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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五章 归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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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中清穿是庞大种群,几百部清穿看过来的夏桃自然十分清楚年氏历史上三年三子、贵为贵妃的事。正因为年氏宠重开于康熙最后那几年至雍正初三年、年羹尧又恰风光于此间,不自觉就对这种容宠怀了异测。至于年氏与老四和葬之事,先时只把它认作某人的情深,最好才知道是乾隆的意思。所以究竟这段帝妃之情如何,并不能只凭几段史记有所认定。
只是这次北巡归来,王爷对年侧福晋的态度毕竟不同了。
先是忙里偷闲亲自手书了“兰心雅居”的院匾给年氏的东小楼。虽然其他院落亦有题扉,如李氏的“净心居”,妾房的“随星院”,不过是三字。至于福晋的“平心正居”,匾额到是木制最好也是最大的。
为此鸣音没少发表忿慨,却也没好过言,毕竟王爷依旧还是十分尊重福晋的。
可下人们对年氏的态度心下就没那么好了。
自古美丽的年青女子都是引嫉的是非之身。这些婢仆们虽不能明面上道什么是非,可心里的计较又何常不能左右人心流动?
王爷最近很忙,皇上多月不在京城朝中自然堆积了许多要处理的要文内务,各大皇子们自然也不得闲,一日里能有三个时辰在府里就是极难得的了。
夏桃还是呆在“平心正居”里。
因老四已两日未回府,这一日早饭难得女人们心齐的过到福晋这里,近了午时还未有一人离开。
夏桃观那扶着竹清、竹淑的年素尧面色有些透白,气韵却极是好的,料她定是与老四一趟门出的生出了情愫来,不然凭着她的心高性儿也不会同着众人耗在这里等着说是午时回来的老四。
年素尧起眸正见到竹桃看她,只当生人般未有理会。夏桃撇撇嘴,也没放在心上。等着这些女人们坐累闲溺了居在一起玩着对牌时,竹清不知何时过到夏桃身后将她轻拉了出门,叫夏桃只来得及与蝉音对上一眼。
“竹桃,侧福晋最近的身子很是不好,反正你左右在福晋身边无事,就替侧福晋去备些药膳吧,也替主子解解身儿。”
夏桃听了竹清这口气,很是不喜。虽然旧日里竹清也谈不上对她如何好,可如今怎么说她身也不在年氏管下,这种不请示上级就派派她做事的作风怎么都有点越矩了。
可她毕竟不敢怎么着,正要答应,却听身后有人道:“桃子,还不去把福晋爱喝的茶沏上,就是德妃娘娘赏的云南普洱。”那声音极是高亮随意,夏桃一听便要忍不住笑出来。这个鸣音,定是听了竹清对她的“编排”,又正因年氏得宠而不喜,便要拿这事挫了那一房的高气儿。“哟,原来是竹清妹妹那,呵呵,对不住了,打搅了你们叙旧。只是,福晋那厢等着呢,你看是不是等桃子不忙了、得空了,我再叫她去兰心雅居寻你去。”鸣音说话时,那个“雅”字咬得十分曲折吃力儿。怎么说,她都是福晋屋里的大丫头,不要说侧福晋,就是王府管家正三品的长史见了这一位也要称声“姑娘”。
竹清是极有分寸的,虽觉出鸣音话外之音,却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看着鸣音把夏桃直接拉了走。
怎知这一日午时王爷照旧有务不能回府,年氏一听便第一个起身告辞,其他人毕竟不能同她比,坐了小半刻才离了去。
主人们去了,午时左右无事,平心正居的这些婢婆们便聚在一处,鸣音便提起了此事。
“我就是看那屋里的极不顺又如何?哼,若是没那个心思,去年里何故标高着那么清高糊弄人?今日里不还是要跟其他格格妾氏们一般巴巴跑到‘平心正居’里来等着王爷?我呸,要真是心气高的便别做这等子刀亮齿钝的事来!”福晋正吃着夏桃弄的那薏米百合羹,虽知道鸣音这丫头过了,却并没有出声止她,只同脚边的宋氏主心研究着花样儿。
“你是不怕她,可说不定什么主子怎么不高兴儿呢。”蝉音故意拿话激她。
“什么主子?!你不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反正你左右在福晋身边无事,就替侧福晋去备些药膳吧,也替主子解解身儿。’,你们都听听,什么叫左右在福晋身边无事?谁又是主子了?是我们福晋还是那位——”
“鸣音——!”福晋听鸣音太过要放肆了,才出声止了她,微投了个不赞同的眼神。
众人见福晋也累了,便都退了下去。
二音独服侍着那拉氏躺下。
“鸣音,你跟着我也有近十年了,再过两年便要嫁人了,可终究是要在王府下生活的。平日里你口大无拦到不曾如何,只要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外朝里的事我们女人家不知不闻,可那些一言而祸全族的事你还听得少吗?”那拉秋蓉就着蝉音的手喝了两口清水润开嗓子,摆了摆手叫蝉音去了,才拍着鸣音手背儿续道,“你是个极好的女子,福晋我希望你能是个极有福的。那海保虽不是个得名的,却是王府下极老实可靠的,又管着圆明园那么个大庄子,你跟了他自是一辈子无愁了,只要你——哎,”福晋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再过指责,“年家毕竟与李家不同,不是无根无叶随你口烁的凡角,我看那年氏更不是你能欺负的性子。我今日同你既然说到了这些,你就要实心里记住了,可明白?”
鸣音又岂会不知福晋的好意,整了整欲出的泪儿,扶着福晋躺下,替她掖好了被角:“福晋放心就是,鸣音虽有些蠢笨却也不会累了福晋去。自此后再不犯于年侧福晋就是。”
秋蓉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闭目午休。
蝉音在外寝把一切听在耳里。只叹自己为什么不如鸣音蠢笨。如果早年便料到是这么个结局,她愿意一辈子装愚卖傻去,只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与此同时,竹清亦把经过禀了年氏。
“不同她计较是体面,可竹桃这婢子也忒不给侧福晋体面了,若是我,当即先给她一个耳面子才是。哼,即不扫了主子的体面,也从了那贱婢不识主的心思。”竹淑坐在榻沿上瞧着个话本子,很是不满替年氏揉腿子的竹清如此的不会办事。
那竹清不过是实话实说,却不想竹淑竟如此狠辣编排了她一顿,一时间手下也停了。
平日里年素尧从来不肖女子们宅院子里的那些个手段,可现在不知怎的,听那鸣音敢如此扫了她的脸面,便心下有些气闷。
竹淑见年氏的脸色,续道:“那个竹桃,果真是个墙头草儿,如今不过是刚刚投到福晋名下竟也拿起乔来,看来定是当我们侧福晋好欺儿呢。”
如今王爷常依着二小姐,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人男女间的暗愫来,这两个婢子连同年素尧便真当雍亲王府为家了,自然再不会叫什么二小姐了。
年素尧秀气的眉皱了皱。她素来最恨人的欺叛。心下想,若这竹桃果真不识她这主子,也定不会叫此人好过。
不几日,雍亲王得以回府夜宿之日,一连三日歇在了“平心正居”。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爷在“平心正居”之夜,夏桃都得以隐匿于外当个隐身者。
之后一月,王爷多是在“兰心雅居”留宿,亦有于福晋处少停之日。
那拉氏同年氏到不觉得如何,只是后院里却违时气氛不同。
时至十月末,忽然一夜大雪来袭,年氏终是病倒了。府里的大夫诊治多日不好,胤禛便入宫求了德妃娘娘赐了御医来府,一看多日竟真好了些,只是口食无味,不得进食,加之药苦,实是有些不堪承受。
也不知是谁重新把竹桃这么个人物提到胤禛面前。于是夏桃便华丽丽重“归”到年氏门下。
不过还好,老四说到此事时对福晋言明是相借几日,夏桃便也只当是“出差”几天。
这日胤禛歇在福晋处,随了那拉氏吃了碗活血化瘀的雪豆蹄花汤,不觉问道:“王府里换了厨子?”
那拉氏素来知道胤禛的,他于吃食上没什么讲究,好不好吃的也不常叫外人知道,连吃食口味上也要叫人琢磨不透为皇家体面。也难为他可以把膳食改变之事过了一个月再来问及。
“还是那徐厨子。只是往年里王爷不曾言明爱吃什么,他便也只当王爷不好口欲。前月里王爷叫我管下的那竹桃见我胃口不好便常往膳谨房料食,他二人各互学了那么两下到委实便宜了府里的口食,也便不与往年里随意的菜味同语,尽是美味不少,引得我也爱吃些这汤汤水水的。”
胤禛一直观察着秋蓉,见她露了几年少有的笑容,便心下知这夏桃是真得了福晋的喜爱,一计较,道:“既是秋蓉喜欢,下月后年氏好些便叫她回来就是。”
秋蓉盯了胤禛半天,从他眸里看不出什么深意,心里却多少有些心慰,便道:“徐厨子如今已是不错的了。不过,如果年妹妹舍得,我也确实欢喜竹桃的。”
胤禛点了点头:“那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