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从赛博卧底开始》洇梦

35、Chapter 35

　　整条小巷死寂蔓延，场面一度非常诡异。

　　垃圾房里灯光昏暗，一个黑眼镜的年轻男人盯着监控画面，嘴里还叼着一条用无数只蟑螂炼制的高蛋白棒，表情震惊。

　　只见古怪的寒冰几乎瞬间将红砖墙砌成了雪白色，从地面横生的冰冷尖刺捅穿了糖果的脚掌和手臂，她被迫保持奔跑的姿势定在原地；老头跌倒在地，膝盖也被扎穿了，两人四周都是交叉的冰棱，像一座固若金汤的牢笼。
　　嘀嗒、嘀嗒……血不断滚落，落在冰面上沉下去，竟然鬼魅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叶双清左臂被刺穿，一道冰棱从她腋下蹿出，以一个挟制的姿势将她禁锢，胸口还插着一把黑刀。

　　叶双清面前，暴躁的短发女人面无表情，执着伸手：“把钱还我！”

　　“……”黑眼镜仓促地转过头，看向后面脏兮兮的红沙发，一个西装男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面孔被暗光吞噬。

　　这条小巷是他们的据点之一，只要机械鸟飞到这里，监控画面就会被黑眼睛用正常画面覆盖，但此刻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周围都是居民，如果再不出去阻止，也许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叶双清的复制能力很强，糖果的冰系也有SS，居然没能从那女人讨到好……”黑眼镜语气担忧，“我怕他们会出事，要出去帮忙吗？”

　　西装男坐直身体，被灼烧到面目全非的脸从暗光中露出，他目不转睛看着监控里的短发女人，审视的眼神停留在她后背盘旋的水龙上。

　　许久，西装男平静地坐回去，淡淡道：“第一，这女人手段有点意思，出手第一时间好像在巷子里建立了屏障，我感觉到了力量波动，应该没人会发现。第二，叶双清复制过一个人的重生能力，死不了。第三……”
　　他伸出同样被烧烂后形成丑陋伤疤的指尖，用意念操控屏幕，放大了她的眼部特写。

　　“人的情绪是大脑控制，再反馈到神经系统。而眼睛是产生情绪的第一器官，愤怒会皱眉，生气时轮廓会紧绷，但她的眼部的肌肉很平整。”

　　黑眼镜不太理解这个行为，快速吞下蛋白棒，反复看了好几眼，小心翼翼询问：“所以？”

　　“所以她早就脱离了恐惧。”西装男饶有兴致哼了一声，笃定地说：“也没有动杀心。”

　　黑眼镜瞪大眼，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么快就脱离了恐惧？开玩笑吧！

　　叶双清是三系异能者，最BUG的是复制，精神力更是罕见的3S，其中放大情绪的异能是她最喜欢用的一招，因为人是情绪动物，百分百能让对手陷入情绪放大的脆弱中，唯一的差距就是脱离时间长短，可根据以往经验来看，就算是同为3S，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难道她的精神力超出了3S？”黑眼镜心想，只有一个可能了，虽然进化剂发售以来，从来没有超越3S的存在。

　　西装男换腿交叠，顺手抄起桌上的遥控器砸向眼镜男，“不要想不切实际的事情，蠢货。”

　　黑眼镜被砸得头晕眼花，捂着脑门，眼神委屈。
　　紧接着，就听西装男一字一句地说：“你该想的是，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恐惧的东西。”

　　只有心无畏惧的人，才不会陷入这种无能的情绪里。
　　或者说，她其实也有恐惧。
　　只是她很坚定地认为，有朝一日一定会劈碎令她恐惧的人或物。

　　……

　　与此同时，两人距离很近，叶双清甚至能看清覆盖在宁翡面孔上的那一层假脸的薄膜，蓝水的寒气无孔不入，喷在上面会反射出一缕微末的浮光。

　　不远处，糖果暴躁的怒吼声响起：“叶双清！你快干掉她！”下一秒，她转头冲着老头哭：“我要疼死了！！这冰到底什么情况，我感觉我骨头都要碎了。”
　　老头紧紧抱着田欣的人头，压根说不出话。

　　“……”叶双清低头看了眼心口的刀，心想她也要能动才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否则早就血溅当场，等待重生了。

　　唯独关玥没吭声，她盯着宁翡被水缠绕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假的！绝对是假的！以宁翡的性格，要想杀人绝对会立刻削了对方人头转头拍拍屁股走人。所以，这位阴险的老六究竟想做什么？

　　这时，宁翡再次晃动摊开的手：“老瘪三，快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但她始终没有进一步行动。
　　叶双清注视着宁翡火光闪烁的双眼，只见她的眼珠细微地转动了一圈，似乎在挣扎。

　　简直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在陷入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点点理智，叶双清脑子运转飞快，开始琢磨她不动手的原因。

　　有些人打一照面就知道什么性格了，她很清楚宁翡下手之狠，绝对是那种很干脆的人，她如此恨齐松原，此刻把自己当成齐松原，竟然没有立刻出手，是因为钱，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
　　叮——！
　　叶双清脑子里的小灯突然亮了。

　　“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这呢。”叶双清敏锐地眯起眼，试图套话问出她的身份：“我让你去猎魔组卧底，你却失败了，我给你的一切自然要收回。”

　　“卧底！卧底！你丫就知道让我当二五仔！”宁翡抓狂地一拳敲碎旁边的冰棱，“我的命就不是命？”
　　下一秒又像个安静下来的狂躁症患者，抱腿蹲在地上，低垂着头，喃喃自语道：“我已经进去很久了，你把革命的希望交给我，但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华菱！这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很努力了……”

　　闻言，关玥下意识挺直脊背。
　　叶双清也兴奋地抖动了一下肩膀，果然她就是卧底！

　　叶双清对放大恐惧的时效很了解，目前为止遇到的最短也需要两三分钟，而这种异能产生的效果因人而异，有人会疯狂，有人会迷茫，还有人会像沉浸到自己世界里的提线木偶，问什么答什么。
　　譬如此刻，宁翡似乎就陷入了幻想中。

　　叶双清冷艳的面孔上浮现一缕欣喜，立刻抓紧机会问：“革命的希望的确被你毁了，你还暴露了其他卧底的身份，他们现在躲在哪？只要你说，我就把钱还给你。”

　　话落，只见宁翡摇头：“我不知道。”
　　很快，她抬起头，眼中红莲淡了些，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黑黝黝的双瞳中反射出迷茫与不解：“老大，我们真的是革命军吗？”

　　叶双清一愣：“为什么问这个？”
　　宁翡实话实说：“你刚才让我去极光，极光的经理奥斯丁是这么问我的。这些年这么多牺牲，我的家人还在你手里，我也想让他们过得更好，所以我很需要钱，可是我已经开始怀疑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宁翡的眼睛很黑，望进眼底，叶双清莫名有种被卷入深不可测的漩涡的错觉。但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皮突然狠狠一跳。

　　“你们是个屁革命军！”糖果实在忍不住了，气得鼻孔冒烟。

　　叶双清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见她甩着马尾，拉直脖子就怒喊：“叶双清你还在等什么！齐松原那老王八一直在借我们名义拉拢后裔当炮灰，现在一个卧底就在你面前，她已经被洗脑了！快点干掉她！”

　　闻言，叶双清脸色大变，倏然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宁翡，小巷里的光映刻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这一刹那，她缓缓瞪大的眼底，清晰地倒映出了红莲和蓝水迅速回收到宁翡眼中的可怕画面，她的眼神分明异常清醒，晶亮、有神。

　　在叶双清终于反应过来的这一秒，只见宁翡眉头一挑，露出了然的微笑，语气邪佞得简直像个恶鬼：“果然啊……你们才是革命军。”

　　费尽心机演一场戏，宁翡等的就是这一刻。

　　来的路上，她就在想李家那些人为什么会被吓死，有什么东西会人活活吓死，她特地询问了关玥相关异能，得到一句因人而异但基本都会陷入情绪无法自拔的答案后，她就一直在等对方什么时候使用。
　　而在巷口观察时，她还发现两个重要线索——
　　这里可能是他们的据点，因为他们敢在门口，机械鸟的监控下堂而皇之聊天。
　　其次，叶双清和老头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稳重冷静，言辞闪烁，很少直言任务相关的事。想要从他们身上套话很难，可糖果就不同了。

　　糖果年纪小，脾气火爆，做事不过头脑。仗着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一开始就嘚啵嘚啵暴露信息。

　　所以，宁翡真正的目标是糖果。

　　此时此刻，以从糖果的角度，也能清楚地看到宁翡略显恶劣的笑容，她顿时一惊：“操，你没中招？”

　　宁翡转头，眨眼比心：“是呢，多谢哈。”

　　糖果：“…………”
　　糖果小姐双马尾疯狂颤动，差点两腿一蹬，直接气晕过去。

　　叶双清简直无语了，长达数秒钟的沉默后，才艰涩地开口：“你什么时候脱离的？”

　　宁翡站起来，慢条斯理整理一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凌乱的头发，然后垂眼看向叶双清，非常谦虚：“第一秒吧。”

　　叶双清下意识反驳：“这怎么可能？”

　　恐惧是一种强烈且复杂的负面情绪，任何一种情绪都能滋生恐惧，有钱人怕死，穷人怕一辈子穷苦，小孩怕黑会幻想暗处都是鬼，喜欢一个人也能产生对未知的恐惧……总而言之，这其实就是一种对威胁或潜在危险的普遍感知。
　　没人能轻而易举逃脱，它如影随形，如同隐藏在暗处的礁石，提醒自己还未到来的事有多可怕。

　　宁翡的眼神颇有种关爱智障的意思：“为什么不可能？只要有心，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她一直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我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自信。”宁翡微微俯身，指尖覆上黑刀刀柄，“你的确展现了我内心最恐惧的一面，但我知道它永远不会发生，因为我会尽一切努力将这个可能性彻底抹灭。”

　　大逃杀醒来那天，宁翡就预料到了最坏的一个结果，她不是修真界那帮练无情道的佛修，所以她也会害怕，害怕彻底沦为基因密码的工具人，重来的一生变成一堆糟烂，但她只允许自己陷入惆怅几分钟，因为她不信命，只信路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出来的，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既然无法做到对恐惧视若无睹，那就踩着它向上攀升，去脚踏实地的干，直到改变结局。
　　恐惧赋予了她前行的动力，坚定不移的意志，她坚决不允许自己时刻为还未到来的事辗转难眠。

　　同时她也很信任自己的能力，两辈子，她都在尽力将生活赠予的磨难化作上升的信念。
　　选择当兵很容易，要成为一个特种兵却很难，她需要付出比平时更多的汗水与泪水，日复一日坚持训练，才能从无数出色的人中拔得头筹；拥有天生刀骨获得优越待遇也很容易，投胎投得好就行，可守住刀骨也很难，面对有心人的虎视眈眈，无处不在的危险，她只能做到果断、果断再果断才能一次又一次脱身。

　　活了两辈子的宁翡怕过、爱过、恨过、怨过、孤独过，但从来没有退缩过，面对恐惧，重拳出击一向是她的第一选择。

　　“恐惧难道是什么不可战胜的东西吗？”宁翡这样问，然后握住刀柄，唰一下抽出。

　　叶双清咳出一口血，狼狈地抬头，只见宁翡傲立在三环的霓虹之下，冷白月光勾勒着她冷峻的脸部线条，目光冷冰冰地垂下来，沉静地说：“即使我的恐惧会来自全世界，那把全世界杀光就好了，多简单的事？”

　　“……”好狂的一句话。
　　叶双清强忍伤口被再次撕裂的疼痛，直勾勾盯着宁翡，内心惊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苍天！这姐们儿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狠角色？！

　　吱呀——
　　垃圾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宁翡瞥眼看过去，只见一个西装男人伫立在黑暗中，些许光亮照亮了下颌处的疤痕，他作出邀请的手势：“既然我们的目标一样，不妨进来谈谈？”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邀请，宁翡毫不犹豫婉拒：“不了，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西装男：“……”
　　……特么这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要睡觉吗？！
　　顿了顿，他似乎是吸口气才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宛如红宝石的机械义眼发出冷锐的红光，“那下次见面，你就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宁翡无所谓地耸肩，提刀转身。
　　弱水的冰封效果还在，她走到老头跟前，操纵弱水戳爆了田欣的头颅，然后扶起关玥往巷口走。

　　走了两步，她脚步一停，反手劈出一刀，地面瞬间裂开一条足有十厘米的深刻裂缝。

　　几人注视着她冷冽的背影，只听她十分言简意赅地说：“下次见面，要是挡我的路，下场就是这样。”
　　“今天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用。”

　　西装男盯着深深凹进去的地缝，没说话。
　　许久，他侧头，冷淡地望向叶双清，吐出一句毋庸置疑的命令：“你在猎魔组卧底也很久了，尽快把她找出来，找机会做掉她。”

　　叶双清一愣：“不拉她进来吗？我们现在很缺人。”

　　“她像一只翱翔在天际的猎鹰，那本来也是我们应该的样子，可惜我们现在都肩负着血海深仇，注定是阴沟老鼠，一辈子要躲躲藏藏，我们不是一路人。在她影响到我们的任务之前，必须阻止这个可能发生。”

　　随即，西装男朝叶双清伸出手，平静地说：“亲爱的弟弟，你别忘了，埋葬在地下的英灵碑，还在等待仇人的鲜血灌溉。包括你的父母、妹妹。”

　　气氛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去多久，叶双清搭上那只布满烧痕的手，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哥。”

　　.

　　五环，4号蓬区。

　　回家前，宁翡回实验室一趟汇报任务，极光被火烧光的新闻已经登上了联邦网的社会新闻首页，术法留下的痕迹特殊，加上关玥辅助，齐松原对此没有怀疑。
　　为了让他更加信任自己，宁翡特地把叶双清几人的信息告诉了他，当场进账一笔巨额奖金。

　　但毫无意外，齐松原对迪吉拉的死没有一丝怜悯，象征性安慰了一下关玥就匆忙离开了，宁翡知道这个假冒伪劣产品估计是急着去三环干真货了。

　　汇报结束，宁翡坐上列轨，数钱数了半小时，总算是回到了家。

　　齐松原给她搞定了新蓬区，以表诚意，连家里的设施都重新买了一套，虽然外表还是落魄简易的篷房，但昏黄的灯光点亮，简单的两室一厅还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馨。

　　时间已经很晚，宁宝兴和于慧娟似乎睡了，宁翡小心翼翼摇上卷帘门，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身上都是血腥味和汗，迫不及待脱下衣服淋浴。

　　哗啦啦——
　　温热的水兜头淋下，宁翡顿时舒适地喟叹一声，这世上再没什么比一个热水澡更能洗净疲惫了。

　　她觉得自己特像在外烧杀抢掠的狂徒，回到家这个唯一的避风港后，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褪下狠辣的一面，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享受来之不易的一刻宁静。

　　但她无法彻底松懈下来，因为心里藏着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捋一捋目前为止获得信息。

　　宁翡任由温水砸下，闭上眼，开始复盘。

　　如果说四个月的训练只让她感觉到卧底任务的危险，那么亲身经历过这个充足的报道日后，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以猎魔组为中心，各方冲突无处不在。
　　而且持续很久了，不管她出现与否，照样会随时爆发。

　　首先第一点就是环区歧视：由于六队已经边缘化，野狗来了都要吠两声，她无法规避，死掉一个李钊还有下一个王钊，必须想办法彻底杜绝这种事。

　　第二点，目前发现的势力都太过庞大，联邦、革命军、假冒革命军的基因密码、地下交易城与未知势力，每一个都是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除了未知势力，他们都像闻着血味急着掏gang的贪婪鬣狗，都在盯着猎魔六队，试图从华菱身上挖掘出五年前的秘密。

　　所以她得尽快接近华菱，找出真相才能掌握最大的有利把柄，而且她有种直觉，也许真相就藏在猎魔组需要执行的任务中，否则华菱没理由说“能活过一年再去问她为什么”这种话。

　　另外这几方势力之间的关系也较为复杂，根据现在的线索来看，革命军是全民公敌，无差别针对所有人，基因密码在针对联邦和交易城，地下交易城反而是唯一一个矜矜业业当财阀狗的角色。

　　可宁翡有个问题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袁清妃曾说革命军在猎杀猎魔人，如果说革命军真的想打倒联邦，为什么杀光猎魔人就能推翻联邦呢？毕竟联邦又不是没有军队，治安部还有一批机械改造者组成的军队呢。
　　其次，做出这种事的人究竟是假货还是真货？

　　前者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推敲不出来就无法进行下一步推测。

　　宁翡思考了许久，直到水凉了，才有一点眉目——
　　她怀疑，一切与魔物有关。

　　魔物起源一定是有问题的，猎魔人的存在会让魔物数量越来越少，以至于所有人都无法追溯到起源。

　　她唤出断刀，凝视着刀柄上的万兽奔腾图，水流坠在刀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图腾是她在炼刀时特地让驭兽师滴进去的万兽精血，不仅是为了好看，还具有一种攻击属性。上面的所有兽种都是修真界的东西，叶双清却说华菱身上有类似的纹身？

　　原本宁翡不想追溯魔气为什么存在，这一条线索却像一个突破点，快速打开了一个死结：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止她一个穿越者？

　　那个人是魔族，人有丹田，魔族有凝聚魔气的魔核，那人死后或者没死，总之富含魔气的魔核被那间生物公司发现，提炼出魔气，最终弄出了传染性病毒。
　　因此，地下城和基因密码都在研究魔物，那想都不要想，联邦肯定也有，他们都想要找出原因。

　　但宁翡觉得这个猜测有些不现实，穿越是宇宙赠予的微小概率，同一个地方的人穿越到同一个地方，概率微乎其微。她的猜想不能太虚浮，所以她更倾向于，魔气来源于地球本身，这些人研究魔物一半是为了攻克病毒，一半是想通过反向研究制造武器。
　　这种事情太正常了，基因突变始终是人类科研的一个重要课题，上位者管你平民死活，他们要的是权利、掌控与政权的绝对稳固。

　　至于华菱身上的纹身，很有可能是古文化中的神话动物，毕竟华夏文明博大精深，不过要等看到才能确定了。

　　复盘到这里，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六队。
　　搞清秘密，迫在眉睫！

　　宁翡关上水龙头，随手拿起毛巾擦干头发，回到书桌前准备搜索流沙市的相关信息，刚敲下流沙两字，她想起派克赛斯能监控，立刻停止了这个行为。

　　“算了，还是重新买一个再查。”她悻悻放下手，打算改天去交易城订购一个新的通讯器。

　　宁翡以前作战时习惯了制定人物关系表，她找了支笔，简单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写到地下城和极光时，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地下城竟然能将还没有异变的感染者搞到手，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确认那些人感染了呢？很显然不可能随便抓，也不可能把人关在魔物旁边，等待感染，因为感染是没有任何症状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知道感染原因！

　　【找到小岛，探查交易城】——
　　她在短期目标一页上加入这一个任务。

　　这一页上还有三项任务。
　　第一：两月内晋升筑基巅峰。
　　第二：讨好卖乖，接近华菱。
　　第三：找出叶双清的真实身份。
　　第四：搞定Dr.莫。

　　宁翡眯起眼，屈起指尖反扣第三条，饶有兴致地喃喃自语：“你小子对华菱太了解了，肯定就在华菱身边，幸亏我机智，□□那一刀顺便下了一道业火，让我明天看看你到底是谁。”

　　快速整理信息完毕，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
　　宁翡打了一个哈切，盘腿上床，开始打坐修炼。

　　她闭上眼，刚想进入神识世界，房间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于慧娟苍老又温柔的声音响起：“小宁，睡了吗？奶奶给你做了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