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ing的故事》上弦弓张

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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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主教Insure医院，是由教会创建的慈善机构，自建院以来已经接待了无数天主教信徒。由于其低廉的医疗费用，有不少贫民区的居民也常来这里看病。医院也组织附近Dwelt修道院的修女们，不定期地前往贫民区救助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和儿童。因此天主教Insure医院在社会上也是颇具影响力的一家机构。

　　贫民区救助活动的发起者兼领导者，是一位名叫Nellie的修女。这位修女的身世颇具传奇色彩。她出生在乡下，据说在她出生前那天晚上，她的母亲梦见三位天使长，他们告诉她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是上帝的宠儿，她具有神奇的力量，能够保护每一个信奉主的人心灵安康，不受魔鬼的诱惑。她能引导死去人们的灵魂平安进入天堂……她的母亲是位虔诚的天主教信徒，她相信梦中的一切；于是在Nellie很小的时候，就将她送进Dwelt修道院，让她从小就接受天主的教诲。

　　长大后的Nellie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修女——绝望中的人看到她的微笑就像看到了希望；重病的人只要握到她的手，精神就会很快好起来。贫民区的孩子们非常喜欢Nellie，他们都说每当Nellie修女经过时，就能看见许多天使在她周围飞翔。人们相信只要得到Nellie修女的祝福，他们的灵魂就能平安地进入天堂；更有人说她就是天使的化身……

　　昏暗的教堂里，红衣主教捧着十字架站起来。

　　“Nellie修女，三天后的弥撒……”他的语气非常缓和。

　　“很抱歉，主教。我无法参加了。”

　　“哦？”

　　“我要照顾一个重要的朋友，她现在病危。而且……”她有意停了一下，“她受到了魔鬼的诱惑……”

　　主教平静地望着她，眼神中流露出少许无奈。

　　“好吧，你尽管去忙你的吧。不过你的缺席，会使很多人感到遗憾。”

　　Nellie略微低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主教静静地目送Nellie离去。他心里非常清楚，Nellie绝非普通的人类。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这种力量能使信徒们永远虔诚地追随她。这个女人总是用她褐色的眼睛慈祥的注视着信徒们，用她那如同管风琴一样能穿透灵魂的音色向他们宣讲教义；她用她的爱关怀每一个人，使人们的心灵得到净化——不论他们是最虔诚的信徒还是罪大恶极的囚犯。这附近越来越多的人成为天主教徒，恐怕并非只因为宗教的本身的力量——或许更多的人是在追寻Nellie那种天主般的仁爱吧。

　　Nellie啊，你能成为真正的救世主，来拯救这个信仰危机的时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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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市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今日新闻》，在今天的头版头条报道了一条惊人的消息——今天凌晨五点，有人在城郊一条河边发现一男一女两具死尸，死相十分蹊跷：他们的身体像是被猛兽撕咬过一样，碎裂成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推测遇害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到今日凌晨六点之间。据调查，男性死者Karl Smith是某建筑公司的经理，女性死者Shirley Core——他的女友——是一家咖啡馆的女侍者。至于这两个人如何遇害，这个变态凶手到底为何人？警方目前仍在调查中。

　　咖啡店老板打开店门，从门口的口袋里拿出报纸，读到了这条消息。他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嘴。Shirley是本店最受欢迎的女侍者，失去她这样一位优秀的员工，一定会给店里带来不少损失；另外，没准儿什么时候警察还会到店里来调查，肯定也会影响生意……正在他一筹莫展时，一位客人来到店里。老板慌忙收起报纸，笑容可掬地抬头迎接。

　　“您是本店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想来点什么？”

　　这位客人是位女士。她穿着长长的棕灰色风衣，皮肤略偏黑，带着墨镜，一头略带卷曲的雪白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热咖啡。

　　她端起咖啡，拿到嘴边，可能是觉得太烫了，没有喝下去。她顺手又把咖啡杯放下，将头侧到窗户那一边，像是在望着窗外，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已经触犯律法，立即予以逮捕。”

　　窗户玻璃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形阴影，全身都用黑布包裹着，仅露出一双眼睛。

　　“尽量避免在人多的时候出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

　　玻璃上的人影消失了。这位客人又端起咖啡杯，细细地品尝。

　　“老板，”她没有回头，“今天的咖啡，甜味似乎淡了些。”

　　老板神经质地抬起头，他心里很明白，刚才少放了一勺糖进去。

　　“以前那个女侍者，决不会做这种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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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ing还没看过今天的报纸。她是无意间听到班上几个女生的讨论才得知这件事的。她见到过的杀人手法实在太多了，就连各种变态至极的都不会让她觉得新奇，这条新闻原本并没有引起她的太多注意。她只是对遇害的时间有点感兴趣：正是昨晚十点左右的时候，有个家伙在林荫道上袭击了自己。那个同样长着琥珀色眼睛的家伙啊，会是Rig吗？

　　Ifing的好奇心又被搅动了。Catherine今天来上学了，她那么严格的人，也一定会督促Rig来吧？她已经决定下节课逃课去找Rig。她刚想迈出教室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我难道就这样去问他？这样好吗？万一弄错人怎么办？可能会让那个害羞的小家伙无地自容的。罪过啊，罪过……而且，而且……万一他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死活不肯跟我一起逃课怎么办？哎呀，无论怎么做好像都不大好。

　　Ifing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打消了去找Rig的念头。不过她另想了一个折中办法——还是直接去他们家好了。

　　下节课是宗教课，也是Ifing最讨厌的课。正确地说，应该是她讨厌任课的Mr. Woods。这位大腹便便的先生似乎对这些学生并不在意，他独自在讲台上欣赏着自己雄辩的演讲，根本无视于学生们的存在。Ifing也根本不在意他，她整节课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发呆，终于熬到了放学时间。她抓起课本，风一样冲出了教室。

　　在走廊上，楼梯上，她随时望着四周，企图找寻Rig的身影。无奈放学的人流实在是太过庞大了，Ifing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连半个影子也没找到。她转来转去转到了校门口，走出校门，就是那条望不到尽头的林荫道了。Ifing几乎就要放弃了。

　　没想到，此时Rig正静静地站在林荫道的第一棵树下，好像在等什么人。Ifing走出校门时，他也正在往这边看；Ifing很自然地冲他挥了挥手，走了过去。 Rig没有刚见面时那么腼腆了，他也朝这边笑了一下，倒让Ifing感到很意外。她随便地打了个招呼：”嗨，天气不错哦！”

　　“那个……我……”他说话还是很紧张，“有件事……”

　　“有事？”Ifing来了兴致，“说吧，什么事？”

　　“嗯……昨天弄脏你的衣服……”

　　“哦？那件事啊！”Ifing笑着看看他，“别担心，我不在意的。”

　　少年又低下头，表情有点不自然，好像有什么想说又不敢说的事情。他们边说边走上了林荫道。

　　“Rig，你到底是什么人？” Ifing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少年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他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变得有些局促不安。Ifing看在眼里，心里却在偷笑。“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一件事，”Ifing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住他，“你已经惹怒了一个恐怖的对手哦！”

　　“不，不是的……”他条件反射喊了出来。“我……我……”

　　Ifing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正在这时，迎面吹来的一阵凉风吸引了Ifing的注意力。她把目光从Rig身上移开，望着风吹来的方向。那风中似乎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渐渐地，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穿棕灰色长风衣的人。那人缓缓地向这边走来。她戴着墨镜，雪亮的白发在身后随风起伏。她走到他们面前，Rig有些不自觉地往Ifing身后缩。她摘下墨镜，露出藏在镜片后面的一双诡异的紫色瞳孔。

　　Ifing暗暗吃了一惊，她虽然健忘，但是有些太过深刻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眼前这个人，雪白的头发，栗色的皮肤，紫色的瞳孔……这人决不应该在人类世界出现……除非，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关系到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你们……”Ifing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她的记忆中，的确深藏着对此人实力的印象，虽然具体的细节她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在普通人看来，只有一个女人站在这里，但Ifing却说出了”你们”这个词。 Rig明白这层含义，因为他也看到了，在这个女人的身后，隐约站着一个全身裹着黑布的高大身影。

　　那女人的紫色妖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用冷冷的语调对Ifing说：“放心好了，Silver Creature，我们的目标不是你。”

　　这句话让Ifing感到十分恼火，就像是自己的所有底细被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抖了出来一样。她皱起了眉头，厌恶地看着她。

　　Silver Creature！

　　脑海中的声音也曾说过的相同的名字！这么说，Ifing的确是传说中的Silver Creature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Silver Creature是什么，但是他脑海中的声音时常提醒他，千万要小心行事，Silver Creature是恐怖的化身……

　　恐怖？为什么是恐怖？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但是他唯一能确信的是，Ifing给他的感觉从来都不是“恐怖”。

　　忽然，他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两个人肯定是来逮捕自己的。他不自觉地想向Ifing求助。可是，Silver Creature……恐怖的化身……Ifing……

　　“喂，Rig，看来他们的目标是你哦！我觉得你肯定摆不平他们的，你想怎么办呢？”Ifing忽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给Rig来了个措手不及。他呆在那里，无助地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Ifing自己也感到有些迷惑，她回头看看Rig，又转过头看了看对方，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抬头对那个女人说：“你总得解释一下原因吧！”

　　“你身后的那位，他是从‘那边’逃到人类世界的危险分子。他是‘有翼族’的后裔。”那女的说话仍然是冷得出奇。

　　“有翼族？”Ifing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但是她想不起有关“有翼族”更多的事情了。

　　“……在力量没有觉醒的时候，他们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我们无法确定其方位；一旦力量觉醒后，便成为对人类非常危险的存在。”

　　“仅仅因为这样，你们就要逮捕他么？”

　　“不，逮捕他的真正原因是，他已经触犯‘律法’了！”

　　“触犯律法？”

　　“你还没忘记今天报纸上的消息吧？杀了那两个人的凶手，就是他。”

　　Ifing转过头，惊讶的望着他：“是真的吗？”

　　Rig僵硬地点了一下头。但他眼中却依然明白地流露出求助的眼神。

　　Ifing没有理会他，转过头对那个女人说：“既然如此，触犯了律法，就要赎罪。那是你们的管辖范围。我就不插手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Rig一下就慌了，他一把拉住Ifing的手，“等一下，我还……”

　　白发女人走到Rig面前，紫色的瞳孔紧盯着他，“你是要乖乖的跟我们走呢？还是想在这里动手？”

　　“等一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要做的事情！”Rig几乎是在向她哀求了。“而且，Ifing！”他看着Ifing，“只有你才能帮助我……”

　　Ifing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你认为这可能吗？”那女的打断他的话，“我还不想做一个不称职的‘律法守护者’呢！”

　　Rig的反抗情绪燃了起来，他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出杀气。他好像随时都有动手的意思。Ifing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等一下，”Ifing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她对白发女人说：”你不想做不称职的守护者是吧？但是好像律法中有说明，只要在确定目标后的72小时之内将其逮捕，律法守护者就不算失职……”她狡猾地向她笑了笑。

　　那女的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是怎么会知道关于律法守护者的秘密工作条例的。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Ifing露出遗憾的表情，“我是想说，Rig他有时间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情，而你们也有时间完成你们分内的事情。就这样！”

　　虽然那个女人面露愠色，但是她身后的高大身影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那个Silver Creature说得没错，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避免动手为妙……暂时放过他吧，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

　　女人沉思了一下，默认了同伴的意见。“小鬼，别得意，你仍在我们的监视中。只要你敢轻举妄动，我们会随时逮捕你。”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风中……

　　终于把难缠的家伙们打发走了，Ifing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想想，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和Rig肯定要吃亏的。她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Rig也是惊魂未定，他虽然不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但已经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压迫感，那是凌驾于魔法之上的一种制约力。那种制约力让他感到胆战心惊。他小心地问Ifing，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Ifing瞪了他一眼，她可能还在记恨Rig招惹了这么难缠的家伙。不过她还是向他做了说明：“他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律法守护者。通常都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行动。他们代表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律法，专门负责维持另一个世界的秩序；同时也会时不时地跑到人类世界来追捕逃逸过来危害人类的家伙……对了，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强啊。”Ifing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说罢，她又变回了一脸严肃，狠狠的盯着Rig：”现在轮到你解释了吧？”

　　***
　　躺在病床上的金发女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她的心跳微弱而且缓慢，她的生命就这样徘徊在死亡线的左右，就像摇曳在风中的微弱烛光，随时都有可能被无尽的黑暗吞没。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披着黑斗篷，后面则是Nellie修女。黑斗篷走到她的身边，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后，很满意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修女一个人站在那个房间里。修女手中拿着十字架，十字架上缠满了开着血红的蔷薇花的藤蔓。

　　她把十字架放在她的枕边，轻轻地对她说：“我感觉到了，今天晚上，那个小恶魔还会来找你，你是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仁慈的主呢？还是交给那个小恶魔？我亲爱的Flina？”

　　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以示祝福。

　　“不过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