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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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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影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红夜之后,见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直接开口问道:“你还想问什么就问吧?”
红夜眼睛顿时亮了,但他还是斟酌一下才开口:“不知顾小姐今年贵庚,我知道实在不宜问这个,你可以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影就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他:“十五。”
“十五?那跟阿渊差五岁啊。”红夜喃喃的说道,说着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陈渊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知是冻的还是失血过多。
红夜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悔的说:“我在这问你这个干什么啊,他都快要没命了!”
“我出去找医生过来,先劳烦小姐帮忙照看一些,我很快回来。”说着就往外走。
顾影想说这样不行,万一他一去回来了,留下这样一个陌生重伤的男子在她房中,明天被人看见,她要怎么解释啊,可是转头看到床上脸色很差的人,她终究还是没有喊出来。
红夜走后,她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陈渊,他好像很冷,一直在发抖,她又赶紧在火盆里加了几块炭,把整个屋子烧的比春天还暖和。
他终于抖的不那么厉害,可是迷迷糊糊间又开始说梦话,他说的很不清楚,她只听到什么“母亲” “想你” “不要走” “我害怕”之类得几句话。
她对他有一点好奇,明明他武功那么好,这次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他为什么会做杀手?他是什么时候做的杀手?
还没等她想明白,红夜就带着大夫悄悄从房顶下来迎着风进屋里。
大夫还没从刚才的眩晕中缓过来,红夜已经把他连拖带拽带到床边。
大夫年过半百,像个私塾里的老夫子,留着一把山羊须,他一边哎呦哎呦的扶着自己的头,一边坐在床边。
他没想到床上的人伤的这么重,随即不敢耽误赶紧把脉治疗,光是给陈渊擦身子敷药,水盆里的水都换了五次,每次都是顾影小跑端出去,再偷偷端回来。
最终在大夫的治疗下,陈渊的伤势算是稳定了,只是后续还需要静养,大夫留下一张药方,又嘱咐了几句。
不知红夜从哪找的大夫,只是看他们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大夫没有问他们伤情以外的问题,又观察了陈渊一会儿才让红夜把他送走。
此时夜已过半,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她不知道陈渊能不能听到,会不会影响他休息,但她也无可奈何。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听到床上有动静,她赶紧跑过去查看,没想到他伤的那么重现在居然能醒。
她看着他静静看着自己,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你要不要喝点水?“还是顾影先问他。
陈渊摇了摇头,他昏迷前是有意识的,他记得她给他们开了门,他当时很想看看她的样子,只是实在体力不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拖着受伤的身体一定要来找她,当时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他只是想临死之前再看一眼那个跟他很像的姑娘。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一睁眼就能看到他,而他居然还活着,他心里有些慌乱,觉得不该这么冒然的来打扰她。
他看着面前的脸觉得熟悉又陌生,人还是那么人,只是比起之前更加憔悴清瘦,他想问候一句,可觉得不妥,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她一点都不快乐,她的眉间全是化不开的淡淡哀愁。
“在这里住的不开心,为什么不走呢?”陈渊还是没忍住轻声问她。
顾影不知道怎么跟他睡,她本来想不回答,可是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她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她反问他。
他才意识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杀了谁,他有些疑惑,因伤势过重,他说话比较吃力,只能缓缓轻声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你父亲?是李悯不让你离开?”
顾影沉默了一下,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说:“李尘不是我父亲,他不配,我是被他掳来的,当时家里就我和母亲,他突然带着暗卫来杀我,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他害死。”说到此处她像是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嘴唇都在颤抖,声音也凉了下来。
“他本来也想杀我,可是李悯刚好赶到,他不得已只能把我打晕带走,后来他偷偷威胁我不要把真相告诉李悯,不然就杀了我,他都还没死,我怎么能死,只能一直等着机会杀他。”
陈渊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他不知道她的身世这么坎坷,跟他的身世都差不多,他也越来越理解她当时的心理,只是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李悯?他们父子俩不是一伙的吗?而且为什么他要说你是他的女儿?”
顾影平静地解释道:“李悯的性子跟他父亲不一样,他善良又富有同情心,李尘也不想毁了自己在儿子眼里的形象,很多脏的黑暗的事都瞒着他。李悯护着我不想我死,李尘只能把我暂带回府以父女相称,实际上他根本没打算让我活下去。”
顾影不想说李悯对自己的心意,只能避开这段讲给他听。
陈渊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补充这件事完整的情节,他也是个聪明人,从她极短的话中就能猜出李悯对她的心思,只是她不想说,他也不会戳破。
“所以,是李悯知道你杀了李尘,一直在囚禁你是吗?”一想到这大半年,她一个人在院子里郁郁寡欢,不能出门,他恨不得怒火攻心。
顾影想了一下:“他没有说他知道,只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也没有不让我出门,只是会派人看着我,让我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你还是不得自由,你那夜能那么果敢决绝的杀人,现在却甘心一直待在这儿?”陈渊激动地咳嗽一声,声音也变得嘶哑。
顾影看他着急的样子,又听着他说的话,突然有点可笑:“不甘心又如何呢?我跑不掉,你能带我走吗?”语气里尽是自嘲和对他的讥讽。
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