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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皇帝&男宠 ...

  •   ## 暴君的白月光是仇人之子
      >新帝萧寰将罪臣之子谢长缨收为男宠,满朝哗然。
      >他夜夜召谢长缨侍寝,却不知对方袖中藏着淬毒的匕首。
      >“暴君。”谢长缨在黑暗中诅咒,“你父亲灭我满门,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直到刺客的刀光映亮寝殿,谢长缨才发现萧寰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朕等你动手等了七年。”萧寰捏住他下巴,“为何还不动手?”
      >谢长缨的匕首当啷落地:“你…都知道?”
      >“朕不仅知道,”萧寰吻去他眼角的泪,“还知道当年下旨的并非先帝。”
      >“而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

      玉阶冰冷,寒气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刺骨髓。谢长缨垂着头,视线里只有自己紧握到指节泛白的双手,以及前方猩红如血、蜿蜒铺陈的御毯。每一步踏上去都悄无声息,却又沉重得仿佛要将这冰冷的金砖踏碎。周围,无数道目光利箭般刺来,鄙夷、愤怒、惊惧……混杂在死寂的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刃,刮得他体无完肤。

      “祸水!妖孽!”一个苍老而激愤的声音骤然撕裂寂静,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道,狠狠砸在殿内光滑的柱子上,激起嗡嗡回响,“陛下!此等前朝余孽,罪臣之子,岂可侍奉御前?污我朝堂清名,亵渎天子圣体啊!”

      谢长缨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又麻木地向前。他知道说话的是谁,三朝元老,素以刚直闻名的御史大夫。那声音里的痛心疾首,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脊背上。

      “陛下三思!”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武将特有的粗粝,“此子狼子野心,其父谢云亭谋逆伏诛,血脉之中焉存忠义?留之,必为大患!”

      “正是!祖宗法度岂容轻废?陛下万不可为一己私欲,毁我大梁根基啊!”

      “请陛下诛杀此獠,以正视听!”

      声浪渐高,如同无数只手,推搡着他,要将他撕碎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上。谢长缨依旧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眸底深处那点几乎被滔天恨意吞噬的微光。父亲谢云亭临刑前被血浸透的白衣,母亲绝望的哭喊,幼妹惊恐的眼神,还有那一夜冲天而起、将整个谢府烧成白地的烈焰……一幕幕在脑海中疯狂闪回,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那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化作厉鬼的嘶嚎。

      就在这汹涌的声讨浪潮即将将他彻底淹没之际,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如同九天落下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喧嚣的大殿。

      “够了。”

      声音不高,却让所有鼓噪的臣子像被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殿内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谢长缨猛地抬头。

      高踞于九重丹陛之上的那个人,终于动了。新帝萧寰,身着玄黑绣金的龙袍,年轻的面容在冕旒垂下的玉藻后显得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出鞘的寒刃,穿透珠帘,精准地钉在他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玩味,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

      萧寰缓缓起身,步下御座。沉重的皂靴踏在玉阶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下都敲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尖上。他径直走向跪伏在殿中、形单影只的谢长缨。

      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谢长缨的下颌。力道之大,迫使他不得不仰起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近在咫尺,谢长缨甚至能看清萧寰眼底深处一丝极淡、几乎难以捕捉的……疲惫?还是别的什么?他来不及分辨。

      “都看清楚了?”萧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慵懒的、却足以令人胆寒的残酷,“你们口中的‘祸水’,从今日起,便是朕的规矩。”

      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扯起!天旋地转间,谢长缨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带起,狠狠摔落在那至高无上的、象征着天下权柄的冰冷龙椅之上!

      “轰——!”殿内瞬间炸开了锅。群臣惊骇欲绝,眼珠几乎瞪出眼眶。龙椅!那是天子御座!岂容一个罪臣之子、一个身份卑贱的男宠玷污?!

      “陛下!不可啊——!”

      “祖宗法度!这是僭越大罪!”

      萧寰却置若罔?。他紧挨着谢长缨坐下,一条手臂带着宣示主权的意味,强硬地揽住了谢长缨僵硬如石的腰身。那姿态狎昵而充满独占意味,目光却如同冰封的湖面,冷冷扫视着下方那些惊骇、愤怒、敢怒不敢言的面孔。

      “规矩,”萧寰的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指尖有意无意地拂过谢长缨冰凉的脸颊,激起他一阵细微的战栗,“就是用来改的。”

      ---

      沉水香的气息在巨大的紫宸殿寝宫内无声流淌,丝丝缕缕,缠绕着冰冷的空气。外面更深露重,万籁俱寂,唯有殿角青铜仙鹤长明灯里的灯芯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重重鲛绡帷幔低垂,隔绝了外间的一切窥探,将这里营造成一个奢华而孤绝的囚笼。

      谢长缨安静地坐在宽大龙床的边沿,背脊挺得笔直,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他身上仅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素白丝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烛光在他低垂的眉眼间投下浓密的阴影,掩盖了所有情绪。袖口之下,那柄淬了剧毒“碧落黄泉”的乌金匕首紧贴着皮肤,冰冷坚硬,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殿门无声开启又合拢。萧寰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清冽的夜露气息和淡淡的酒气。他褪去了白日里象征无上权柄的沉重龙袍,仅着玄色常服,长发松散地束在脑后,少了几分帝王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慵懒的疲惫。他径直走到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将谢长缨完全笼罩其中。

      没有言语。萧寰只是伸出手,指尖带着薄茧,有些粗粝地抚过谢长缨的脸颊。那动作不带狎昵,反而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指腹的温度烫得谢长缨微微一颤,几乎控制不住要将袖中匕首刺出的冲动。

      “替朕更衣。”萧寰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命令简短而直接。

      谢长缨依言起身。他动作有些僵硬,手指在触碰到萧寰腰间玉带冰冷的金属扣环时,指尖微微发凉。他垂着眼,专注于解开那些复杂的结扣,尽量不去看眼前这具充满力量感的男性躯体,不去感受那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灼热的生命力。

      龙袍外氅、玉带、内衬……一件件繁复的衣物被解开、褪下。谢长缨的动作机械而精准,如同演练过千百遍。烛火跳跃,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颤动的光影。每一次靠近,每一次指尖无意间擦过萧寰温热的皮肤,都像是一次酷刑。袖中毒匕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冰冷的刃口仿佛在灼烧着他的手臂内侧。

      “暴君……”一个无声的诅咒在他心底翻涌,如同毒藤疯长,缠绕着他的理智,“你父亲灭我满门……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当最后一件内衫褪下,萧寰精悍的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和昏黄的烛光下。肩宽腰窄,肌理分明,一道狰狞的旧疤斜贯左胸,在烛火下泛着暗沉的光泽,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凶险。谢长缨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一瞬,呼吸微窒。

      萧寰似乎并未察觉他刹那的异样,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径直走向龙床内侧,掀开锦被躺下,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人般的习性。

      “安置吧。”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意。

      谢长缨沉默地吹熄了离床最近的两盏烛火。寝殿的光线顿时暗了大半,只余下远处一盏孤灯,勉强勾勒出殿内巨大而模糊的轮廓。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漫溢开来,也悄然滋长了杀机。他走到床的另一侧,缓缓躺下,与萧寰之间隔着足以再躺一人的距离。锦被柔软冰凉,他却感觉身下如同针毡。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每一息都无比漫长。身旁传来萧寰平稳而深长的呼吸声,似乎已沉入梦乡。谢长缨一动不动地躺着,全身的感官却绷紧到了极致。袖中的匕首滑入掌心,那冰冷坚硬的触感给了他一丝扭曲的勇气。

      就是现在!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寒光暴射!身体如同蓄满力的猎豹,无声地在锦被中绷紧,握着匕首的右手闪电般抽出,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仇恨,朝着身旁那个毫无防备的身影——朝着那道旧疤所在的心脏位置,狠狠刺下!

      刀锋撕裂空气,带起微弱的尖啸!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啦——!”

      寝殿四角,数盏巨大的牛油巨烛毫无征兆地同时燃起!炽白的光芒如同骤然撕破夜幕的闪电,瞬间将整个寝殿照得亮如白昼!一切阴影无所遁形!

      谢长缨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钉在了半空!他惊骇欲绝地瞪大双眼,瞳孔因这骤然的刺激和巨大的震惊而急剧收缩!

      只见原本似乎沉睡的萧寰,不知何时已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哪里有半分睡意?只有一片彻骨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寒芒!更令他心胆俱裂的是,寝殿内并非只有他们两人!

      四名身着玄甲、面覆寒铁鬼面的高大身影,如同从地底钻出的幽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龙床四角!他们手中泛着幽蓝寒光的利刃,已齐齐对准了他!更远处,重重帷幔之后,影影绰绰,不知还埋伏着多少双冰冷的眼睛!

      那刺向萧寰心口的匕首,距离目标仅剩寸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一只骨节分明、力量惊人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攥住了谢长缨的手腕!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呃!”剧痛让谢长缨闷哼出声,匕首脱手,“当啷”一声掉落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那乌金的刃身在炽白的烛光下,泛着诡异幽绿的淬毒光泽。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寝殿。

      萧寰缓缓坐起身,玄色寝衣的领口微敞,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他依旧攥着谢长缨的手腕,力道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谢长缨惨白如纸的脸。

      “七年了,谢长缨。”萧寰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朕等你这一刀,等了整整七年。”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谢长缨的心口!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手腕的剧痛,而是因为内心最深处、支撑他活到现在的所有仇恨、所有伪装,在这一句话面前,轰然崩塌!

      “你……你……”谢长缨的嘴唇哆嗦着,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沙子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那双曾经盛满清冷月光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惊涛骇浪般的难以置信和彻底被看穿的恐惧,“你都知道?!”

      萧寰看着他眼中瞬间涌上的、因剧痛和巨大震惊而无法抑制的水光,那眼神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却在这一刻奇异地松缓了些许。另一只手抬起,带着薄茧的指腹,竟出乎意料地、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轻轻拂去他眼角那点猝不及防滚落的冰凉泪珠。

      “朕不仅知道你是谁,”萧寰的声音低沉下去,像叹息,又像在陈述一个久远而沉重的秘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谢长缨濒临崩溃的心弦上,“更知道,当年下旨,将你谢氏一门打入诏狱、满门抄斩的……”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谢长缨,望向寝殿之外无边的夜色深处,那视线仿佛要刺破重重宫墙,落到某个至高无上的所在。

      “并非先帝。”

      谢长缨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颤抖都停止了,仿佛瞬间被冻结。他死死地盯着萧寰,瞳孔因这石破天惊的话语而骤然放大到极致,里面翻涌着混乱的风暴——震惊、茫然、一丝荒谬的希冀,还有更深的恐惧。

      萧寰的唇边勾起一抹极淡、极冷、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那弧度最终定格为一个清晰的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入谢长缨的耳中:

      “而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轰——!”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谢长缨早已摇摇欲坠的世界里轰然炸响!支撑他七年的仇恨基石,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向萧氏皇族复仇,向先帝复仇!——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粉碎!

      “不……不可能……”谢长缨失神地喃喃,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软倒,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瞬间抽走,“太后……窦氏……”

      那个一直端坐在慈宁宫深处、慈眉善目的妇人?那个在他谢家被构陷时,曾“惋惜”地叹息过“谢卿可惜了”的太后?那个……他从未想过,甚至不敢想象的幕后黑手?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吞没。他眼前阵阵发黑,支撑了七年的所有力气在这一刻彻底耗尽,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撞击地面的冰冷并未到来。

      一只坚实的手臂及时揽住了他下坠的身体。萧寰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不再是那带着审视和压迫的帝王之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疲惫与某种深沉东西的气息。

      紧接着,一个微凉而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吻,落在了他沾满泪痕、冰凉颤抖的眼角。那触感轻柔得近乎虚幻,却像一道滚烫的烙印,烫得谢长缨灵魂都在战栗。

      “朕的血,可以流。”萧寰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入他混乱的意识深处,“但你的命,谁也不能动。”

      寝殿内,烛火煌煌,映照着玄甲侍卫冰冷的铁面,也映照着龙床上那纠缠的、充满无尽诡谲与未知的身影。巨大的宫阙在夜色中沉默,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殿角更漏里的水珠,缓慢而固执地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单调而悠长的回响。

      “嗒……嗒……”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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