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双向标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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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由母液池制造的身体远不如人类那么温暖，坚硬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乐恬名为“司枢桓”的人类女性早就不在人世，失控的情绪很快得到抑制，尽管万分眷恋，她还是强迫自己离开女王的怀抱。
女王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这就足够了吗？”
乐恬没有回答，目光重新坚定起来，用词礼貌而客套：“您特意做出这样一具身体，应该不止是为了哄我开心吧，现在可以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了吗？”
就算女王拥有司枢桓的记忆，那对她而言也只是记忆的一部分而已，女王可以是司枢桓，但司枢桓绝对不会是赫费莫族女王，这是并集与子集的区别，她不会弄错。
眼前的“人”不是她的母亲。
“你不必勉强自己克制情绪，我的孩子，我们精神相连，”女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你这么问，我可以理解为你答应了我的请求了么？”
“我别无选择不是么？但如果你的要求对人类有害，我可以立刻自裁。”乐恬强硬道。女王既然大费周章把她弄过来，还如此循循善诱，那么这件事就只有她、活着的她能做到，否则女王大可以重复对司枢桓的所作所为，直接将她吸收为自己的一部分。
她现在唯有拿生命作赌注。
“当然，我说过，我对你以及人类都无恶意，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女王不以为忤，和煦道。
“你刚才说过，以勒，赫费莫族也被以勒寄生了么？可是我没有在精神网络中察觉以勒的存在。”
“在进入正题之前，你需要补一下课，有关赫费莫族，”女王挥手，母液池荡起涟漪，水面缓缓显现出影像，就和电影一般随着她的讲解放映，“女王是你给我起的名字，我的孩子们都叫我母亲，但实际上，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母亲，我是群体意志的具象化，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才是被控制的那个。”
“意思是，向人类发动战争的命令并不是由你主动发起，而是因为群体意志选择了战争，所以你必须顺从吗？那不就是傀儡皇帝？”
这种情况在还处于封建时代的古地球并不少见，权臣掌握朝政，皇帝不过是个被供养起来的娃娃而已，起一个象征作用，用来证明权臣权利的正当性。
女王缓缓摇头：“不全是，我拥有对群体的绝对控制权，但同时我不能无视群体的意志，说成是权利和义务更贴切一点。我从群体意志中诞生，依托于母液池的能量，成为精神网络的支撑，我不确定以人类的定义而言，我是否属于单独个体，也许一半一半吧。”
说到这，女王俏皮一笑，做出爆炸的手势：“想要灭掉赫费莫族很简单哦，只要把这个原初的母液池炸掉——如果能做到的话。”
乐恬：“……”母液池由精纯的能量构成，面前这个能量纯度可以和纯净晶矿媲美，谈话间粗略扫了下，面积更是大到占据了大半个星球，她不认为在女王全力防御的情况下，人类现有的武器可以造成任何伤害，歼星弹也不行。
而且人类还得定位到这个星球的坐标。
想到这里，乐恬不由有些出神：虽然她自己定下三天期限，但也没有严格到多一两个小时都不能等，她这次不告而别，百里铮会怎么想？大概率会加重病情吧……
他能察觉到女王的精神痕迹么？能想到能量残留检测么？可以进行反向溯源追踪么？万一 ，他也许真能由此定位到女王的星球所在。
乐恬从未如此期待过奇迹降临。
额头被轻轻敲了下，乐恬回过神来，司枢桓的外表对她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被这双和自己如此相像的眼睛温柔注视着，心底又泛起难掩的悸动，她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请您继续。”
“以勒以混沌能量为生，我支撑起整个赫费莫族，所以，对于赫费莫族的寄生，就是针对我个人的寄生，也正因此，我可以将以勒压制在这个原初母液池中，”女王虚虚划了一圈做出抓握的动作，“我压制的同时以勒也在不断蚕食我，司枢桓掉到这里那次，以勒差点就突破了我的防御，幸好她的精神力量足够纯净强大。现在，你应该明白我需要你做什么了吧？”
“要我帮忙压制以勒么？”
“不，是彻底消灭以勒，永绝后患。”
乐恬闻言皱眉：“恕我直言，寄生您的应该是以勒成□□体吧？如果我能做到消灭以勒母体，人类就不会继续战争，我们也不会这样见面，我的Alpha也不会……”
“你错了，乐恬，你做得到，不如说，这件事非你不可。”
乐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ABO的始祖血脉真有这么强大么？”
女王摆了摆手，大笑道：“准确地说，特殊的是司家的血脉。这些本来应该由你的母亲来告诉你，我暂代一下身份，希望你不要介意。在延续基因的过程中，司家的Omega承担提纯的作用，他们可以筛选并剔除基因中的杂质，使下一代基因趋近完美。你刚才提到你的Alpha，但你们还没有进行成结标记吧？”
乐恬呼吸一滞，没能反驳，疑惑明晃晃挂在脸上。
“成结标记的意义我不赘述，你要知道的是，对于司家的Omega来说，提纯并不只是针对下一代，通过成结标记，与之结合的Alpha精神力量也能得到提纯，但这份力量需要双方共同主动发起，比如司枢桓将你送走，那时她才觉醒力量不久，仅凭她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你能活下来，还有你父亲的功劳。
“而她也正是因此在身死后残留了一点意识，同意了我的请求与我融合，现在这个我，虽然很少，但确实有一部分完全属于司枢桓的意识存在。”
女王顿了顿，似乎在等乐恬完全消化对话中的信息，才继续讲：“提纯的作用是一次性的，而你的精神中并没有这个标记。我知道人类现在可以清洗掉Alpha对Omega的标记，但是乐恬，司家的Omega一生只有一次标记的机会，不管是生理上被标记还是精神上标记对方，你要慎重选择。”
乐恬的脑海被百里铮完全占据，她摇了摇头试图把扰人心神的身影赶出去，却无济于事，只好顶着女王的注视喏喏点头，随后发问：“不对，既然你需要成结标记后双方的力量，为什么现在就把我弄到这里来？而且，你怎么能肯定有用？”
“乐恬，我和你一样，别无选择不是么？如果我无法继续压制以勒，你认为，先毁灭的会是人类还是赫费莫族？”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乐恬只能和女王一起坐上命运的牌桌，赌一把生死。
“至于为什么现在把你带到这里，想不想看看那个小Alpha现在在做什么？”女王一手支颐，水幕场景一转，出现百里铮的身影：“作为你的半个家长，至少要让我知道他够不够格当你的伴侣吧？要不要赌一把，他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乐恬不免为女王的乐观精神感到无语，一边吐槽一边兴致勃勃地观望：“他被以勒母体寄生了，找到这里的话，可能会带一船歼星弹来轰掉母液池哦？”
女王狡黠一笑：“所以我要抓你来当人质呀。”
至此，乐恬不得不承认，女王表现出来的跳脱性格和她简直如出一辙，难道她以后也会变成这种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吗？
想想就还，有点爽呢。
离开百里家，前往空港，百里铮一秒都不愿多等，等私人客船离开盖亚星领空，直接出舱启动空间戒指，搭乘沉玄跃迁至度荷一院附近星域。
马修和亚瑟昨天就随大部队到达度荷星域驻扎，好巧不巧就是猛鸮管辖的度荷一院战区，因为有精神力机甲的原因，霍一冉也被指派到前线，更巧的是，和程启、亚瑟编入一队，马修暂时在后方进行支援，4人小队还有辅助机甲位空缺。
秦家手下那枚歼星弹造成赫费莫族所属一颗无人星球毁灭，那颗星球资源贫乏气候恶劣，是百里铮千挑万选出来的，对赫费莫族而言，国土被侵害远不如族人被屠杀来得愤怒，双方军队在度荷星域僵持着，按周期例行进行小规模交战，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百里铮赌的就是赫费莫族也有停战之意，倒不如说，他相信乐恬，相信她带来的精神力机甲的威慑力。这三天里，秦家上下被他拔除清洗，与圣歌会有牵连的家族成员全数被早就准备好的证据送入牢狱，剩下的成员也因知情不报卸除了职位，只有极个别完全不清楚内情的旁支得以幸免，秦家手中再无权柄，他没了后顾之忧。
空缺的职位由百里家一手扶持的人员顶上，这些人统统如同那名新人议员一般，由百里家从小筛选资助，拥有满腔政治抱负，都立志改变联邦被世家大族握持的局面，不需要百里铮授意提点，他们自然会替他清扫其他反对的世家。
百里家由此获得了绝对的话语权。
至于继续战争，他内心中阴暗的心声固然无比渴望战时条例实施，可乐恬不愿意，他就不会去做。
只要乐恬愿意回来，他当一个朝令夕改的昏君又如何。
延长战争是清除异己的一种可选手段，仅此而已，不这样做，他仍然有办法让百里家成为联邦的顶端。
沉玄仍在跃迁途中，信号跨越曲速连通百里铮的终端。出发前他命令百里家下属研究所的人去调查卧室里的能量残留，他虽然猜测乐恬唯一可能的就是去找马修，但心底仍然忐忑，势必要调查清楚以求心安。
研究人员发来调查报告，高能警报器虽然未被触发，但记录中能量有过一瞬远超阈值，但因为时间太短没有达到设定的警报监测周期时长，所以被仪器误判为无异常，而现场确实有能量残留的痕迹，与跃迁前的波动类似，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如果能完全还原痕迹，就能追踪到能量来源。
也就是说，乐恬可能有他不知道的新能力，直接跃迁离开了？百里铮强迫自己不要去怀疑乐恬，把注意力集中到驾驶上，精神力驾驶模式下，沉玄的AI敏锐察觉到机师的情绪不稳，安全带自动触发将百里铮牢牢固定在座位上。
“我没事，沉玄，解除锁定。”百里铮低声命令。
“根据管理员设置，如果判断机师无法继续胜任驾驶工作，AI有权自主进行部分操作。”升级后的沉玄语音与百里铮有几分相似，冰冰冷冷不掺杂任何情绪。
被AI如此冷漠对待，百里铮却低低笑了起来：“是糖糖要你这么做的。”
她果然一直牵挂着他。
百里铮感觉自己可能已经走火入魔了。
AI没有回答，前方的光亮越发明显，水波似的波动着，昭示跃迁即将结束。沉玄自光门滑行而出，直奔度荷一院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双向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