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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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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云毓嗤笑一声,薄唇张合间,祁思尔猜测是“妄想”二字。
沈显眸子一颤,夹杂着几分怒气,想再问些什么,回应他的只有云毓冷峭的侧脸。
他未再纠缠,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再摆手,小厮四散,给云毓主仆让开去路。
祁思尔撇撇嘴,瓜没吃明白,不太尽兴。
转身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柔软的,冒着寒气的胸膛。
仍如上次一般,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不同的是,今日男人的眼眶衬着灯笼的红光,冰冷的眉梢带着愠怒。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冲撞这个男人,祁思尔轻车熟路的拱手见礼。
“沈老板。”
谁料下一秒便被对方拽紧手腕猛地一拉,脑袋与柔软的狐裘来了个亲密接触,白茶檀香气扑了个满怀。
不知是沈恪压得太狠,还是专属于男人的气息直冲天灵盖,导致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挣扎间,只听沈显揶揄道:“三皇兄好兴致啊,陪着美人‘锦衣夜行’呢?”
接着他语意微凉,带着些许讥讽道:“怪不得把阿耶的宫宴都给推了呢。”
祁思尔心里一咯噔,这人胆子得有多大啊,官家的话都不带听的。
她悄悄抬头瞄了沈恪一眼,只见得如白玉似的脖颈青筋隐现,过分性感的喉结好似在她的心尖儿微微滚动,灼得她大脑发昏,左手蠢蠢欲动妄图大逆不道。
沈恪觉察到怀中人的小九九,臂膀用力间搂她更紧,似在警告。
他面无表情:“阿显不也未去?”
沈显噗嗤一笑,笑声带动整个人如暴雨打花枝般肢体乱颤,“要说咱们两兄弟心意相通呢——”
他话锋一转,折扇碰到祁思尔步摇,轻敲出声:“三皇兄不介绍介绍这是谁家的妙娘子?”
沈恪倏而变了脸色,立刻将祁思尔斗篷上的帽子往她头上一盖。
她的视界瞬间被黑暗吞没,包括美好的男色。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间仿佛有无数只小鹿乱跳。她数着小羊,一只,两只,三只……她深知此时的心动实属吊桥效应作祟,怎奈她现在满脑子的男性荷尔蒙,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沈显垂了嘴角,“三皇兄还是如此护短,金丝雀连看一眼也不让。”
“你清楚就好。”沈恪语气低沉,说出的话犹如寒刺。
“哎呀,三皇兄怎么这么像护食的野狼啊!一个两个都要护着——”沈显蹙眉嗔怪道,“生怕被阿显抢了去!”
“你若有这个能耐,大可去相府相邀,不用在我这里阴阳。”
果然还是因为云毓。
这云毓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两个痴迷上了都。
祁思尔灵光一闪,脊背瞬间僵硬——这云毓不就是原书女主吗!
原书里云毓因长得像祁思行死去的亲姐姐,故而一路得祁思行相护,荣登后位。再后来,祁思行手刃帝王,拥云毓为女帝。后被人揭发,云毓含泪将祁思行凌迟处死。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她才想起来。要是她提前知道云毓是未来女帝,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会去招惹啊!
[抱歉宿主,并非因为您的记忆缺失,而是因为这本小说一直在连载中,原书作者还未更完,所以导致您脑海中有一些空白情节。]
祁思尔:!!!那原书未来的君主是谁?
[抱歉宿主,原作者还未写到这里。]
祁思尔:?不是云毓都成女帝了吗?你别是骗我呢吧?!
[非也。宿主,原书作者更改了文案,以上内容是在文案里体现的。]
祁思尔一整个大崩溃,那也就是说她的未来,整个朝代的未来都在一种不确定中!
[宿主不用担心,抓住眼前确定的人和事,飞黄腾达就在不远处哦!而且阿柚会一直检测宿主的动向,不会让宿主命丧黄泉的~~~]
祁思尔:我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宿主,阿柚竭诚为您服务!]
祁思尔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不过阿柚的话确实提醒了她,抓住确定的人和物,再以不变应万变。
此时,她双眼如钩,狠狠盯着沈恪。
大哥,能不能内卷一下做做下一任帝王?
沈恪似有感应一般,低头对上祁思尔虔诚的双眼,他心头不免为之一颤,这眼神简直和他姥爷说服他继承家族集团时一模一样。不知祁思尔心里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瞥了她一眼,轻声道:“别动。”
祁思尔瞬间像个小鹌鹑一样,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眼前的郎才女貌你侬我侬刺激的沈显直跳脚,“你若心疼怀里这个,又霸着云毓作甚!”
“我从未限制过她什么。”沈恪云淡风轻,“五弟若无他事,改日再叙。”
说完不待沈显反应,自个儿搂着祁思尔便往外走去。
眼瞅着沈显没追上来,祁思尔从沈恪怀里挣脱出来,脸颊带着薄红,像是年画娃娃一样添了几分纯真可爱。
“您方才为何如此?”她直接问道。
若她现在不问清楚对方的用意,晚上只会胡思乱想,根本睡不着觉。
沈恪静默片刻,看向她的双眼带着疲惫倦意,与方才的剑拔弩张判若两人。
他边走边解释道:“云毓的闺名叫盼儿,你可知为何?”
盼儿,盼儿,期盼云毓能帮他们带来儿子喽!
祁思尔一惊:“这相爷重男轻女啊!”
沈恪抿唇一笑:“云相膝下五子一女。”
“蒋工不是说云毓是宰辅独女吗?……”
祁思尔恍然。
哦,确实“独女”。
“那这盼儿的意思是……”
“云毓和你长得有三分像,其中最像的地方是眼睛。”沈恪停下脚步看向她,“而云毓眼波流转间与你的相像可达五分。”
确实,她不得不承认,毕竟书里是这么写的。
祁思尔耸耸肩,不以为意道:“她和我长得像,巧合吧。”
“确实是巧合。”
“不然怎么着,还能是替身文学?”祁思尔嘴角带着笑,心以为沈恪是在拿自己打趣,背手往前轻跳了两步,心尖划过一丝念头。
不!会!吧!
真替身文学啊!
沈恪垂头不语。
祁思尔脑袋一懵,“云毓是替身的话,那我就是那个原主?”
沈恪闻言身形一顿,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是。”
“那……”祁思尔瞬间嘴巴长得比碗大。
是梁元盼!
祁思尔世界观有些崩塌,脑袋里开始装满花市泡泡才有的黄色废料。
“梁元盼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沈显是怎么——”祁思尔都有些难以启齿,“爱上人家的啊?”
她倒不是对这种年上爱恋有偏见,只是沈显这个爱慕对象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怎么说她心里都有些膈应。
“还有云毓这个闺名,不会也是云相跟着梁元盼的名字起得吧?”
沈恪笑道:“你还不算太傻。”
祁思尔五雷轰顶,这般说来,原主母亲才是传统意义上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女主啊!而她作为大女主的便宜女儿,简直获得了一个不挂名的“锦鲤”系统啊!
祁思尔嘴角不经意流露出笑意。
紧接着被沈恪弹了个脑瓜崩,对方分外嫌弃道:“想什么呢,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祁思尔立刻收起笑容:“在想梁元盼。”
沈恪继续前行,“我所知不多——”
她一听沈恪有讲故事的意思,立刻打断,指着一旁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说道:“等等老板,我去买个糖葫芦。”
说完一溜烟便冲到了前方,不一会就拿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沈恪,“老板吃,纯天然无公害,可甜啦!”
祁思尔的奕奕神采在灯火间明明暗暗,看不真切。
他接过糖葫芦,恍惚间觉得过这个年好像也不错。
自从他穿越过来,他便不喜过任何一个节日。
春节、清明、端午、中秋、上元。
尤其是中秋与春节,每次这个朝代的官家都要把一群平日里就勾心斗角不和睦的人硬凑在一起食如糠咽。
住在宫里时他参加过几次,等到出府立王,便时常推拒。
每每那时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孤独。
直到眼下。
祁思尔说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懂的“方言”,是他们独有的“默契”。
好似,他已不是孤身一人。
“快说呀老板!”祁思尔嘴巴鼓鼓囊囊。
沈恪恍然回神,垂下眼笑自己莫名感性。
眼前人就只想着听八卦罢了!
他叹了口气,“我打听到的,云毓的‘盼’确实是梁元盼的盼。”
许久,沈恪沉默不言。
祁思尔戳了戳他,“然后呢?”
沈恪看着她那双“求知若渴”的大眼睛,恨不得今晚没有救她,不如就让沈显把她掳去好了。
“没了。”
“怎么就没了,这都是我刚刚猜出来的!”祁思尔不自觉鼓起双颊,小跑追着沈恪大步前行的脚步,硬要让沈恪给个说法。
终于到了朱雀街口,沈恪被问烦了,点着祁思尔的额头,让她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说道:“自然是,元相爱慕梁元盼不得,这才娶了与梁元盼相似之人做夫人,继而生下云毓。”
祁思尔双眼茫然,深刻了解了“听君一席言,如听一席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那沈显呢?”她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