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暗泥与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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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珀？
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程商羽只觉额角突地一疼，随即猛然记起——这不就是原身听了感觉很熟悉，拜托他打听的那个名字吗？
破案了，原来是个被原身要回去的小雌虫啊。
不过……原身出意外进医院之后，就不见了？
程商羽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继续问道：“是被调走了，还是被卖了？”雌仆的地位也就比雌奴高了那么一点儿，更不要说没什么用的小虫崽了，被发卖是常事。
“不知道，”塞西尔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我前面还以为是你把他送走了呢。”
程商羽心一沉——这个无故失踪的小雌虫，怕是跟原身出的事有关，要是能找到他，说不定就……
“哥哥？”塞西尔见他突然不作声，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在想什么呢？”
程商羽回过神来，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没什么。”刚说完就听见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便扭头朝卧房外看去，只见一个医生打扮、明显上了年纪的老雌虫正站在卧房门口候着，旁边是那个被叫去请医生的侍从，俯下身禀告道：商羽少爷，瑞德阁下为小少爷请的医生到了。”
听到“瑞德”二字时，程商羽转头冲塞西尔幸灾乐祸地一笑，压低声音说道：“看来雌父对你不错啊，医生都给你请好了。”
塞西尔闻言嗤笑了一声，面上尽是讽刺的神情：“是啊，就连古兰殿内殿的侍从都是他派来的，一个个尽职尽责的很呢。”说着还攥紧了程商羽的衣袖，抬眸紧盯着他：“二哥，我告诉了你那个小雌仆的名字，瑞德若问起希斯的事，你会帮我解决的吧？”
程商羽了然，轻笑着说：“放心吧。”说完便起身将带来的两盒香膏放到桌上，对房外的侍从说道：“那就请医生进来看看吧，我先走啦。”
那侍从恭敬地回道：“商羽少爷慢走。”
离开卧房前，程商羽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塞西尔正面无表情地听着老医生的唠叨，两眼无神，丝毫不见方才面对他时的灵动和生气。
程商羽垂眸走到了殿外，被外头猛烈的日光晃了一下，抬手遮挡住刺眼的光线，心想这塞西尔的情况，貌似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这偌大的公爵府邸，看着华贵宏丽，内里却是一池暗泥，浑浊不清。
……
阿尔比亚星昼夜温差大，进了十月更甚，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的，一入夜却冷了下来，空气中平添了几分潮湿的寒意，吸进肺里都透着凉。
程商羽蹲在偏殿外，靠着柱子仰起了头，神情愣怔地数着天上零散的星星，努力平复着方才在里面受到的惊吓。
这一切还得追溯到傍晚的时候——
“……庆祝晚宴？”程商羽语气迟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突然造访的瑞德，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雌虫。
“嗯，今晚公爵为你办了一个宴会，庆祝你平安回来。”瑞德抬手扶了扶下滑的眼镜，对他温和笑道，“晚宴请的都是跟公爵玩得好的朋友，都是有身份的，所以小羽可能要打扮一下了。”
“这几位是公爵请来的造型师，我们都已经做好造型了，现在就差小羽你喽。”
程商羽听到这看了一眼瑞德，这才发现他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明显是精心做过造型的——淡褐色的短发修了一个微分碎盖，抓得略微松散，却不凌乱，精巧地修饰了本就干净利落的轮廓；原来戴着的金丝边眼镜换成了玫瑰金，衬上白净的肤色更显得温文尔雅，妆化得很淡，反而突出了标致的五官。
原本是严谨禁欲的气质，此刻却多了一份精致又慵懒的感觉。
啧，没想到这家伙打扮一下还挺帅的。程商羽略有些羡慕地瞅着瑞德身上做工细致的银灰色西装，暗戳戳地想自己现在这小身板啥时候才能穿上西装啊。
注意到小虫崽投过来的目光，瑞德微微挑眉，转头对身后的造型师说：“梅耶，为商羽少爷做个造型，别太浮夸，简单就好。”
其中一名雌虫低头应道：“好的阁下，请稍等片刻，我们一定会让您和雄子满意的。”说完便走上前弯腰请示道：“商羽少爷，这边请。”
……才九岁大的小屁孩能做什么造型？程商羽一边默默腹诽着一边跟着他们走了。
半小时后。
“商羽少爷有什么喜欢穿的款式吗？”先前说话的那名造型师梅耶在一排服饰前翻找着，问道。
程商羽乖巧地坐在小椅子上：“……没有。”
上辈子都是上班有警服、下班就回家，除了每回为了过年随便买的那几件羽绒服之外，他就没买过其他新衣服了，哪里会懂什么款式，能分清楚一年四季哪个季节穿啥衣服就不错了。
梅耶挑衣服的动作一顿，内心有些讶异——往常他为那些家里有钱有身份的小雄虫打扮时，那些小雄子每一个都是要求一箩筐，折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搭好衣服又能挑出新的毛病，搞到后面只好任由他们自己这系一条那穿一件的，最终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家长还都怪到造型师的头上。
在得知今天还要为容时公爵的小雄子打扮后，他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乖巧，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地任他们摆弄，省时又省力，真是意外之喜。
“那我们试一下这套吧？”梅耶从衣架上取出一套宝蓝搭米白的秋装，展示给程商羽看了看。
程商羽刚才见他在那堆高饱和度的撞色服装间徘徊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会让自己穿那种辣眼睛的，看他选了套颜色正常的总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接了过来：“好。”答应完就自己朝更衣间走去，看得在旁边的几名雌虫一愣。
梅耶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跟上去询问道：“商羽少爷，不需要我们为你更衣吗？”
虫族的雄虫大部分都是小时候有雌仆服侍，长大了还有雌君和雌侍，像穿衣服这种事情根本无需自己动手，上回他们接的那名小雄子连鞋带都要雌仆帮忙系。
程商羽一听这话，瞬间梦回刚到府时几个侍从围上来说要帮他换衣服的恐怖场景，一把关上更衣间的大门炸毛道：“不用了！”
自己又不是没手，穿衣服还要人帮……程商羽无语地换好那套蓝白秋装，打开门走了出去。
梅耶听见声响转过身去，带着欣赏的目光流露出惊艳之色，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商羽少爷，你真是我工作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小雄子了！”
程商羽从小就被大人夸模样俊俏，一张薄脸皮早就练厚了，听到这种夸奖一点都不怕羞：“谢谢大哥哥~”
梅耶一下子就被小雄虫仰起脸乖乖说谢谢的可爱样给击中了——我也不想心动啊，可他叫我哥哥欸！
被狠狠萌到的梅耶竭力按捺住想要上前揉一把小雄子那白嫩水灵的小脸的冲动，面上仍然保持着亲切得体的微笑：“来，我们去外面让瑞德先生看看。”
程商羽小脸一垮：……看什么看，有神马好看的！
“阁下，少爷的造型已经弄好了，您看如何？”
瑞德原本正坐在小厅内喝着咖啡，闻言抬头一看，目光落在梅耶旁边的程商羽身上，竟难得的愣怔了几秒，回过神来后放下端着的骨瓷杯，起身走到程商羽的跟前，本来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却想到对方刚做完造型，只好放下手温和笑道：“很不错，辛苦你们了。”
梅耶轻笑：“没有没有，谈不上辛苦，商羽少爷非常配合我们。”
瑞德颔首：“那就好，钱已经打到你们账上了，我在殿外派了侍从送你们回去。”
“多谢阁下，那祝二位晚宴愉快。”梅耶俯身行了个礼，带着其他几名造型师离开了，临走时还看了程商羽好几眼——毕竟这么乖巧可爱的小雄子实在是不多见，以后估计也很少见面了，还不趁现在抓紧时间多看几眼！
瑞德向程商羽伸出手，温声道：“我们走吧，晚宴应该已经开始了。”
程商羽乖乖地“哦”了一声，牵住他伸过来的手，一起朝着正殿走去。夜幕低垂，正殿在昏暗的夜色下灯火通明，依稀可窥见内里的热闹。一想到这宴会是容时那个老变态办的，程商羽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到了殿前，两名侍卫打开殿门，温暖亮堂的明黄灯光倾泻而来，晃得程商羽眯了下眼睛。待到视线再次清晰，大殿上重叠交错的身影倒映在瞳孔里，灯光中、壁画上、酒杯里，仿佛绽放着糜艳的鲜花，华贵绚丽，流光溢彩。
殿门大开，潮湿的晚风挟裹着寒意涌入殿中，吹散了空气中甜腻微醺的阵阵暖香，也吹醒了殿上亢奋迷乱的贵族们。全场的视线汇聚到前厅，当看到瑞德手上牵着的小雄虫时，不光是雌虫，就连在场的雄虫不少也露出愣怔的眼神——
原因无他，只是这个小雄子实在是太好看了：发色如墨、肤白赛雪，一双黑眸灵动澄澈，在明黄的灯光下更显得粉雕玉琢一般，尤其是搭上眼尾点缀的些许幽蓝细闪，为那溢满灵气的眉眼增添了几分神秘，令他看上去如同藏匿于夜色中的精灵，叫旁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程商羽只觉得脊背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暗泥与晚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