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伤筋动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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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暗流汹涌，任疾流赶忙笑哈哈解释道：“你的心理医生也住在这一层，方便治疗而已。”
电梯门应声而开，穆谨啃着根雪糕，木木地钉在原地。
过了半晌，才激动地一指：“欸？！谢淮琅，你怎么回来了？虫……邓邓……你怎么也在这里？不会是你把人拐过来的吧？吓！任医生！你怎么也来了？我最近没生病啊……”
“……”任疾流对穆谨这种间断式认人见怪不怪了，他只是一直有个疑问——
穆谨这种傻小子是怎么当上上将的啊！
一无功勋，二无智谋，整天傻乐乐的，当选上将的第一日还向任疾流展示他的肩章，说真气派，我以后可以跟我哥一起开会了！
上将这个位置，是穆严给他的。
任疾流同情地看着穆谨，心说这肩章这么漂亮，不知是由多少鲜血浇灌出来的，可惜你什么都没经历过，就被拔苗助长到这个地位。
他曾经问穆严，为什么要这么做？穆谨明明没有这个能力，你这是害了他。
穆严却道：“三千代表两千九的选票，任医生，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制度吗？”
任疾流没说话了。
果然，有个哥哥在蕲邦当总管宠着就是不一样。要是谢淮琅没跟他老爹撕破脸，估计现在也该是个将军了……
想到这里，任疾流又同情地看了一眼他这个大外甥。
谢淮琅觉得莫名其妙，但重点不是这个，他揪住穆谨的脸，劈手夺下他的雪糕：“你又胡吃了是不是？”
“嗷嗷放手，谢淮琅！我最近身体健康，吃一根又怎么了？”穆谨揉揉腮帮子，少年柔软的浅棕色头发蔫蔫地耷拉下来。
“任医生，管管你的病人。”
穆谨却做了个鬼脸：“就知道打小报告，你是小学生吗？”
“……”
看着谢淮琅逐渐阴冷的表情，穆谨立马给眼神向邓以墟求助。
好汉救我！
邓以墟会意，伸出手道：“穆上将，我是邓以墟。”
穆谨热情地回握：“我知道你我知道你，你生日跟我同一天，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哈哈！”
邓以墟笑了笑，穆谨继续说：“你怎么来一叶知秋了？”
说着还看了一眼谢淮琅。
谢淮琅这厮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拐/骗良家妇男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
“我被安排到这里治疗。”
穆谨刚想说真奇葩，一叶知秋又不是医院，来这里治疗做什么，但转念一想，任医生整天带着他的团队在一叶知秋上窜下跳……
好像跟医院也没什么差别。
就如谢淮琅所说，就连穆谨也是任医生的病人之一。
今天心律高了，明天脸上烧了，在穆严的吩咐下，任医生随叫随到。
穆谨很怀疑，任医生的工资应该高得离谱，说不定比他的还高，虽然他的工资都到他哥口袋里去了。
“正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还是给三爷拍了一掌。”
说话的是一个仪态极佳的男人，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脖子上围了一条暗灰色的围巾，看起来是要出门。
“院长！”穆谨招招手，兴高采烈地说道。
人类心理研究院院长，兼虫族心理研究专家，年少有为，温文尔雅，上官珏是蕲邦青年中耀眼夺目的那颗星星，毫不夸张的说，上官珏还是众多少男少女的梦中情郎。
“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上官珏斯文一笑，又向谢淮琅颔首点头，“三爷，好久不见了。”
谢淮琅与上官珏交情不深，论资辈，二人不分高低，可论地位，上官珏还是要对谢淮琅客客气气的。因为上官珏的父亲既不在中央任职，又没有什么显赫的名头，只是乡野里头名不见经传的工人，是在蕲邦这个现代化社会里，最平庸的那一种。
上官珏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因为他太厉害了。
有些人的光就是盖不住。
穆谨嘿嘿一笑，就听见上官珏道：“你哥在电话里问你情况了，说后天有空来看看你。”
谢淮琅略一皱眉，谁都知道穆严不好惹，铁腕、精悍，中央里的各大总管，只有谢总管能压他一头。可是偏偏这样一头凶狼，却与上官珏这条斯文的狐狸相谈甚欢，甚至到了那种能互相分羹的地步。
就比如，穆严的私人电话，除了穆谨，打得最勤的就是上官珏。
穆谨闻言，却脸都青了。
“他行程这么满，就没必要了吧……”
“那得跟你哥说去，”上官珏健步飞快进了电梯，面朝邓以墟招招手，“三爷，邓上校，回见。”
穆谨愣了一下。
“……上校？什么情况？”
任疾流推着邓以墟往长廊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问你哥去。”
能问穆严才见鬼呢，更何况穆谨已经有好一阵时间没敢跟穆严说话了，像个胆怯的小兔子似的，缩在自己窝里一动不动。
任疾流耐不住穆谨的死缠烂打，从兜里掏房卡的时候顿了一下：“两个月前恶殍第三战，邓上校斩杀了军雌首脑。”
穆谨木在原地。
这个信息量简直大到离谱。
两个月前恶殍第三战，众人欢呼战舰凯旋，但见旧物来，不见旧人归，曾经许诺谢淮琅等这一次回来，就帮他给无弦弓取个好名字的人，一去不复返。
他们说，斩杀军雌首脑的是谢诠。
而任疾流如今却告诉他，是邓以墟斩杀了军雌首脑？
这说明什么？说明仲邪未经中央允许，私自将邓以墟送入恶殍。
说明邓以墟曾经见过谢诠。
他或许……早就知道谢诠杀的并不是军雌，既然知道，却跟看跳梁小丑一样，冷漠地看着谢淮琅的丑状。
谢淮琅拳头微握。
穆谨唇齿微张，下意识地看向了谢淮琅：“斩杀军雌首脑的不是……”
“谢将军杀的是雌君。”
这样的话，谢诠的死也就没有什么好不解的了。
恶殍的雌君，击毙的难度何其大。
穆谨觉得喉头有些干，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目光死死地盯在谢淮琅的脸上：“谢淮琅……你说的是真的？”
“……”
谢淮琅站在自己的房门前，面上看不出情绪，好像再多的痛，都在他身上变得麻木。
穆谨记得那天他急匆匆跑到军用空轨控制所，刚想推门，便听见里头传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听见谢淮琅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闹？二哥死的那天我就在那儿！”
“……”静了几秒，谢总管不由分说地道，“疾流，他疯了。”
“姐夫……”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知道二哥要杀的是雌君，你一早就知道！”
“疾流，送他去医院。”
那是他父亲给谢淮琅最后的审判。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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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珏站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这里简约、复古，弥漫着那个男人的气味。
蕲邦六大总管各司其职，穆严主管军务，与主管政务的谢总管分庭抗礼。很多人说穆严是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但上官珏却认为穆严不仅有缺点，而且满是缺点。
就比如，他喜欢养仙人掌，不是因为仙人掌美观，而是因为好养活，只要给些阳光，不需要精心呵护也能茁壮成长。
然后他就养了一堆的仙人掌，送给穆谨，送给上官珏，却没问他们喜不喜欢。
上官珏看着那个双手撑在合成水晶桌上的男人，正专心致志盯着眼前漏斗状的三维地图，上官珏识得这个，这是恶殍的地图，旁边的蓝条是超脑计算出来的一串纷繁复杂的数据，精度虽还未发达到厘米的程度，但对于军事进攻来说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即便超脑再强大，如果无法解决数据获取的问题，便永远都无法啖下恶殍这块硬骨头。
恶殍地形复杂，加之虫族的反侦察手段，人类的卫星技术无法监测到恶殍的真正状况，目前所采集的数据，都是前三战所得到的，然而即便第三战得到的数据比之前加起来的都要多得多，却还只是恶殍的冰山一角。
所谓不破不立，他们现在连破都没有做到。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谢诠的事情公布出来？”上官珏问。
穆严扬手一挥，让超脑将地图收敛，然后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思索什么，穆严眼沟处的皱纹深了深，给人非常紧张的感觉。
上官珏在这个时候才猛然意识到，穆严已经四十多岁了，跟道同晓一般年纪，但道同晓天生桀骜，因此也多了几分少年轻狂的气息，看起来反倒是穆严比较老成。
虽然现在人类的生存年龄在尽可能延长，但鲜少有突破一百岁这个关卡的。
想到这里，上官珏原本的怒气，又消了两分。
“这件事还摸不清楚，公布出来只会让人民恐慌，”穆严沉声，意味不明地看着上官珏，“上官，你糊涂了。”
确实蹊跷。
当初军队返程的时候，是道同晓亲口告诉中央的人，谢诠斩杀军雌首脑，不幸战亡。可如今仲邪又说谢诠杀的不是军雌而是雌君，而且从邓以墟身上的伤来看，错不了。
邓以墟身上的伤与谢诠身上的伤一模一样，都是用骨鞭抽打所致，唯一有别的是，谢诠身上的伤鞭鞭见骨，惨不忍睹。
仲先生不会骗人，他自己来认罪，铁证如山。
谢总管听完后沉静如山，只问一句：“是谁带邓以墟去恶殍的？”
仅凭邓以墟，任他是有通天的本领都不可能混入军队前往恶殍。
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谢总管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能暗度陈仓却又不让上头发觉的除了谢诠还有谁？
是谢诠私自带邓以墟前往恶殍，他也许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所以才会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应了邓以墟的请求。
傻子。
“糊涂的人是你。”上官珏摘下眼镜挂在身前，“穆总管，我给你讲个故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伤筋动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