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忘歇》似锦花月

65、雪女泪

　　“白玉来信，也池下山了。”汐苒看着眼前黑气。

　　“不急，我不喜欢做无用功，一招制敌，上上策。”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盛魂鼎也不在我们手里，那个鞭灵随时可以杀了也池，为赤葵招七魂六魄，届时你我做什么都是徒劳，更何况还有无辰在他们身边。”汐苒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之前没有盛魂鼎她可以和也池慢慢耗，但眼下她占不到半分好处。

　　“汐苒仙子，你小看我了，鞭灵就算得了盛魂鼎也用不了，上面有我数千年所化戾气，以他之力，根本无法净化。而且在白玉的探子不也回了吗，他们一切如常。”

　　数千年？三界之中何时有这样的人物，“你究竟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

　　汐苒看着黑气消散，数千年？上次救她之时她隐约感受到仙气，对神界之事所知也是事无巨细，但所用却都是戾气，和魔界也脱不了干系，究竟是谁？和神魔两界都有关。

　　缘清看到也池留的书信时就想去寻也池，露立在一旁拦着，“缘兄，没事的，辰非也跟着去了。暗轩势力也都在暗处保护，你有伤在身，就别操劳了。”

　　“是啊，缘清少侠，有楼主在，肯定不会让也池姑娘出意外的。”蓝灵也跟着劝阻。

　　缘清没再往前冲，这或许是个好时机，趁也池不在净化盛魂鼎。

　　缘清说了句要去后山散步就离开了，两人见缘清没在执着去找也池就随他去了。

　　“你去哪了？”蓝灵看着从院外回来的陆当。

　　陆当回着：“昨天下雨了，我养在后山的鸟都淋了，刚去给他们换了个窝。”

　　蓝灵哦了一声，和露立对视一眼回了屋。

　　关上门蓝灵就着急问露立，“他的信送去哪了？”

　　刚开始辰非说要她调查陆当的时候她还疑惑，但是一查陆当确实说了谎。今早也是故意让他提前看见也池的信，果真，见过信他就出去了。

　　她和公子拦下了他的鸟，写的是也池的行踪，以免打草惊蛇看后又照常放了。

　　“追踪令到了武穹附近落下了，那里周围有结界，追踪令没进去，不过能确定陆当就是给武穹报的信。”

　　蓝灵到现在都有些细思极恐，她第一次见陆当是在玄清的百灵谷，虽然当时她也是有目的接近也池，但她并没有起坏心思。但陆当如果是那时就在隐藏，那这一路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露立看出蓝灵的后怕，伸手把蓝灵拦在怀里，“没事，如果是武穹就简单了，应该是凡间的利益牵扯。我们再看紧些就好了，辰非不也在也池身边。”

　　好在这件事和神魔两界及汐苒无关，如果是他们肯定会直接对也池不利。

　　蓝灵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露立看着屋外，他有预感，离渡忆那一日越来越近了。

　　也池对玄清掌门说此行并无凶险确实是句假话，这延年益寿的药引是五百年一结的雪女泪。医术上有关于雪女泪的记载，雪女泪是雪山山神的眼泪，对延年益寿大有裨益，至于能多活多少年，医术所说是五百年，但是因所隔时间长远，写书的人估计早就不在人世，故也无人佐证。

　　当年开创如沐走南闯北的时候路过了座雪山，那里灵力充沛她想便是那座。后来如沐建成，关于这些奇异见闻的事收集不少，她有日看下面呈上的文书上记了，这雪女泪所在当真在早些年路过的雪山内，雪山之下的村民口口相传。

　　那日她看后还撤下了雪女泪的文书，她也是医者，这种稀罕物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必是搅得天下不宁，所以如沐对外是没有关于雪女泪的记载。这些年，来如沐的客人中确实也有问雪女泪的，也都无功而返。撤下文书的时候倒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去取，也池一笑。

　　“客官，菜来了。”两人御剑而行，到了傍晚找了歇脚的客栈。

　　“在笑什么？”辰非抖了抖袖子，从小二后面走过来。

　　“没什么。”也池没多解释，就看见小二放下来的鱼汤，辰非也已经坐下了。也池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吃食这些我也是不讲究的。”

　　这客栈偏远，菜品不多，辰非特意去后厨给她做了鱼汤。

　　听到这话小二先开了口，“姑娘是好福气，有公子肯为姑娘洗手作羹汤，而且这鱼汤一出把小店的大厨都给馋坏了，出钱都要买公子的做法。”

　　辰非看这小二口甜，当下就结了饭钱，还多给了些。

　　那小二说了句慢用，欢天喜地走了。

　　辰非对也池所言不以为然，“如今你恢复味觉，自是要尝些好的。”

　　“但若按你这么个做法，恐怕早晚是要吃腻的。”也池撑手支着头，有些慵懒，打趣看向辰非。

　　辰非仔细想了一番开口回道：“那我便换个做法。”

　　也池一笑没再说话，由他去吧，想着拿起了筷子。她也就那般一说，辰非的手艺很难让人吃腻，如果不是看着他跟夫人学的，定要以为从小便是泡在厨房里。

　　辰非见也池夹起了菜，把鱼汤盛出来一小碗放在也池跟前，先散散热，当下正烫嘴。

　　这客栈虽偏远但建的不小，掌柜许是个财大气粗的主。不过客人都不多，索性二楼两间厢房拆了顶做出一个小台面。

　　吃完饭也池和辰非去了那喝茶，说起了雪女泪的事。

　　来的路上也池把关于雪女泪的事大概给辰非说了，雪女泪先前他是不知道的，但是雪山山神的故事，早些年在暗轩楼倒是听露立给蓝灵讲过。

　　“听露立说雪山山神本是天上的神女，父亲在神魔大战中不幸陨身，两战结束神界虽胜却也是两败俱伤，故此和魔界止战。雪女不满神界懦弱，只想手刃杀父之仇，为此闹上天庭，神界怕雪女再挑战火，镇压雪山。”

　　“原是因此，医书记载，雪女落泪五百年，五百年化一滴雪女泪，此泪遇雪不化，逆天理，故此其效非常。初听此事，我还不解其中缘由，不想，是位有孝心的女儿。这般听着，此事神界行事，确实欠妥。”

　　“逝者已矣，神界此举确实并非良策，不过也算顾了大局。神魔之事飘渺，谁又能说得清，”

　　也池会心一笑，两人不约而同饮起了茶。

　　“说起露立公子，我倒有一问，他是何人？初次见他，周身之气不似凡人，也无半分妖气。”

　　“他是灵族，也算半个仙，他与我说他的先主是神界之人，遭罚下凡，他闲来无事流荡人间。初见我时，说与我有缘，要度化我，我只当他是骗子。后来我建立暗轩，他帮衬不少，我就给他留了个闲职，之后他就赖着不走。”

　　灵族？她倒是看书上说过，灵族三界稀少，器物所化，需有主人。其命随主，露立的主人是神界之人，身上生的便是仙骨。灵族也需听命其主，生死相同。

　　不过于她太过遥远，但看露立不像是在暗轩楼只有个清闲差事，不然蓝灵也不会在大业给她诉苦，说见不到露立人影。

　　也池拆穿辰非，“我看不是闲职，暗轩未见你回过几次，多半是他在料理。”

　　辰非不以为然，笑道：“未亏了他，蓝灵不都被他拐去。”

　　也池有些惊奇，“他二人原来是在暗轩相恋。”

　　“蓝灵是楼中收留的小妖，他二人是如何纠缠在一起我也不知，还是他们总在我跟前眉目传情，我才看出的苗头。”

　　想着两人在辰非面前你侬我侬，也池不禁笑了起来，出声调侃：“你这脑袋，自是难知道。”

　　这话一出，辰非没了声，也池举起手中杯子往嘴边抿了一口。他不是生气了吧？也池看向辰非，只见男子盯着她，没什么表情。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也池刚准备开口，“我……”

　　却听见辰非说：“我这脑袋，自是只与池儿相知相好。”

　　也池看着辰非一脸深情的模样，杯子差点掉在地上，“我，我回去了，风大。”

　　也池走到门槛回头又看了眼辰非，他的视线还在她的身上，眼里深情掐的出水！

　　也池皱着眉头，辰非何时对说情话张口就来？若是日后都是如此，她哪里招架的住？

　　辰非看着也池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上扬，拿起茶杯悠闲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