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铃花白》兰若寺的幽灵

11、十一 真相

　　羌国的政变并没有实质上影响羌国的军事实力，即位的二皇子也是个极有才干的人，短短的时间就把羌国的军政治理得有声有色，很快又发起了对朔城的再次进攻。
　　明将军和易陨从羌军进驻朔城外五十里地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朔城的城墙上，随时准备迎接战斗。“将军，羌国才发生过政变，军心不稳，我们不如趁势袭取他们的兵营，可以一举大败羌军。”易陨很自信地建议，他认为明将军会采纳他的提议。
　　“易副将，你的提议很好，但不能只看表面，羌国这么快就再次进攻朔城，绝不是虚张声势。你可知道，羌国即位的二皇子，才干并不输于习烈太子。”明将军做事很慎重，在不明敌情以前，绝不肯冒然行事。易陨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他并不认同明将军的看法。
　　易陨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喊声打断了。“将军，皇上来了密旨，让将军赶快回京！”曹未气喘吁吁地登上城墙，身上的肥肉不断颤动，更表明他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明将军对皇上召他回京的意图有些疑惑，在朔城战云密布之时，皇上不应该要召他回京的！“易副将，朔城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虽然有些疑惑皇上为什么会在此时召他回京，明将军还是得遵从圣命，回京领旨，“堰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安危，就系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将军，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易陨回答得很干脆，脸上自信的神采更甚。明将军拍拍易陨的肩，有些深意地说道：“有的时候，事情从另一个角度看，会有不同的结论。”
　　离开了朔城，明将军不敢稍有怠慢，日夜兼程赶到了京城。到了京城，他连将军府都没有回，直接就上殿面见皇上。
　　金銮殿上，皇上阴沉着一张脸，下面站着的却不是文武百官，而是若干执剑的盔甲武士，气氛显得很凝重。“臣参见皇上。”明将军依照着礼数，对皇上行跪拜大礼。
　　“左右给我拿下！”
　　一群武士随着皇上的一声令下，都涌到明将军的周围，用剑指着他。明将军很镇定，不急不徐地问道：“皇上为什么要抓明某？”
　　“为什么？”皇上从御书桌上扔下一叠书信，怒道，“你自己慢慢看吧！”
　　明将军拾起书信，发现那全都是与羌国往来的书信，最讽刺的是，书信末尾的署名，竟然是他的名字。“难怪你从来不肯发兵羌国，原来你早就和羌人勾结，你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引羌人入朔城？”皇上的怒气越来越高，竟然一巴掌拍在了御书桌上。
　　“皇上凭这些伪造的书信，否定明某的忠心，明某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只希望皇上能念在明某守城三十年的份上，放过明某的家人。”明将军的语气中有种沉痛的悲哀，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些古来的忠臣良将，有几个能善终？或许以他的一命，可以换来七娘和明馨的生存。
　　皇上怒极反笑，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的命就可以换你夫人和女儿的命？朕对于逆贼是绝不轻饶的！实话告诉你，你的夫人已经病逝，而你的女儿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朕也会抓到她。至于你，三日后午时就将被斩首。”明将军被那群盔甲武士戴上枷锁，押下了金銮殿。

　　盖曼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沉醉在醉生梦死的生活中，直到有一天，他被带到了封九天的面前。“你这些天过得如何？是不是觉得以前的生活都白活了？”封九天语气淡淡的，却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如果你告诉我帕里草原的入口，我可以让你天天过这种生活。”
　　盖曼的眼神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这些日子的生活，充分让他感受到草原生活是枯燥的，他想永远过这样的日子。“我答应你。”盖曼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口就接受了封九天的条件。
　　封九天的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他很快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帕里草原的入口很难找的，我带你们去。”“好，痛快，我就让老张带几个人和你一起去。”封九天立即安排好人手，以便尽快找到草原入口，带回曼铃花。
　　“你们现在就出发吧，早去早回。”封九天害怕夜长梦多，让盖曼等人立即出发。盖曼走后两天，柳青青就如一阵风般闯进封九天的住处，问道：“你告诉我，盖曼究竟在哪里？”随着时日的增加，柳青青心中的焦急越来越甚，她想救出盖曼，弥补她以前作出的事情。
　　封九天直盯着柳青青，笑容很神秘，道：“你真的想找盖曼吗？你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吗？他已经不是你原来所认识的盖曼了！”
　　“是，我要找他，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见到他。”柳青青很坚决，是她把盖曼卷进来的，她有责任把盖曼带出来。封九天兴味昂然，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道：“青青，你这么紧张盖曼的事情，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看你也不是很明白吧，还是让我来告诉你。盖曼很像绯心，对不对？在不知不觉中，他成了绯心的替代品，因此你才很紧张他的下落，你知道他在我手里，心里很急。我有没有说错？”
　　封九天的话象是醍醐灌顶般震醒了柳青青，她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那么紧张盖曼，原来在绯心死后，她就把盖曼当成了弟弟！
　　“你没有说错，盖曼被你带到哪里了？”
　　“他被我改造了，现在的他可以算得上是行尸走肉，我让他和老张回草原去了，不久前才走的。”封九天并没有隐瞒盖曼的去处。柳青青得知了盖曼的下落，飞身就向外追。“青青，我知道你最近忙着找盖曼的事情，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明将军明天就要被斩首了。”这几句话是封九天用内力送出的，虽然柳青青已经出了竹舍，但还是听到了。
　　“你说什么？明将军出事了？”柳青青转身回来了，很着急地问道，“他怎么会出事？是你做的？”“这不是我的意思，完全是个意外。你若是留在京城，或许还可以见他一面。”封九天不打算把详细的情形说给柳青青，“不过，假如你留在京城见明将军，那就只有一条路。你应该不希望过着逃亡的生活，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条路，乖乖留在平湖山，哪里也不去，我还可以考虑在事成之后把盖曼交给你。”
　　柳青青原地站着，许久，她才轻轻说道：“你以为绯心死后，我还会按照你安排的路走？我一定要见明将军，而且，还要救他出来。对于盖曼，我也不会放弃，我会追上他的，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让他回到从前！”封九天赞赏道：“有志气！既然你选了明将军，我想你也应该把我给你的东西留下。”柳青青没有丝毫犹豫，毅然从脸上撕下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揭下面具的柳青青，露出的是一张宜喜宜嗔明艳照人的脸，那是明馨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了往日明媚笑容，只有一脸的决然毅然：“还给你，我再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了。我的喜怒哀乐也终于不必隐藏了，从此，我想哭便哭，当笑便笑，谁也管不着了。”柳青青把人皮面具掷还给封九天，没有了那张面具，她是彻底与过去不一样了。柳青青走得没有丝毫犹豫，就算前面的路有无数的荆棘和坎坷，她都坚信没有做错。
　　封九天任由柳青青走了，其实他有些后悔当初救了绯心。当时救绯心，是看上了柳青青练武的资质，可他没有料到柳青青是如此重情而善感，在明将军和明夫人面前，平日努力隐藏的感情竟然全部显露。也许，当他第一次觉察到柳青青的变化时，他就该及时地处理掉这个不能成事的下属。
　　望着空空的屋子，封九天自言自语道：“我的心肠还是太软了，居然把事情拖了这么久。青青，你走的好，以你的个性，定然会走这条路的。或许明馨的身份更适合你，那个有父母疼爱，挂着一脸灿烂笑容，会撒娇，会任性发脾气的人，才是真正的你。”强压下心底浓厚的失落，封九天让他自己想象羌国占领堰国时的情景，那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