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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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澈苦笑一声：“是啊。”
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柏香，凌闻身上的味道。
良久，余澈再次开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凌闻在键盘上敲了一串信息，“该下班了。”
此时，秘书端着一杯热咖啡进来，“凌总，您的咖啡。”秘书礼貌地向余澈微笑：“余主任，您要不要也来一杯？”
“有冰的吗？”余澈问。
“不好意思余主任，冰的没了。”秘书略带歉意地回答。
余澈温和地微笑：“那好吧，我不要了。”
当秘书走近办公桌时，由于咖啡太烫，险些把杯子掉下来。
“小心！”余澈想去接杯子，却被洒出来的咖啡烫伤了左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秘书慌忙道歉，“我带您去冲水。”
又看向凌闻：“凌总我先带余主任去处理伤口，咖啡我收拾就行，您别管了。”
凌闻点头表示默许。
过了片刻，凌闻拿来纸巾擦拭地上的咖啡液，脑海里不断重复刚才余澈接杯子的画面。
反应不像是杀手的速度，甚至比常人来看还要更迟钝。
他是搞科研的，双手再怎么说都应该比常人灵活，但刚才笨手笨脚的样子，确实不太符合余澈的水准。
装的。
凌闻得出结论。
他拿起电话给秘书打过去：“喂，小李，你带余主任处理完伤口以后就直接回去吧，让余主任也回去吧，不用来找我了。”
秘书仍在电话那头战战兢兢：“那洒在地上的咖啡……”
凌闻：“我打扫过了，先挂了。”
放下电话，凌闻皱起眉头，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余澈就是水母，甚至可能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恶意揣测。
也许真正的水母正潜伏在暗处，等待一石二鸟，坐收渔翁之利。
电话响起，来电者是辛云枫。
“喂，”辛云枫率先开口，“楼下咖啡厅三号包间报我大名，等你到一点，过期不候。”
随即挂断电话。
凌闻看了眼手机屏幕，十二点零三。
保险起见，凌闻预先吃了午饭，不紧不慢地来到咖啡厅门前。
咖啡厅古典欧式装修，原本因为临街理应生意火爆，但高昂的价格却吓退大把顾客。
紫罗兰斜着一排靠在窗上，然而此时正值隆冬，只剩下一堆干树枝。
远处看，就像是一堆黑色的触手扒在窗柩上，阳光刚照进来，就被黑色的触手拦下一半，只好星星点点洒进房间。
只有三号包厢的窗户上有紫罗兰。
也有一些干枯却不愿意掉落的树叶，每当大风卷起，就疯狂敲打玻璃窗。
像是在呼告，也像是在哀求。
辛云枫便坐在茶色玻璃前，翻看一份英文杂志。
她就像坐在触手之下的猎物一样，却显得十分安逸。
凌闻推门，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
“先生您好这里——”
凌闻摆手，不等服务生招待，径直走进三号包厢。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两天是把全体员工召见了一遍以示威严吗？”
辛云枫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地翻杂志。
“吸烟有害健康。”凌闻毫不客气地岔开话题。
“谢谢关心，”辛云枫吐出一口白雾，红唇在白雾茫茫中显得格外性感，“不过我戒不掉，劝也白劝。”
“我是说，吸二手烟有害健康。”凌闻不留情面地再次讥讽。
“是吗？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辛云枫没有反咬。
有时候，一拳砸在棉花上更容易让对手恼羞成怒。
然而凌闻不吃这一套，懒得和她兜圈子：“你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辛云枫抬手把一沓文件放在凌闻面前，“财务报表，免得你再怀疑我偷税漏税。”
凌闻只看了一眼就从一厚沓纸中翻出一张照片：“你要说的，是这个吧。”
照片上是某个周三在海边偷拍的凌闻的照片。
辛云枫鼓掌：“果然是凌闻，比前三个猪头有能耐。”
“前三个猪头虽然蠢，但是容易得寸进尺，别人稍微给点好处就容易把主子卖了；老四精明，却初生牛犊不怕虎，设个局让他以为自己多聪明，这样才好控制。”
凌闻手持录音笔，播放出一段录音。
“温水煮青蛙。”凌闻补上一句，“加上这句俗语，这段话就算满分作文。”
辛云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
“怎么？想报复我？”
“那到不至于，窃听器这种东西国家规定不合法，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罢了。”凌闻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沉默片刻，辛云枫站起来，直接跨过桌子，脱下外套，盯着凌闻的眼睛。
蜜色的眼睛抚媚撩人，并不厚重的眼影却把“妖艳”二字凸显得淋漓尽致。
她为了成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对于辛云枫来说，身体早已不算代价。
“只要辛总不嫌人多眼杂就行。”凌闻指向窗外，路边有不少过路行人。
“没关系，”辛云枫丝毫不在意，“你去码头有什么目的吗？”
“散步。”凌闻回答。
“演技还要再打磨打磨。”很显然，辛云枫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确实是散步。”凌闻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告辞。”凌闻起身，在离开前，他撂下一句事后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
“两个杯子换了位置，有劳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