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幼崽也能做团宠吗》西丛鸦

95、第 95 章

　　司悯从实验室里出来。

　　司空辰靠在机甲旁边，然后说道：“你父亲还有事情——所以第一军团那些刺头们我陪你去见。”

　　这还是司悯这些天以来第一次见到三亲王。

　　司空澄倒是带着降龙回来了几次，司空辰却忙的要命，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泡在法案厅里面。

　　北落偶尔会抱怨一下这很妨碍他赚钱，但是北落当然也没有办法——就像轩辕一样，明明有一颗纵横全宇宙飚船的心，但是却不得不去接孩子。

　　司悯睁大了眼睛说道：“我可以自己去。”

　　“但有人放不下心怎么办？”司空辰似乎有一点微妙的嘲讽，“刚好我也有事要去找他们。”

　　“什么事？”

　　司空辰有些微微的惊讶于他居然会问这些多余的东西，但转念想了一下，“那些刺头现在是你的人了……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护短，我看二哥还是更想把他们扔给言朝。”

　　他把自己的目的草草解释了一下，“只是一些陈旧的往事需要确认一下。”

　　不出意外这些往事和司空慎并不是没有关系，所以司空辰什么也不想多说。

　　司悯也没说话。

　　然后司空辰有了一点微微的迟疑，还是问道：“你还记得……司空宇的母亲吗？”

　　“谁？”司悯愣了一下才想到这个人，“那位夫人？”

　　“她死了。悬浮车事故。”司空辰继续说道。

　　“是真的事故吗？”

　　“从数据来看是这样的，车辆正常的失灵。”司空辰说道，“不用想太多。”

　　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也许他并不应该提起这件事情才对。

　　悬浮车事故在帝国发生的频次却比在联邦少多了。

　　司悯不知道自己应该想到什么，但是又像是听到了嘲讽的笑声。

　　“少卿？”

　　“我在。”少卿一如既往地回答他，“怎么了？”

　　“没事。”

　　也许只是错觉。

　　他打开第一军团的资料，最高的官职是中校，已经可以看出来第一军团目前的破败。

　　但这位中校的履历也是非常难得一见。

　　他是从少将一路掉下来的。

　　也许是因为针对，也许是因为自暴自弃，后者可能更多一点，因为他违反的军纪加起来可以做一本军纪大全了。

　　除此之外剩下来的军官里面违纪类目也非常丰富，而且并没有看见强大的天赋者。

　　“有人试图招揽过他们。”司空辰说道，“不要报什么期望，我看这群家伙还是扔给言朝最好。不过，等一下我要先见纪阎一面。”

　　“好。”

　　中年军官的胡子显然是草率的被剃掉的，而且就是面对三亲王他还是一副落拓的样子，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来这曾经是一个少将。

　　司空辰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阴沉着脸和他单独说了几句话，然后沉着脸走出来。

　　“这是我的侄子，二哥的孩子。”司空辰说道，“先叫你出来，因为你在那帮刺头里面还有一点威望在，也多少知道什么形势。”

　　“什么形式？”纪阎非常不配合。

　　司空辰根本不想和他废话：“你知道我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纪阎虽然还是一脸不耐烦，但是竟然也难得出现了有一点顾虑的神色，司空辰不算很满意，但是对司悯淡淡道：“先和这个家伙聊聊——再决定你要不要把他们留下来吧，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不论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涉。”

　　包括他在内。

　　司悯点头。

　　纪阎的视线在他们中间徘徊了一圈，微妙的变化了一下，欠身道：“请吧，悯殿下。”

　　司悯感觉不到这个中年军官对他的善恶——但他本来也不在乎。

　　纪阎率先开口，“我听说您已经是第一军团长，您想问什么呢？这里都是慎殿下的旧部，如果您需要我们的效忠，即使我愿意献上，您会相信吗？”

　　他的态度其实比对司空辰好一点，也许是司悯让他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也没有什么反感。

　　司悯说道：“那你就说一说司空慎的事情好了。”

　　纪阎一愣，“这并不是我应该告诉您的……”

　　“除此之外，你还能说什么呢？”司悯扫了他一眼。

　　其实并没有什么轻蔑，但那种过分的平静让纪阎不由有一点莫名的凉意，“您和阑殿下不怎么相似。”

　　“这很重要吗？”司悯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纪阎深吸一口气，说道，“有太多慎殿下的事情可以说了，既然您要听，那么我当然不会拒绝。”

　　他试图从第一军校开始说起。

　　那些往事被他说得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吸引人，但是纪阎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司悯居然真的在认真听着，没有敷衍——尽管他实在不明白司悯为什么这么认真。

　　第一军团的确有很多辉煌的战绩，履历比第二军团还要漂亮得多，司空慎进入军团的时间也要远远比司空阑更早。

　　但不论如何那些也都是一些教科书都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了。

　　而且纪阎一点也不觉得司悯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司悯一点反应都不会给他，只是在听着。

　　“再然后的事情，从我们的角度说出来，我想就不太合适了。”纪阎说道，灌了一杯水下去。

　　司悯依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才问了几个问题。

　　“所以，司空慎不是在军团就是在研究院……”司悯深深看了纪阎一眼，“我听说他有一台传说中的机甲。”

　　“帝国最强大的机甲只可能是轩辕。”纪阎说道，“看来您和您父亲的关系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至于传说，那只是在传言里，我不知道慎殿下有没有真正找到它……”

　　“它？”

　　“是的，同样的话刚刚我也对辰殿下说了，慎殿下的确在追求着全宇宙最强大的东西……也许那会是一台机甲。”

　　“我知道了。”司悯说道。

　　“那么您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呢？”纪阎继续问道。

　　不难猜出这才是他真正的也是唯一的疑问。

　　而司悯沉默了一下，倒像是在和什么人交流一样，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他自己推门走出去。

　　司空辰还是很忙，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他说了什么，问道，“第一军团剩下的人你还要见一见吗？”

　　“暂时不用了。”

　　“不见也好。”司空辰道，“见了他们我想你也不会很高兴的。”

　　在他不悦的神色里面纪阎苦笑了一声。

　　司空辰终于关掉了手中的东西，“看来你们谈的也不太好？”

　　司悯说道，“还好。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让北落过来。”

　　“辰殿下。”纪阎道。

　　司空辰打断了他想说的话，“第一军团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干涉。”

　　纪阎看了一眼司悯，然后默默咬了咬牙。

　　他应该收回他最初的判断——在油盐不进和难以捉摸上面，司悯和司空阑不能更相似了。

　　“走了。”

　　北落降下舷梯，司空辰似乎又和松先生沟通了什么，然后问司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和一个同学约好了去实验室。”

　　“你也这么忙？”司空辰有一些无奈，“我送你去。”

　　*

　　宫泠的机甲看起来已经被封存了很久。

　　上面有旧伤，还有大量的修改的痕迹，还有四个版本的设计图。

　　“其实还有更多，这是我筛选出来的可以印证思路的部分，你也知道，某些机甲师的设计图只有自己能看得懂，我也是后来才慢慢分解出来的。”

　　宫泠把图纸铺出来。

　　看得出来她为了尝试复原做了很多事情，这些资料非常详实，好像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手动机甲和精神力链接的混合版本？”司悯绕着机甲转了一圈。

　　“最初的设计思路是……有一台所有人都能驾驶的机甲。”宫泠说道，“这是她留下来的东西里面写的。在那个时候看还是有可能的，但如果从现在的思路来看手动机甲的链接方式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

　　“但你希望可以绕着原有的思路来做这件事情，对吗？”

　　“是。”宫泠说道，“我知道这很难，悯哥，但我觉得……也许机甲就是可以适合所有人呢，即使没有精神力也可以驾驶，即使身体指标没有到可以完美驾驶手动机甲的层次……”

　　她长长的沉默着，然后说道，“精神力不能是一切的判定标准，不是吗？”

　　这样的话有一点太过离经叛道了，但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宫泠难免有一点颓然，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林万里奇异地、悲哀地看了她一眼。

　　司悯低头继续研究着设计图，然后说道：“我会尝试一下，但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太为难的话不用这样……”宫泠垂眸说道，“我知道你很忙，还有第一军团的事情……你想好了吗？宫家其实也有一点想法，但是我不觉得选择他们是什么好事……”

　　“我也没有想好。”司悯说道，“不用担心。”

　　宫泠愣了一下，她还是和林万里一起送客。

　　其实女孩这里并不是没有一些来自于外界的压力，但她本来也就是什么也不会多说的性子。

　　“你很担心他？”林万里问道。

　　“这和一个间谍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是问问。”林万里说道，“为什么担心呢？……因为你是宫家的人？因为你同样来自于一个大家族？”

　　“皇室和传言不太一样。”宫泠说道，“但我的确没办法相信。”

　　司悯带着图纸回到了实验室。

　　现在打扰他的人更少了，因为但凡对他有一点了解都知道他不会喜欢被刻意接近。

　　而且现在向他开放的权限也更多，第一军团长在研究院居然也有一点特权。

　　所以司悯自己在看宫泠的图纸，而权限开放给了少卿。

　　同时他扫了一眼轩辕发过来的消息，也是一些资料——不久前司空阑建议他可以开始给自己设计一台机甲了。

　　这个建议当然被他礼貌地无视掉，同时还不得不安抚了少卿几天。

　　“第一军团的资料库里面也什么都没有，也许我不应该对这个已经被翻过很多遍的资料库有什么期望的。”司悯说道，“第一军团的军官也不会知道更多了……”

　　这才是他必须要去见纪阎的原因，可是纪阎只是提供了一些有关司空慎的有价值的资料。

　　少卿难得很有耐心地告诉他。

　　【不要心急】

　　“我还是很担心原始资料会不会被销毁……但从研究院的态度来看他们暂时还不会这么做……”

　　可是江明川又为什么要那样提醒他？

　　纪阎的叙述里面其实提到过江明川和连堂，但从他的态度来看，也许江明川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多，从前他也不是司空慎的嫡系。

　　少卿表示道：“你可以先去看宫泠的图纸。”

　　“我当然在看……”

　　但那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司悯一点也不怀疑原作者是一个天才，她的融合思路非常特别，但这带来的问题是这其实更像是她一个人的机甲，旁人只是能看懂就已经很费劲了。

　　宫泠的资料让他省了很多功夫，可是如果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话，他必须要付出更多的精力……

　　连着几天司悯都在继续研究这台未完成的机甲，甚至还有一些入迷，所以不分昼夜，都要靠少卿来提醒他。

　　直到有一天，那个他草率的做出来的扫地机器人在夜里敲了敲他的腿。

　　少卿机械地表示：“垃圾。”

　　“不要闹。”

　　“小红帽。”少卿忽然叫了他一声，“看一眼你的终端。”

　　“嗯？”

　　司悯眨眨眼，终端上没有新的消息，但是自动亮起，投影的光幕上流转着七彩的光色。

　　是在放烟花。

　　还有砰砰砰的声音，不知道少卿从哪里找来的效果。

　　所有的光芒最终慢慢地黯淡，然后变成了一个小巧的微笑符号。

　　【生日快乐】

　　“显然你的生日都是乱填的，所以就当是我捡到你那天好了。”

　　少卿这样说道，脑袋上还顶着那个笑脸。

　　“生日快乐，小红帽。你十四岁了。”

　　司悯认认真真看着他。

　　他们都知道那只是一个不怎么灵敏的载体，少卿早就在他眼前彻彻底底碎掉。

　　他下意识想用手臂环抱住自己，忽然说道：“我想抱抱你。”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迅速地转移了话题，“我一定会找到图纸的，解决掉这里的事情，然后我们就去做星盗，替那个白毛实现他的理想。”

　　少卿沉默着，而扫地机器人转了一下头，接着清扫垃圾。

　　“你该去睡觉了。”

　　“零点了啊……”司悯看了一眼时间，“我要把这个模块的部分先搞定了，再看一会吧……”

　　“我还是觉得你需要合格的睡眠。”少卿不满地说道。

　　“少卿。”

　　少卿终于无奈道：“但我不需要睡眠。”

　　他熟练地转了几圈，这样的运算量对于他来说只是微乎其微，而少卿似乎叹息了一声，很轻很轻。

　　“我再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