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幼崽也能做团宠吗》西丛鸦

97、第 97 章

　　司空阑不怎么耐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澄刚走，你又是为了什么？”

　　“有关法案的事情。”司空辰简单地说道，“我来找你，如果可以的话，让法案厅长也来吧。”

　　司空阑的神色微微收敛了一些，“很重要？”

　　司空辰叹了一口气，然后前所未有的率先挂掉了他的通讯。

　　法案厅长，松先生，司空辰围坐在一起。

　　这种场面说实在的并不常见，司空辰按下了松先生，然后道：“我来说吧。”

　　他平静地叙述了自己和松先生这些天以来的调查和见闻，然后就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等待着司空阑的反应。

　　松先生扶了一把法案厅长，不敢看司空阑的神色。

　　帝国皇帝自然比他们要镇定冷静的多，司空阑随便地扫了几眼他们拿出来的东西：“所以，你们发现了诞生于法案的智能生命，这个家伙是那些星盗能够进入帝国内部的原因，除此之外，它还做了一起悬浮车事故，杀死了大公夫人，而现在……”他的语调之中终于有了一点危险，“它在我的儿子身边？”

　　“所有的痕迹都是这么告诉我的。”司空辰说道，“这些事最主要的异常数据，还有更多的要追溯到十六年前，以及……不久之前，法案厅也出了什么事情吧。”

　　法案厅长的脸色已经惨白到像是一个死人，“法案停止工作了一分钟。”

　　司空辰轻声说道：“从时间来看，那个时候司悯刚刚遇见了意外。”

　　司空阑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法案’和司悯有关系……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什么联系，但是‘法案’在第一军校的所有异常记录，都是通过司悯的权限在进行的……”司空辰深吸一口气，神情十分坦然。

　　松先生还是分担了一点他的压力：“没有人能判定这个智能生命的善恶——也许‘法案’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它是不受智能生命保护法案的控制的，我们也无法确定法案的本体是不是真的能够束缚它，但是我们必须尝试一下，不能让它继续这样游荡下去……我怀疑它一直在侵袭法案的控制权限……”

　　“而且，”司空辰说道，“我并不觉得它对司悯抱有善意。它杀掉了大公夫人，与此同时，带来了那些星盗。”

　　司空阑和他对视：“你一直坚持司悯什么也不知道。”

　　“我现在……依然不觉得这和大哥有关系。”司空辰垂眸说道，“但我们不可能放任‘法案’在他身边，这关系到法案本身，而且也会危及他的安全，你知道他的精神域的情况……”

　　司空阑最终没有对他步步紧逼，“你打算怎么做？”

　　“这需要二哥你的配合。只有你才行。”

　　*

　　司悯和宫泠分别。

　　他除了上课依然在琢磨那台机甲的事情，但是一时之间还是很难接近原本设计者的思路。

　　难怪宫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

　　他继续纠结着设计的细节，然后看见了轩辕的消息。

　　轩辕问他在哪里。

　　司悯如实回答了轩辕。

　　对方并没有再问什么，而司悯开启实验室的中控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一下。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小字。

　　【正则在更新这里的系统】

　　少卿骂骂咧咧的。

　　【机房多了不起吗？！】

　　他向来对正则意见很多，司悯没说什么，然后发现轩辕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出来一下。”

　　他有些疑惑，司空阑并不喜欢来第一军校。

　　但是很快，敲门声响了起来。帝国皇帝抱臂看着他，神色淡淡。

　　“有什么事情吗？”司悯抬眼看着司空阑。

　　“你似乎忘记了这间实验室在我的名下。”司空阑说道，“没有别人跟着了，只是来看看你。”

　　似乎很平静，可是异样的感觉更浓了。

　　司悯眨眨眼，发现司空阑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并不重，也许像是一个似有若无的拥抱，但又很难挣脱。

　　他茫然地，觉得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听到了来自于司空辰的声音。

　　“可以开始了。”

　　令人头痛欲裂的电离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但并不是真实的电流，事实上那更像是第七军团在联赛当中的布置，这是一种类似于虫母的波动，可是比联赛的时候激烈多了。

　　这的确是第七军团的东西，司空辰借来，主要是因为其中有关精神域的那些特性。

　　事实上这对操作者的影响是最深的，司空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如同碎裂开一样——令他自己都有一点诧异的是这个时候他居然在想，也许司悯有过相同的感受。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他感觉很痛苦，很抱歉，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司空辰接着冷静地说道：“拜托你了，正则。”

　　正则平静地运转着，第一军校所有和星网的链接在这一瞬间断开。

　　军校生们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来自于正则的断网通知，但这很正常，他们不会在意那么多，只是偶然断网。

　　唯一受到最大的影响的，只会是那个这个时候还徘徊在研究院的智能生命。

　　所有链接都断开，星网不再是它可以随意游荡的地方，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也在激烈地动荡着。

　　司空辰扶了一下墙壁，这种支离破碎的感觉越来越浓郁了，他已经感受不到北落的链接。

　　而司悯急促地喘息着，快要看不清自己面前的人的脸。

　　但是司空阑扶住了他——最后抱住了他，这个拥抱太冰冷了。

　　他们的精神域似乎也在这一刻紧紧相连，司悯很熟悉的庞大的精神域终于在他面前展露了真正狰狞的那副面目，然后从他的精神域里面寻找……或是抽离着什么。

　　他们忍受着同样的感觉，但司空阑远远比他强大的多。

　　“不要……”

　　司悯拼命地反抗着，可是根本没有用，不成熟的精神域在真正的凶兽面前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当然司空阑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把司悯抱得很紧，只是在配合着司空辰的动作。

　　模糊的，根植于精神域最深处的精神链接缓慢地断裂开。

　　司悯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失去意识了，可是他又是这么的清醒，他依然和司空阑靠的很紧，在每一个层面上，现在他能够清清楚楚地察觉到那死寂的感觉……

　　那之中其实有一些微妙的温柔，可是他什么也不在乎了，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但他实在太弱小了。

　　并没有激烈的痛楚，但是精神链接一点一点地被抽离，那感觉带来的是席卷他整个身体的痛觉——不是来自于精神域也不是来自身体，是从心开始的……

　　司悯感觉自己在绝望地吼叫着，他不知道那更像是无力的呜咽，就像他的挣扎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力气。

　　司空辰紧紧贴在墙壁上借力，终于看见了正则反馈的波形。

　　捉到它了。

　　不论它是不是法案，不论它有什么目的，现在他们捉到它了。

　　司空辰几乎是靠着墙壁跪坐下来，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可以停下来了。”

　　扰动停止的时候，司悯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闭上眼睛，哪怕眼睛就像是要裂开一样。他看见远处的司空辰，可是好像又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人的存在。

　　很疼。

　　他难以形容这样的疼痛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更像是一点一点把他剜开，彻彻底底地剖裂，然后从四分五裂的碎片里面捡走最珍贵的东西，从此以后他一无所有，再也无法拥有任何……

　　于是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司空阑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亲近的拥抱，本能让他想要去靠近。

　　可是漫长的无休止的疼痛里面司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麻烦。”司空阑下意识地抚摸着司悯的黑发，在他手心里有一点卷曲的痒痒的手感。

　　他试图安抚着司悯，他想这并不是那么的艰难。

　　“休息一下，我会向你解释明白的。不想现在听的话就先跟我回去，我还没有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司空阑终于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那些在不久前被抽离的东西好像在缓慢地一点一点回到司悯身上，可是并没有全部都回来。

　　现在他更像是司微的描述里的那个孩子，像一个幽灵，空落落的没有灵魂的无机质。

　　司悯挣脱了一下，前所未有地灵巧地脱离了这个怀抱。

　　“我什么也不要了。”

　　他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脸上是司空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

　　“我什么也不要。”

　　司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我不要父亲，你把少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