简单。”

　　罗菲抿紧唇，被雨打湿的窗面映出她无动于衷的面孔，她冷淡地回答：“我知道她很聪明，刚才差点被她绕进去。但她不知道我计划了多久，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她的命运注定就是奉献。”

　　“值得吗？卡罗娜已经死了，01号克隆体现在也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好好活着。”鲁尔夫温和地帮她调整耳后垂下来的头发，警告般地说：“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克隆体将自己变成了01号，她会气疯的。”

　　但这警告并没有引起罗菲一丝怜悯。
　　她任由鲁尔夫整理自己的头发，微微侧过身，张开双臂拥抱这个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不是卡罗娜，我们当时都会死在那里。”
　　“所以没关系，一旦她找上教会，找上基因密码，顺利地被他们任何一方杀死，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罗菲亲吻了一下鲁尔夫的脸颊，温柔地说：“当时注入的基因应该是生效了，她现在长得越来越像01号。就算她没有踏入这个陷阱，早晚他们都会发现她和01号很像。”

　　“我们只要盯着宁翡，等他们出现，然后杀掉她。”
　　“那帮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一定会拆解她，这样她的身份就会坐实，卡罗娜最爱的孩子就会永远安全地活下去。我留下宁刚，等的就是今天。”

　　冰冷的唇瓣一触即离，鲁尔夫感觉不到罗菲的呼吸，仿生人不需要呼吸，他们两人连心跳都是虚假的。

　　但卡罗娜说过，他们也可以有一颗炙热的心。

　　许久，鲁尔夫用力环抱住罗菲，泼冷水一样缓缓吐出一句话：“但她加入了猎魔组，也会很快发现教会和基因密码的秘密，你没必要暴露自己。”

　　“太慢了。”罗菲说，“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每一个人都有秘密，所以我必须推她一把。”

　　“我生下她，就是想亲手送她去死。”
　　“完成卡罗娜的遗愿，才是我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