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来场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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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连接高专东京与京都两校的密林中，深深浅浅的绿色围拢着与来此之前截然不同的绮罗。
此时的她并没有使用晋升后神化的灵魂形态，而是尽力收敛能力，把抛却躯体后显得非人的灵魂固定在与人类相仿的形态上。
只从外观来看，除了四肢末端有些半透明，光洁的皮肤上呈现繁杂闪光外，与人类几乎无异。
除开双眼。
【宿主，即便您完全收敛爱神，也无济于事的。】系统忍不住提醒她，【只要注意到您的双眼，就连普通人也会发现的。】
因为那双经历时空穿梭与灵魂晋升的眼睛，见证过诸般奇妙，已完全变成流动的蜜糖。即便是在无光的黑暗中，她的眼眸也如熔化的黄金，流转跃动，迸溅无数璀璨的闪光。
【没关系，只要能暂时把羂索蒙骗过去就好。】绮罗格外闪耀的眸中，是不变的冷漠，【只要等他拿出狱门疆，他的生命就结束了。】
为了那个目的，真人与狱门疆都是必须的，不控制住五条悟，她的计划很难成型。
至于持有狱门疆的羂索，她此前曾想靠未晋升的爱神控制住他，但现在想来风险实在太大。
毕竟是苟延残喘一千年的脑花，恐怕……
等等！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照亮此前从未被考虑到的细节。
既然咒回的世界已展开在她眼前，宿傩的手指也被证实有效，那羂索——一个设定上只是诅咒师而非咒灵的家伙，是如何躲开千年时光的消磨？
即便能不停更换肉身，他的大脑又是怎么保持不死的？仅仅依靠术式？或是设定？
【系统，羂索的生命形态还算人类吗？】意识中，绮罗的声音冷漠如冰透的河流，【或者，他的灵魂有没有得到晋升？】
早在刚降临不久，她就从系统口中得知灵魂强度可以不断提升以实现生命形态的进化。
这个过程辅以某种仪式，就被称为“晋升”。
她能通过极致的爱恨与极致的愿望，借助爱神晋升，没道理活了一千年的羂索不能。
甚至于，两面宿傩与天元，恐怕也是晋升后的产物。
【回宿主，您的问题已经反馈给主系统，如果检测出当前世界存在晋升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系统的声音格外正式，与平时感性的一面截然不同。
是因为晋升者足够危险，还是它们监管不利呢？绮罗不觉深思，再度想起对方的目的：
明明有能直接恢复世界的手段却硬要由她来拯救世界，并对自己的激进手段十分反对，再加上系统对自己予取予求的态度。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吧？
它们究竟在自己身上谋划了什么？
老实说，如果不是对此格外好奇，她一开始就不会接下拯救世界的任务。比起孤零零度过漫长的时光，她更倾向和无私献给她爱的人群一同沉睡于永恒的国度。
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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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行动完全失败了？”羂索注视完全变了副样子的合作者，狭长双眼暗含深思，似琢磨在何处下毒的蛇，“绮罗既没能偷出手指，也没把九相图带出来么？”
被他的话语无形指责的绮罗闻言点点头，群星闪烁的眸中是纯然的冰冷。
“我尽了全力，但偏偏碰上五条悟，能活着就不错了，更何况特级咒物。”
然而，话锋一转，她漂亮的、点点星火迸溅的面容带上戏谑，点破羂索的心思，
“这不也是你乐见其成的吗？”
当然。羂索瞥她一眼，偷走手指喂给悠仁本就是漏瑚执意推进的计划，比起身为人类的诅咒师，特级咒灵更相信它们的王。
但这对羂索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宿傩被加强，根据等价交换的基础规则，咒术师势必会被同等加强以稳定平衡。这份天命多半会落在咒术届唯一的天骄——
五条悟的头上，这可和他的目标相悖。
他需要的，是一个天赋强劲、能力出众又短期内缺乏强大实力的，完美躯壳。
夏油杰的身体虽然好用，但始终绕不开五条悟这个劲敌，未免束手束脚。
至于早乙女绮罗？羂索隐晦地打量了她一眼，遗憾地发现，对方的躯体变成既非人类又非诅咒的形态，与天元无异。
这样的躯壳可无法使用。
另一边，真人凝视着和花御一同归来的绮罗，惊异的发现后者的灵魂似历经打磨后的原石，还未见雕琢的痕迹就已能窥见日后是何等惊艳、璀璨、难以忽略。
“你……”他歪歪头，双手不停拨弄头顶蓬松的头发，没找到合适的词汇，“你的灵魂，是被【压缩】过吗？”
“不对，不对！”真人烦躁的抓起一把头发用力拉扯，“不是【压缩】，不是【拼接】，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方式！”
是什么方法把她的灵魂改变的这么彻底？彻底到根本找不到和天台上的她任何相似的地方！
如果绮罗能听到他的心里话，一定会回以“这是当然的啊，毕竟完全抛弃肉身被彻底升华了”的慨叹，并且为他抓耳挠腮不得其解的滑稽模样发笑。
但现实中，绮罗只是古怪的觑他一眼，好似他又在钻研什么邪恶实验。
身后，花御捂住被玉犬四撕咬出的伤口，那里接近最脆弱的供花，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在绮罗完全显露出晋升姿态的300秒中，她直面爱与美的极致，曾被种下的种子顷刻发芽，将绮罗的地位置于诞生她的森林之上。
故而，即便亲眼目睹了一切，她也决不会背叛绮罗倒戈向他人——
哪怕是同为诅咒的真人。
好孩子，绮罗轻飘飘的视线从她身上划过，鎏金的眸子明灭不定，似一个敷衍的赞赏。
前方，接应他们的陀艮已打开领域，山脚下，泥腥味潮湿的空气中透出海风的咸涩，晴朗阳光随浪花隆隆拍上礁石，碎成沙砾似的微光。
漏瑚等人正在沙滩上悠悠等待，一派岁月静好。
“绮罗不如想想，该怎么对漏瑚交代吧。”羂索的眼中分明透出阴冷的算计，偏偏脸上一副互相打趣的友好做派。
即便结果令他满意，他也不会为绮罗的倒霉开脱。倒不如说，羂索本就打着削减她力量的主意。
真是恶心。绮罗闻言嘲讽似的瞥他一眼，把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比起这个，你又要怎么处理你的线人？”
“经此一役，高专必定有大动作，你的钉子们看来要被连根拔起了。”
针锋相对，换在绮罗晋升之前，羂索未必会将她放在眼里，但现在不同。他能感觉出，对方的能力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要慎重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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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诅咒师的袭击搞得破破烂烂的东京咒术高专中，辅助监督伊地知正带人进行紧急维修。
善后工作向来麻烦，但比两年前乙骨同学弄出的动静小多了，他叹口气，擦擦额头因焦虑不停冒出的冷汗。
也不知道五条先生经历了什么，脸色很差呢……想起那个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伊地知不觉打了个寒颤。
此刻，被他所牵挂的五条悟正坐在被临时调用为会议室的某房间内，修长双腿刚要翘开，就碰上低矮的茶几。意识到这里没有能够他活动的空间，最强不得已又将麻痹了的双腿盘回去。
至于让他跪坐？想也别想。
“之前悟提过的内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线索。”闭塞的压抑中，夜蛾沉声开口，太阳穴隐隐发疼。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一些。”冥冥红唇轻启，勾出个魅惑的弧度，意味深沉，“你知道我的，夜蛾校长，你打算出多少价钱？”
头痛的更厉害了，夜蛾不得已皱眉妥协，“年终奖加一成。”
“好说～”得到满意答复的冥冥加深笑容，随意撩起垂落的秀发，“七海在神奈川遭遇的特级咒灵的情报，最初，是从禅院家一个旁系手中传出去的。”
“用特级克制一级，逼出虎杖体内的两面宿傩，再一同击杀。和五条悟猜的一样。”
被她提到的咒术师露一个笑，声音甜腻，“多谢夸奖～”
成功获得了来自歌姬的嫌弃，但她教养极好，并未开口骂人，只不经意搓搓胳膊。
会议室中一时充满快活的气息，但歌姬一想起排查出的那个可能，心情如断线的风筝，顷刻坠落。
“我得到的线索是……”她无奈的叹口气，吐出一个名字，“机械丸。”
“交流赛情报泄露，他有重大嫌疑。”
五条悟挑眉看向歌姬紧皱起来的眉眼，并不惊讶，以机械丸的身体状况，会倒戈向能修改肉身的诅咒一点都不稀奇。
比起这个，反倒是进化了的诅咒师绮罗更让他觉得危险，当时的她究竟如何实现瞬间从【茈】下逃脱的？还有在他眼下消失的手指，事后他专门验证过——
高专保存的整整十根手指，全部，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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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蕴平线内，漏瑚的反应不出意料，几乎在得知计划失败的下一秒，他就将怒火直指一脸无所谓的绮罗，浓厚咒力喷涌而出。
“是你！你是故意的吧！！”除此之外，他完全想不到致使计划失败的原因。
“这可是污蔑哦？你不也打不过五条悟吗？”绮罗并不理会快被她气死的漏瑚，一错身躲在花御身后，面上依旧冷漠。
在爱神晋升之后，她的灵魂本能的排斥非爱神的力量，以至于现在她无法使用丝毫咒力。
这很公平毕竟她本身就是借爱神取巧实现晋升的。但也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暴露爱神的特殊，所幸——
她将目光挪到花御虚拢着她的左臂上，那还留有玉犬撕咬出的伤口，却为了保护她坚定不移展现在昔日同伴面前。
这是个进攻的信号。
看来，花御已经彻底成为她的眷属了。绮罗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指责也无法挽回。”最终，还是羂索站出来主持大局，用言语安抚快要气炸的漏瑚，“反正手指还在高专，早晚有机会拿出来。”
不，手指已经全部融化在我的灵魂中了。绮罗淡笑不语。
“接下来，去寻找更多盟友吧。”迎着绮罗讽刺的眼睛，羂索振臂一呼，带动身边人的情绪，“无论咒灵或诅咒师，无论特级或蝼蚁，”
“让我们来场大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来场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