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是上校啊？【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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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穆谨窝在床上，没穿上衣，正精力集中地打着谢淮琅推荐给他的手游，见穆严忽然进来，亲热地喊了一声哥，然后意识过来似的捏了一下鼻尖，皱眉道：“哥，你喝酒了？”
穆严昏昏沉沉地坐到穆谨对面的沙发上，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就目不斜视地盯着穆谨。
穆谨很白，身上没什么肌肉，但看起来却很温软，像牛奶珠玉似的。
穆严也许是鬼迷心窍了，说要在穆谨房间里洗个澡，然后又说没带浴巾，让穆谨进来拿给他。
穆谨没什么心眼，径直进了浴室，在一片氤氲中被穆严拽到了浴缸里。
“哥？”穆谨疑惑地看着穆严，穆严把他护得好好的，没让他磕到一点儿。
“别动。”
他听见穆严沙哑的嗓音，被穆严扶着腰坐了起来，之后就感觉到穆严的味道进了他的口里，很近，也很热烈。
穆严在吻他。
穆谨很懵，他不知道他哥现在在干什么，他只觉得他的唇齿被他哥抵开，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只觉得下面……
穆谨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恐惧从四面八方涌上他的心头，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推开他哥，等他意识过来时，他已经跌跌撞撞跑出浴室，跑出房间，湿哒哒地缩在客厅的沙发里。
那晚他发烧了，从耳根红到脸蛋，连肺都是烫的。
“小谨，”穆严沉声，“你怕我吗？”
“……”
从前是不怕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怕了，说实在的，穆谨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从小到大，他哥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一向高大庄重，但却并不疏远，因为毕竟他是他哥一手拉扯大的。
虽然他哥很有钱，也很忙，但他绝不会让冰冷的超脑负责穆谨的衣食住行，也不会让阿姨照顾穆谨。他从小就活在一个充满他哥的世界里，从他记事起，他哥就会按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接他回家，给他擦鼻涕，好像穆谨真的是他亲生的一样。
他记得，有一回他看见别的小朋友伸出手喊爸爸要爸爸举高抱抱，他也依样画葫芦地张开肉乎乎的小手，喊穆严“爸爸”。穆严却严肃地对他说：“我是你哥。”
确实，穆严那个时候还很年轻，眼角还没有这样多的皱纹，穆谨甚至看见有许多漂亮的小姐姐向他哥表白。
穆严是强壮的，在他眼里是不可亵渎的，这样一个如神衹般的男人，却在某一日吻了他。
犹如一道闪电当头劈下来，穆谨不知所措，甚至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穆谨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很慌，才会狼狈地逃了，然后一烧就烧了一个星期。
见穆谨不回答，穆严只能道：“那晚……”
“我知道！”穆谨很勉强地扯了下嘴角，“哥你喝醉了嘛！你一定是把我当成那个谁了！对不对？”最后一句话穆谨没有发现，他其实有点发抖。
穆严忽然心软了。
他在上官珏面前说的那些话忽然就变成了狂妄之词，穆严从来没有这样无奈过。
“嗯。我是喝醉了。”
其实没有。
穆严从来没有醉到能把人认错的地步。
况且那个人是穆谨，他从小看到大的穆谨，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的穆谨。
穆谨暗暗松了口气，穆严还是他哥，这件事儿就算翻篇了。
“哥，谢淮琅的请战，你们是不是批了？”这才是穆谨一直想问的关键问题，“我也想去。”
穆严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去能干什么？”
穆谨从来没有接受过正经的军事训练，就如任疾流想的，他能当上上将完全就是靠穆严的关系，这样的他出战不是送死吗？
穆谨岂会不知道他的能耐，但他仍旧挣扎道：“可我是上将。”
“不行。”穆严不容置喙地说。
穆谨抿了抿唇，低声道：“哥，他们都说我不配当上将，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可是我不希望连累你。”
堂堂军务总管的上将弟弟居然一事无成，穆严迟早会因为这个被弹劾。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那些道贺之人也能转眼倒戈，冷眼看你楼塌。
穆谨不愿意看他因为他把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
穆严：“你还没有那个能耐可以连累我。”
“哥！”穆谨看来是铁了心了，“我迟早都要出战的，你护不了我一辈子。”
你护不了我一辈子……
“……”
穆严已经人至中年，总有一天他会卸任总管，会垂垂老矣，会连走路都需要搀扶，而穆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风华正茂，神采飞扬。
穆谨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护不了穆谨一辈子。
羊羔长大了，虽然羊角还不比狼的牙齿锋锐坚硬，但总有一天会超越狼。
穆严起身走到穆谨跟前，抬手落掌，穆谨觉得他哥是要揍他，急忙缩头闭眼，谁知他哥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你去吧。”
穆谨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他哥的墨黑的眼睛。
他第一次发觉他哥其实也没有那么凶，剑眉高鼻，寸头利落，胡须剃得很干净，里间是件黑色的衬衫，勾勒出他一身线条优美的肌肉。
穆严其实长得相当帅，青年的时候作为□□给军校学员上课，因为太帅而门门选课爆满，慕名来蹭课的更是不在少数。
老了也帅。
如今虽然眼角有了皱纹，但似乎更有味道，其实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穆谨暗暗想，他哥怎么做到又凶又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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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竹海紧步跟在谢淮琅身后，今早自操练场出来后他这位三爷就冰着脸，张竹海猜想应该是今日终于要接手二爷留下来的一个连的缘故。
这个连一共120人，由三个排组成，各个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赤手空拳都能干翻十多只虫族，号称最狂野的战士。可就是这样的战士，却来自四海八荒，品性顽劣，从不听管教，军令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放屁。
当初谢诠将这些人收编的时候，中央反对之声鹊起，可谢诠只用了一句话便堵住了悠悠众口。
他说，倘若我无法将“一十二八”连正式收编，我便自行请辞。
谢淮琅觉得他二哥一定有他自己的法子，这一十二八连定会成为整个蕲邦最骁勇的军队。
可还没来得及见成效，他二哥就死了，死在异国他乡，甚至死无全尸。
谢淮琅要完成他二哥的承诺。
但张竹海却并不抱有十成的希望，他曾在二将军死后，巡视了一十二八连，状况可以说是——
相当糟糕。
军中规矩在他们眼中仿佛蜃楼，谁若要强硬他们，他们便跟谁一道干架，搅浑整个军营。阋墙拳斗的现象几乎日日可见，后来军中如避瘟疫般对他们视而不见，情况才稍稍安定了。
中央为此开过一个会，专门讨论一十二八连的去留，得出的结论是要么收编，要么就地正法。
因为一十二八连的人，皆是逗留在恶殍与蕲邦接壤之地的流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人原本就该死，是谢诠以一己之力抗下压力，保他们一命。现如今谢诠死了，他们理应不再受任何的保护，除非有人站出来，成为下一个“谢诠”。
那个人就是谢淮琅。
谢淮琅比他二哥更狠，张竹海迄今还如雷贯耳。
他当时莞尔地说：“办不成，我就亲手灭他一百二十人，以告我二哥之灵。”
张竹海那个时候觉得，这位他跟从了二十年的三爷，突然变得很陌生。
从前的三爷，是娇养尊贵的小少爷，从没见过杀，也没闻过死。可如今却要亲手握住杀，直面死。
张竹海忽然顿住脚，目光从空无一人的操场回落到谢淮琅的背影上，他犹疑地开口：“三爷，一十二八连没到。”
一十二八连应该要到的，张竹海分明已经将命令传达下去，让一十二八连的人在操场集合，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
他们又一次蔑视了命令。
“我看见了。”谢淮琅语气很淡，嗓音低沉，让人看不出情绪。
张竹海觉得三爷应该是早料到有这样的局面，所以毫不意外。
深冬的风跟刀子似的，一股一股地拂起谢淮琅深蓝色的军式风衣，他本就长身鹤立，穿上军装之后气势更加。
他沉默着，把手伸进外衣兜里，听见张竹海说：“苏涧发来定位了，他们在……后勤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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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以墟停在一扇硕大的金属合成门前，大概扫视了一下。眼前这扇门与基地里其他门不同：别的门都需要指纹或人脸识别的密码，就算等级再低，也会有警卫兵在一边盯梢，可是这扇门没有，什么都没有。
它的门身厚重坚硬，足足有一米的厚度，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除了一扇门，什么出口都没有。
“……”
邓以墟插起兜，回身看着把他要挟过来的十几个人。
大约半小时前，他前脚刚进基地，后脚就被这群人围了起来，虚言说要带新上任的上校参观一下，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者不善。
但没人上前阻止，他们都等着看笑话。
几天前还是低劣的虫族，现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上校，鱼跃龙门都不至于此，大家除了天生的厌恶之外，其实还有眼红。而你知道，杀红了眼的人其实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更别说只是袖手旁观。
那群人身上都穿着军装，可是不修边幅，没戴帽子，脸上是黝黑的颜色，个个精瘦强壮，分明不像是军人，反而像是囚徒，关在四方的牢笼里，外头的天地他们摸不到，可却能在里头的领地里猖狂。
为首的一人走近邓以墟，装模做样地拂了拂他三条金杠的肩章，笑道：“你是上校啊？”
那人的眉心有条疤，一直伸到发鬓处，看起来很是骇人。
“那你一定没有进过黑号子吧？”他一字一顿地对邓以墟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你是上校啊？【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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