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狗的正确饲养方式》丁香与醋栗

37、留学

　　当天下午，季氏庄园就来了沈楥的助理周临，取走了季景慕的信息，两天之后，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周临向季致远解释道："先生为沈小姐选择的国家是绮国，但是考虑到季家公子，就选了圣国，因为季先生信仰圣教，应该会喜欢孩子去那里读书。"
　　"嗯。"季致远点点头。
　　"只是沈小姐成绩优秀，能够申请到圣国国家大学，而季公子的成绩最好也只能申请到圣华工商学院，目前两位先去圣国，等到冬天开始读半年预科，适应了那里的生活之后，参加学校的考试，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周临解释道。
　　"嗯。"季致远点头，他并不懂这些留学的事情，问道，"是不是在一个城市？"
　　"是的公子，只是两个学校距离比较远。"周临回答，"先生为两个人联系了留学生公寓，是那种一人一间的，具体条件在这里。"周临把材料递给季致远，季致远不看，把材料递给了林枝。
　　"我们先生说了，圣华工商学院的费用实在不是我们先生能支付的起的，还是问问公子的意见。"周临说道。
　　"家族有教育基金。"林枝说道，"景慕的钱自然会从里面出，真是谢谢沈先生好意了。"林枝又问了一些琐碎的问题、需要准备的东西等等，周临都一一极其耐心等回答。
　　季景慕坐在桌子对面，突然有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他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就要开始一个新的生活。跪在季家门口恳求，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周临走了之后，林枝开始给季景慕列要带的东西的清单。
　　"哥哥。"季景慕低声说，"出国的费用我会还给哥哥的。"
　　季致远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转头看着林枝，林枝面无表情："别在意那些，你们季家的这笔基金是供上大学的，结果一个上大学的都没有，所以现在一分钱都没花过。"
　　"难得出了大学生，还是出国留学的。"季致远笑道。
　　"我有的时候都怀疑你们家基因是不是有点问题啊。"林枝转向季致远。
　　"可能吧，你看人家沈议员家，全都是青大毕业的，人家妹妹怎么可能学习不好，咱们家没有一个大学生，景慕这个成绩也很正常。"季致远笑道。
　　就在这时，茶室的门被推开了，季国良一袭白衣，他开始蓄胡子，黑灰色的胡子在下巴上绑了起来，他刚刚开始蓄胡子的时候被季致远和季致勇在背后嘲笑了很久，现在他们也都逐渐习惯了。
　　"父亲。"三个人连忙站起来。
　　"你要去圣国。"季国良看都不看季致远夫妇，转头问季景慕。
　　"是。"季景慕回答。
　　"你去大教堂吗？"季国良问道。
　　"父亲，景慕他是去留学。"季致远连忙提醒道。
　　"又没有问你。"季国良冷哼一声，又转向季景慕，"我列了一张清单，里面的东西你都给我邮回来。"说罢，把一个笔记本递给了季景慕。
　　季景慕连忙接了过去，本子里满满的写着各种圣教的图书、用品等等。
　　"现在的大祭司封号是祯泽，你务必去参加他的游行，代替我向他祈祷。"季致远看着季国良拉着季景慕在茶室坐下了，自从信仰圣教坚持苦修之后，就寡言少语的父亲，这个时候滔滔不绝的向季景慕讲着他要去圣国代替自己做的事。
　　"爸爸一年说的话也没今天多吧。"林枝小声对季致远说

　　这是季景慕第一次来洛城机场，季致远和江琛开车来送他，在停车场就看见了沈楥和沈青白，沈楥依旧穿着黑色的T恤，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帮沈青白拉着行李，沈青白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季景慕清楚的感觉到，沈青白似乎瘦了许多，天气很热，她却穿着一条长袖的雪纺连衣裙。
　　"走吧。"季致远扫了一眼沈楥和沈青白，伸手拉开了车门。
　　候机室门口，沈楥低声对沈青白说："他已经死了，媛媛，真的不用再害怕了。"
　　沈青白不说话，她散着头发，一头黑色的长发垂到腰里，她微微垂着眼睛。
　　"你不是很喜欢季景慕吗，你现在和他一起去留学，哥哥还给你找的公寓，你们两个房间都挨着，不是很好吗。"沈楥继续说道。
　　"谢谢哥哥。"沈青白声音很低。
　　"开心一点，真的不用太在乎成绩，预科也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就只要开心就好了。"沈楥柔声说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他打开，里面是一根红色的手链，上面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纯金制成的小猪，小猪脸胖胖的，嘟着嘴，看上去有些委屈，但是非常可爱，手链上还挂着一个金色的小牌，上面用红色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喜欢吗？"沈楥问道。
　　沈青白还是不说话。
　　"我是楥楥小猪，小猪妹妹要出国啦。"沈楥故意嘟起嘴，用很卡通的声音说话，"楥楥小猪代替哥哥陪小猪妹妹出国。"很明显，他想逗自己的妹妹开心。
　　"谢谢哥哥。"沈青白轻轻点了点头。
　　"我帮你带上吧。"沈楥问道。
　　沈青白却不说话，下意识的把手臂藏在身后，沈楥明显愣了一下，伸手把盒子放进了沈青白的包包里，"那等上飞机自己戴好。"
　　"沈议员。"季致远伸手拍在了沈楥肩膀上，沈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见季致远，好像才放松了下来。
　　"沈先生。"季景慕躬身。
　　"好久不见，大公子。"沈楥也微微躬身，他扫了一眼季景慕，季致远立刻明白过来，他问沈青白："沈小姐之前是不是来过季家，我们好像见过。"
　　"是的，之前去过一次。"沈青白低声回答。
　　沈楥拉着季景慕到一旁，他低声开口了："之前我对你说的话，可能有些误会，媛媛这些天状态真的非常不好，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在纸上写你的名字，我才发现，或许你真的对她很重要。"他的声音极其郑重，像是在为下属授予勋章。
　　季景慕沉默着。
　　"现在送你们出国是迫不得已，我在圣国也联系了一位心理医生，媛媛还需要继续治疗。"沈楥低声说道，"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媛媛，如果出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和我联系。"沈楥拿出了手机，让季景慕记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之后，他极其郑重的躬身，"真是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照顾好媛媛。"季景慕也微微躬身，回应道。
　　"小公子，该走了。"江琛喊道。
　　沈楥和季景慕走到候机室门口，季景慕郑重的和江琛季致远道别，江琛笑着拍拍季景慕的肩膀，季致远也冲他摆摆手。沈青白和沈楥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沈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我帮你拿。"季景慕帮沈青白拉着行李，两个人往候机室走去。
　　两个人在座位上坐好，沈青白微微垂着眼睛，手里捏着自己的手机，季景慕感觉到，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眼里的那种温柔的光芒好像消失了一样，她似乎开心不起来了，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好像抽走了灵魂。
　　季景慕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她吼让她滚开，她也会因为这个生气吗，或者说她因为这个不愿意理他。
　　女孩依旧抵着头，不说话。
　　"现在请飞往圣国圣城的F7214航班的旅客，开始办理登机手续。"广播里机械的女声想起，沈青白和季景慕办理了托运，两个人的行李都不是很多，然后就坐上了飞往圣城的飞机，沈青白在进站口回头，就清楚的看见沈楥依旧站在候机室的门口，远远的看着自己。
　　沈青白的的位置是靠窗的，季景慕坐在她的身边，两个人都沉默着系好安全带，很快，飞机就起飞了，这架飞机，要带着他们飞接近二十个小时，飞到那个陌生的国度。季景慕只是感觉一切都来的太过于匆忙，季景慕从来不害怕任何的变故，他清楚的知道，不会有比过去的日子还差了，但是面对圣城未知的生活，他只是感觉到担心，他担心身边的沈青白能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担心她的状态，但是他能做的，只是待在她身边。
　　沈青白靠在椅背上，她戴着耳机，一直在看手机里的一个视频，那个视频是她下载好保存在手机里面的，里面的记者反反复复的说着："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洛城城北高架桥处，今天早晨，一位卖煎饼的小贩骑着电动车从高架路过，发现高架桥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她一直盯着记者背后那做高架桥，尸体已经被警察取下来了，背后是被损坏的电线，电线上甚至沾着血迹。
　　"别再看了。"季景慕低声说，他伸手挡住了沈青白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