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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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悯关掉设计图，简单地和宫泠又敲定了另一个改动的部分。
这些时日他一直泡在实验室里面，直到被轩辕提醒已经到了下一次治疗的时间。
司空阑似乎也终于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且对他的迟到非常不满。
但是他点了点司悯的额头。
“上次答应过的事情，没有忘记吧。”
司悯一僵，听见他继续说道，“不要反抗。”
他沉默的苦着脸，看起来倒是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心情愉快。
治疗过程依然还是一样的令人不怎么愉快。
但是模模糊糊的和从前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他的精神域的确恢复了不少，那些曾经碎裂过的部分现在异常的脆弱，然而在被包裹住的时候却在莫名战栗着。
司悯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在努力地不去反抗——也许他是能做到的，然而精神域在动荡里不受控制地依然在反噬着。
并不是那么的疼，但还是很难过。
他浑身都紧绷起来，模模糊糊的时候忽然有一点警觉……
那不该是他自己的感受才对，但是他明明察觉到了。
察觉到了厌烦。
不是针对任何人，又或许是平等地针对所有人，针对这个世界的厌烦，就像是陷在黯淡的黑色的海洋里面一样。
司悯紧紧握住沙发的扶手，他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司空阑，然而对方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并没有在意。
而随后，那庞大的精神域散去，他终于向司悯看过来，自然地扔给他一条毛巾。
“够了。”
司悯接过毛巾，有些僵硬地坐在那里。
但也许是因为他一向都是这样的神情，所以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宫炀拍了拍手：“效果还是很好……离痊愈很快了。”
医生非常欣慰。
当然不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都没有像医生一样的感动，且一点也没有和他多聊几句的意思。
司悯终于冷静了一点。
他并不想去问什么。
所以也没有察觉到司空阑某一瞬间微妙的犹豫神色。
司空阑问道：“澄说，你填写在军校表格的那个生日的日期要到了。”
那当然是编的，少卿随机了一个日期给他而已。
司悯低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的生日。”
也许江明川是知道的，但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并不重要。
“那就当是那一天好了。”司空阑说道，“由你自己决定，听起来也不错。”
司悯疑惑地看着他。
他不觉得这会是司空阑自己的想法——因为据还算可靠的小道消息，帝国皇帝自己是不过生日的。
司空阑轻咳一声，“澄说，降龙在准备礼物给你。轩辕似乎也有这个打算……”
司悯沉默了一下，“好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司空阑道，“宫炀说你的伤好差不多了？来试试手。”
于是他发现司悯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就算你现在状态好得不得了，也不可能战胜你的父亲。”
“没试过怎么知道？”
司空阑冰凉的笑了一下，“那就来吧。”
*
司空辰忙里偷闲，偷窥了一眼北落的聊天组。
“我一直觉得你们不需要用这种交流方式。”
“但轩辕和降龙都很喜欢。”北落诚实地回答他，“我觉得无所谓。”
轩辕和降龙似乎正在吵架，而且吵得飞快，就是司空辰也很难捕捉到所有的内容，只能看着对话像是流水一样飞速地划过去。
“生日礼物？”他终于想起来司空澄也提过这件事情，“你也在准备吗？”
北落说道，“是的，你觉得这支股票怎么样？”
“……”司空辰纠结的看了一眼，“这和直接送钱有什么差别？”
“但我喜欢。”北落回答道。
“是你会有的选择。”司空辰说道，“所以降龙和轩辕……算了……”
他一点也不想深入了解那两个机甲核心的内心世界，这只会把自己变成一模一样的蠢货。
司空辰疲惫地说道：“连线松。”
松先生接通的很快。
“我发现了……”
“我也有发现……”松先生深深看了一眼司空辰，“我还在法案厅，到军校再说。”
然后他直接挂掉了通讯，让三亲王都有一点摸不着头脑。
“松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坏了？”
松先生又不是他那个阴晴不定的二哥……
但终于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司空辰猛然坐直了一点。
松先生不是故意要挂掉他的通讯的，也不是故意什么也没有说，他有必须要到第一军校去说这件事情的理由。
只有第一军校。
“法案无法注视这里，因为这里有正则的存在。”松先生捧着一杯咖啡，眼神异常的悠远。
司空辰和他对视，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格外的紧张，“你发现了什么？”
“您发现了什么呢？”
司空辰默然，然后说道，“不久前，我见到了纪阎。”
“纪少将？”
“现在是中校。”司空辰说道，“你知道的那家伙其实曾经是司空慎最信赖的人之一，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继续追随司空慎。其实很多东西第一军团的那些人都已经说过了，但是我又确认了一下……司空慎一直在追求的……”
“我看过所有慎殿下在研究院留下来的资料，”松先生说道，“他和几位殿下不太一样，其实他并不是那么的喜欢机甲。尽管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一台无比强大的机甲。”
“在机甲的天赋上我们所有人都比不过阑，那么当然我那位同样骄傲的大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面陷得太深……但是他也的确一直在寻找着，他在找全宇宙最伟大的智能生命，很多人认为那是一个机甲核心的存在……但机甲核心受到的限制太多了，我从来不这么认为，因为即使是虫后的源晶也无法承载过量的运算量。”
“可是世界上有这样伟大的存在吗？全宇宙最伟大的智能生命本来就应该来自于全宇宙最伟大的存在，那不会是有重重限制的机甲核心，而是中心智能……帝国所有的荣耀来源，我们从未怀疑也从来不敢怀疑的……”
司空辰像是梦游一样说出来两个字：“法案。”
松先生并没有震惊的神色，也许更像是如释重负一样，“我并不愿意相信，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十六年前，慎殿下也许并没有失败，法案的强制重启没能阻止他想做的那件事情，但也许值得庆幸的是……法案也没有像是慎殿下所想的那样受他控制。”
松先生紧接着打开了几条数据，“法案厅长同意我调取了这些数据。这是一个智能生命存在过的痕迹，但在这十六年里面也非常的少，它很聪明，尽管它诞生于法案，但是它并不能完全控制法案，法案的本体天然避免了这件事情，现在它还在游荡着。”
是的，这就是法案厅最深的秘密，法案的中心并不在法案厅地下，也不在上云星系，它在整个帝国的范围内游荡着，没有固定的轨迹，也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那庞大的机群里有一大部分都是被锁死的，那些算力不为任何人所用，也绝不可能被更改。
除了那个诞生于法案的异端。
“这几条数据都有微小的改动，是，这看起来并不艰难，但是法案厅长和帝国皇帝加起来的权限都做不到这件事情。帝国境内所有的机甲核心也做不到，因为这完完全全违背了智能生命保护法案的条例……但‘法案’，我们先这样称呼它，法案本来就诞生于智能生命保护法案之外，这也是慎殿下想要的。”
松先生和司空辰面对面，似乎都看见了对方灰败的面色。
这个事实太可怕了。
这甚至可能摧毁整个帝国，和这件事情相比起来其它那些都不算什么，司空辰甚至宁愿司空慎的事情重现一遍，也绝不想看到笼罩着整个帝国的荣耀法案失去了控制。
这个智能生命不被任何人影响和控制，也不在智能生命保护法案的控制之下，法案是自由的，它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全宇宙都没有能束缚它的东西。
可是没有人知道法案想做什么。
但是，当然的，所有事情都会有痕迹。
司空辰的声音沉了下来，“那些星盗在帝国的痕迹……”
松先生几乎是和他同时开口，“那起悬浮车事故……”
他们不免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愕然，同时松先生不知道是想点头还是想摇头，最终按了按自己的眼角，“正则查到的最近的一条异常记录，这也是我必须和您商量的原因，那条记录在研究院内部，来自于小殿下的实验室。它在调查有关慎殿下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刻意留心了相关的记录，也许我也发觉不了。”
司空辰没有动，他想，其实他早有预料的，然而却说不出什么，只是道：“我先和二哥谈一谈。”
松先生垂下眼，“在第一军校内部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我想，最好不要让小殿下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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