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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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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左柚暂时忘记了过去的经历和路人好奇的目光,她只是很想热烈地亲吻他。
到最后气息有点不足,她歪了歪头,身前的人却还意犹未尽地索吻。
“好...好了。”她的气息微喘,被他拥在怀里,后知后觉地脸红,“我们回家吧。”
江述开口,嗓音比刚刚要哑很多:“嗯。”
摩挲着颈边毛绒绒的围巾,他只觉得自己过去买过的任何腕表球衣,都没有眼前这件珍贵。
*
大门被哐地一声关上,左柚被男人迫不及待地压在墙上接吻。
手里的购物袋还没放下,她勉强发出几个字音:“等会儿......”
江述已经解开了她的大衣,掌心覆上她平坦的小腹。
左柚敏感地浑身一紧,下意识答道:“我饿了。”
如果不是去酒吧找林榆,现在她应该煮好饭了。
江述一顿,松开她:“那就吃一点。”脱外套时,他状似不经意提了句,“你刚刚嘴里有果酒味。”
左柚:“和同学出去喝了点。”
江述一直盯着她瞧,虽然没有接话,但左柚明白他想问什么。
“是女同学啦,她应该是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江述淡淡嗯了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往厨房走:“今晚我来做。”
左柚有点惊讶:“你会做饭吗?”
他貌似只会熬玉米粥哎。
江述拿出菜篮里的青菜,勾唇朝她笑了笑:“等着。”
过了大概有一小时,江述居然真的有模有样端上几道来。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总归还算可口。
晚饭后时间还不晚,两人上了二楼,在播放厅选了部电影看。
电影是偏文艺的类型,赚足了左柚的眼泪,江述却看得困意都被勾出来了。
他搞不懂,为什么男主角明明喜欢得要死却犹豫退缩,直接去追不就好了吗。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未来他会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要犹豫,隔着屏幕再次看到她的小脸时,会难过到心脏骤缩。
电影进行到尾声,男女主终于表明心际,在灿烂的樱花树下接吻。
左柚是泪点很低的人,被虐完了擦干净眼泪,看着屏幕上亲吻的两人,才逐渐意识到,今晚的江述安静得出奇。
她有点好奇地回头,看着江述垂着眼睫,似乎是睡着了。
有点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左柚缓缓站起身,想出去拿条薄毯。
但脚步还没迈开,腰上忽然横过来一条手臂,一使劲,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身后倒。
天旋地转间,她被江述稳稳接住,还没来得及开口,唇已经被堵住了。
霸道又细腻的吻,让她脑袋晕乎乎的。
膝窝里架上劲瘦有力的小臂,她整个人被抱起来。
左柚知道今晚躲不开了,便顺从地攀上男人的脊背。
等江述在浴室洗澡,左柚藏在鹅绒被里,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从未踏足过的二楼卧室。
装修风格和他本人简直如出一辙。
黑白灰色的极简风,地板角落里放着篮球,屋里配备电脑桌和人体工学椅,玻璃橱柜里摆满各种手办,她还在角落发现了一颗篮球。
枕头和被套上有他身上凌冽的薄荷味,左柚对接下来的事有点紧张,闷闷地埋在被子里。
江述擦着头发出来时,险些以为这小家伙跑了,凝神才发现她缩进了被子里,蜷起来只有那么一小点。
掀开被角时,女孩脸蛋红红。
他有点忍不了了。
左柚拦住他作乱的手,咬着指尖有点纠结。
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江述看着自己被拦下来的手臂,黑眸微眯:“怎么了?”
“你要是敢反悔,我就让你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
左柚被吓得一激灵,揪紧身上的睡衣:“没有反悔......”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颈间,男人声音闷闷的:“那就明天说。”
左柚咬咬牙,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江述,我被人骗了。”
上方的男人动作一滞,没明白她的话:“什么?”
“被骗子...骗了...”
她说这话眼神忽闪忽闪的,完全不敢去看他的脸。
江述勾起她衣襟:“多少?”
“被骗多少?”
左柚手给他比了个数字。
“所以呢?”
“所有你真的想好了么...”左柚眼眶有点湿润,“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江述有点不解,就这些钱,至于哭鼻子?
他拿开她遮挡眼睛的手臂:“你这种人怎么了?”
“......”
“你这种人,被我放在心里一直惦记着,这还不够吗?”
左柚胸腔微涩,他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抛弃她,反而很珍惜她。
他给她的世界里,永远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热烈地爱着一个人,听着耳边塑料薄膜撕开东西的声音,很顺从地攀附上去。
今年的冬天无论多冷,她都有可以取暖的地方。
......
翌日醒来,左柚累得连蜷起手指都费劲。
旁边的罪魁祸首还没醒,她侧身趴在枕头旁,看着他精致的睡颜。
睡着的江述一脸不设防的样子,比昨晚攻击性低太多了。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却不想把熟睡的人吵醒。
身子被倏地搂紧,她这才察觉到一点危险。
*
岁岁每天从狗狗窝醒来时,第一时间是哼哧哼哧走到自己的小饭盆旁。
但今天饭盆很干净,比它脸都要干净。
叼着盆用爪子抓了抓隔壁的门,等了好久都没人理它。
它又叼着盆上到二楼,像几个月前家里还只有一个主人那样,扒着门进去卖萌讨饭。
但今天门没关,屋里很黑,卧室里的被子隆起异样的弧度。
像小船,颠簸游荡不停。
它叼着盆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它,只好委屈地“嗷呜”两声。
下一刻,被子里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朝它扔过去一个枕头:“江岁岁,谁让你进来的!”
呜呜,岁岁脑袋耷拉下来。
它只是想吃口狗粮啊。
左柚听到岁岁的叫声,后知后觉戳了戳江述:“它饿了。”
江述“啧”了一声,不情愿地起身:“真麻烦。”
他下床,捞起床尾的睡衣随意套上,揉揉岁岁的狗头,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儿子,昨晚睡得好不好?”
岁岁很开心地“汪汪”两声,叼着盆跟着下楼了。
左柚等人不见了才坐起身,套上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时,腿颤得几乎要站不住。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
她的心里也像放下一块大石头,变得轻飘飘的。
刚刚江述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他会替她查清欠款的事。
江述追查东西,应该会比她轻松不少吧。不会像她一样,拿到立案书之后就没了下文。
追查案件如同大海捞针。
*
从那天起之后,两人就如同患上皮肤饥渴症般,喝杯水的功夫眼神都能拉丝。
最原始的欲从卧室开始蔓延到别墅各处,岁岁被关了整整两星期的小黑屋。
等左柚重新走出别墅时,已经是两周之后的事情。时间进入一月,过年的气氛愈浓,街道两侧已经挂上红灯笼,本命年的小孩子穿着大红色的外套在路上跑。
她应该回老家过年的,但来回一趟的飞机票又实在付不起。
想了想,她拨下一个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被接起:“喂?”
“妈,我寄去的特产你们收到了吗?”
没回家参加弟弟的人生大事,她也就没准备红包,买东西表示下做姐姐的心意。
“收到了。”杨书荣懒懒回应道,虽想埋怨左柚不回家,但记着她的欠款,也不敢让她回来,“你打电话什么事?”
“今年回家的机票......”
杨书荣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机票来回一趟要好几千哩,家里可给你出不起!”
杨书荣没造假,一场婚礼下来,家里真的不剩多少钱了。
新媳妇过几年还想买车。
杨书荣:“反正我是寻不来钱,你要不就别回来了,你这样欠着这么多钱回家我也不放心,你爸已经那样了,你也让我省点心吧!”
说到最后,她声音都激动得有些颤抖。
左柚举着手机,懊悔像潮水一般冲刷着她的心口,让她几乎喘不上来气。
说到底,这件事都是她做错了。
百口莫辩。
左柚拿着已经息屏的手机,大脑一瞬间有些茫然,站在路边清醒了一会儿,她想起来今天和林榆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匆匆赶到时,已经距约定时间晚了近十五分钟。
“榆榆...”左柚跑得气有点喘,“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林榆前几日的丧气一扫而光,双手撑着下巴,没把迟到当回事,盯着对面水润娇媚的小脸调侃道:“柚柚,你最近气色不错啊。”
“嗯?”
林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脑补出一些禁播画面,“说,背着我和谁好上了?”
左柚眼睫弯弯,如果告诉林榆她男朋友是谁,她可能会惊掉下巴吧。
“我和他,还没公开。”左柚摩挲着咖啡杯沿,“不过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