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忘歇》似锦花月

96、但求长安

　　无辰陪赤葵又在魁园走了走，最后停在了梅花林前。

　　“初次相遇便是在此。”那年赤葵随先魔帝进天宫祝贺，不慎被他带入魁园，就是落在了梅花林。

　　赤葵也驻足于此，梅花四散她仿佛看见了那年，男子接下自梅枝掉落的女子，经年流转，他们又回了这片梅林。

　　一切好像未变，又好像都变了。

　　回到梅林无辰想起了一件事，便是昨日恍然忘记的那件，“葵儿，你可还记得在梅林，在莲池旁都有一道白光袭来，后是你挥鞭救下我？”

　　时日久了赤葵不细想倒是忘记了这事，第一次是幼时在梅林两人正欲离去，白光出现，第二次是在魔界莲池旁，“记得，那道白光向你而去。”

　　无辰也是置身此情此景才想起，记得后他与父王提起梅林古怪，父王便带他去了死枯渊，只是那时川谷身体犹在，便未多想。

　　“如今细想，当日在梅林他许是想入我身，后被你拦下，随你去了魔界莲池，在莲池修养又有了后来的事。”

　　“如此一说我倒想起，那时正逢忘忧表姐大婚，爷爷在莲池旁找到我，我也不知为何会在那处。只当时年幼，不曾多想。”

　　无辰有些忧心，“也是，川谷所栖定是灵力充沛之地。我现在只是担心他知道了你的身世，他来过魁园又去了莲池，又是尊神座下首徒，难保不知道上古之事。”

　　赤葵宽慰，“无妨，若如此说几次三番他都有机会对我下手，却未如此行事。”

　　“日后需待多加小心。”无辰只无奈不能时刻在赤葵身旁守护。

　　“好。”赤葵应允。

　　两人就那般看着落花。

　　无辰伸手，有落花落入手中，无辰把落花放入赤葵手心，“葵儿，待事情结束我们成婚如何？”

　　赤葵愣在原地，成婚？她也曾幻想过，心中不胜欢喜。

　　赤葵回过神来，眉眼弯弯接过无辰手中落花，“有何不可。”

　　话音刚落，赤葵手心的落花竟变成一片龙鳞。

　　赤葵还未从惊讶中回神，只听无辰在耳畔轻语：“谨以此鳞，赠予吾妻。”

　　赤葵一把抱住无辰，拔龙鳞之痛非常人能忍。

　　无辰顺势拥赤葵入怀，“葵儿，我定会送一场你盛大的婚礼。”

　　赤葵纠正，“我们的婚礼。”

　　“对，我们的婚礼。”无辰轻笑，是他疏忽了。

　　梅花林内，一青一红相依相偎，岁月静好，但求长安。

　　许久两人离开魁园，不想落入了承元殿。

　　赤葵一笑，当日二人也是落入承元殿，“果真如幼时一般无二。”

　　无辰也是一笑。

　　只是二人进入殿内不免有仙娥侧目，“太子。”

　　无辰轻轻点头，仙娥尽数离开，有一两个忍不住回头去看赤葵。

　　无辰笑看赤葵调侃，“果真好容色，在哪里都是引人侧目。”

　　赤葵接下话，不输阵仗，“我怎觉得是久不见太子，让仙娥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仙娥虽是被她吸引，好奇看了两眼，但其中几个看无辰的眼神到底算不上清白。

　　两人还未说什么，殿门处传来声音，无辰看去是毕渡神君，“在殿外就听仙娥议论承元殿有个娇美人，不想真有金屋藏娇。”

　　无辰一笑，“看吧，她们还是更在意你些。”

　　毕渡向赤葵点头，“久仰大名。”想来这就是无辰念念不忘那魔族女子。

　　赤葵点头回礼，倒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赤葵看向无辰，无辰开口介绍：“这是毕渡神君，我多年好友。”

　　赤葵这才想起无辰是与她说过这个名号，只是她未见过，“你好。”

　　毕渡礼貌一笑，看向无辰，“无辰有件事要与你说。”

　　“那进屋说。”无辰正欲带着两人入内殿，赤葵开口道：“我便不去了，想来也是无趣，先前你说院内埋了梅酒，如今我来了倒是更想见见这酒。”

　　赤葵不是个没眼色的，这毕渡神君没直接说，想来也是避讳着她。

　　“也好。”无辰没阻拦，为赤葵指了埋酒那处就和毕渡进屋了。

　　赤葵看着满院梅花，无辰当日与她说时她还有些不信，堂堂太子真的亲自种了梅花，如今过眼看见也是不得不信。

　　想起方才无辰和她斗嘴，赤葵不禁一笑，“堂堂太子？”无辰不曾在她跟前摆过太子架子，若不是方才仙娥问好，她一时倒忘了无辰在神界是个什么营生。

　　屋内毕渡打趣无辰，“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难怪你舍身千年。”

　　“有何事？”无辰直入主题。

　　“你看你，每次来找你都是这般冷淡，丝毫不似方才在院中那般有趣，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说罢毕渡摇了摇头。

　　无辰显然身在曹营心在汉，“若无事回你长信府吧。”

　　毕渡见无辰当真就要出去，这才说起正事，他知道他若再不说无辰当真就不听了。无辰也是知道，他要不如此说毕渡这话唠能纠缠到天明。

　　“好好好，我直说就是了。今日府内给汐苒送吃食的仙娥说她在梧桐殿疯了，我去瞧了，确实神志不清的。”说起来外面那位当年也是因为汐苒才有那一遭，故此毕渡才避讳着。

　　“既然疯了就告诉天帝天后吧，说到底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自会好生安置。”汐苒如今疯了从前那些事也不必向天帝提了，天帝也会看着川连的情分上好好待她。

　　就算不疯，日后如若汐苒得知自己曾为川谷做事，也是难捱。

　　毕渡鲜少认真，“如此也好，无辰外面那位确实漂亮，但我也知道你非以色取人之辈，怎就在她身上搭上自己？”

　　“应是在神起亭那万年动了心，又或是在凡间流转这千年明白自己的心意，我说不清，却清楚知道如今，往后，此生，皆是她。”

　　看着无辰一脸深情的样子毕渡不免轻叹，“你为她所做已经够多，但愿她能善待你。”如若不是无辰为赤葵消失这千年，以无辰的能耐此刻在神界定是风光无限，哪像如今四海八荒都说他不务正业。

　　“情爱两字原不用分什么高下，千年前如若不是汐苒拿了我与她的信物，她不会去忘川的。自始至终她都是信我的，是我一直不知，一直错过，一旦失去过，便不想再错过了。”

　　赤葵失踪那百年神界公务料理的再好他却从未高兴过，倒是后来为赤葵轮回那千年，虽未救回赤葵，但他的心是安定的，因为他走的那条路清楚的通向她。

　　毕渡没再说什么，说了把汐苒的事告知天帝，这件事还是由他说较好，他与汐苒也没什么联系，旁人也不会怀疑什么，汐苒常年不在神界，届时便说在人间寻到她时便如此，左右此事无从查起。

　　无辰说请罪的事毕渡也提了一嘴，原来这件事便是做给汐苒看的，现下她也疯了，没什么必要，到时就算承认了此事也是汐苒过错，还要费心思让天帝想如何去罚他。

　　无辰也认同，眼下要紧的还是先魔帝一事。

　　外面传来声音，无辰听出是霏禾娘娘，便同毕渡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