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光明磊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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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余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身上全是人的血液和脑浆。
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解刨动物，曾经还割开过浑身都是烂疮的猪，组织液和脓液留得满地都是，但余澈从来没有觉得恶心。
雇主口味重，非要让余澈使其“自然”死亡之后剖开目标的胃，说是要找一枚芯片，一无所获后又要求余澈检查目标的整个消化系统，承诺付双倍的钱。
巨大的腥臭几乎把余澈熏晕，然而除了食糜以外一无所有。
这年头，没点艺能连杀手都当不了。
“请注意，我是杀手，不是法医。”余澈对着摄像镜头面无表情地提醒，“我该离开了。”
“等一下!”对方的声音经过失真处理，但仍然可以听出不可遏制的愤怒。
“处理尸体很麻烦的。”
“再加钱!给我把他的脑袋撬开!”对方几乎是在怒吼。
余澈：“……”
余澈：敢情我是杀猪的。
没办法，余澈只能拿着斧头朝目标的脑袋上狠狠砸几下，白花花的脑浆溅了余澈一脸，黑色的衣服上也如红梅落雪一般，红的白的一片。
虽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但能将仇人如此分尸，也算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经过失真处理的笑声像蚂蚁一样冲进余澈的耳朵，丝毫不亚于尸体散发的恶臭。
“没事了吧?挂了。”
还不等对方回答，余澈直接按下挂断键。
“蜘蛛，”余澈打电话给在火葬场工作的杀手，“尸体处理好以后我会扔到二号垃圾桶里，过半个小时以后让卷毛去捡。”
“蜘蛛收到，”电话另一头的蜘蛛回答，“还有吗?”
“有，”余澈盘算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违背良心。
“让卷毛戴着鼻夹去捡。”
这句话说完，蜘蛛听见了一阵干呕的声音。
“水母?水母?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有情况吗?”
“呕——”
挂断电话，蜘蛛心里一阵发毛。
澈子哥，你真不容易。蜘蛛暗暗地想。
......
“喵——”
小巷里，一声猫叫使余澈立刻绷紧神经，随即又放松下来。
只见小巷尽头，一只黑白条纹的猫瑟缩在角落里，眼瞳很大，足以映下整片月光。
猫脏兮兮的，浑身精瘦，身上散发着酸臭。
这大概是一只流浪的家猫，被主人扫地出门不久，还没有学会如何独自在城市生活。
余澈走近一瞧，才看见猫爪被铁丝划伤，身上的毛被火烧秃了一片。
应该是人为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作为杀手，余澈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离开。
猫很可能只是一个诱饵，引诱着多愁善感的对手上钩。
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把猫抱回家。
体表检查过一遍，没有监听和监视设备，但至于肚子里有没有GPS定位，就不得而知了。
余澈长吁一口气，他并不打算检查猫肚子里有什么。
当一人一猫全部收拾得干干净净以后，余澈打开窗户，端起火盆。
这衣服不能要了。
火光跳跃着，渲染了余澈的大半张脸。
猫的伤口不深，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
自己既然是杀手，就没有权利指责他人伤害动物时残忍变态的手法。
更何况，自己的手法比那些人的还要变态。
猫轻轻跳上沙发，蹭着余澈的手。
“该给你买个猫爬架了。”余澈淡淡地笑。
......
「第二天」
一夜未眠，余澈没有去办公室，直接来了实验室。
“诶余主任，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小朔一脸关心地问道。
“没事，你忙吧。”余澈保持着微笑。昨晚干呕了一夜，气色不可能好。
“哦。”小朔点头离开。
“余主任，凌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秘书小李推门而入，这两天凌总似乎很注意余主任，语气一定要毕恭毕敬才行。
“好，谢谢你。”余澈脱下白大褂，换上那件鹅黄色的外套。
实验室到总裁办公室的路程不短，一路上，余澈都在脑海里反复研究说辞。
凌闻的办公室。
“你怎么了?”凌闻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发白，衬得黑眼圈格外显眼。
“没事，昨天晚上突发急性肠胃炎，已经好了。”
余澈略一停顿，又轻声说:“谢谢领导关心。”
“不必客气。”凌闻看着电脑屏幕，“喜欢冰咖啡?”
“嗯。”余澈不知道凌闻为什么要问这个。
“以后别喝冰的了，对身体不好。”凌闻仍然盯着屏幕，屏幕贴了防窥膜，站在余澈的角度很难看到上面有什么。
余澈:“您叫我来有事吗?”
“昨天晚上，蒋氏死了个高管。”凌闻双眼直视余澈。
后者眼里没有丝毫慌张，如水一般平静的面容带着几分悲悯。
“我是今天早上才得到的消息，”凌闻继续下去，“是被谋杀的。”
余澈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昨晚的目标?
“蒋氏报警了。”
凌闻旁若无人地说道，“死因不明，凶手不明，尸体也找不到。”
余澈眨了眨眼：“所以呢?”
无辜的神情差点让凌闻以为他真的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蒋氏和凌氏一直是水火不容，现在凌氏出大乱子，蒋氏的小动作自然很多，那个高管，主要负责新药的研制，是竞争的主要资本。”
“现在所有人都在怀疑，是不是凌氏下的黑手。”
“余主任，你说，我该怎么办?”凌闻敌意很大，像是早已洞察一切。
在动物世界里，猎手为了使猎物尽早屈服，总会露出獠牙恐吓猎物。
但余澈不是可怜巴巴的兔子。
他是身怀剧毒的水母。
整日漂游在深海中，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殊不知，一旦猎物靠近，水母便会伸出剧毒的触手，顷刻间使其丧命。
“一切应该看您的想法来。”余澈思考片刻，一场无声的较量在暗处展开。
“无论是沉默不语，还是辟谣发声，其实都没有太大的作用;沉默不语就是默认，辟谣发声相当于贼喊捉贼。”
“有意思，那么你说怎么办?”凌闻挑眉道。
“只要不是骗局，其他的局面都有可贵之处。\"余澈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早晨苍白的阳光照耀着这座暗流涌动的城市。
“只要起手光明，下手磊落，胜负都是小事一桩。”
沉默许久，凌闻抬手鼓掌道:“不错，你也算是凌氏的半个高管，果然格局不小。”
随即又说道:
“听你的意思，是默认凌氏是清白的了?”
“我永远愿意相信，公司是光明磊落的。”余澈微微颔首。
演戏嘛，怎么动情怎么来。
“光明磊落?”凌闻冷笑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辛云枫在公司里一手遮天，早些年深藏不露的野心逐渐显现。
实验室的新药有不小的毒副作用，余澈作为研发部主任，却不为所动。
还有更下层的员工，大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自然不必说。
公司内部已经千疮百孔，人心惶惶。
就这样的公司，谈何光明磊落?
不等余澈回答，凌闻起身，拍了拍余澈的肩膀，以一种亲切的口吻说道:
“外面天冷，你这衣服太薄了。”
余澈攥紧拳头，当初之所以选择打感情牌，是因为要靠关系争取到经费来研制T药，顺便再拿凌闻当小白鼠，送他归西。
只要凌闻一死，凌氏就彻底变成一盘散沙，到时候才方便辛云枫操控局面。
然而如今，凌闻却油盐不进，步步紧逼。
眼看已经过去半个月，非但毫无进展，反而几次三番被凌闻针锋相对，险些暴露。
这局棋，余澈显然处于被动地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光明磊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