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顶流是我前世养的狗[玄学]》不咕

4、第 4 章

　　从导播车遭遇车祸的那一刻起，网上就已经炸开了锅。不需要凌织机和祁终自发求救，节目组和网友就已经报了无数个警了。

　　当警车和救护车赶来，众人就见三辆车正在不断燃烧，间或后发小型的爆炸。而一只小狗正把人从火海里拖出，现场共六人，救援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五人远离了车辆。

　　除了凌织机和副导播有较为严重的烧伤，其他人都只是轻伤，第二天一早就恢复了意识。

　　这一事故无疑又冲上了热搜，祁终是众人当中最早醒来的，有他做人证，事故很快被判定为副导播主导的蓄意伤人案，作案工具就是被安放了机关的提线木偶。

　　在祁终苏醒几个小时后，凌织机也醒了过来。

　　“汪汪！”轻轻的叫声在凌织机耳边响起，她过头，就见小白狗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趴在枕头边看她。坐在小白狗身后的祁终也在看她，目光复杂。

　　“昨晚为什么救我？”不等凌织机开口，祁终就出了声。

　　“你是撞坏了脑袋？”凌织机露出嫌弃的神色，“我答应救你的命，你答应做我的狗，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但自己要是没了命，要狗有什么用？祁终无法理解。

　　“……你的脸，烧坏了一半。”祁终垂眸，不看她的表情，“我来不及挡住你，现在新闻稿满天飞，消息已经压不下来了。”

　　“我没你臭美。毁容就毁了吧。”凌织机微笑，“我也不靠出卖色相过活，只要你的脸还漂亮，我就放心了。”

　　祁终：“……”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

　　“多谢。”

　　“凌织机，昨晚那个男人说的天师协会是什么东西？”祁终双手交握在膝上，神情严肃下来，“我有权知道。”

　　“为了自保，你也得知道。”凌织机伸手摸了摸对她撒娇的小白狗的脑袋，“从今天起，我会教你天师的手段，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在这方面瞒你。”

　　“这个世界有玄学存在，天师是具有灵力的能运用玄学的人类，他们在社会的另一面成立了官方的专门机构——天师管理协会，民间也称他们为‘玄中十门’，这也正是天师协会最古老的起源。”

　　“玄中十门原为古代十个最强大的天师世家，灵力和灵器均为世袭，我所在凌家就是其中一门。现在的天师协会程序上归国家管理，但实权还是在十个世家手上，里面都是裙带关系。”

　　“我因为迫害真正的凌家大小姐被凌家除名，同时也被天师协会除名了。”凌织机转头看了一眼祁终，“拜你所赐。”

　　“灵力有限，储存在灵器中，能被人运用。而灵器也是有限的。你偶然之下接触到的神秘的玉石生意，其实是不被天师协会允许的灵器交易。普通人无权窥探世界的真实与玄学的奥秘，这是玄中十门自古以来的规定。”

　　“玄中十门的每个后代出生起都会得到一件天赐的灵器，里面寄宿着器灵，器灵拥有各种各样的神魂形式。比如我的是灵犬，昨晚那男人的就是人偶。根据灵器所含灵力的多寡，天师也被评为从一到四的不同等级，四是最末。”

　　“现在你作为普通人触犯了禁忌，天师协会才派人来猎杀你，想要收回你经手的灵器。”凌织机看了一眼病床前的电视新闻，继续道，“但他们终究是不能为世人所知的存在，而你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也没有触犯明面上的法律，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暗杀的手法。”

　　“昨晚那人是二级天师，他们把我除名后无法再掌控我的动向，经此一事，他们应该对我更加提防，不会再轻举妄动，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防止暗杀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暴露在强光下，现在正播出的恋综因为事故已经达到了最盛的关注度，”凌织机微笑起来，“毁容只是小事，命更重要，我们继续参加节目就好。”

　　“下午带我去你存放灵器的仓库。我教你绑定灵器，使用灵力。”

　　“按照古法，你还得拜我为师，但你已经是我的狗了，拜师就免了。”

　　祁终：“……你很喜欢狗？”

　　“我喜欢不背叛我的狗。”凌织机注视着祁终的眼睛，淡声道，“一旦背叛我，我就要它世世悲苦，不得好死。”

　　比如祁终，已经躺在凌织机的必杀名单上了。

　　“你只是四级天师。”祁终没有露出向往的神情，“你能教我什么？你又怎么挡住之后源源不断的攻击？”

　　“身在福中不知福。”凌织机叹气，“当年求着当我徒弟的人可是从皇城门口跪到到了荒郊野地。”

　　“看在你漂亮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可是玄中十门的祖师爷。”凌织机眉眼弯弯，她露在纱布外的脸只有一半，但祁终就是能看到她满脸的神气，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就像她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可她分明就只是个躺在病床上的弱女子。

　　“不管你相不相信，现在能教你的都只有我一人。玄中十门是最守规矩的组织，里边的任何一个天师都想杀了你。”

　　一个周后，桃镇夜中的街道上挤满了戴着面具的行人，一年一度的春会祭典开始了。

　　【凌黑莲的脸不是受伤了吗？她怎么还在嘉宾名单里？】

　　【带病录节目，身残志坚】

　　【想红想疯了呗，这是多好的噱头？】

　　【不想看凌某的假脸，桃桃在哪里？】

　　直播间的弹幕不断跳动，《寻宝恋旅》因为第一晚的车祸事故拖延了一周，今夜还是挑着祭典的场景开播了。人偶文化是桃镇最著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节目组也是冲着这民俗来的，不可能再拖延。

　　“找到招财人偶遗失的金线”是节目组丢出来的第一个谜面，虽然被副导播恶意利用了一次，但节目组还是没有放弃。四对嘉宾都被分到了一只提线木偶，作为道具使用。

　　今夜节目组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是——“寻访招财人偶的传说”，祭典上有许多手艺人在卖艺，四处游乐的本地居民也分外活跃，正是打听故事的好机会。

　　《寻宝恋旅》以给嘉宾发布任务的形式推进，每一个任务都有对应的积分，一轮任务结束后，积分最高的情侣能得到特权，而最低的则会受到小小的惩罚。这次任务的评分标准就是传说的完整度和丰富度，由当地知名的民俗文化学家来打分。

　　嘉宾中的三对情侣已经走入人群中和居民们攀谈了，唯有一对格格不入。只见这对情侣的拍摄窗口已经静止许久，播出的画面里立着个清冷的面具摊位，满脸褶皱的老头正低头专心雕刻面具，这对情侣就沉默地看着老人的动作。

　　正是凌织机和祁终。

　　桃镇的人偶有许多种，一臂高的提线木偶、半人高的杖头木偶、比人还高的大木偶……这里木偶戏演员很多，制作木偶的手艺人也同样多，老人手中所做的就是大木偶的头部，栩栩如生，一手难抱。

　　【节目组给的人偶是小型的提线木偶，这两人来这干嘛？】

　　【文盲就算了，连打听都不会？其他三对嘉宾已经问到许多东西了】

　　【胡闹下去得到的积分就会最少，凌某不会是故意想要被惩罚，制造节目效果吧？】

　　【每日心疼终哥】

　　【祁终怎么忍得了凌织机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老人家，你现在雕刻的这颗头很美，我买下了。”凌织机笑着开口，老人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小姑娘，这颗头要组装成大木偶，是表演用的。怎么能单买一颗头呢？”

　　“这颗头有灵，组装完成就要成精了。”凌织机伸手拿过老人放下的木偶头部，举到自己的脸颊边，“拿来做面具才正好。你看，它是不是和我的面相正相配？”

　　老人抬头，就见年轻的小姑娘半边脸都是烧伤留下的扭曲疤痕，看起来很是可怖。她手里的木偶头刚好是一半笑脸，一半鬼脸，鬼脸的那一边对应着小姑娘完好的半边脸。

　　“我戴上这面具，就两边都是鬼脸了。你再给我把桃木剑，正好是这祭典最合适的扮相。”

　　“小姑娘，你是桃镇人？”老人正色道，“《桃剑破鬼面》的故事，知道的人已经不多啰。”

　　“很久很久以前是。”凌织机微笑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鬼面的。”

　　“小伙子，你是这小姑娘的爱人吗？”老人转向祁终，严肃道，“你为她带上这面具吧，然后为她上妆。不诚心的话，会有真正的邪魔上身的。”

　　“你想怎么做，织机？”站在一旁沉默许久的祁终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今夜的祁终完全是个任由女友胡闹的完美男友，不论女友做出多么离谱的举动都全数纵容，其好脾气程度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车祸事件过后，两人约好在镜头前给对方基本的尊重，但要好言好语假意恩爱，绝不可能。他们都对对方厌烦到了极点，彬彬有礼只不过是出于个人品味。

　　但祁终很快发现吃亏的人是他。因为契约的存在，祁终不得不服从凌织机的一切命令。于是很多场景里，看起来都像是他表面不情不愿，实则对凌织机无比听话殷勤。

　　为了让场面别那么屈辱，祁终索性直接表演出对凌织机呵护有加百般纵容的样子，这样，局面的部分掌控权至少还在他手里，有错误也可以甩锅到凌织机头上。

　　殊不知这正中凌织机下怀。她太清楚祁终死要面子力求完美的性格了。“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一直是祁终的信条，只要适当收缩缰绳，祁终就会自发变成最贴心的狗。合作伙伴自然是越听话越好，凌织机可不想要一个天天和她窝里反的搭档。

　　“为我戴上面具吧。”凌织机微微仰头，看向祁终完全不含笑意的眼睛，“作为爱人，你是完全的虚情假意，邪魔一定会上我的身。”

　　“要打听到真正的鬼故事，自然要去问鬼。活着的人哪能知道？”凌织机把面具和化妆用的笔都递到祁终手里，她微笑道，“唯有通灵能知往事。绘面是你最擅长的法术，帮我画一张能迷倒万鬼的人面吧。”

　　“真真假假，你又怎么知道。”祁终接过画笔和面具，他低头把面具的绳子绕过凌织机的耳后，伸手捧住凌织机没被烧伤的半边脸，垂眸在面具上认真作画起来。

　　面具的眼孔漏下祭典的灯火，在凌织机的眸子里照出祁终神色专注的脸庞。她知道祁终画的人面一定很好看，因为祁终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就是他自己画的。

　　数千年的时光流过，凌织机仍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祁终的人形的那天。

　　那一日，凌织机走到院子里，想叫小狗再一起去寻找魔物的线索，就见一束桃花被捧到她面前。抱着许多桃花枝的少年脸都被遮住了，露出来的手带着被划开的细小伤口。

　　“织机，给你，喜欢的，桃花。”少年的声音磕磕绊绊，好似刚刚学会说话。

　　“魔物，怕，桃花。”少年的手微微放下，露出他带笑的脸庞，“保护，你。”

　　几片花瓣带着露水飘落，凌织机微愣。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身形挺拔高挑，面庞比颊边的桃花还要绮丽，饶是凌织机在皇城长大，看过记不清的美人，也没有人能如他一般好看。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夺目的美，让人一见便难移开眼睛。

　　察觉到凌织机的目光，少年脸庞微红，他注视着凌织机道：“织机，喜欢，样子，吗？”

　　“我，猜，你的喜欢，画的脸。”少年攥紧了手中的桃花枝，“只为你，画。”

　　这便是那犬妖祁终化成的人形。

　　阴寒的感觉爬上背部，把凌织机的注意力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有脏东西上了她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