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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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悯清醒过来的时候，原本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现在被绑住的只有腿，双手被松开，所以他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跪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按住了司悯的脚踝。
“别动。”少卿最先发现了这件事情，然后及时提醒了他。
咔嚓一声想起。
“绑个简易的夹板——最少一个月不许着地。”男人长舒一口气说道，然后和平静地看着他的司悯对上了眼睛。
“不用那么久。”
“你就不怕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吗？”男人下意识拿出来医生的恐吓语调，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你不疼吗？”
司悯自然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样，但看在这是医生的份上，勉为其难回答道：“疼。”
“……”
这位帝国小殿下总是如此的令人无话可说——但是稍微有了一点不敬的话语到了嘴边，顾及到那个智能生命所以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继续沉默着。
少卿倒是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谢医生，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手下了。”
司悯只有一点惊讶：“哦。”
“谢弧，电弧的弧。”
医生似乎很想献殷勤，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少卿赶了出去——被赶出去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把手绑起来，依然是这么乖觉。
少卿言简意赅解释了一下：“勉强能用。”
司悯没有打算质疑他，疲倦地靠在那里。
“我们在去什么地方？”
“大概是什么星盗的大本营——如果燃料充足的话我会选择就近停靠在流浪星域，”少卿说道，“别怕。”
“好。”司悯说道。
“饿了吗？——我让姓谢的去找点营养液。”
“我很怀疑你把他收成属下就是为了让他做劳动力。”
“当然，为什么还要怀疑？”
司悯沉默地笑了一下，“希望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事实上他清清楚楚。”少卿理所当然道，“航程还有很长的时间，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
“嗯。”司悯点点头，但是他一点困意也没有，支撑着扫了一眼星图。
“你还记得我们从那间孤儿院离开的时候吗？”
司悯努力地思索了一下。
“大部分操作都是纪寻来完成的。”少卿说道，“很幸运他没有放弃你，还把我当成了星舰的引导——怎么会有星舰有入门教导的。”
“他一直没有相信。”司悯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总是说不肯离我。”
少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然后义正辞严说道：“你那个时候太小了，一定是你记错了。”
“也许吧。”司悯并不想纠缠在这个问题上面。
少卿还是又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才说道：“那个时候我能带你走，现在我也可以。”
“嗯。”司悯感觉自己眼睛要睁不开了。
他裹紧了谢弧塞给他的毯子，安安静静地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
似乎少卿还说了一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听得很清楚，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认真回答少卿，好。
什么都好。
星舰平稳地划过去，在很长很长的旅程之后似乎才停下来——
更确切一点来说，也许是坠机。
“走。”谢弧就要去把司悯拉起来。
但是这一次他被司悯灵巧地避开了，没有给他任何接触到他的机会。
“这里很危险，和法案笼罩的帝国可不一样。”
司悯没有回应他，低头在手腕上缠着什么。
看清楚他在做什么之后谢弧觉得自己还是多话了，而非常迅速地这位疲倦的瘦小的帝国小殿下就锐利了起来，笼罩在他身上的那一点点温顺和柔弱马上消失不见，现在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一样。
“跟我来吧。”
谢弧还是压下了自己心里的迷惑，有些苦涩地觉得帝国似乎也不过如此——不然他们怎么会养大一个这样的孩子。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从头到尾，司悯都没有问过他要怎么回帝国。
*
帝国境内，大多数人还没有嗅到压抑的风暴。
但顾浮生的卸任足够令人惊讶了，对于军团长本身而言那并不是一件多么大的错误，不值得顾浮生为此引咎。
司空辰接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的事情已经太多年没有发生过了——更何况这中间还牵连着一个顾浮生。
在三亲王的怒意突破理智的时候好在北落还脑子在线。
“轩辕转告你的是，星盗舰的来历，是怎么出现在帝国的，都需要你去查，还有法案厅的一些绝密的资料是为什么泄露的。我想陛下现在没有这个时间。”
司空辰迅速地联系第三军团，“我知道了，封锁贺楼星系。”
北落沉默着，“从法案的判例上来讲也很难为顾浮生定罪。”
司空辰只是回答它：“我知道，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第三军团也不会和第七军团打起来。”
但希望他们做好准备面对辰亲王的怒火。
北落不语，熟练地处理起来命令，对于降龙焦虑的对话置之不理。
司空澄比司空辰还要惊讶，第一反应是去找顾浮生干仗。
降龙还是勉强拦下了他，“你二哥还有事情要你去做。”
司空澄看了一眼，面露惊讶。
此时降龙杀气腾腾：“我去找顾浮生单挑。”
“停。”司空澄不得不拦住了自己的机甲，“冷静——问一下轩辕二哥通知龙牙了吗？”
降龙沉思了一下，“轩辕联系不上，龙牙也联系不上……啊，似乎在跃迁。”
司空澄深吸一口气，“二哥不会指望司空绸那个疯女人做什么的。”
“所以龙牙去找人打架了？”
“显而易见，司空绸最适合做这种事情，而且总是被二哥坑……但是人人都知道她是个疯子，所以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司空澄表情复杂，“现在正是时候，我真想看见她把顾浮生打成猪头。”
降龙表示了同样的期待，但是问道：“你呢？”
“我去准备二哥吩咐我的事情。”司空澄依然复杂的看了一眼轩辕发过来的那段话，“希望他的决定没有错。”
*
寒武星系。
谢弧现在开始怀疑他自己和司悯到底谁在这里居住的时间更久了。
这位小殿下第一天问他有没有充满风暴和不确定天气的无人区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这大概是好奇——结果当然是错的，司悯打算住进去。
但很遗憾这里并没有，这并不是并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行星，而是恰恰相反。
所以在很多年以前这里被许多个国家争夺过，而现在在战火里面反复反复直到彻底失去价值，然后成为了星盗的驻点之一。
“我必须再强调一遍这个地方非常危险，任何人都可能是骗子，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会在这里活下来的小孩才是最危险的，哦我不是在说你。”谢弧猛然反映了过来。
但司悯一点也不介意这件事情，他熟练地伪装着自己，把那张漂亮的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藏在衣领里面。
眼睛似乎还是暴露了什么，谢弧想了一下塞了眼镜给他。
“这里有什么武馆，维修馆，或者集市吗？”
谢弧终于秒懂了他的意思，“你现在不能挪动，不论你能恢复的多快你都要静养一段时间，那位……全宇宙最伟大的智能生命没有警告你吗？”
司悯默然，“不用这么长的前缀，他不知道。”
谢弧依然坚持这件事情，“就算帝国能给你找到最优秀的医生，依然比不过现在的修养，不要长着年纪小就瞎搞！”
然后他很快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小医馆——但我们最好祈祷没有人知道黑蛇是跟我一起离开这里的。”
“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他？”
“我向全宇宙最伟大的智能生命解释过这件事情。”
“随便你们。”司悯没有什么所谓，甚至在他提到少卿的时候有些乖巧地跟着他到了那间破屋子。
“这已经是这里最好的地方了，就算挑剔也没有用。”
“噢。”
司悯并没有挑剔，而是自觉背对着墙躺下来。
然后他很快继续睡过去。
“让他继续休息。”
谢弧冷不丁被自己背后的机械声音吓了一跳。
他表示明白，但是关上门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我觉得我仿佛拐带了一个公主回家。”
公主差点把他刀了。
少卿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赞赏地表示道：“不错的比喻。”
“您喜欢就好。”谢弧立刻狗腿了起来。
之后连着几天的时间里面谢弧早出晚归，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据他的反馈他的确没有被发现——也可能那个星盗组织只剩下了一个人。
“你要出来走走吗？”
医生开始唾弃自己该死的好心肠，明明司悯就不应该出现在外面，但他还是有一些不忍心。
“去集市？”
医生说道：“是。”
他带上自己的设备，在这里他这样的医生还是比较稀缺和抢手的，这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司悯没有拒绝，他也很想看看这颗星球。
集市看起来很平静。
据谢弧介绍这里是有人维持秩序的，所以死亡率明显比别的区低。
但现在还没有到他开大张的时候，他也只是随便地介绍了一下司悯。
“欠我债的小孩。”
谢弧满脸随意说道，但眼神很卑微。
“……戏太多了。”司悯并不介意。
他们找到地方坐下来，就听到了入口处一阵喧哗。
并不是有人闹事，而是所有人都恭敬了起来，嘈杂的声音也低了一点。
一个一头闪着光的白发的青年走了进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看出来优越挺拔的五官，以及明显并不瘦弱的高大身材。
当然，更让人无法无视的是从集市入口传来的声音。
“裴哥！”
“裴哥这边请！”
“裴哥小心脚下！”
“裴哥用得着你提醒吗？”
司悯眯了一下眼睛：“那个嚣张的白毛是谁？”
少卿大笑：“撞人设了，悯哥。”
谢弧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只希望那个青年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叫裴羲，是这个行星的几个头头之一，相传还是最强的那一个，至少现在还没有败绩，但是他不怎么喜欢扩充地盘，就一直在这附近，这里多亏了有他在才能有这样的秩序。不过这不是他巡视这里的时间。”
所以谢弧才会带司悯来。
司悯没说话。
他下意识地感觉对方的存在感有一点太强了，也许来自于精神域。
而那个白毛还不紧不慢迈着步子，似乎非常享受对他恭恭敬敬的那些人。
“裴哥今天有什么要事吗？”
“没有事不能来？”裴羲向着谢弧和司悯的方向看了一眼，“扫黄打非听说过吗？”
然而他势力范围内的地方黄赌毒早就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个敢开张的。
问他的人已经战战兢兢。
裴羲随意地笑了一下，“开玩笑的，打击不良商贩而已。”
作者有话说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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