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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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弧深吸了一口气。
司悯就坐在他对面，姿势端正，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他长得当然一点也不吓人，但这样认认真真看着谁的时候让谢弧总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一点凉。
开始之前，他先扫视了一圈。
“那位……全宇宙最伟大的智能生命呢？”
少卿的小机器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司悯淡淡道：“他不在这里——大概正在生气。”
他又看了一眼谢弧，“不用紧张，和你没有关系。”
那还能和谁有关系？
再给谢弧一个脑子他也想不到少卿是在为一个称呼生气——而裴羲当然不会是故意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谢弧还是不问了，思考了一下措辞以后开口：“裴羲来自于联邦最大的家族即墨，他们在联邦的地位相当于……帝国皇室。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叫他小太子，像您一样……不过当然不能跟您比了。”
他瞄了一眼司悯的神色，然后及时挽回了一句。
司悯没有解释什么，继续听着。
谢弧发现他真的很有耐心，比某个智能生命要强太多了。
“我只是远远地见过他几面，我的地位远远不到能和即墨小少爷接触的地步——但在他十五岁那年，他强势的改掉了自己的姓氏，裴应当是他的母姓，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母亲。”
谢弧继续说道，“即墨家并没有放弃他，他们给了他超乎常人的自由和奉养，你能想象得到的东西裴羲全部都有，所以他的叛逆向来不被人理解，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谢弧苦笑了一下，“每个大家族似乎都会有这样的事情，您不会不明白的。”
司悯不说话。
谢弧继续说道：“裴羲从联邦大学肄业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我也是见到他之后才能确认他真的是即墨家的那一位，我们的确见过，所以他可以认为我……还算是一个人。”
司悯笃定地说道：“他的天赋很强。”
“……是。”谢弧无法否认，“从小他就是联邦的第一天才，毫无疑问的新生代第一。”
谢弧又道：“我只知道他在这里做了不少的事情，不然这片区域的危险程度还要再翻几倍，但他并没有扩充地盘的打算——如果我不认识他，我会认为他会想在这里过一辈子。”
司悯点点头，“他的家族还在看着他。”
谢弧犹豫了一下说道：“有可能。”
他又问道：“您对裴羲……是什么想法呢？我并不觉得您会输在他手下，但是……”
司悯面无表情道：“我现在不可能赢。”
他思索了一下之后还是解释了一下：“他是这里的管理者，也是最强的人。”
“是。”
“离他越近，离开的机会越多，你打算在这里留一辈子吗？”司悯疑惑地看着他，“其实从前你是有这样的渠道的……但现在，你连上星网都不敢去了吧。”
谢弧没有料到他如此透彻，表情有一些难看，最后点点头。
“那些地方……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才会聚在一起的，相对安全的区域并没有，我也不知道，裴羲为什么不喜欢在这里有一个星网接口。”他又补充了一下，“非法的接口只能到联邦的部分，帝国范围内有法案的监视。”
司悯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谢弧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司悯表示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位小殿下的脾气和耐心在他的认识里面其实都算是非常好的……但他还是迷惑于另一件事情。
他已经喜欢了经年累月的隐藏和断网，可是司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他难道不想知道帝国现在发生了什么吗？
可是他忽然终于想到了，帝国从来没有在明面上承认过司悯的身世。
也许他和裴羲是相似的。
谢弧叹了一口气，发现司悯已经走到门口。
“您去哪里？”
“随便走走。”司悯说道，“不用担心。”
*
裴羲提了一兜子水果往回走。
在这颗星球上这属于奢侈品，这里的原生环境长不出来的东西通通都是天价，还要看走私船愿不愿意运过来。
走私船其实也不怎么乐意——他们更喜欢卖联邦顺出来的军火，还有一些致幻物。
当然裴羲对这些东西管理的很严格，沾过致幻物的都会被他毫不犹豫驱逐出去，发福利的时候只会往外发吃的。
他对于食物其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而属下们当然并不在意，翻遍所有的势力里面，像裴羲这样的老大实在不多了。
青提被另一个看起来高大宽厚的青年抢走了一点，然后露出来了微妙的挑剔的表情：“以前个头不到这个两倍大的都送不到你面前。”
“不吃还我。”
“吃吃吃。”
“李纶，”裴羲扫了他一眼，“你以前不会说这种话。”
“有些人关心你什么时候玩够了。”
裴羲的脸色沉了一下。
李纶点到为止，把自己的嘴巴塞满，然后发出了不怎么雅观的声音提醒他：“刚刚出了点事——他们有一点监控给你看。”
裴羲没有回应他，自己走过去。
见到他来所有人自动散开，然后给他看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居然有人敢在哥你的地盘上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真是没有人性……不过应该是正当防卫哈，在你不许动手的地方外面……只是得注意一下……”
巡逻无人机的高损画质完完整整拍下来司悯出手的那一幕，其实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脸。
围在众人后面的一个少年似乎是想向前，但是又忍了一下。
他的同伴疑惑地喊他：“高凡？”
“我没事。”
高凡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了熟悉的那个人——但他也不可能暴露自己认识司悯这件事情，所以也不会向任何人倾诉。
裴羲看完所有的记录，依然面无表情。
有人试探性地问他：“这个人……”
“我见过。”裴羲冷笑一声，“倒是没看出来还有这种本事。不用管他们，只要没有越线，我们的规矩就是规矩。”
众人没有异议。
李纶在后面站着，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大爷心情好了一点。
于是他还是摆摆手让众人散开，自己凑上去问裴羲，“帝国出了一桩大事，你要不要听？”
“我为什么要关心帝国的事情？”
李纶就知道会是这种答复，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要继续问道：“联邦和家族的事情，你更不想听了吧。”
显而易见。
李纶发现裴羲的手指动了动，这位大爷饶有兴味地把那段打斗的视频又重新看了一遍，让李纶认真思索那到底是什么怪癖。
他叹息一声，忽然听见裴羲道：“我准备离开这里。”
李纶顾不上惊喜：“我这就通知舰队。”
“不用。”裴羲不紧不慢道，“换一个方式，我们自己走。”
李纶卡壳了一下，意识到裴羲的意思也许是要从搓星舰开始……
“你还没有玩够？”
“没有。”裴羲道，“我还可以等人来求我。”
李纶不得不想象到最差的结局，“如果等不到呢？”
“那就算了。”裴羲神情也淡淡，没有什么志在必得的样子。
李纶咬了一下牙，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走——改一个名字，甚至去帝国，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天才，就算是家族也没有将你从宇宙的任何角落里面挖出来的能力，就像是你的小姑姑一样。”
“然后在帝国隐姓埋名一辈子，永远小心翼翼生怕有一天被人找上门，像只老鼠一样满世界乱窜？”
裴羲扬眉一笑，“我才不要。”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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