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风靡了妖界》柒忆

18、018、我让她来的

　　从雪女她们进入山海经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而B市也已经恢复了属于农历六月的正常气候。接连几天38度的高温，街面上从一大早就冒起了一阵阵灼热的白气。

　　画廊里因为天气太过热也变得静悄悄的，生意很惨淡。

　　不过就算是平时画廊里也是没什么人，正常的生活开销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加上水电煤气费，一个月下来根本就入不敷出，像这种亏本生意，要是正常人恐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可是山海画廊的创始人，也就是她的曾祖父却说，不想以后的人们都是从古书中才能了解我们中国古代的神秘文化，面对面才是一种最好的了解，让进来画廊的人都能感受到山精鬼怪奇妙的魅力存在。

　　妖怪的魅力？谁吃饱了撑着想去了解这种东西啊。这个曾祖父中二病是不是有点严重啊。

　　当时，她从阿乌那里听到这些话后，忍不住吐槽。

　　只是当她习惯和了解画廊的运作之后，帮妖怪找到归家之所，就针对这点来说她觉得似乎也并不坏。

　　卓凝坐在沙发旁无聊地刷着手机，阿乌瞥了她一眼，走到柜台：“她怎么了？最近都是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礅怪摇了摇头，连他也发现了卓凝最近对什么事情都兴致不高。

　　阿乌松松肩也不再多想，举步往二楼去了。

　　虽然屋外高温，但是画廊里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这样的午后很容易犯困。

　　突然，大门上的铃铛响起了悦耳的声音。

　　小怪的身上就像装了声音感应器，只是在瞬息间他就化成了人类的样子，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欢迎光临山海画廊。”

　　“对不起，打扰了。”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

　　“请问，卓凝姐姐在吗？”

　　正坐在旁边刷手机的卓凝一愣，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上画廊点名找她的：“我就是，你是……。”

　　卓凝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那一身的名牌让她更加确定她们从来没有见过。

　　“姐姐，请你救救我爷爷。”

　　卓凝有点懵，妖怪求她救命的有不少，可是人类求她救命是闹哪样？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虽然她指名道姓找自己，可是卓凝总觉得她找错人了。

　　女孩摇了摇头，郑重地说：“我没有找错人，我就是来找山海画廊的卓凝姐姐。”

　　那……这就没找错人了，可是……。

　　像是了解她的疑惑，女孩说：“我叫孙婧，我爷爷他的灵魂要被吃光了，求求姐姐救救他。”

　　“不去！”不耐烦的声音从二楼传了出来，阿乌穿着一身黑衣黑裤从二楼走下。

　　屋外明艳的光影落满他全身，俊脸冷凝，五官轮廓分明，身姿清俊英挺。

　　“阿乌……。”毕竟事关人命，卓凝也做不到坐事不管。

　　阿乌冷眼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开口：“小丫头，你应该看不到妖怪吧！那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山海画廊能帮到你。”

　　孙婧一噎，着急的目光落在卓凝身上，脑中却想起那个人说的话：“事情原尾你可以全都告诉她，但是不能让她知道是我让你去的。”

　　孙婧咬了咬牙，目光闪烁：“我是无意中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阿乌的眼里闪过冷芒，前些日子那只土蝼的事总是让他觉得不对劲，只是最近太过风平浪静，让他差点忘了那件事。

　　孙婧见他们都不相信自己，又急又慌的，双膝“砰”地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哽咽：“卓凝姐姐，求你救救我爷爷，我真的不是骗子。”

　　而卓凝已经从阿乌提出的问题中看出了不对劲，为什么孙婧一进门就能直接叫出她的名字？为什么孙婧看不到妖怪却能知道自己爷爷的灵魂被吸走？

　　“你们别为难婧婧了，是我让她来的。”一个温润的熟悉嗓音适时地响起，半开的门被轻轻地推开，耀眼夺目的白光从他的身后映下，却成了最明媚的背景。

　　霍司走进了画廊，他伸手扶起孙婧：“因为跟我的约定，让你受委屈了。”

　　孙婧摇了摇头，只要能救爷爷，这些委屈又算得什么呢？

　　“霍学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卓凝语气有点生硬，这么一出明显就是霍司安排的，那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霍司狭长的眼眸里倒映着她淡漠而疏离的神情，他暗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让孙婧说出是他的原因。

　　“婧婧的爷爷的魂魄被蛊雕吸食，所以我才让她来找你。”

　　阿乌听了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你们除妖协会如今这么没用了嘛！连一只小小的蛊雕都对付不了！”

　　卓凝一惊，震惊的瞳眸落在阿乌身上。

　　原来他知道霍司是除妖师！

　　霍司眉毛微微一挑，那双乌眸幽深似海，神色也带着几分冷然。

　　“这跟司哥哥他们没有关系，是我爷爷，他说让我们不要伤害蛊雕，那只蛊雕是我爷爷的妖仆。”孙婧说出了原由。

　　卓凝问道：“竟然是妖仆又怎么会吸食你爷爷的魂魄？”

　　霍司说过，与人类签下契约的妖仆会终生保护主人。

　　“那只蛊雕阳了。”回答她的是霍司。

　　卓凝想起食梦貘阳了的模样，眉端不由微微一拧，只是霍司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身形一顿。

　　“如果我出手，必定只能杀了它。”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淡而稀薄，就如遗漏在冰山上的丝丝阳光，寡淡而陌生。

　　卓凝神色微微一晃，记忆中的那个人突然变得好陌生。

　　“除妖师的事关我们P事，我们没那闲功夫，赶紧走。”阿乌直接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霍司说了这么一句就拉着不情愿的孙婧一起离开了。

　　“司哥哥！”孙婧跑到前面拦下霍司，着急地问：“我们就这么走了吗？那爷爷怎么办？”

　　霍司叹息一声，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转而绕过孙婧，声线坚定：“她会帮忙的。”

　　*

　　经霍司他们这么一搅和，画廊里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只是卓凝依然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礅怪依然在柜台，阿乌依然坐在柜台边，只是他们的视线却都落在卓凝身上。

　　这种凝重的氛围让阿乌直接跳了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卓凝犹豫了一下放下手机，弱弱地开口：“阿乌，我们去帮忙吧。”

　　“他们几句话就给你洗脑了！不帮，那些除妖师没有一个好东西。”提到除妖师，阿乌就像吃了火药。

　　礅怪吓得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姑奶奶跟霍学长的奶奶认识。”

　　这个消息令阿乌的眼底出现了几分波动，“你说阿霜认识他奶奶？”

　　卓凝点了点头，还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小凝，你要去读的那所大学，我有个好友的孙子也在那里读书，听说今年是大三比你大两届。我见过那个孩子，是个可以信任的好孩子，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去找他帮忙，我已经事先跟她奶奶打过招呼了。对了，他的名字叫霍司。”

　　在卓凝上大学那一年，姑奶奶卓霜一边帮她准备行礼，一边很开心地说起这个人。

　　卓凝很少从姑奶奶的口中听过村里以外的人，而且还被她夸得这么好。

　　所以进大学后，卓凝的第一件事就打听这个叫霍司的人。

　　而她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这个人的消息，人长得帅，学习好，脾气好，运动神经也好，反正德智体美劳，他样样名列前茅，甚至有很多人都是因为他才来读这所大学的。

　　卓凝也在一个傍晚的篮球场遇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当时球场边上早就人满为患。

　　霍司做为篮球队的队长，球技也确实如他的那张脸一样，精妙绝伦。

　　可是卓凝没有去找过他，也许是因为从小独立习惯，虽然也遇到过一两件难事，但是不管多艰难的事，九转十八弯总会有出口，也是在那时白祈帮了她不少忙。

　　霍司大她两届，毕业之后她就没有再遇到过他了。

　　老家那次巧遇是两人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说话。

　　“阿霜认识的人类？”阿乌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了一句。

　　卓凝将脑袋埋在手臂里，心里却也是乱七八糟。

　　那天知道霍司是除妖师，她的心中下意识的就是排斥，以后还是不见面了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并不是每个人心中的小心思都会得到答复，不期而遇的相遇虽然也在她心中激起过千层浪，但是她也清楚，最终她的生活也只会回归原有的平淡。

　　寡淡、冷血、无情，也许那个霍司才是除妖师原有的模样，可是当心中那个美好的人轰然崩塌，她的心中却是异常地难受。

　　“所以我想相信姑奶奶，她信任的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这应该是她最后的挣扎了吧。

　　“我没兴趣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