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阮南粥

26、织梦

　　腰部是她的敏感部位，左柚的身子下意识绷紧。

　　她扭头握住江述的手臂，神色有点复杂地望着他。

　　就算她喜欢他，也不能允许他一次次做出这种出格的举止。

　　“江述，你不能......”

　　唇上忽然落下修长的指尖，揽着她腰的人缓缓开口：“柚柚，烟火好看吗?”

　　“...好看。”

　　腰上的力道又加重一些，江述的气息扫在她耳边，用气音说：“这场烟火晚会的看台票，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左柚这才注意到广场上的灯光不知何时亮起，树枝上的挂灯亮起，明明灭灭间像是迷失在星河。

　　广场上没有人，但不远处更低一处的广场，此刻站满了来看烟花秀的人。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惊喜地开口：“今天不只出来吃饭吧?”

　　还为她准备了烟火惊喜?

　　心脏剧烈跳动着，一时间分不清谁的更响亮一些。

　　“很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江述眼皮微敛，眼尾向上，里面含着春意。

　　“所以你要怎么奖励我?”

　　左柚垂在身侧的指尖忽地缠紧。

　　奖励么，她都在他怀里了，他还想要什么奖励?

　　又一轮烟火在身后炸开，左柚揪紧他身前的衣服，看着他被烟火映出来的淡紫色眼眸：“你想要什么奖励?”

　　话刚落，江述带着些寒意的唇瓣贴了过来。刚开始还是试探又克制，在得到女孩的应允后，他微微加大了索取的力度。

　　男人的齿背轻咬住女孩上唇，轻微辗转吮吸着。

　　他很早就想那么做了。

　　在看到她被人欺负的那天，指甲差点划到她脸上时，他不知为何，心脏猛得一滞。看到女孩微抿着唇望向他，唇珠红润，宛如娇俏的花瓣。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长这样一副欠吻的样子。

　　好像无时无刻地不在勾着他。

　　吮够了她的唇珠，他舌头灵活地探进女孩口腔。

　　漱口水味道微甜，让他想起她曾经送给他的柠檬气泡水。小舌柔软得不像话，又乖顺得过分。

　　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陡升。

　　左柚因为缺氧，大脑晕乎乎的，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他的气息太过浓烈霸道，让她招架不住。

　　耳边是溪流般潺潺水声，过了会儿，对面的人总算是放开了她，两人额头相贴微喘气。

　　江述有些哑的声音穿透她耳膜，敲在她的心上：“看后面。”

　　左柚把头转过去，身后贴上来一堵温热的墙。

　　江述下巴抵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半空中的烟火逐渐消散，左柚看见数架无人机从低处缓缓升起。

　　无人机不断变换着阵型，过了会儿，居然组成了几个字。

　　——“柚柚”

　　——“我喜欢你”

　　——“做我女朋友好吗”

　　左柚看着无人机变出来的字体，她的心脏如同平静的碧海上忽然略过一群海鸥，又如儿时街边叫卖的棉花糖小兔子。

　　甜到拉丝了。

　　从没有人为她做到过这些，没有人会偏爱她到如此的地步。

　　左柚心里甜得泛起泡泡，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她真的好幸运，能够获得心爱的人的偏爱。

　　颊边的泪痕被温热的指腹拭去，她的脑袋被掰向一侧。

　　“柚柚，我喜欢你。”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一点也不吝啬，把无人机上的情话又对着她说了一遍。

　　左柚点头，唇瓣要贴上他的时，她听到男人悦耳的笑意。

　　“你得给我一个名分，要不然不给亲。”

　　“你忘了今天在餐厅，我有苦说不出的委屈了?”

　　很想说你是我女朋友，但几个小时后，你才会真的属于我。

　　左柚揽着他的脖子，也记得餐厅那个艳丽的女人，她啜泣着“嗯”了一声，有些委屈地想让他哄。

　　江述吻掉她腮边的泪，说了句“小花猫”，抬起女孩的下颌，对着娇嫩的红唇就是一个深吻。

　　夜深了，吹在身上的风却不冷。两个人紧紧相贴，左柚几乎要窒息在他给的深海里。

　　“啵”地一下分开，她忽然看到一旁的岁岁在盯着两人看。

　　！！

　　她怎么忘了旁边还有个围观者！

　　忙把小脸埋在对方怀里，耳边隔着他的外衣，听到岁岁几声沉闷的“汪汪”声。

　　江述把躲在他怀里的女孩揪出来：“一只傻狗而已，躲什么?”

　　岁岁叫得更大声了，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

　　江述瞥了眼自家狗子，启唇对怀里的女孩道：“花园餐厅是我提前定好的。”

　　头顶的藤萝花还是他亲手布置的。

　　左柚下巴磕在江述胸前：“你怎么知道我会把岁岁带出来。”

　　“我还不了解你。”江述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小表情都在脸上。”

　　左柚不好意思地把脸埋下去。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看着岁岁的头又移向远处的烟火，左柚有点疑惑：“它为什么不怕烟花?”

　　狗狗对声音一般都很敏感的。

　　“因为它像他爸啊。”江述笑得痞坏，“不像它妈一样那么胆小。”

　　左柚杏眸微微睁大，轻轻锤了他一拳，“你正经点好不好。”

　　江述换上认真的表情，揉了揉她的手心：“真的，当初养它的时候就是因为它胆子大，我妈说胆子大点好。”

　　“什么奇奇怪怪的。”左柚笑弯了眼睛，被他抱在身前看烟火。

　　已经确立关系，有些事情也就变得合理起来。

　　左柚时不时被他叼住唇亲吻，但好几次都被岁岁打断。

　　最后江述不耐烦了，岁岁每叫一声，他就亲身前的女孩一下。

　　左柚被逗得直笑。

　　等回到家，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的唇已经变得微微红肿。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想让局部的温度赶紧降下来。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真的要死了。

　　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左柚惊讶地发现江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

　　“...你干什么呀。”

　　不会是她想的那种事吧？

　　可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见他迟迟不开口，左柚装作要关门的样子，手刚扶住门框，却被身前的少年一下扛在肩上。

　　“江述，你快放我下来！”她踢着小腿，被他放倒在床上。

　　头发如海藻般铺开，她的手紧张地搭在胸前。

　　江述的手臂支在女孩两侧，膝盖并没碰上她的腿。

　　他很克制地俯身吻住她的唇，修长的手指微微下陷进被子里，却始终没触碰女孩的身体。

　　感到身下的变化，江述松开她的唇，靠在她肩上微微喘息。

　　“晚安。”重重亲吻了一下红唇后，江述撤开身子，离开前替她带上了门。

　　“咔擦”一声，左柚崩得像铁板一样的肢体瞬间泄了力。

　　她像一尾落在砧板上的鱼，缺氧般大口呼吸着。

　　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什么，将绯红的小脸埋进臂弯里。

　　临睡前，左柚划开手机，看到几小时前心碎小狗给她发来的留言。

　　对方不仅发来了链接，还详细发送了注册教程。

　　想到父亲此刻还躺在医院里，左柚看着网页链接，犹豫着要不还是先卖掉吧。

　　等下个月兼职工资发下来，她再把钱还给心碎小狗。

　　这样想着，她点进去那个网站链接。

　　网站显示是某大型游戏运营公司旗下的交易平台，左柚的心稍微稳了下来。

　　她按着教程，将游戏账号挂了上去。

　　账号售卖有最低价要求，左柚输入了200。

　　等她把一切弄完并告诉她后，已经困得眼睛有点睁不开。

　　按下电源键放在一边，她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左柚又重复做了前几日的梦。

　　这次少年的眉眼更加清晰，绷紧的脊背如树的肌理，又如夏日拉满的弓。

　　左柚像是渗透了果子的蜜酒，脑子混晕得像是喝醉。

　　当她再次醒来，房间里只有她轻微的喘息声。

　　左柚感到某一丝熟悉的触感，无奈坐直身子。

　　她难道一直是这种人吗？

　　羞恼地咬住下唇，她拿起橱柜上的手机。

　　夜里十二点。

　　心碎小狗：［姐姐，账号我已经买下来啦，数额已经打到你账户了。］

　　左柚本是想登陆账号看一下再睡，但点进去之后，她直接被数额震惊了。

　　心碎小狗居然为那个平平无奇的账号打过来五万六！

　　要知道她玩那游戏可是一分钱没花！

　　她立马坐直身子，指尖输入一行字：［太贵了，你赶紧把那些钱收回去。］

　　没点击收货，交易还可以撤回。

　　对方回复得很快：［太晚啦姐姐，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聊吧。］

　　左柚看着女孩不上心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是没长大的小孩，不知道挣钱的难处。她一个月跑来跑去的兼职，加起来的钱还不到她买账号的一半。

　　放下手机，她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澡，等洗完出来坐在床上，她抻着胳膊打了个哈欠。

　　揉掉眼角沁出的水渍，左柚重新躺回床上。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今晚发生的事如同电影般在她脑中回放。

　　橱柜上的手机发来“叮铃”一声响，她习惯性拿过来。

　　划开屏幕，是微博的一条同城推送。

　　忽地想到些什么，她忙点进去，今晚的无人机告白已经登上了同城热搜第一。

　　微博热搜也挂在第三的位置上。

　　评论里全是关于这场告白的讨论：

　　［呜呜，这也太浪漫了吧！］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泪目）］

　　［祝久久，接甜甜恋爱！］

　　左柚看着这些评论，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收到网络上如潮水般的恶评，全是对她恋爱的祝福。

　　而这些都是江述带给她的。

　　左柚躺回床上，心里止不住泛起甜意。

　　江述对她的喜欢，全世界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