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睡梦醒又到平行世界》涂巷

7、敌人（七）

　　褚冉怎么也想不明白，几个高中生是怎么把瞿灵的尸体运出学校的，正巧在泡面的时候遇上了法医室的一个实习生，褚冉拿着尸检报告就开始了请教模式，正巧金帆路过，实习生如遇救星，撂下了一句“金老师比我懂得多”，便扬长而去了。
　　虽然现在的褚冉不是和金帆谈过恋爱的褚冉，但褚冉也不是傻子，还专门厚着脸皮问了一下许烨二人之间的孽缘，原来褚冉刚进警局的时候，就被成熟稳重的金帆金法医吸引。
　　金帆，一个身高183，体重133的完美身材，配上一双凶人都似带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仿佛混血，恰到好处的薄唇，工作的时候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儒雅气质顿时扑面而来，更有过硬的专业能力加持，任谁看了不迷糊。
　　而原身褚冉，一个求知若渴的学霸型人格，在一次次案情分析中，与金帆越走越近，迸发出爱情的火花。
　　而后来的分手则是更加诡异，两个人分手原因据传有二。
　　一，两人接触后发现，各个地方都不合适，且不能继续包容。二，金帆劈腿。据说二人分手之后，褚冉在执行任务的去桃花源路上哭过，许烨安慰她的时候，还收获了一句渣男。之后便盛传劈腿之言。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以广大人民群众对金帆的了解，这种事发生在他上的概率微乎其微，一来，金帆几乎每天生活在刑警队眼皮底下，过得比出外勤的还忙，每天忙着尸检，根本没时间劈腿。
　　这二来呢，虽说都是一个屋檐下，但还是分个远近亲疏，他金帆敢在一群刑警眼皮子底下劈腿，给他们队里唯一的女娃娃警花带绿帽子，刑警队的大老爷们就敢让他拄着拐来市局上班。
　　要说原身褚冉见到金帆尴尬，确实不假，但是现在的褚冉就经常忘记眼前这位的身份该是自己的前男友。
　　求知若渴的情绪一旦上来，就提着尸检报告，往金帆那边挪了两步，将方才的问题重新请教金帆。
　　“死者瞿灵的尸体在手腕处出现了褐色勒痕，”金帆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死者身上出现的机械性损伤分为生前伤和死后伤两种，生前伤一般具备肉眼可见的生活反映，勒痕在死后，初时会呈深红色，有血萌，久后会转为黑色。”
　　“如果是在死后短时间后发生的机械性勒痕，情况则不同，加之瞿灵的尸体在暴雨里浸了一晚，初时并没有发现这些痕迹，而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出现褐色，才发现。”
　　“初步判定是……”金帆见褚冉听得认真，不知怎么就停了下来。
　　“判定是什么？”褚冉猛然抬起头，才发现二人离得有些近，下意识向后倾了些角度。
　　金帆指着尸检报告上的一行专业性描述，“应该是跳绳一类的勒痕。”
　　“手腕处，”褚冉将报告挪回来些，敲着上面的照片，“还有腰，这勒痕怎么奇奇怪怪的……”
　　褚冉抬头看着身边的金帆，露出个笑脸，“谢啦，改天请你喝奶茶。”说完就回到工位上，搭配着摊的杂乱的文件，苦思冥想去了。
　　金帆奶茶过敏，是整个市局的人都知道的，而褚冉，也不例外，可刚刚褚冉的状态确实不像是在调侃他。
　　而第二天，金帆也证实这一点，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杯时下最热门的新品奶茶，当然，这并不是独一份，整个法医室人手一杯。

　　“受害者？！还是送她去黄泉路上的帮凶？！”
　　“我没有杀她！刀是我拿的，但是人是伍悦杀的，跟我没关系……”荆晓婷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逐渐演变成啜泣，“我不想她死的。”
　　荆晓婷冷静了才继续道：“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是因为……因为杀死瞿灵的刀，是我的。”
　　“伍悦威胁我，要是我说出去，她就说是我杀的，她们三个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会坐牢的。”
　　“瞿灵一开始是为了救你，才卷入这里面，你是唯一一个能说出真相的人，可你却选择站在了杀手的身后，帮她们隐瞒死亡的真相，甚至还忙她们掩盖真相，如果警察不去你家，是不是一辈子，你都不打算将那把水果刀拿出来。”
　　“可上面的血迹你都没有仔细清洗，是想要当做证据日后有机会交给警察，还是单纯的想要将它当做你自己摆脱伍悦三人的契机，以此当做护身符。”
　　“在那场争执里，你扮演的或许是一个帮助瞿灵不受伤害的角色，但在瞿灵死后，你做的事，不及她当初千分之一的勇敢！”
　　嘈杂的声音充斥在荆晓婷耳边，空荡的卫生间里，每说一句话都会产生微弱的回音，穿透时空，再一次出现在回荡在荆晓婷耳边。

　　“拿把水果刀就想吓唬我们啊。”刘念看着荆晓婷指着三人的水果刀，冷笑掺杂着鄙夷不加掩饰出现在脸上。
　　“我不杀你们……”荆晓婷像是早有预料，迅速收回水果刀，下一秒，横在自己脖子上，“我杀不了你们，我自己的命，我还能决定。”
　　“晓婷！”瞿灵冲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左手三人仿佛看着一出闹剧一般看着荆晓婷，右手荆晓婷攥紧横在颈边的水果刀，用噙满泪的双眼看着瞿灵，在那一刻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晓婷你别做傻事。”一边说一边向她走去。
　　“别过来！”瞿灵每走一步，荆晓婷就退后一步，吓得瞿灵不敢再上前，“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放过了你，嗯？”
　　说着又看向祸首三人，“为什么你们放过了她，却不放过我？！”
　　三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荆晓婷气极反笑，“当初我要和你们好好说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威胁我，说是出了校门不放过我，现在你们又要好好说，谁知道你们到时候又要做什么？！”
　　“晓婷，你别冲动，”瞿灵试着安抚道：“你先把刀放下……”
　　后面三个看着情况不对，立马想要开溜，谁知荆晓婷立马上前了几步，吼道：“你们不准走！”
　　“我们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你别想不开。”
　　“我写了遗书，等我死后，警察一定会把你们抓起来，我要让你们这些混蛋给我陪葬。”
　　“你他妈神经病啊！”伍悦一听就炸了毛，“我说了以后不找你了，你他妈还隔着上纲上线了，你他妈有本事你自杀啊！你他妈要真有本事还用到这，直接跳楼不是动静更大！”
　　荆晓婷听完看着自己颈间的刀，看得瞿灵一身冷汗，“晓婷，你放下，你要是死了你妈妈会伤心的，我们去报警，她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为什么她们就放过你，要不是你，我以为落在她们手里都不会有侥幸，为什么她们偏偏放过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冷静些，晓婷！”瞿灵试着靠近她，反倒把荆晓婷刺激的更退一步。
　　瞿灵一把将伍悦拽到身前，“她给你道歉，好不好。”
　　瞿灵在伍悦耳边说了什么，伍悦不耐烦道：“好，我道歉，对不起。”
　　荆晓婷卸下防备，慢慢走过去，瞿灵牵着她的手，想要把刀拿过来，荆晓婷一看便将手收了回去，“你会报警的，对吗？”
　　“对，”瞿灵安慰道：“相信我。”
　　走到人群中间，荆晓婷突然停下脚步，“你刚才在和她说什么？”
　　伍悦见人离自己近，一伸手就能够到水果刀，身体快于大脑，伸手抢夺水果刀，荆晓婷像一只被人割断了尾巴的猛兽，迅速挣扎起来，瞿灵连忙上去拉架。
　　轰隆一声雷起，几个人像是施了定身咒，瞿灵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向地面一点一点划去，鲜血在地面汇集，荆晓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挤到外圈，稍拉开些距离，便见伍悦正攥着水果刀柄，前端则淹没在了瞿灵肚子上。
　　随着瞿灵慢慢下滑，伍悦手里就只剩下浸满血迹的凶器，伍悦只觉得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身体猛地向前，水果刀重新没入瞿灵的身体，这一次，是心脏。
　　几个人被眼前情况吓得呆了，窦苗苗和刘念不敢大声叫，又不知如何是好，荆晓婷倒是淡定些，说是自己怕牵连，不会报警，又指挥她们去拿卫生间的黑色垃圾袋，将瞿灵装进去，以防被下课来的同学发现。
　　几个人连忙清洗地上的血迹，外面下起了大雨，临江一中的校服是黑色的，此时正好掩盖了了伍悦身上的血迹。
　　自行车车亭，就在卫生间不远处，几个人冒着雨将装有瞿灵尸体的垃圾袋带到车亭，窦苗苗回去取了雨衣雨伞，还有体育课的跳绳，将瞿灵绑在自行车后座，用雨披将人一蒙，伪装成载了人一般。
　　一番行动下来，正好赶上放学的时间点，借着人流，出了校园，去往茶山山后。

　　荆晓婷从警局回来，就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面，打开Heart社交APP，点开了置顶的全黑头像的对话框，“结束了。”
　　这次对方回的很快，“好好睡一觉吧。”
　　荆晓婷长舒一口气，“她们终于离开了我的生活。”

　　夏夜街边的大排档从来不缺顾客，褚冉几个到的时候，早已经没了座位，几个人当即一拍即合，转头去了隔壁火锅店。
　　不知是不是案件的缘故，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显然没有平日欢快，褚冉坐在那里时不时夹上几筷子素菜。
　　对于瞿灵的案子，有几点褚冉始终想不明白，根据供述，明明是荆晓婷拿着刀与伍悦发生争执，为什么到最后反倒是伍悦捅死了瞿灵。
　　瞿灵又怎么会知道荆晓婷和伍悦几个人在卫生间，赶过去阻止这一切。
　　是什么让荆晓婷在瞿灵死后，选择站在一直欺凌她的人一边。
　　荆晓婷又为什么选择将刀藏在自己房间，而不去报警，但在警方到达她房间时，为何凶器会放在抽屉这么明显的地方，就好像是可以放在那里等着人发现一样。
　　以及恰巧坏掉的监控，恰好赶上停电，恰好降临的暴雨，以及恰好的时间，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仿佛有人提前写好剧本，一切条件都会由道具组准备好，只需要演员就位，便可以开机。
　　“怎么了，不喜欢啊？”许烨看着褚冉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动筷子，小声问道。
　　褚冉夹起碗里早已凉透的青笋，“喜欢，好吃。”
　　“你都瘦成啥啦，就光吃这么两根小青菜，”说着夺过褚冉的筷子，夹了各种荤菜放进盘子，“吃，现在开始增肥。”
　　褚冉毫不客气白了眼许烨，“谢谢您。”
　　褚冉扒拉了两下，夹起一个虾球准备往嘴里塞，金帆看着这一幕，手不受控制地抬了一下，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手。
　　许烨以为他要夹什么东西，热心道：“帆哥，夹哪个，我帮你。”
　　金帆笑了笑，“虾球。”

　　酒足饭饱，各奔东西，而作为此番饭局里，唯一一个姑娘兼警局警花，如何保证褚冉安全到家成为了第一个议题。
　　许烨一个大嗓门，将第一个议案提出，“许队顺路，小褚就交给你了。”
　　金帆走到褚冉身前，“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褚冉连忙摆摆手，“我打车就行。”说着往路边走了几步，张望着出租车。
　　不知什么时候许佑闻也走到了褚冉身侧，“一起走，顺路。”
　　褚冉干笑了两声，“谢谢。”
　　金帆没再坚持，和众人道了别，和褚许二人反方向离去。

　　“还在想案件？”上了车，许佑闻问道。
　　“啊？”褚冉像是被人猜中了心思，但转念一想，现成的老师就在跟前，何不请教一番，褚冉微侧了些身，“许队，瞿灵的案子，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