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程序》言家浪客

19、解剖课

　　言凡睡了一觉，下午又得艰难地爬起来去上课。
　　他查看课表，不禁哀嚎了一声。
　　原因无他，基本上都是实践课——都得靠打的课程。

　　什么污染物解剖课、力量训练课、体能训练课、速度训练课和机械武器课，单单一眼，言凡就已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哦吼。

　　言凡认命地起床，然后去隔壁把睡得比猪都沉的孟之章叫起来。
　　“起床了——孟狗！”
　　孟狗，哦不，孟之章迷迷糊糊地起床，随后快速洗了把脸，然后披上外套就和言凡一道往教学楼去。

　　等到两人快到教学楼时，言凡一拍脑袋，懊恼道：“不对，咱们得去实验楼，第一节课是解剖课。”
　　孟之章本来还迷迷瞪瞪的，随后也是一阵清醒：“什么？！解剖课！今天上午学的那些污染物？！”

　　言凡来不及解释，拽着他转身就往实验楼方向跑。
　　孟之章边跑边嚎。
　　…
　　等到言凡到达自己本班级实验室时已经不早了，好在姜一二来的早，提前占位。
　　他朝着站在门口的言凡挥挥手，小声道：“这里。”
　　言凡看到他，赶紧过去。

　　“谢了。”
　　“嗐，客气啥。”

　　随后就是格外掉san值的污染物解剖课。
　　桌面上早就准备好了水箱，里面还有不知名的浮游生物。
　　黑色的，身上鳞片分明，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草鱼似的，但两只幽幽的瞳孔散发骇人的绿光，照得水面都微微泛绿。

　　姜一二好奇地凑近观察：“虽然长得也丑，但好在没有『污染鲎』那样奇丑无比，勉强能接受。”
　　言凡好笑道：“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可不是咱们能解剖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随后老师就进来了。
　　这个老师直接上课，自我介绍都省了，十分干脆利落：“今天这节课很简单，等下我会用PPT演示一遍你们面前这条鱼到底如何解剖，你们注意看。”

　　然后所有人都打开手环，认真观看视频。
　　额……
　　虽然言凡没杀过鱼，但是言凡见过别人杀鱼，所以当视频打开时，所有同学都一样，看了几分钟后都纷纷小声嘀咕，大概都是说这跟普通杀鱼没区别。

　　言凡身边的姜一二，指着视频，低声道：“就这？咱们就是来学杀鱼的？”

　　言凡刚想开口，台上的老师已经拍桌子，示意安静了。
　　随后，同学们都安静地老老实实看完视频，最后老师总结道：“都别给我好高骛远，解剖课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咱们今天是第一堂课，自然是不难，但往后就不见得了——好了，你们开始动手吧，解剖完了举手示意，我下去查看。记住，每次解剖我是要记分的，不要给我瞎玩。”
　　“听明白了吗？”

　　底下学生稀稀疏疏地回答：“听明白了。”
　　“好，动手吧。”

　　言凡注意到，老师气定神闲地站在讲台上，唇角弯起不怀好意的笑。
　　言凡感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啊！”
　　果不其然，言凡过道旁的一组同学发出惊呼声。

　　原来，那个污染鱼滑不溜秋的，根本不好抓。
　　那边想把水箱里的水倒掉，但水太多、鱼太灵活，根本没法子，还是抓不到鱼。
　　于是，硕大的实验室里，各种异能都纷纷亮相。
　　赤、橙、黄、绿、青、蓝、紫光，五彩斑斓的，都不带重样。

　　言凡一思索，发现了真相。
　　本来一天十一节课，还有异能开发课和污染物对决课，因为今天刚开学，早上的三节课被冲掉了，现在好了，全部和解剖课合并到一起去了。
　　学校还真是聪（恶）明（毒）啊。

　　言凡微笑。
　　他看向姜一二，说：“我是【精神链接】，等下我控制污染物，你用【土遁】的土把它桎梏住。”

　　姜一二：“OK！”

　　说干就干，言凡蹲下来，与水箱高度持平，看着水箱里游来游去的两条鱼，决定还是先挑一个小的下手。
　　［精神链接——］
　　［链接］

　　这是他第三次使用这个异能，感觉特别奇妙，就好像污染鱼和自己合二为一了，一瞬间，言凡的视角里能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条鱼，正在水里游来游去。
　　突然，就在这时，另一条污染鱼像是察觉到什么异常，立马朝言凡控制的那条鱼咬去。

　　一瞬间，言凡还来不及反应，就和污染鱼断掉了链接。
　　水中的污染鱼张开长满密密麻麻尖齿的小牙，朝着面前站着的人类示威。
　　它的早已被污染、变异的眼睛，正充斥着诡异的神情一措不措地紧盯言凡。

　　言凡蹙眉。
　　倒是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不起眼的污染物，也已开了灵智。
　　往常的鱼会用威胁的目光盯着人吗？

　　——显然不会。
　　反正平常的草鱼不会。

　　他眸子沉沉，一旁的姜一二有些担心。
　　“没事吧？”
　　言凡摇摇头，轻声道：“没事，我再试试。”

　　他屏气凝神，准备再次尝试。
　　他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趁着另一条污染鱼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控制好另一条。
　　这时，他不禁突发奇想。
　　在姜一二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言凡控制的那天污染鱼主动向另一条鱼发动攻击。

　　然后，两个恶趣味的人类就微微弓着腰，饶有兴致地观察污染物之间的对决。
　　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水箱里，两条谁也不甘示弱的污染鱼正在斗的你死我活，你咬一口、我呀一口，谁也不输下成。

　　在言凡的观察中，这种酷似草鱼的污染物，速度经过变异，早已经高于普通物应有的速度和咬合度，难怪有不少同学上手根本抓不住。
　　就这样的速度，靠人手抓自然是抓不住的。

　　言凡一边操控着小一点的污染鱼，一边和大一些的污染鱼厮杀。
　　言凡发现，自己一个1级的【精神链接】根本没法跟那个3级的反异能者相比，人家控制他一个大活人都轻轻松松，结果他控制一个小小的污染鱼都死去活来的。

　　是的，真的称得上死去活来。
　　污染物之所以称之为污染物，就是因为它们身体或精神或多或少收到污染，意识海里的精神状态根本不是平常物那样平和，反而充满了暴躁和狂怒，是一种极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在小心翼翼的控制过程中，言凡真的是如履薄冰，维持不到五分钟，他立马主动断开连接。
　　反正水箱里的两只都打起来了，已经红眼了，纵使失去言凡控制的污染鱼恢复了神智，但一见到自己被同班不分青红皂白地撕咬、残杀，也变成了主动上前战斗。

　　姜一二看得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道：“牛！还是咱言哥，我都不用动手，那就成了。”
　　言凡坐到椅子上，闻后摇头：“不是的，等会那条大的肯定能胜，虽然身体逐渐残破，但精神持续暴动，我恐怕就没法再控制了，就得靠你了。”

　　姜一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接下来看我的！”

　　水里本来清澈的水也随着两条陷入狂暴的污染鱼而逐渐混浊，残肉、鲜血、断鳞层次不齐地涌现，晕在水里，漾起污浊。
　　姜一二眼见两鱼打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伸手，他手指所碰的水面，都立马浑浊起来，褐色的、黄色的土块像柱子一样往下□□。
　　言凡立马眼疾手快地把水箱里的水倒进水池。

　　在两人的配合下，水箱里的水逐渐流逝，随着而来的是满盆的碎土，把两条死伤惨重的污染鱼堵的死死的。
　　失去水的鱼，纵使在厉害，还活的了吗？
　　——显然不可能。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姜一二伸手戳了戳“土箱”，确定了两条鱼已经被捂死了，这才伸手挖土，把碎石土块扒拉开，掏出来两条惨不忍睹的污染鱼。
　　恰逢，老师下来巡视，正好到他们桌旁，看到如此凄惨而死的鱼，见多识广的他都不禁开口：“这个污染物落到你们组，也是惨的。”

　　姜一二嘻嘻哈哈地笑着，然后东张西望，指着不远处一组，对老师道：“老师，你看看那边，都升烟了，隔大老远我都闻到烧焦了的鱼味——哎？别说，还挺香。”
　　言凡定睛一看，嗬，能升烟的异能还能有谁，还真是王成天他们。

　　老师笑笑：“你要说这个，那我就熟悉了，这个污染物啊，别的品种不好说，但你面前的的确是属于好吃型的。”
　　姜一二：“那我得以后试试。”

　　老师：“得看你本事了——快解剖吧，等到污染物死后，身体逐渐僵硬，解剖起来会比较麻烦。”
　　“不打扰你们了，解剖好了记得举手。”

　　姜一二连忙说好。

　　很快，姜一二和言凡撸起袖子，先把污染鱼放到水龙头底下好好清洗一番，不然实在下不了手啊。
　　言凡在高中生物实验室里经常做实验，所以手脚麻利，但解剖东西的确是头一遭，所以一开始还是揣手揣脚的，但很快上手后，就简单轻松了起来。

　　之后就是举手、打分。
　　老师仔细检查了一番，指出了几个算不得严重的小错误，然后满意道：“不错，算是比较完整的，都是95分。”
　　随后老师又细致地检查解剖物，翻看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道：“你们谁是精神系？”

　　姜一二看过去。
　　言凡老老实实地举手：“老师，我是。”

　　老师不禁啧啧赞叹：“这些伤口都是他们打斗时自相残杀留下的伤口。”
　　老师陈述句，显然是知道真相。
　　言凡还是回答道：“是的。”
　　老师笑道：“这些污染物是群居性动物，本来就不容易互斗，我们还特意把他们喂饱，杜绝自相残杀的可能，结果居然来了一个精神系的，看来是白费力气了。”

　　老师这是调侃，言凡弯弯唇示意。
　　但之后，老师正肃：“这次的污染物是低级的，日后在你没有很好掌握精神异能时，万万不可轻易使用——”
　　“这些污染物是精神收到严重污染的生物，如果贸然进入它们的精神海，说不定作为发动攻击者的你也会遭到严重的反噬。”
　　“切记！”

　　言凡明白这是老师谆谆教诲，立马点头道是。
　　“是，我明白了老师，以后一定小心。”

　　这节课很快就结束了。
　　隔壁1班也传来了动静。

　　还能听到隐隐约约吐槽的声音：
　　“就离谱，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宰了那两条傻鱼，结果那个秦暮珏直接一个冰封，那两条傻鱼就死了？！就离谱啊卧槽！”

　　“这算什么啊，那个叶星辰一个【飞花】，得亏水箱材质特殊，不然水箱都得被扎破，里面的鱼直接被扎死了，啧啧，那些飞镖不长眼，鱼都被扎成筛子了。”

　　“你们这些都算个屁啊！我踏马的是想用异能一展雄风啊！结果我前面的是个叫高朗的混蛋！哎呦我擦，这个狗东西的异能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说来听听，据说是罕见的A级别。”

　　那人像是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那家伙牛批哄哄的，别人一直追问他异能是什么，他当时不说，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都错了，我们不该以为他在装逼，他不需要装，就已经很B了！！”
　　他的同伴急了，摇着他问：“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

　　就连出来放风，意外头听到这些的言凡和姜一二都有些好奇了。

　　那人面露痛苦，悲愤道：“他的异能叫——【全免结界】，顾名思义，就是一切在他范围内的生物，都没法使用异能！”
　　他同伴： (⊙o⊙)

　　言凡：“……”
　　还挺别致的异能。
　　自己不想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损人不利己，啧。

　　姜一二：“！”那岂不是大挂逼？！

　　那人悲愤欲绝：“你知不知道！这么狗的异能他一放出来，在他周围，除了A级别没有被波及，其他的——像我这样B级的小虾米，都无一幸免！

　　言凡：“……”无一幸免啊。
　　姜一二：！”B级别的小、虾、米？！

　　他同伴安慰他：“你知足吧，高朗只是给了你们周围所有人平起平坐的机会。”
　　那人睨眼看了一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他同伴尴尬笑笑，随后眼睛一转，又道：“可是你不知道，我们这边是遭遇精神打击啊——我旁边有个男的，叫什么江淮秋，名字还挺好听——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有【傀儡术】，你知道吗？那些个对别人龇牙咧嘴的傻鱼，结果在他手上，就真的成了傻鱼了！不仅自己跳出水面，还他爸的叼着解剖刀，亲自递到江淮秋手上！”
　　“这种超人类人类的离谱事，我看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言凡和姜一二后面就没听了，下楼准备上第二节课。

　　姜一二突然一问：“哎？我怎么没听他们聊到其他两个S级别如何使用异能的啊？”
　　言凡一凝。
　　是啊，这节课名义上是解剖课，实际上也是异能开发课，作为最醒目的两位S级别，不应该不被别人谈及啊？

　　难道……
　　不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