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顶流是我前世养的狗[玄学]》不咕

9、第 9 章

　　度假酒店的地下空间意外地大，摄像组和四人一起走了许久才走到了地下通道的尽头。这近乎是一座地宫。

　　通道尽头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贴满了封条。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堆烂纸片，但在场的三个天师都能看懂，这是镇压强大邪魔的封印。

　　“为什么要镇压？你朋友化为厉鬼了？”凌织机命令小白狗凑到门前，嗅了嗅屋内的气息。经过一个周的尝试，凌织机已经能和这伴生灵犬共有部分感官。

　　灵犬其实是和凌织机绑定的灵器产生的器灵，以狗的形态出现，用不到的时候可以收回灵器里，那便是凌织机胸前挂着小狗形状的白色玉佩。

　　被放出来的小白狗的五感也相当于她五感的延伸，虽然小白狗没有什么力量，但探查能力还不错。也怪不得凌织机还在天师协会的时候，被划分到了侦查门。

　　“不是我朋友化为了厉鬼，而是他雕刻出的人偶许多都成了精怪。他就是传说中天赋极高的那类人偶匠，即使无心，手中的器物也会自然地产生魂魄——也叫做点化开智。”

　　“这些精怪在创造他们的人死后容易招来邪魔附身，他们的魂魄纯净也脆弱，为了不滋生怨灵，我只好把他们封印在了我朋友身边。”

　　通道内的照明灯已经很老旧了，光线昏暗且闪烁。岳山两指并拢，低声念咒，那些封条便被无形的手撕开。

　　这一幕被摄像机完完整整拍了下来，先前质疑弄虚作假的观众没有心思再质问，直播间里飘过满屏的问号。

　　现场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并不能比观众冷静到哪去，近距离观看能更为直观地触碰到未知，摄像师全凭职业素养才没让设备摔到地上。

　　毫无疑问，今夜是舆论的不眠之夜，大多数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必将开始动摇。

　　开门的岳山率先走入房间，打开了密室里的白炽灯。只见摆满了木偶零件的工作台边坐着个干瘦的人影，摄像机的镜头拉近，观众们才看清了，这根本不是个活人，而是具面容枯槁的干尸！

　　干尸的头发全白了，头部还依稀能辨别出老人的面容特征。他的表情痛苦，手中紧紧攥着一支刻刀，手边躺着完成了一半的杖头木偶头部。木偶的面部只有浅浅的五官凹陷，具体的相貌仍未刻好，在昏暗的光线中就如同没有脸一般。

　　“不对……”迅速环视一圈后，岳山急促道，“这个密室里的人偶，少了五具！十年前我就已设下封印，刚刚的符箓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它们怎么会消失？”

　　“那里的监控在运行吗？”凌织机把昏迷过去的祁终放到墙角，她起身，目光落到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上。

　　“姚老爷子出事后我就把这里的电力断了。”岳山摇摇头，“毕竟要把他藏起来，任何线索都不能泄露。”

　　“我想问的不是你封印此处之后。在你关闭这里的一切之前，它有在运行吗？”凌织机把手覆到密室的墙壁上，“既然门口的封印没被动过，那么这个房间一定有暗道。”

　　“我不确定它记录了多少。”冷汗再度从岳山额上冒出，“可以现在调出来看。”如果真的有暗道存在，那么事态的发展就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整整十年过去，有太多变数可以发生了。

　　监控室在地道的另一头，酒店的地下空间布局之严密，堪比军防堡垒。它们显然在防备着某种极其强大的恐怖力量。

　　“除了金线人偶，你曾经的上司还养了什么？”趁着岳山从落灰的设备里一段段查找监控录像的档口，凌织机发问，“这里的布局要镇的邪魔，可不止这么简单。”

　　“凌小姐果然是高人。”岳山手上动作不停，“我的上司掌握着极其强大的力量，金线人偶只是他的工具之一。在这地底更深处，是他自己都不会涉足的地方。我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凶煞，我只知道一旦那些东西被放出，整个桃镇都会一夜之间化为地狱。”

　　“但是据他所说，这里的层层封印即使是他本人也解不开，那是个永久的牢笼。”

　　“找到了。”岳山将显示器上的画面定格，“在我封印那个房间的当日早晨，监控出现了几分钟的异常。”

　　屏幕里的房间中，老人正坐在工作台边低头雕刻，他手中的是一颗还没显出五官的木偶头部。就在平平无奇的场景里，画面中突然出现了大片雪花，叫人什么也看不清。四分钟过后，画面再次恢复了正常，老人的动作不变，他四周的东西也没变，看起来就像是监控刚好出现了短暂的故障。

　　“干扰信息的法术罢了。”凌织机从怀中掏出一张青色的符，“好在不是当时的监控直接受到了干扰，而是后来有人来到了这里，对已经成型的录像做了手脚。这种程度，不是不能复原。”

　　青色的符被贴到设备上，细细的电流从符上溢出。屏幕闪烁了一下，原本一片雪花的画面霎时变得清晰。

　　“还有这种法术？”岳山愣住了。这样的奇淫巧技，饶是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浸染多年的他也第一次见。

　　“科学也不过是玄学的另一种形式罢了。同样的真理能以很多种不同的手段诠释，不是吗？”万事万物皆来源于同一大道，凌织机可不会被这些形式五花八门的精怪和器物牵着鼻子走。

　　录像被倒回重新播放，这一次终于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老人放下的手中的刻刀和人偶头，起身走到身后的墙边，他蹲下按住了墙根的某个被手掌挡住的东西，那面墙便陡然出现了一个等人高的洞。

　　老人后退两步，一具没有脸的等人高大木偶就从墙洞中走了出来。它伸手想抓住老人，被老人躲开了。

　　“木木，我知道你刚醒，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一一解释清楚了。”老人的语调悲痛而慌忙，“听爷爷说，待会你就安静藏在洞里，等三天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酒店，你再从通道的另一头逃走。离开桃镇，跑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记住，不要想着复仇，也不要害人！”老人的声音里出现了哽咽，“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是他们害死了你，但不要去报复，因为一旦作恶，你就会变成恶鬼，恶鬼是要下地狱的！”

　　“那个杀害你们所有人的天师太过强大，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要逃走就好，不要有其他念头！”

　　“这具躯体可以伪装成常人，你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好好活下去，远离天师可能出现的城镇。”

　　“木木，虽然你原来的身体已经死了，但只要画上人的脸，你就还可以当人。这十年，你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别再找了。我和你奶奶活得足够久，老来捡到你这个孩子，已经足够幸福和幸运，你不必为我们伤心。”

　　“要听爷爷的话。”老人伸手摸了摸木偶的头，“我做了另外的人偶来抹去你的行踪，不必费心回来探查。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逃走！”

　　“好了，没有时间了，快躲回去！”老人把还在挣扎的木偶半拖半抱地放回了墙洞里，一瞬之后，墙面又恢复了光洁的表象。

　　至此，老人重新坐回工作桌边，异常的一段录像也结束了。

　　录像被快进，大约一个小时后，坐着的老人身体忽然变得僵硬，头颅也垂了下去。

　　他就这么坐着去世了。

　　“木木是谁？”

　　“姚木木是姚老爷子的孙女。不过，她并不是他们亲生的，二十年前，姚老爷子和老伴在山脚的桃林里捡到了一个弃婴，两人多日寻找孩子的亲人无门，最后决定亲自把她抚养长大。”

　　“可惜，这孩子十岁就失踪了。现在看来，已经……遇害了。”岳山心中发痛。

　　“这姚木木就是林桃桃。”凌织机叹气，“她连名字都不愿重新取，只是重新排列组合了一下……看来真的很爱给自己赋名的人，可她还是没有听话，过了十年，报仇雪恨来了。”

　　“不可能，”陆清月皱眉，“林桃桃是活人，不是人偶。她的家庭也和这户姓姚的人家也对不上。”

　　“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林桃桃，可我怎么看她都是个普通姑娘。”岳山表示赞同，“她身上没有灵力，也没有鬼气。”

　　“没有时间解释了。岳山，陆清月，劳烦你们照看一下祁终。”凌织机并不理会两人的反驳，她把小狗形状的白色玉佩摘下，挂到昏迷不醒的祁终的脖颈上，随后低头对脚边的小白狗继续道，“小白，你也待在这里保护他。”

　　“我去找林桃桃，前方凶险，你们跟来只会凶多吉少，待在这里保护好自己。”

　　“这把剑，你不带上吗？”陆清月拿着桃木剑站起。

　　“陆清月，你拿着剑都辨不出林桃桃的真面目，要是没有剑，你更无法抵御邪魔。”凌织机第一次以沉肃的语气和陆清月说话，“我要完好的剑，而不是折断的剑。独自行走世间，你该学会惜命了。”

　　“你要我惜命，那你自己呢？虽然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但你说前方凶险，却不带自己的灵犬也不带剑，这又是在干什么？”陆清月同样气得不轻。

　　“你无处安放的善良不要用在我身上。”凌织机笑了，“我和你不是一个阵营的人。”

　　“放心吧。”沉默两秒后，凌织机还是放缓了语气，安慰道，“我只是去把林桃桃带回来，让她别干傻事，不会和邪物硬碰硬。救她是为了救我自己，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大义凛然的人。”

　　“几位也别跟着我拍摄了，这一次，我护不了任何人。”凌织机不笑的时候，神态语调都格外严厉，天然的上位者气息让人对她的话不由地产生敬畏，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咽了咽口水，听话地没有跟上去，一众人就这么看着凌织机孤身走入了黑暗的地下走道深处。

　　存放着尸体的密室的门被再度打开，凌织机走到了老人曾经触摸的墙边。她将手掌覆到墙面上，果然感受到了微弱的灵力。

　　这个房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灵器，机关术维持着房间的样子。机关术与傀儡术同源，作为它们的创始者，凌织机不多时就摸清了这处机关的运行轨迹。她在墙根蹲下，往机关的节点注入灵力。

　　墙面陡然变换，一人高的墙洞出现在眼前。虽然没有带着清月剑，但剑上含着的灵力仍可以被凌织机调用，她以点燃的黄符做灯，往洞里走去。

　　这是一条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路。越是往前走，熟悉的感觉越重，渐渐地，凌织机明白了这强烈的既视感从何而来。

　　度假酒店的地下藏着庞大得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东西，饶是凌织机也耗费了许多时间才能辨认。

　　历经三千年的时光，地面上沧海桑田，地貌变迁，地下也显然经历过数次塌陷，原本的结构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错位。但凌织机还是凭着灵力的微弱流动认出了，这里是南洲古国的皇陵，也是她曾经封印魔渊地裂的祭坛所在。

　　那么，林桃桃会去的地方便在更深处。

　　燃烧着的黄符的光芒照亮了岔路口，凌织机略一思索，就往左边走去，道路往下倾斜，凌织机加快脚步，拾级而下。

　　一扇青铜门出现在阶梯尽头，那门半开着，长着黑洞洞的嘴，静静等待着猎物的跳入。凌织机没有犹豫，持符步入门中，就见一具铁棺躺在房间中央。

　　林桃桃正趴在铁棺旁，姿态扭曲地把棺盖推开。

　　“住手！”凌织机厉声喝止，把手中的黄符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