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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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宁翡闷头吃着已经凉透的鸡腿面，随便在脑后的头发还有些，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脖子，领口深了一片。
面有些坨有些烂，只吃得起廉价营养液的于慧娟早就忘记如何做饭，一碗简单的面做得简直难以下咽。
但她说挂面是宁宝兴去交易城排了一下午队买的，给了1W小费借用商家厨房自己做的，而且上面的炸鸡腿高达5W新币。
去极光的路上，宁翡看见过一间售卖零食小吃的店外挂着的价格牌，还没手掌大的鸡排也要6W新币。
自然食物是权贵的一种荣耀特权，不知从哪一天开始，21世纪普遍的食材突然成为了稀有的流通货品，平民则荣幸地成为了各大商家割韭菜的对象。
很多人在孩子成人或结婚、或者极度重要的日子里才会说去吃顿好的，实际上就是去地下城吃上一碗鱼仔面或者牛排炒菜，尽管那可能会花光几年的存款。
宁翡咬下一口鸡腿，肉到嘴里就烂了。
——人造肉、不值钱的淋巴肉。
她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面色坦然地啃完整只鸡腿，因为于慧娟说这是他们给宁翡补的生日长寿面。
原主的生日在4月7号，早就过了。
但那个时间段，冒牌货仿生人明明正代替宁翡在蓬区照顾他们。
宁翡十分给面地嗦了嗦骨头，然后搅搅一拉就断的面，挑起来囫囵往嘴里塞，一颗脑袋对着两位老人，全程没有说话。
她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要补。
他们也心照不宣地没问。
没问宁翡到底怎么获得的异能，没问她今晚回家一趟怎么又跑出去了，没问帮助搬家的人是谁，没问四个月前覃家那把火怎么烧起来的，没问哪来的钱打回家……宁翡一直都没来得及解释，他们应该发觉了盗版货不是她，甚至也有可能已经察觉到她和以前不同，但一个问题都没有问。
他们只是爬起来，给她做了一碗难吃又昂贵的长寿面。
宁翡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在外犯事后偷摸回家的小偷，家人心知肚明，却依旧表现出无限的包容与缄默。
沉默的气氛缓缓流淌。
两道温柔慈爱的视线始终滞留在宁翡身上，像是要把她深深记在心里。
许久，她囫囵吞下一口面，头也不抬地说：“我现在是猎魔人，月薪加奖金有30W，以后每天都可以回家。”
桌前，宁宝兴干裂的薄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说话。
于慧娟裹着身上的灰色毛衣，她年轻时应该很漂亮，沟壑横亘在脸上，脸颊也微微下陷了，但面目慈祥，灰白头发平整地梳在脑后，看着好像没有被生活搓磨出一副苦相。只见她搓了搓有些皲裂的手指，然后点点头，温和地问：“小宁，工作辛苦吗？”
宁翡动作一顿，垂着头，感觉有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像针扎一样，刺刺的。
她很久没有感受到被亲人关怀的纯粹感觉了，就像很久以前，她在学校和笑她是野孩子的蠢猪打架，晚上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回家，奶奶什么都不问，只会摸着她的头问她疼不疼，然后温柔地打来热水帮她洗脸。
啪嗒——
宁翡清晰地听到了脑海中紧绷的弦崩裂的声音，自打醒来后始终拉紧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宁静下来。
虽然这不是她真正的爷爷奶奶，但她回家了。
她在未来也有家，这是唯一的避风港。
很快等业火和弱水化型，这里会越来越热闹，她的人生也会越来越自由。
宁翡快速吃完面，然后一口气喝干净面汤，撸起袖子，指着先前中枪的位置，冲于慧娟嘿嘿一笑：“辛苦，我中枪了，虽然我能自愈但还是很疼。奶奶你给我揉揉？”
于慧娟显然没想到宁翡这么会顺杆儿爬，先是嗔怪了一句，紧接着开始认真揉捏。
“我们也挺好的，家里现在下雨不漏水了，门更结实了，邻居人都很好，还有人定时带我们去检查身体。”于慧娟动作轻缓，不断在伤口附近揉搓，“你不用担心我们，好好工作，注意安全。”
粗糙指尖的摩擦感很强烈，宁翡看一眼旁边沉默的宁宝兴，随即注视着她灰白眉毛下的眼，许久才郑重地点头：“您俩放一千八百个心，我现在一拳能打十个。”
两人：“……”
宁宝兴打量了一眼宁翡，以前的宁翡性格温柔又坚韧，很少和人红脸，可现在的宁翡沉稳张扬，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世界上没有怪力乱神的事，简直都要怀疑自家孙女是否被鬼附身了。
“……”少顷，宁宝兴轻咳一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你太爷爷留下的传家宝。”
“？”
宁翡收回手，有些惊讶：“宁刚不是把那玩意和覃家换房租了吗？”
长寿面可以吃，平白无故继承传家宝就别了。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折寿。
“你爸只拿走了一半，”于慧娟说，“你太爷爷偶然得到了那东西，据说能卖很多钱，你爷爷知道你爸的性子，就把另一半藏起来了，原本打算在你十八岁时给你，但那时候你在忙大学考试和打工，整天不着家，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从这些话来看显然原主并不知道这件事，宁翡放心地问：“还能分成两份？是个什么东西？”
宁宝兴回到房间，提出来一个用蝴蝶结精心包裹的礼盒：“是一条项链。”
“你太爷爷以前是正规的联邦军，有一天他执行任务回来，说是从地里挖出来的，看起来很值钱就偷摸留下来了。”
宁翡惊了：“联邦军？这样干不怕被抓？”
联邦军的工作要比猎魔人稳定一百倍，宁家怎么会落魄成这样？她无声撇撇嘴，千万别和她说她拿的其实是落魄公主翻身流剧本，狗血的血海深仇死命往头上砸！
“他说很多人都会这样干。”宁宝兴将包裹严密的盒子往桌上一放，期待地看着宁翡：“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这么神秘，宁翡更加好奇了，伸手接过，像拨洋葱一样打开礼盒。
礼盒最上面放着一张联邦卡，背面余额显示将近有几十万，仔细算算，那将近是原主之前和宁翡后来打过来的钱总额的十分之九。
她一愣，把卡抽出来塞回宁宝兴手里：“这你拿回去备用，我工作忙不一定能照顾到你们。”
宁宝兴老脸一皱，面容严肃，直接把卡推回宁翡怀里：“我们要钱也没有用，宁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回来，放在我手里不安心，所以你拿回去，既然在治安部上班，那就多买点好衣服好装备，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
宁翡注视着两位老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朝她微笑，苍老深黄的面容下是藏不住的忧心。
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曾经的爷爷奶奶也是这样，恨不得将所有钱都塞给她。她没再拒绝，把卡放到一边，继续拆礼物，下面只是一个用红布包裹的银色铁盒。
这也许是宁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盒子了，表面的铁锈被细心擦拭过。
“你太爷爷当年意外去世，你太奶奶原本想把这个东西拿去换钱，但最后她后悔了，因为那是她丈夫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她带着我从一环搬到五环后，曾嘱咐说一定要等到实在揭不开锅了再拿出来换钱。”
宁宝兴拉开椅子坐下，盯着铁盒说：“我想着要是生个女儿就传给她，没想到生出来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就一直没拿出来。”
常年没有开过的铁盒有点难开，宁翡边掰，边顺口问道：“太爷爷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撞他的人是酒驾，也当场死亡了。”宁宝兴语气释怀，无比感慨：“他整整离开了一年，回来才一周就出了事。”
啪嗒！
宁翡终于撬开了盒子，刚想安慰一下宁宝兴人生无常，下一秒却表情一窒，捧着盒子倏然站起。
她死死盯着盒子里的东西，难掩震惊。
那根本不是一条项链，而是一枚八卦状的双珠玉佩，寒玉材质，现在只剩下半颗水滴状的玉珠，内里昂藏星海，头部挂着一根兽筋材质的绳。
——星阵珠。
修真界有一种职业叫星阵师，以珠为核心，可施展各式各样威力强大的星阵。
宁翡以前很想成为一个星阵师，因为她曾经被星阵师暴揍过，星阵能力太逆天，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可惜她根本没有天赋。
而且成为星阵师的条件也异常苛刻，其中有一条就得是废材之身，不能修炼其余功法，需以星辰之力重塑经脉。
见宁翡表情不对，宁宝兴和于慧娟对视一眼，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宁翡极力克制内心的惊诧，立刻扬起嘴角微笑：“只是觉得它太漂亮了，像把星空都凝聚在一块石头里一样。对了，您跟我讲讲太爷爷呗？没想到我家祖上竟然也是正儿八经的一环人呢。”
宁宝兴愣了愣，两秒后反应过来：“好啊。”
宁翡抱着盒子坐回座位，双手托腮作出倾听状。
可惜宁宝兴当时年纪太小了，他对父亲宁青松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唯一记得是当年生活条件虽然不错，可一环的物价太高，生下宁宝兴后愈发拮据，微薄的薪资只能艰难维持生活。直到有一天，他推开家门，用宽厚的大手抱起他和母亲，高兴地说：“联邦启动了一项绝密项目，只要完成，我就能拿到将近五百万的新币！”
第二天他就带着行李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整年后才回来，然而当初意气风发的人却一分钱没带回来，只带回来了这条项链，他突然开始酗酒，然后在去喝酒的路上被撞死了，享年37岁。
……联邦的绝密项目。
这几个字组合起来，非常有阴谋的味道。
宁翡心头一重，状似不经意地问：“后来呢？”
宁宝兴迟疑道：“后来你太奶奶就带我搬家了，她很少提起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宁翡：“……”
了解了，那宁青松的死指定有问题。
宁翡低头看向盒子里的星阵珠，愁得想当场薅自己一把头发，神经，该不会还真拿了什么扑朔迷离的血海深仇剧本吧？！
她实在是头一回有种脑子进水的错觉，星阵珠一出现，好像把她刚才复盘推敲的事完全推翻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横插进来，把理清的线团重新变成了一团杂乱毛球。
细想一会，宁翡决定把这件事单独列到待查任务中。
因为有关宁青松的事已经是将近一百年前的事了，这与目前的事暂且无关。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宁刚那烂赌的王八龟孙当初明明可以拿一半星珠去换钱，为什么反而拿去覃家？赌徒赌到一地地步，连孩子都有可能卖，那龟孙不卖反换，背后一定有原因。
或者说，是什么让他打上传家宝的注意？
她努力回想，当时也没在覃扉的保险箱里看到，所以应该是早被覃扉交上去，或者卖了？
沉默足足十秒钟，宁翡合上铁盒盖子，严肃地看向宁宝兴和于慧娟：“爷爷奶奶，你们知道宁刚在哪里吗？”
宁翡冷脸时整张面孔都没什么表情，平时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的细长双眼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意味。
宁宝兴不安地抿抿唇，语气含糊：“找他做什么？他死在外面最好。”
“那可不行。”宁翡一手拉住一位老人的手，变戏法一样变了脸，笑容如沐春风：“他可是我亲爸。”
“这么久没见了。”
她露出渗人的微笑，特别真诚地说：“我当然要找他叙叙旧，好好交流交流父女感情。”
于慧娟&宁宝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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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6月5号当晚凌晨一点半。
治安部内网有几条帖子从一些毫无意义的帖子里迅速攀升至首页，热度高到几乎不断有人在发布评论。
得到宁刚现在一直在一环某赌场出没的消息后，宁翡又和两位老人聊了会才回房间，用速干器吹干头发后，她看见放在床头的通讯器进了几条新信息。
是袁清妃组的群，她也不知道这里头进过多少人，反正“勇做咸鱼，美满一生”的群标题很招笑。
宁翡点进去，贺之舟和袁清妃已经聊了会了。
最强猎魔人：链接/速看八卦！
最帅猎魔人：什么八卦？
最强猎魔人：三队的覃天暴毙了！！刑侦组和应急救援队快忙疯了，现在才刚回组。
最帅猎魔人：？？报道日好充实。
最帅猎魔人：这小子怕不是招惹了阎王爷，家里人刚死光就轮到他了？
阎王爷本人默默回到个人信息页，合群地把名字改成了【最水猎魔人】，然后一点都不心虚的点进链接。
链接是内网的论坛帖子。
内网是治安部单独使用的网络，只有内部职员能使用，通常用来公布一些人事调动或重大新闻，里面还有一个供职员娱乐八卦的匿名论坛模块，以前死气沉沉，这一任新部长上任后，取消了飞行者的监控权限才逐渐活跃起来。
宁翡躺进被窝立刻点进去，只见荧光屏幕像投影一样出现在面前，硕大的血红标题顶在最上面：
【又一位明星猎魔人陨落！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点击就看覃家灭门惨案始末，覃天人头现场照曝光！！】
宁翡：“……”
这傻缺帖子，竟然还人性化地飘起了纸钱。
该说不说标题取得非常有吸引力，宁翡都没刷新，就见评论数层层升高。
她点进去看评论。
前三楼都是发帖人的评论，贴了几张烧了一半的极光现场图：一刀割头，惨惨惨！切面平整，牛牛牛！
宁翡给这条点了赞，以表对夸奖的满意。
1L：说一下时间线，2月3号晚上，三环白鸽区一场大火烧光覃家，巡逻队赶到动用异能都没浇灭红莲火/图片.jpg/ps：这火真诡异啊，我查了很多信息都没见过这样的火，猜测来自一个未登记的3S异能者。
2L：根据天眼显示，凶手是一个遮掩严实的女人，但天眼被修改过，没有更多信息。2月8号，覃天找到组长要求自己查，那天后各个交易城都颁出了通缉令。6月5号，覃天在极光被杀，里面的人无一幸免，但这次火烧了一半就停了，留下很多证据。
3L：众所周知，覃家与交易城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放贷坑人一条龙，无数五环人苦不堪言，但治安部懒得管，谁让交易城背后的大佬不好惹呢。所以我当时猜测凶手是某个不堪受辱的五环人，但今天的现场图证明，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狂徒在对联邦实施挑衅！
四楼还是发帖人，他发了两张照片，并用感叹号标注：狂徒！简直是史无前例的狂徒，她还把很多死者的联邦卡抢走了！
第一张是拍摄的一行字，就用刀刻在覃天身下——【刀穿不义之人，我辈义不容辞，你们冷眼旁观，那就我来杀。热心公民留。】
第二张是从天眼里截出来，背着大刀的短发女性背影。
宁翡有些羞耻地快速划过，这是她为了马甲故意留的中二话，目的就是坐实这个马甲，扰乱视线，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大傻X会把它贴到论坛里来。
紧接着就是一溜震惊的评论。
5L：所以，这姐们儿是在行侠仗义？
6L：谁来管管我们的死活！前有杀不干净的革命军，现在又跑出来一个热心公民，改天是不是还得拉出来一堆狂徒小弟拿着炮对治安部轰啊？
7L：楼上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哦。
8L：我靠，极光配备的战力不低吧？她进去哐哐乱杀难道就没人发现？开玩笑呢又不是鬼。
9L：报道第一天好热闹啊，看戏脸：）
……
13L@8L：看九楼，有人问过应急组了，他们用机器捕捉到了古怪的能量残留，她应该有空间封锁类的异能，所以外面的人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最重要的是，你们看地上的痕迹，可能还有操控刀之类的异能？整座会所差点都被劈烂了。总结，凶手疑似至少有三种异能。
14L：？？至少三种，这特么可能吗！
15L@14L：三系异能者又不是没有，更何况她应该没经过登记，这年头苍蝇都在进化，异能者也不是不可能。
……
23L：不对啊，我兄弟跟我说，火是交易城的雇佣兵赶到后才烧起来的，天眼也捕捉到了两个可疑人物，那火不是热心公民放的。
24L@23L：所以有两拨人？
23L@24L：应该是两拨人，天眼捕捉到热心公民背影时是八点四十五，她从正门离开的，然后没有再回来。火是将近九点烧起来的，放火人应该是想毁尸灭迹，几次出现的画面都被修改过。前者出现，监控会变成一片雪花，不是同一种躲天眼方式，所以一定是不同的人。现在应急组怀疑后者是革命军，侵入飞行者修改监控，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23L：最重要的是，现场死亡的人里有一个没有身份的男人，他是被一刀捅死的，在他身上发现了很多革命军常用的装备。
25L：懂了，也就是说是放火的革命军杀了覃家人，覃天是热心公民杀的？
26L：我也懂了，覃家树大招风，这两年不是一直在传覃扉手里有安妮娅的一份名单，革命军应该是去找名单的，但热心公民纯粹是去干极光的。
宁翡一目十行滑过这些评论，内心毫无波澜，唇角却微微扬起。
在筑基的第一秒，她就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这也是她的习惯，临时根据现场调整计划，争取更完美地完成每一次行动。
她知道治安部有很多科技手段能查出来简单的现场情况，虽然无法完全复刻，但蛛丝马迹也能追寻，就像厉害的法医能识骨寻踪，画像师能辩骨画人，为了不让齐松原和修真马甲联系起来，她就必须要把戏做足。
所以换了套衣服背上刀作出离开的假象，再使用隐身术回到极光，最后故意在离开前才放的那一把火，而奉献了生命的倒霉蛋迪吉拉，最大的用处就是证明革命军也来过现场。
现在看来，计划实施非常成功，她继续往下看，下面基本是在谈论安妮娅了。
34L：安妮娅是谁？
35L：一个记者，你可以去查查，当年她发现了极光有秘密，经常煽风点火发布一些言论，扬言要揭露罪恶的真相，后来就无了。你们懂的～
38L：这么一说就逻辑通顺了嘛。革命军也一直在干这件事，所以名单肯定要找，找上覃家无可厚非，覃家又和极光关系匪浅，他们会出现在极光也不奇怪。现在问题是，热心公民为什么也会找上极光？她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不信她在做好事。
39L：我猜她纯粹是去抢钱，劫富济贫？
这个问题谁也分析不出来，凭那中二的留言，姑且只能当她真的在行侠仗义好了，但没人知道她下一次会将矛头指向哪位不义之辈。
有人甚至发出了灵魂质问：现在我们对她一无所知，要是哪天杀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最后有一个人回复帖子：等呗，看这位热心公民下一次杀谁就知道了。诸位家里带点脏的，最近都拎紧点皮吧。
这句饱含森寒意味的警告一出，帖子沉寂了很久。
宁翡看了会，兴致缺缺回到首页，注意到中间有一个帖子的标题是：【五环新人报道日怒揍三环新人，打响反抗第一枪！】
她点进去看了一眼。
下面全是一溜呵呵，偶尔会冒出几句“我还以为多牛呢，这年头自愈再生都敢这么牛了？”、“下次碰上我一定要给点教训看看”、“一个女人罢了”……之类的言论。
这个帖子的画风和另一个分析案情的帖子格格不入，显然是一帮自以为是的蛀虫集结地。
宁翡又粗粗翻阅了一下，发现没有李钊死亡的相关帖子，她猜测要么是叶双清那帮人处理干净了，要么是齐松原，所以没有引起注意。
差不多看完这些，时间已经来到两点十五分。
宁翡明天八点就要上班，她现在才刚筑基，没有辟谷也需要睡觉，所以没有回复群消息就关上了通讯器，拿出本子列好了宁刚和宁青松的待办事项后，马不停蹄开始打坐休息。
养精蓄锐，才好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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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治安部。
夜光城夏季多雨，阴雨连绵了一夜，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天际昏暗得像是要兜头砸下来。
宁翡收起伞，和门卫打了招呼走进大厅。
上班点的悬浮电梯很拥挤，长如龙的队伍里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什么。
气氛有些压抑，冷空气扑进来，吹不散低语。
前台接待员垂着头也在交谈，上面实时监控各环区的光屏正在滚动播放。
“早上好啊。”宁翡嘴里叼着根营养液，单手插兜挤进队伍，撞了撞前头的青年，“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回过头来：“出大事了。”
他用手捂住嘴，眼神飘忽：“你知道Dr.莫吗？”
宁翡摇头，明知故问：“我新来的，不熟。她是谁啊？”
“那你以后可能看不到她了。”青年神神秘秘地掏出通讯器，点开一张图片，“她是负责我们的心理治疗师，联邦声称她无异能，但今早有人在大楼挂了一条横幅，说她竟然有读心异能！”
图片里，是有人仓促拍下的场景，巡逻队派出飞行异能者疯狂打砸无人机组成的横幅，无人机碎片急速下坠，还抓拍到了猎魔组组长冯文斌正在扶额的愁苦表情。
“你都不知道大家有多生气，谁高兴把心里的小九九暴露在人前啊？有时候测试时我们都会在心里偷偷骂上司，谁知道Dr.莫竟然能读心，这简直太可怕了！”青年啧了一声，抱臂作出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哆嗦状。
宁翡郑重点头，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可恶，这不是侵犯隐私吗？”
青年愤愤不平：“就是啊！”
最后，他一针见血地点评：“也不知道哪位勇士搞的，很有热心公民的风范，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特地起了个大早搞事的宁翡：“……”
很巧，两个都是她呢。
无人机是昨晚向齐松原申请的，这货非常乐意揭穿联邦的真面目，二话不说多批了几台，表示阵仗越大越好。
老瘪三在阴人方面倒是和她不谋而合——
那下次少骗骗他好了，怪可怜的，她怜悯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