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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捅破的窗户纸 ...

  •   下班后,余澈决定去买猫爬架。

      抱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走出店门,余澈抬眼便看见凌闻的车停在路边。

      跟踪狂啊。

      余澈没有理会,径直向公寓走去。

      回家后,余澈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窥视装备之后,打开手机给江宛山打了一通电话。

      “怎么了?”电话另一端,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被凌闻监视了,今天不要给我派活。”

      “知道了,当心点。”

      “水母收到。”

      挂断电话,余澈感到浑身不自在,为什么江宛山不去关心自己是否已经暴露,反而一句“当心点”把自己打发了?

      莫非……

      自己已经成为一枚弃子,只等扔了?

      这么想也不太现实,余澈摇摇头,开始组装猫爬架。

      装好爬架和猫窝,余澈开始准备晚餐。

      这才发觉家里一点盐都不剩了,只得出去再买。

      走到便利店门口,余澈用瞥见凌闻那辆黑色的轿车仍停在路边。

      自己应该还没有暴露,最好在凌闻抓到具体证据之前,逆转局势。

      进入便利店,余澈才看见凌闻就在里面。

      “凌总好。”余澈心里一动,仍然选择主动向凌闻打招呼。

      凌闻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余澈,深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私下里不用叫得太正式。”凌闻似乎对余澈的生疏有些许不满。

      “闻哥。”余澈立即改口。

      两人几乎同时走出店门,余澈心里暗叫不好。

      这人怎么这么有毅力,阴魂不散啊!

      “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余澈:“……不用了凌总我家就在那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凌闻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私下里不用叫得那么正式吗?”

      余澈:“谢谢闻哥,可是我真的不用您送。”

      凌闻反而变得温和起来:“说要送你你就上车,话太多不好。”

      语气温和,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余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与凌闻的直线距离不到50厘米。甚至能闻到凌闻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有钱人啊。余澈暗暗想,自己的身上有一股陈年累积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凌闻显然也闻到了这股不太友好的气味,皱眉道:“你们在实验室工作的人真不容易啊。”

      余澈笑道:“没事,都是为了公司。”

      凌闻干咳两下,开口道:“马屁拍的不错。”

      余澈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手会如此难缠。

      “蒋氏那个高管的案子,已经抓到凶手了。”凌闻目视前方,双手握住方向盘。

      “哦。”余澈垂眼看着双手。

      “凶手其实是那个高管的下属,仇杀。”凌闻顿了顿,又继续道,“但凶手死活不肯说尸体在哪,

      “这才过了两天,尸体还没有高度腐烂,应该能找到吧?”余澈应付着凌闻的话语。

      “警方找遍了,包括死者生前所去的所有地方,搜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半根骨头。”凌闻的语气,像是在给小孩讲恐怖故事,“凶手目前只承认是自己杀了死者,但其余的都不肯说。”

      余澈点头,静待着下文。

      “我只是想请教一下,如何在两天之内,让一具尸体,彻底消失呢?”

      话语里充满着挑衅与质疑。

      在余澈作答的间隙,车里弥漫着一股死寂。

      窗外车水马龙,路人来去匆匆。

      夜色使凌闻的五官更加立体,也增添了几分不清不楚的味道。

      “用硫酸来分解尸体的话,起码要有几个汽油桶的量才够。”余澈语气温和,“这也不太可能。”

      “应该是被烧了吧。”余澈决定放胆一试。

      在这位优秀的猎手面前,讲述自己的作案手法。

      “有道理,”凌闻并不打算就此收手,“那么,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把尸体烧掉的呢?案发当晚,他本人可是哪也没去。”

      “可能是公然烧毁的吧。在一个就算烧火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的地方,那样不就可以公然烧掉尸体,别人也不会起疑了吗?”

      余澈似乎在分析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这么说来,火葬场是个好地方。”凌闻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车已经开到了公寓门口。

      “余主任,你听说过——

      杀手水母吗?”

      余澈咬住嘴唇,脑子里飞快地想对策。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还是说只是试探而已?

      “我想,那个下属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杀手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倘若雇主被抓,坚决不透露杀手作案,对吧?”

      凌闻看相右边的余澈,霓虹灯影的色彩明丽动人,照射在余澈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害怕或恐惧。

      “水母是江宛山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但没有人知道TA的真实姓名甚至性别,”凌闻继续道,“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已经潜入了公司,就等某天,取我的脑袋了吧?”

      这不是推测,是反问。

      “凌闻,”余澈眼角带着泪珠,折射出车窗外的霓虹灯,“你试探我多久了?”

      “从前两个星期刚见面就开始怀疑我,每隔两天就把我叫进办公室一趟,谈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你不过就是想试探我吧?”

      余澈仍然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但却情不自禁的带上些许哽咽。

      “你说我变了,变得不像十年前的我,我承认,父母去世以后我的生活确实发生了很多变化,我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那么你呢?”

      “从前你就那么多疑吗?”

      明明是演戏,然而余澈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实话告诉你吧,凌闻,”余澈抽泣了一下,“我父母不是出车祸被撞死的,是被江宛山的手下枪杀的。”

      “抱,抱歉。”凌闻完全没有意料到余澈的反应这么大。

      余澈的眼泪似乎完全不受控制,但仍要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车祸是假的,肇事方的车牌号是假的,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能上贵族学校。”余澈用手轻轻拂去眼泪,接着说下去。

      “江宛山安排的。”

      “所以我恨他,但是我无能为力,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家和江宛山到底有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

      “你如果是真的不放心我,现在毙了我也行,我活够了。”

      余澈转头看向凌闻,寒冰色的眼眸里尽是委屈与愤怒

      “那个……”凌闻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对不起。”

      自己的判断错误吗?

      “我……”

      余澈没有理会,开门下车走人。

      这一把,算是赌赢了。

      余澈一边掉眼泪一边想。

      好一个蒙太奇式谎言。

      余澈所说的,句句属实。然而拼凑在一起,却将余澈“受害者小白兔”的一面近乎完美的展现在凌闻面前。

      然而戏是假的,眼泪是真的。

      余澈直到进家门的一刻还在流泪,仿佛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余澈揩了揩眼泪,看着楼下黑色轿车的远去。

      凌闻坐在车里,看着余澈单薄的背影逐渐远离,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但刚才的神情……演的吗?

      凌闻皱眉,驾驶着轿车远去。

      ……

      与此同时,金楼。

      穿过一片酒色笙歌,辛云枫来到江宛山的办公室。

      江宛山面前摆着一盘国际象棋,而在他手里的,是黑Queen。

      见到辛云枫进来,江宛山冷峻的面庞缓和了几分,“会下吗?”

      “会一点,我陪江总下一盘,如何?”

      “好。”江宛山重新码好棋盘,请辛云枫执白棋。

      几轮回合后,江宛山拿黑Queen灭掉白Queen,逼近白King。

      辛云枫不为所动,直接将白兵跨向黑方最后一格,白兵成了新的白Queen,直逼黑King。

      “将军。”辛云枫声音低沉,却给寒冷的空气染上一点温度与色彩。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江宛山思考片刻,只得将黑King向旁边移动一格。

      “白棋赢了。”辛云枫看着棋盘,白Queen将黑King彻底逼入绝境。

      “厉害”江宛山鼓掌道,“没想到辛总还会下棋。

      辛云枫像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脸色阴沉了几分。

      “找我来干什么的?”

      江宛山拿出一个盒子,“Glock43,权当你的生日礼物。”

      辛云枫笑道:“还真是有劳江总,把我的个人信息查得这么周到。怕是连我身上几个痣都搞得清清楚楚了吧?”

      江宛山却丝毫不在意,“你不是也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吗?”

      打开盒子,一把漆黑崭新的Glock43呈现在辛云枫眼前。

      辛云枫用手略一掂量,不重,应该是女用枪。

      “礼物不错,我收下了。”辛云枫将枪放在桌上。

      “会打吗?”江宛山起身,拿起两只高脚杯,吩咐服务生将热红酒端进来。

      “会,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同学教的。”辛云枫捋顺头发,今天的穿着并不显得耀眼。褐色的大衣收敛了几分姿色,多了一些沉稳。

      冒着热气的热红酒端上来,江宛山将其中一杯递给辛云枫,“丁香是国外带回来的,味道挺纯。”

      “多谢了。”辛云枫接过酒杯,看着棋盘上的King和Queen。

      “女王的棋局。”辛云枫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倒也未必,”江宛山注视着辛云枫,“King死,哪怕所有的兵都变成Queen也无济于事。”

      灯突然熄灭。

      “停电了?”辛云枫借着窗外夜景的点点光亮,勉强看得到江宛山的脸。

      “应该是吧,我去看看。”江宛山打开手电筒走出办公室。

      辛云枫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味着刚才江宛山的话。

      “King死,哪怕所有的兵都变成Queen也无济于事。”

      这盘棋,谁是King还未必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捅破的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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