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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荒唐 ...

  •   季闻言找了几天都找不到人,一着急把电话打去了南京,是陈行帮忙接的。彼时季少爷还躺在床上赖着不愿起,电话七拐八拐转接了好几次才打到他们这儿。

      老头对着季暮没好话,却不至于拿陈家少爷撒气,好言好语地交代他跟季暮说一声,转头就把电话挂了。

      陈行心道这回有热闹看了,跟旅店老板道了句谢,上楼开门就直接冲季暮喊:“大少爷,你媳妇丢了——”

      季少爷让他一句话吓丢半条命,猛地坐起来,“你媳妇才丢了——”话说完才想起来,姓陈的这孙子没媳妇儿。

      陈行面色不改的看着他:“真的。骗你是你孙子。”

      “季爷爷”窜起来冲外跑,这特么都什么事啊,大活人还能跑了。

      陈行在他身后问:“你去哪儿啊——”

      季少爷回:“去死——”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没有周月亮他活着也没劲。

      旅店老板在楼下敲着算盘珠,看到他季匆匆地跑下来,听见他说“用下电话”,然后抠起电话上的转盘。电话一接通,季暮朝那边喊,“周月亮什么时候丢的?”

      季闻言隔着老远问接电话的周愚:“谁打的?”话音刚好传进季暮耳朵里。

      周愚小声说:“暮哥。”不出片刻,季闻言的说话声直接变大。他说:“你还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啊,没死外边。”

      父子俩的关系僵着,几个月没缓过来。季暮还是那句话:“周月亮什么时候丢的?”他们家望舒不记路,丢了真容易找不回来。气得季闻言想把电话挂了。

      季铭从季闻言身边说:“大哥,望舒可能去找你了。”

      找他用不了这么久,季暮心道一句完了,随手就挂了电话。

      陈行站在旁边看热闹,语气凉凉,“估计人早到南京了,就是不知道你在哪儿。”季暮心说放屁,跑出去的速度比兔子还快。

      他去了车站,又去了军校门口,看见门口有俩人站岗,问那俩人有没有人过来找他。那俩人摇摇头,季少爷的心凉了个彻底,欲哭无泪。偌大的南京,偌大的民国,人丢了不是闹嘛。

      他冲出去的有多快,回旅店的时候就有多丧。连楼下的老板看了都觉得忧心,忍不住安慰两句,“人丢不了,这年头拍花子少。”

      他这话还不如不说,说完季少爷转头就走了。

      深更半夜,季少爷丧着回到屋里挺尸,陈行跟在他身后想说我明天在陪你找找,被他看了一眼吓得没敢开口。

      后半夜伙计上楼敲门,把压根睡不着的季暮和已经睡得打呼噜的陈行都吵醒。“谁呀?”季暮没好气地朝外喊:“大半夜的作什么妖。”

      伙计又敲门,说:“季先生睡了吗?有人找。”

      季暮烦躁的在心里骂一句“找个屁”窜起来开门,魂突然回来了。

      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伙计身后,跟一盆凉水似的泼在他身上,卷走困意和烦躁,让他心里的慌乱一点都不剩。

      伙计说“您二位慢慢聊”又下了楼。

      陈行看了眼门口那俩人,揉揉眼睛喊伙计说“等我一会儿,再帮我开间房吧——”追着跑出去,留下那一对傻逼大眼瞪小眼。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说出来矫情。周望舒红着眼眶叫他:“叙哥——”把人喊回神。

      季暮把人拽进来关门,又没忍住生起气。气得想给周月亮一巴掌又舍不得,大半夜朝着他骂:“周望舒你是不是想让我死——,有你这么一声不吭跑出来的嘛,季家所有人都快让你吓死了。”

      “我跟季忻季铭说了我出来找你,”小南蛮子小声反驳,说出来的话磨人。他说:“我想你了。”想得一天都等不了。

      一个人跑出来这么远他委屈,见到季暮第一眼就被骂他更委屈。季暮发完火就忍不住开始哄人,把人拽进怀里搂着,贴着他的脑袋顶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掉金豆子了,你现在已经见到我了。”

      这一天过得梦幻,他魂丢了又找回来,过得不敢相信。深更半夜俩人都很疲惫,周望舒跟他盖着一个被子闭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季少爷给家里打去电话,挂断电话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小南蛮子睡到日上三竿休息好,吃完季暮买回来的面,翻开带过来的箱子。季暮顺势问:“你都带了什么?”

      箱子被掀开,周望舒说:“你猜……”

      这关子根本卖不下去,因为一打开季暮就看见了搬箱子的报纸,看着都觉得沉,更何况是拎着。周望舒说:“你离开之后我去过两次你们报社,但是报社好像关门了。”

      季暮坐在地上跟他四目相对,“我知道。”话音里透着无奈,年前报社其他人就跟他通过电话说了这事。身处乱世,报社又是一群学生办的,关门是迟早的事。

      季暮问他:“你前两天就到南京了吧,这几天干嘛去了?”

      周望舒不想说他怕跟季暮有缘无份,特意去鸡鸣寺求了姻缘,晃悠好几天才摇出个下下签,掩饰地把报纸都拿出来说:“我迷路了。”

      迷路这事他真干得出来,季暮也没揪着话茬不放,反而拿出自己攒了搬箱子的东西给他,用事实说其实我也想你。

      午饭周望舒借了旅店的厨房给季暮做了碗只有一根面的面条,说是长寿面,要给季暮补上生日,实际上用了厨房里剩的一大块牛肉,还弄了煎蛋,面却没两口。这两个傻子每日都想着对方,都瘦了一圈,谁也别说谁。

      “好吃吗?”周望舒看他把一碗面都吃下去,抱着碗喝汤。

      季暮点头,“好吃呀。”心里想,他们家月亮的手艺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完全没想过他其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味觉失灵了。

      陈行下楼时路过之前住的房间,往里边看了一眼,看见那俩人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腻歪劲儿看得他难受。

      他想说点什么,但老脸一红臊得什么都没说出来。两个男的相处到季暮和周望舒这个程度,着实让人没眼看,他是没脸过去打搅。他决定在周月亮离开前都不去找季暮,完全忘了前一天季闻言在电话里说的,如果周望舒真的来找季暮了帮忙看着点儿,别让他们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出格的事季少爷早做过了,周裕沣知道,季闻言却不知道。
      季少爷整日对着屋顶度日如年,等小南蛮子休息好,却等不到晚上。吃完面后把碗送回去就忍不住“砰”得一声关上门,拉着人去床上做荒唐事。

      窗帘被遮起来,屋里黑的像是晚上。

      屋顶在晃,床也在晃,后来周望舒才反应过来,是他让季暮撞晕了。他被季暮顶得头晕眼花,欲生欲死,半个魂儿飘在半空回不到身体里。

      他捂上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却听着床咯吱咯吱作响羞红了脸。

      季暮哄着他,惯着他,叫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又哄着他把手拿下去,哄着他叫出声,什么礼义廉耻孝悌忠义都忘了。

      那一丝丝想念里夹着他的不甘,天崩地裂一场也挡不住那些念头。周望舒喘着对季暮说:“叙哥……我去求了姻缘,你记得要娶我……”

      季暮身体一僵,嬉笑着说:“不娶……”月亮身上还在晃动着,他又说:“你娶我吧……”
      小南蛮子进不了季家的大门,那他们就在外边一直晃悠,反正他不在意谁嫁谁娶这件事儿。

      房间不知是否隔音,隔墙也不知是否有耳。周望舒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心里的热乎气哼哧哼哧往外喘。不知何时,忽然一声巨响,惊了屋里的人也惊了门外路过的人。

      周望舒躺在地上搂着人笑,笑中带泪地骂他,“季书涵是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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