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风靡了妖界》柒忆

17、017、还活着是吗

　　“好了，这次是哪只小妖要进去的。”白虎打了个哈欠，饱足饭后当然是要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卓凝将准备好的画放在干净的供桌上，每次四神兽用完餐后，供桌上都会恢复原来的一尘不染，应该是神兽们事后清理的？总不能是吃得一干二净吧，连盘子都吃了？

　　反正这省了她很多麻烦。

　　卓凝将两张画放在供桌上后就缓缓飘起，而此时画里的雪儿紧紧地挨着妈妈，刚刚一进到房间的时候，雪儿就觉得身体非常的难受，空气中弥漫着强大的妖压，她感觉自己似乎在下一秒就会被这妖压给碾碎了。

　　而雪女与另一幅画中的食梦貘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这是一种悬殊的力量，犹如一颗微小的沙粒面对大海时的力不从心。

　　“西北三百里，曰申首之山，无草木，冬夏有雪。申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是多白玉。”

　　“又南三百里，曰泰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金。环水出焉，东流注玕江，其中多水玉。”

　　两行文字纷纷从画中跑了出来蹦蹦跳跳地融合在一起，化成了两辆马车，拖着自家的那张纸穿进了画里。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了原有的宁静，卓凝松了口气走向门口，也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阿雀的提议我觉得可行，如果……。”

　　“砰！”

　　青龙：……。

　　（一个月前）

　　“你自己一个要担心些。”

　　雪儿乖巧地应下：“嗯，我知道了妈妈，那您要好好休息，等我抓鱼回来给您补身体，等吃了鱼，妈妈的身体肯定马上就好了。”

　　“好的，路上要小心噢。”雪女将用冰雪做成的桶拿给了雪儿，又再次叮嘱了一番才让她离开。

　　望着雪儿离开家门口，直到最后消息在视野里，雪女才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刚刚雪儿在，她怕孩子担心就一直强撑着。

　　等到咳嗽停止，而她的胸腔已经剧烈起伏着，这么一次咳嗽已经让她用去了一半的力气。

　　雪女扶着墙壁蹒跚地移动，现在她不敢随意消耗妖力，只能像人类那样走到椅子那里。

　　当走到坐椅那里，也就三米不到的距离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也是在这时，放在冰椅上的手在那一瞬间像与冰椅融合了一般，消失了……。

　　但在下一秒就又立马显现出来。

　　雪女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慌张，显然这样的异常，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她抬起手对着门口的方向微微抬起，借着外面明亮的光线，白皙的手掌都可以透过光线了。

　　看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恐惧，更多的是不舍与悲伤，是的，她要是死了，那雪儿该怎么办？

　　“有人在吗！”

　　也是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雪女一愣。

　　人类？

　　下一秒她便戒备了起来，虽然有时候也会遇到几个爬雪山的人类误闯进她们住的地方，但是现在这种非常时刻，她实在是不想再有什么额外的变故了。

　　可是想归想，现在她这样的情况，也做不了任何的措施。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人就出现在门前，他的容貌被黑色的毛衣帽与护目镜遮挡住了。

　　除妖师！雪女被对方身上因长年累月积存的除妖煞气震慑到。

　　上千年来，她一直最不想遇到的，最坏的其中一种情况，没想到偏偏是在她快消失的时候才出现。

　　雪儿，要通知雪儿快跑！

　　本就濒临极限的身体在一瞬间像是满血复活，就算耗尽所有妖力也要保雪儿无事！

　　哪知男子见她一副要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的模样，连忙举起双手，熟悉的声音也跟着传了出来：“等等，等等……！这么久没见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喜欢一见面就打架。”

　　男子拿下身上的装备后，就露出一张痞帅痞帅的脸。

　　雪女看着那一张记忆中的脸不由愣了一瞬间，但也放下了戒备，忍不住开口：“你怎么……。”

　　“还活着是吗！”男子走了进去，很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何止只是活着，这张脸与记忆中基本上分毫不差。

　　男子似乎也瞧出了她的疑惑，只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说来话长。”

　　雪女也跟着坐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谁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活着的就没有容易的。

　　男子环顾了一下屋子，这是用冰块筑成的屋子，四处都透着寒气，也就只能雪妖能住，普通妖怪住个一天恐怕就冻死了，他忍不住裹了裹羽绒外衣：“你住的地方怎么还是这么冷。”

　　“又没让你进来。”

　　男子闻言，轻笑出声：“呦，还是这么冷淡啊。”

　　突然，雪女又再次剧烈地咳嗽，男子见状连忙走到放水杯的地方正打算倒水，却被雪女出口制止：“不用忙了。”

　　男子也没坚持，倒了的水就自己喝，好在水是热的，他喝了一口就走到雪女身边：“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雪女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已经收起笑意的眼，她其实也有点猜到，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你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男子直接了当地说明了对方的现在的身体状况。

　　雪女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最多也就一个月可活，只是她并不害怕死，她只是放不下雪儿。

　　男子见她瞬间被一股压抑的情绪笼罩着，不清楚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可恶的事。

　　“不过你不用这么绝望，有个地方能救你。”

　　听到这话，雪女眼中闪过光芒，之后又回归了平淡。

　　能救她的地方只有那里，但是那个地方早就在千年就已经不存在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流落到人界来……。

　　男子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漫不经心地说：“你与世隔绝这么久可能还不太清楚外面的事，在南方有座城市叫做朗海市，在那里有一间名为【山海画廊】的地方，那个地方可以救你。”

　　雪女眼里闪过疑虑：“山海画廊？”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男子站起身将空杯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那个地方的管事是个叫卓凝的小丫头，她能救你的命。”

　　卓凝？卓……。

　　雪女想到了什么？只是还不待她再开口，男子已经出了屋，身影刚好漫入明亮的光线之中。

　　雪儿直到快中午了才回来，桶里装着三条活蹦乱跳的鱼，她的身上虽然狼狈不堪，可是她的脸上却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妈妈，您看我今天抓到了三条鱼。”

　　雪女心疼地替她整理了一下乱乱地头发，眼底深处的迷茫已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

　　“雪儿，咱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一个月后】

　　“妈妈，那个山海画廊真的存在吗？为什么我们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呢？”雪儿虚弱地靠在妈妈的身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太阳，那颗太阳好像近在咫尺，随时能将她蒸发掉一样。

　　“一定会的。”雪女的情况也不比雪儿好到哪里去，当年再次回到人界她就带着雪儿一直在最冰冷的地方生活，从来没有再踏足到陆地。

　　这一次出来让她看到了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她记得以前的人界也没有这么热啊。

　　雪女让雪儿躺在有阴影的地方，她慢慢地走到建筑的边缘，这里是一座高建筑的楼顶，她由上而下俯视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她们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可是根本找不到那个人说的那间【山海画廊】，可是她又坚信那个人是绝对不会骗她的。

　　这一个星期里她们试图寻问过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妖怪，有的说不清楚，有的虽然给她们指路，但是路的尽头竟然是条死胡同。

　　她的身体本来就经不了这样的长途跋涉，现在她也只是用剩余的妖力在支撑。来这里之前她就做好了准备，就算救不了自己，那在她死后雪儿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太孤独。

　　如果问雪女为什么会放心将雪儿将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类，那还是那个原因，因为那个人介绍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对方姓……卓！

　　她走回雪儿的身边，持续待在高温的天气一个星期，孩子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雪儿虚弱的脸，眼中满了不舍与哀伤：“好孩子，接下去的路你一定要好好走下去。如果妈妈撑不下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妈……妈妈……。”雪儿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了妈妈说话的声音。

　　雪女抬头看向只剩下一轮毒日的天空，重重地吁了口气。

　　虽然会给城市里的人类与妖怪带来麻烦，但是为了救雪儿，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雪女闭上双眼用所剩无几的妖力发动了一场风雪，本来还烈阳高照的天空，刹那间黑压压一片，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一番。

　　下一秒，纷纷扬扬的雪花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