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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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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高考
陶然将她全部的小说都收拾了出来,摆放整齐收进了一只箱子里,让陶爸帮她放进了地下室。
在收拾那些杂志时,陶然从其中一本里发现了一封信。
那是她初二时给《花季》杂志社写信,主编给她的回信。
上面第一句是:
“陶然小朋友,你好,我是《花季》的主编阿林。”
那封回信并不长,可是陶然却很喜欢。反反复复读了10多遍,才夹进了其中一本杂志里。
之所以要夹进杂志,是因为她当时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扔掉这些杂志。可是现在,它们不得不要去尘封了。
陶然想了想,还是将那封信拿出来,折叠好收进了她的抽屉里。然后将杂志按出版日期摆列整齐,也放进了带锁的箱子里。
箱子合上的那一瞬间,陶然好像听到了她梦想平稳的呼吸声。
它要入睡一段时间了。但它一定会醒来!会在陶然结束高考的那一瞬间醒来。
所有人都以为陶然要子承母业进入文坛,可只有陶然自己心里明白,她的梦想,是进入纸媒,作一名文字编辑。
这件事,连许女士都不知道。
收拾好那些书后,陶然伏案画了一个表格。题目是:“陶然的高考冲刺计划”。
计划的末尾,她将海大中文系这五个字写的大大的。
“哈...”写完这些,陶然长舒了一口气,太阳刚刚照在窗台的虎皮兰上。
回到学校后,陶然发现每个班的班级门前都挂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红底白字清晰的提醒着众人,距离高考还有289天。
这数字让陶然的呼吸都为之一窒。原来这座独木桥,来得是这样的快。
在这个高三里,郑嘉嘉不在英语课上画漫画了,周铭裕不再一下课就溜下来找郑嘉嘉斗嘴了,陈年在阳台的频率越来越少,陶然在每个排队买饭的队伍里,背着《出师表》...
有时她也会在安静的自习课上抬起头,桌案堆积着各科的试卷。她望向窗边,看到晚霞恰好染红了房檐。云朵塑成各类形状,耳边尽是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声响。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战争,也是他们所有人的。这段日子很苦,起不来的早操、考不完的试、永远背不完的政治题,以及语文考试中看到下半句想不起来上半句的填空。
可不知怎得,陶然抬头看着天空,视线不自觉望向了楼上空无一人的阳台。她想,未来有一天,她会很想念很想念这一刻。
因为所念之人,就在身侧。
下课铃打响的那一刻,鬼使神差般,陶然爬上了楼梯。站在理科六班的门前,陶然看到夕阳尽数洒在廊上。
她看见黄昏雾霭茫茫,回廊处静的只剩斜阳。他就站在第一个窗口,回头时,她只看到自己眼里的光。
她不知道未来他们还会不会相遇?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在这平凡人间里相携着走下去?
在这一瞬间,陶然忽然有些想哭。她没有上前去跟陈年打招呼,而是转头,急匆匆地跑下楼梯。
陈年讶异地望着她的背影,上课铃声打响了。
她在日记本里写下重重的一笔,这节晚自习,她写了275遍陈年的名字。
在那些数不清的低头中,他们迎来了百日誓师大会。学校不知为何,将誓师大会的时间定在了下午6点。是时陶然和郑嘉嘉刚从食堂出来,手里拎着一杯温热的芋泥奶茶。
“我刚刚劝了你6次了,不要想着带奶茶去听誓师大会,会被扣在外面!”陶然说这句话时,她和郑嘉嘉正被罚站在门口,主任要求她们喝完才能进去。
郑嘉嘉猛吸一大口,将奶茶递给陶然。
后者也跟着疯狂吸入。此时郑嘉嘉无比感叹陶然的英明决断:“幸好刚刚你没有买,不然咱俩得撑死在这儿!”
陶然想到郑嘉嘉刚刚非怂恿自己买奶茶的样子,吨吨吨又吸了一口芋泥。
二人喝着半晌,陈年和周铭裕也从门口经过。即将要进去的时候,陈年偏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狂喝奶茶的陶然。
“你俩这是来野餐了?”陈年笑着打了陶然的头一下。
陶然捂着头怒吼:“别打我头!傻了怎么办?”
陈年笑着道:“傻了我养着你,每天背你去公园让你看人家跳广场舞。”
“我才不呢!凭我这实力,以后绝对是领舞。”陶然白了他一眼,郑嘉嘉此时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奶茶。
“嗝~”郑嘉嘉摸摸肚子,“刚刚我一定是疯了才会买超大杯。”
“不,你的原话是,这会至少得开俩小时,超大杯才够我听完全程。”
周铭裕对郑嘉嘉竖起了大拇指。
四人终于找到自己班的队伍站定。陶然和郑嘉嘉站在队伍中部,刚刚站好,陶然就四处寻觅着理科六班的队伍。
头转了几个方向,陶然的视线终于和陈年相遇。他的位置比陶然稍稍靠后一些,她侧头看过去时,陈年恰好也看向了她。
隔着这么多人,却又好像面前空无一人。因为她总能在人群之中一眼找到陈年的方向。
就像星空里,人们总会第一眼看到月亮。
陶然收回了目光,此时台上的主任已经开始讲话了。
开始是表彰环节,陶然本来出着神,可不知怎得,她听见了陈年的名字。
陶然猛地抬头,摇晃着前面的郑嘉嘉:“叫陈年干嘛?”
郑嘉嘉一脸疑惑:“你没听?老陈的财经比赛初赛得了一等奖,直接晋级决赛了!”
“那决赛得了名次,是不是就直接保送了?”陶然试探的问道。
“是啊,老陈不是想去上财吗?决赛得了一等奖就可以保送上财。”
“这样啊!”陶然扭头看过去,陈年刚刚走上主席台。年级主任站在他旁边,有专门的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台下的掌声雷动,陶然也在其中。她抬头仰望着主席台上的少年,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之后是优秀学生代表和主任的讲话,陶然听的眼眶含泪,胸中满是斗志。混合着激昂的乐曲,台下所有的高三学子一遍遍喊着口号。
那是他们最赤诚的年华。满腔热血,总以为未来无限光明。
“高考必胜!”
如战士上场前的呐喊一般,他们对于这场战争,抱着必胜的打算。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喊完口号后,夜幕已经来到人间。
晴朗的空中少有几颗星辰,陶然不自觉抬头望着,忽然听见一声“嗖”的声响,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盛开。
“这是学校送给各位高三学子的礼物,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望你们云程发轫,万里可期!”
台上的人说罢,数颗烟花同时在夜空之中炸开。陶然眼睛里亮亮的,望着烟花,忽然侧头看向了陈年的方向。
烟花夜空里,陶然与陈年的视线交汇,彼此的眼眸里都是烟花的色彩。
陶然对他笑了,她看到陈年的口型,在对自己说着:“加油!”
“加油!”陶然回应着他,嘴角笑出了浅浅的梨涡。
距离高考还有50天,陈年去参加了决赛,结束时大睡一天一夜,醒来后发现隔壁屋子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陈年揉着头坐起来,那声音也逐渐清晰了。
“小年还有50天就要高考了,你和那个女人就不能再等一等?非要现在离,你让孩子怎么想?”
这是陈年妈妈的声音。陈年疑惑得蹙眉,没有出声,接着听下去。
“我和小菲都商量好了,咱们两个先办了离婚,我和她领证。等小年高考结束,我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陈爸有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告诉他?你有什么脸告诉孩子?你是要告诉孩子你出轨了两年?还是要告诉孩子你非要在他高考之前离婚?”陈妈的声音尖锐了起来,陈爸急忙道:
“你小点声,小年还在隔壁睡觉呢!他刚考完试,别把他吵醒了!”
陈妈冷哼一声:“少在这假惺惺的,你要是真的关心小年,关心我们这个家,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恶心事来!”
“我说林玉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就你天天这泼妇的模样,我怎么在家待?”
“我泼妇?当初你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人愈吵愈烈,而陈年终于听明白了这件事。
他的父母,要离婚了。
陈年呆呆地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不应该上去劝架。可同时他又明白这件事绝非他可以挽回的,也或者说,这已经是定局了。
爸爸出轨是真的,他们要离婚也是真的。只是陈年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抖出来,还阴差阳错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听着声音渐渐弱了,陈年才起身站起来,在自己的房间环视一周,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桌上那张合照上。
那是陈年6岁时,爸爸妈妈带他去游乐园时照的,照片里的他戴一顶藏蓝色的棒球帽,手里拎着一只小熊气球,爸爸妈妈都簇拥在他的旁边。
那时候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可从那之后,他们三人再没有一张合照。
爸爸总是在各地出差,妈妈的工作也成日不着家。陈年守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只好时而溜进书房,翻看爸爸以前做过的测算以及财经类的书籍。
久而久之,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财经?可一晃到了高中,他的数学成绩始终拔尖,老师为他报名了一次财经比赛,正式让他坚定了这个兴趣。
可今天看来,他的梦想、他的努力,都像是一场笑话。
就是财经,让他的家庭岌岌可危,让他从小在孤独中长大,让他在别的孩子都由爸爸妈妈带着玩耍的时候,他只能闷在家里读那些数字、那些晦涩的书本。
这就是他的梦想吗?他有些想笑,可嘴角又怎么都扬不起来,于是他慢慢蹲了下来,将那张合照塞进抽屉最深处。
外面安静了许久,陈妈突然推门进来,看到陈年正站在桌前发呆,陈妈调整好笑容,走进来问道:“小年,什么时候醒的?”
陈年扭头,看到陈爸此时也站在了门口。
他没有力气说话,木木地走出了房间。
走在街上,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想到自己的朋友们现在正在学校奋笔疾书,陈年又有些羡慕。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老校区附近,看到那家淮扬菜馆亮起了金黄色的灯笼,想起那日中午,陶然一家坐在窗边其乐融融的样子。
那个女孩儿,活得像太阳。有时迷迷糊糊,有时可爱的让人发笑。她会买一堆鸡小腿告诉自己吃什么补什么,会蹲在他的班门前暗中观察自己的座位,他每次假装偶遇的样子都很不自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底,可就是这样的生活,陈年也从未感受过。
他不自觉想和她靠近些,看着她笑、闹、甚至哭的时候都是天真的。她的生活很简单,而这些简单,是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共同为她打造的。
她拥有着全世界,而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陈年站在玻璃窗外发起了呆。
晚上回家时,陈爸又走了。陈妈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见到陈年回来,忙起身迎上他问道:“回来了,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做?”
“妈,我不饿,我先回房间了。”
“小年...”陈妈迟疑地喊了一声。
“我都知道了。”陈年知道她要问什么。
陈妈顿住了,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小年,妈妈对不起你。”
陈年没有说话,慢慢走回房间,关上了门。
距离高考还有48天。陈年看着那张面试通知,表情有些复杂。
通过那场面试后,他就可以被保送上财了。
可是在此时,他对财经的感觉,只剩下了厌恶。
他看到财经这两个字,就能想起父母在家吵架的样子,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自己未来的人生。
孤独感一直伴随着他。起先他将财经当作了救命良药,可如今才发现,原来他就是自己噩梦的根源。
回到学校后,周铭裕带着陶然和郑嘉嘉一起在食堂给陈年办了一场小型欢迎会。
四人聚在小火锅前,陶然和郑嘉嘉正在往自己锅里下鱼丸。
“老陈,这次考得怎么样?”周铭裕搭着陈年的肩膀问道。
陶然白了他一眼:“你就是那种爱问孩子成绩的家长吧?”
“考完了就不要想了,吃好喝好,等待高考!”陶然往陈年的锅里下了些羊肉。
陈年感激的望了她一眼,对众人道:“我去给你们拿小料。”
“谢谢陈哥!”郑嘉嘉抱拳道。
“客气客气!”陈年对郑嘉嘉摆摆手,走到小料台前时,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回头望去,看到三人正聚在一处闲谈着。郑嘉嘉不知说到了什么,敲了敲周铭裕的头。陶然浅笑着,视线时而望向他来。
陈年赶紧回过头去,端了小料,换上了笑容。
吃过饭后,郑嘉嘉和周铭裕去买奶茶,留陶然和陈年先往教室走着。二人顺着长廊走在夕阳下,陶然的侧脸被染上金边。
“桃子,你说我要是参加高考,会怎么样?”
陶然有一瞬间的讶异。他这是,没考好?
“那以你的实力,也一定能考到上财!”陶然坚定地说道。
“上财。”陈年喃喃一句。
这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梦想。
可再也不会是他的梦想了。
陈年点点头。
陶然看他心情不佳,眼睛一直偷偷看向他。陈年主意到陶然的目光,心里有些暖意。
回到教室后,陈年翻出自己那张面试通知,最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将纸撕碎,扔进了阳台的垃圾桶里。
谁也不知道,这次全国性的财经比赛里,他获得了一等奖。
而这个秘密,注定会被深藏。
撕碎面试通知后,陈年觉得心上轻了一点,他深呼一口气,打开了物理练习册。
距离高考只剩下三十天,陈年请假出去,在民政局看到了陈爸和陈妈的身影。
他没有哭,也没有回家,只是默默转身,走在相反的方向上,一直走到夜色降临。
他没有办法干预别人的选择,即使是他的父母。没有谁可以完全看尽另一个人一生的雪,陈年只能看着这悲哀降临在他身上。
或许淡淡的悲哀就是生活本相。
走到腿有些累了,他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吹泡泡的孩童,还有挂在树上的风筝。每一个人都在尽力过着自己的一生。
陈年低下头来,将额头靠在手上。他的肩膀不住的抖动着,可他不敢发出声音,怕引来路人的注意。
他很累,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三十天后的高考,可他自己明白,这场赌博,他会输的精光。
忽然间,陈年觉得眼前似乎多了一个暗影,他迟疑着抬起头来,就看到周铭裕的脸。
他的手上拿着纸巾,递给陈年,自己则坐在了他的旁边。
陈年赶忙擦干眼泪,调整好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突然去请假,我放心不下,就跟着出来看看。老陈,别太伤心了。”
人在安慰别人时总是希望用尽所有美好的词语,可是说出口来的只有那么晦涩的几句。并且这晦涩的话语并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是身旁坐着的这个人才是温暖本身。
陈年擦干眼泪后,急忙露出一个笑容:“嗨,我没事!”
周铭裕哪里看不出他是在硬撑。
二人就这么沉默的坐了一会儿,陈年突然转过头来,对周铭裕说道:“这事,千万别跟陶然说!”
周铭裕看看他,点头。
“也别跟郑嘉嘉提。”陈年补充道。
周铭裕想了想,郑嘉嘉这大嘴巴,确实不能告诉。
他又点点头。
“一会儿还得回学校,兄弟就不陪你喝了。要不咱俩,赛一场去?”周铭裕指指旁边的商城。五分钟后,他就和陈年坐在游戏机前,一决高下。
“可以啊!”周铭裕输了第三局后,感叹道。
陈年透过窗子看到夜色缓缓,拍了拍周铭裕的肩:“走!回学校了!”
“还没吃饭呢!”
最后二人吃了顿烤肉,临出门前,陈年看到旁边的蛋糕店推出了新款的青提慕斯,绕进去买了一块拎在手上。
周铭裕买了酸奶面包,回到学校时,晚自习刚好下课。
陶然和郑嘉嘉挽着手出来,刚走到拐角处,迎面遇上了陈年和周铭裕。
郑嘉嘉秒懂,立刻将陶然旁边的位置闪了出来,自己刚要溜回班里,就被周铭裕拎着领子给拽了出来。
“喏!给你买的酸奶面包。”周铭裕举起袋子,递给郑嘉嘉。
“怎么突然这么好心?”郑嘉嘉审视了周铭裕一眼。
“不对,你怎么出校了?”
周铭裕挠挠后脑勺,一个箭步就冲向了楼梯。
而这边,陶然问了陈年同样的问题。
“哎,老周,等等我!”
陶然拎着青提慕斯回班时,和郑嘉嘉一起摸着下巴分析着。
“这两个人,同时请假出门?”
“一定有问题!”
但这个问题无论郑嘉嘉怎么逼问,周铭裕都不肯告诉她。
高考前一晚,学校放了假。学生们陆续走出校门,等待次日战争的到来。
陶然等在大门口,踱着步,眼神不断望向里面。
周瑭单肩背着书包,右手揣兜,看到她时,扬了扬手:“桃子,高考加油!”
“你也是!”陶然点点头,望见陈年正向着门口走来。
她走近了几步,看着他迈出大门,走向陶然。
“高考加油!”
“高考加油!”陈年摸了摸陶然的头,打开他停在路边的电摩,对陶然道: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陶然这次没有拒绝,她迈上后座,戴上头盔,手攥紧陈年的衣角,眼中有泪。
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坐在他的车后座了。
陶然抬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她的手不禁攥紧了陈年的衣角,望着少年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青春正在快速的褪色。
“陈年,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陈年窒了一瞬,没敢回头看去。
他的眼泪滴在了衣领,背对着陶然,陈年重重地点头。
“你也要记得我。”
蝉鸣热闹了起来。6月7号,众人走进人生的考场,开始书写他们第一份答卷。
陶然上午写完“剑阁峥嵘而崔嵬”,下午开始算等差数列,次日在文综的字海里遨游,等到英语考试的结束铃打响,她将所有文具收拾好,深呼一口气,走出了考场。
天空有些阴翳,可谁能想到这两天的温度高达38度?她的高考真正成为了“高烤”,而英语考试结束的这一瞬间,天空下起了大雨。
所有考生都在雨中呐喊着,他们不仅庆祝高考的结束,也庆祝着暗无天日的高三结束。
今后不会在有写不完的卷子,6点起来的跑操,考试成绩差请来家长一顿怒吼,以及...抬眼就能看到的人。
陶然不知怎得,忽然有些想哭。她迫切的想见到陈年,可是回到家中,陈年的□□始终处于离线的状态。
郑嘉嘉打来电话,邀请陶然去江边放烟花。她问了问,发现郑嘉嘉也没有联系上陈年。
“老陈这是怎么了?人间蒸发了?”见到周铭裕后,郑嘉嘉问他。
周铭裕此时刚点好仙女棒,递给郑嘉嘉后,他终于说出了那个秘密。
“老陈...家里出了点事。估计高考没有发挥好。”
陶然愣在了原地,手上的仙女棒落了地。
她掏出手机来,一遍遍拨打陈年的电话,可对面始终提示对方已关机。
陶然跑到陈年的小区楼下,一栋栋楼看过去,她发现自己并不知道陈年家住在那栋楼。
万家灯火时,陶然茫然的站在小区当中,她手机里的那个电话号码始终拨打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