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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自陆应南和齐越离开以后弓羽整个人消沉下来,他终日坐在木屋里,想陆应南会怎么样,他的病能不能治好,等他们治好了,又要什么时候回来,城里被关的那些人又会怎么样,还有没有机会放出来。

      夏季炎热天气本就难熬,弓羽又睡在一个进风漏雨的木屋,白天太阳大时晒得他嘴唇干裂,眉眼间都是病态。

      大叔大娘心疼他这样,尽心尽力帮他熬药做饭,大叔后来还特地砍树为他把木屋补上。

      弓羽把自己病养的差不多就一定要帮大叔干活。

      他身体刚恢复干不了重活,就是去跟着大娘做一些不太费力气的活也一定要做,态度强硬,大叔大娘怎么劝都不好使,他整个人也不如原来那般爱说话了,眼神一转,站在田地里,怎么都赶不回去。

      最后大叔大娘也没办法,他们也怕弓羽闷坏了,就允许他每天跟着,给他找些好干的活,别身体刚好就又累坏了。

      弓羽定期出去采药,回来晒好以后备用,不仅有治自己的,还有给大叔大娘预防其他病的。

      他的疫病后来又持续了半个月才好,他完全不烧了,但因为一次出去干活时赶上了急雨,淋雨生了咳,一直断断续续的咳嗽,时好时坏。

      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还是每日陷在自己的世界里,麻木做自己该做的事。

      这场疫病被官府刻意隐瞒下来,其他地方根本不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城外的病患几乎没活下来几个人,像弓羽这样离开给自己找了养病处的活了下来,咬牙在城门口不肯走的,一半病死一半饿死,还有是争抢时受了伤感染死亡的。

      最残忍的不是这些,是这场疫病好不容易要过去时,官府又派人到城外“除后患”,把所有活的死的都扔进了乱葬岗,彻彻底底的放弃了这些人。

      弓羽从大叔口中听说时漆黑的眸子中暗暗透出恨意,他低头继续干活,那一瞬间的恨意仿佛是假的一般,又回归沉寂了。

      大叔实在看不懂弓羽,劝了他两句作罢。

      若不是现在这姓邱的知府,北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陆家怎么会入狱。

      弓羽恨透了那对父子,连带着对陆应南的关心都化成对那父子解不开的恨意,若是被他找到机会,他定将这些全都还回去。

      姓邱的知道还有患病的在外面躲着,所以没有下令开城门,城内城外一直是封闭状态,互相联系不上。

      弓羽也没有办法得知更多城内的事情,只能再等,等到开门那天为止。

      眼看盛夏马上就要过去,农家最忙的时月就要来了,弓羽给自己提提精神,开始不要命一般帮大叔家干活。

      他这架势把大叔大娘都吓坏了,生怕他最后还要做什么想不开的事儿。

      “孩子啊,你要是心里难受呢,你跟大娘说说,兴许大娘劝劝你,你就能好受一点,或者你想要什么你跟咱说,咱想办法给你找好不好,你别这样子,对你可没有好处啊!”

      晚上一起吃饭时大娘劝他,弓羽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喝了一口清粥后,看大叔大娘还是表情担忧,就解释:“地那么多,我怕活儿干不完。”

      “哪儿有干不完的活儿,”大娘继续安慰,“往年我和你叔两个人不也能干完,你这病刚好还是好好养养吧。”

      “我的病已经没事儿了,你们放心。”

      两人看劝不了他就叹息,“你这孩子,心事儿太重了。”

      弓羽不再回答,埋头吃饭,饭后还抢着帮忙刷了碗筷。

      金秋丰收,晴空照瑞。

      京城秦家刚刚结束了近半个月的紧张。

      陆应南疫病褪去,本身的病也随之好转。

      齐越比他恢复的更早,成天守在他床旁边,等着他苏醒过来。

      秦府是秦雪兰的娘家,秦雪兰嫡亲哥哥在朝为官,秦夫人就是两年前拜访陆家的那位舅母安情。

      她与齐越甚是熟悉,当日得知两个孩子病的这么严重,来到秦府时险些激动的晕了过去。

      好在后来两个孩子都没事,齐越病好以后与他说了弓羽的事,两人互相一商量,决定将这件事瞒着陆应南。

      他们不仅瞒着陆应南,还没有对府上的任何一个人说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安情每天都会和齐越待一会儿,有时候带来两个小孩儿逗齐越开心,有时候又让自己大儿子过来跟着陪齐越。

      陆应南昏迷这段时间齐越自责扭曲的心慢慢被温暖的一家人抚平,终于从自己那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秦鸿才想用自己的办法把陆府从狱中捞出来,但毕竟自己在京城,陆府远在边界,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做到。

      陆应南病好以后昏迷了二十几天,人消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架子,每天靠喝一点药水续命,一家人心疼又无奈。

      又是一个雷雨天,太阳被层层乌云遮挡,暴雨如注,齐越照常在屋子里守着陆应南。

      他无聊的摆弄着桌上的棋子,就听见有一声呢喃,齐越瞬间定住,侧耳去听,果然有第二声呢喃,是从床的方向传来的。

      “陆应南!”

      齐越激动起身,都没站稳就向床边跑去。

      “陆应南,你醒了?”

      陆应南躺在床上,嘴巴动了动,最后缓缓睁开眼睛,又因为太久没有睁过眼,被并不刺眼的光线弄得眼睛干涩又闭上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床头正紧张盯着他的齐越。

      陆应南看着,又去看齐越身后,过了得有十个呼吸,他才轻声问:“这是哪儿?阿羽呢?”

      他几乎忘了,他昏迷前弓羽就已经不在身边了,醒了还是第一时间找弓羽呢。

      他一问齐越就又想起那天自己模糊看见的景象,弓羽远远跟在自己马车后面,脚步蹒跚,身形单薄,最后不知去向。

      “他……留在北商了,我们现在在京城你舅舅家,等你病养好了我们再回去。”

      陆应南微微皱眉,声音断断续续的沙哑,问:“阿羽为什么没来?”

      齐越盯着陆应南,一时间编不出谎言来,直到陆应南快怀疑他了,他才皱眉假装为难道:“你还记不记得他当时病了,当时他病的严重,没有办法跟我们来,这么远的地方就留在北商治病了。”

      陆应南果然立马不怀疑了,紧张问:“那他好了吗?”

      齐越并不肯定的点头,赶紧岔开话题,“你感觉你现在怎么样?”

      陆应南身上没什么感觉,躺的太久已经没有知觉了,他还是非常仔细的感受了一下,着急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们尽快回去吧,别让阿羽等着急了。”

      齐越看了一下他肩膀,“你觉得你好了,再待几天看看,听大夫怎么说。”

      陆应南拧起眉毛,“我病了多久,很严重吗?”

      岂止是严重,都快吓死人了。

      齐越抿着嘴角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实话跟他说,“你这次病的很严重,险些出了危险,都给我们吓坏了,不然也不能带你来京城治病。”

      陆应南张了张嘴巴,啊了一声,“我差点死掉了?”

      齐越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吧,你可得小心点儿,好不容易治好的。”

      陆应南赶紧点头,“我不能死。”

      他和弓羽保证过自己永远不死,他必须好好活着。

      “那我们就再休息几天,你赶紧给阿羽写信,现在就告诉他,我已经没事了,很好呢。”

      齐越点头,“你歇着吧,我安排。”

      见陆应南放松以后齐越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他道:“你先等着,我叫大夫来给你看看,也给你准备点儿吃的,你都这么多天没吃饭了,都怕你饿死。”

      他这么一说陆应南肚子里立马有了感觉,一阵疼一阵恶心的,无力的动了动手腕,“快去,我真要饿死了。”

      后来大夫过来给他看过,说他既然醒了,应该是病情彻底稳定下来了,没有其他事,只需要把这些天身体损耗的补回来。

      陆应南醒了不到一刻钟,这消息就传遍了秦府,大大小小的都来看他,把他房间挤了个满。

      安情坐在床边,心疼的摸着陆应南的脸,“都瘦成这样了。”

      陆应南睁大眼睛看着她,想让自己显得更有活力一点,道:“没关系的舅母,我每次生病都会瘦,很快就吃回来了。”

      安情自然也知道他每次生病都会狠狠折腾一阵,但这次是真的折腾狠了,能把命保住都是千恩万谢菩萨保佑。

      他们两个这儿话正说着,两个小孩儿扑到床边,好奇的看着陆应南。

      陆应南也好奇的看着他们,“这是弟弟妹妹?”

      “是呀,当时你见他们的时候还那么小呢。”

      陆应南除了见自己和弓羽、齐越他们两个长大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见小孩儿长大,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也想不起来什么病痛了。

      两个小孩儿又听话又可爱,陆应南笑着观察他们,心想如果弓羽在就好了,这么可爱的小孩儿他看不到真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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