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ing的故事》上弦弓张

12、（十二）

　　***
　　“干得不错哦！Rig！看来你终于肯信任我了，对吧？” Ifing用手理了一下前额散乱的头发，把它们放到耳朵后面。然后兴奋的抬头看着Rig。那眼神像是在赞赏他刚才突破的真是漂亮。

　　Rig现在抱着Ifing，在夜空中飞翔。他的表情只是平静，没有表现出丝毫兴奋。也许他还在奇怪自己刚才竟能从Nellie的魔法阵中逃脱，而且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Ifing还是自己突破了Nellie的结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翅膀似乎变得更加敏捷轻巧，即使在这种几乎没什么力气的情况下还能飞得如此轻松。他猛然想起了那个声音曾经说过得话。

　　“你想得到能与修女抗衡的力量，就要喝下Silver creature的血。”

　　真的是因为这样吗？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刚才的确感觉到了有液体流进喉咙，而且现在嘴里还有股血腥味。为什么Ifing没有因此生气呢？他还是有点心虚，并且在心里一直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去看Ifing，免得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Ifing见他半天没反应，又忍不住想稍微逗他一下。她顽皮的看着他，一边很理直气壮地说：“你带我逃出来我是很感谢你，但是——你抱人的方式也太没礼貌了吧！”

　　Rig被她冷不丁的这句话吓得一哆嗦，差点就松了手。他脑中一片混乱，实在弄不清楚Ifing这句话的含义。他想Ifing不会是说他这样抱她令她很不舒服吧，或者她是想说他很粗鲁？啊，会不会是说他的手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可是那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他又哪里会注意那么多！……他紧张的脸通红，身上却在冒冷汗。Ifing看他这个样子，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腼腆害羞的小家伙。她觉得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那样的Rig了，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只有做坏事得逞的孩子才有的坏坏的笑。

　　Rig这才意识到他又被捉弄了，不过他没有向以前一样懊恼。Ifing那种纯真的笑让他实在生不起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和Ifing接触久了也被带坏了。但是他立刻提醒自己，这只是Silver Creature玩弄人心的把戏，千万不能想太多。

　　他飞到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把Ifing轻轻放下，然后自己也收回羽翼，落在她身边。他表情依然不是很自然。因为他总是忍不住要去看Ifing殷红的袖口，然后不可避免地就会想起液体流进喉咙的感觉。他很害怕。

　　然而Ifing左手手臂已经止住血了。她很反常地没有介意刚才的事情，这一点反而让Rig觉得很不安，他不自觉的又会想到Ifing可能以后会利用这一点来要挟他。Rig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也是那么喜欢胡思乱想，这让他很难为情。Ifing在一边一直盯着他的举动，她似乎也猜到了Rig的那些想法。不过她决定今天还是放过他吧，毕竟自己的恶作剧曾经伤害过这个小家伙。

　　Rig站了一会，他突然走到天台边缘，一副要走的样子。Ifing当即拦住了他，她当然猜到了他的意图。

　　“Rig，你还要去吗？……Flina真的已经……”

　　“你不要说了。”Rig打断她的话，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异常的坚定。Ifing感觉得到，那是一种可以将任何东西抛开的信念。在这种信念下，自己的阻拦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同时隐约感觉到，那很可能与Nellie说过的“Flina心中的秘密”有关。于是她退让了。她走上前拍拍Rig的肩膀。

　　“你去吧！不过我还想忠告你一句——时间可以冲淡任何事情，所以你可不要总是沉浸在回忆中，要努力向前看哦！”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然后解下蓝色丝绸领结，擦掉了Rig脸上的血迹。

　　“这样就不会吓着Flina了。”

　　Rig看了她一眼，然后跳上围墙准备离开。忽然一种压迫感向他袭来，他马上意识到事情没那么容易了。他转过身，那个全身裹黑布的律法守护者正站在那里。

　　“我们不会让你再逃走了，Rig，跟我们走吧。”

　　Rig正惊慌，Ifing忽然对着那个黑色身影说话了：“Rig他还有时间完成他必须完成的事情，请你们稍安勿躁。”

　　律法守护者的脸被黑布蒙着，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不过听他的口气，他并不打算放Rig走。“Silver Creature，你曾经说过不再插手Rig的事情，难道你忘了吗？”

　　Ifing脸上的表情倒是惊讶又迷茫。“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呢？”她疑惑的看着律法守护者。

　　“你忘了吗，在Insure医院外面……”他有意提醒她。

　　哎呀，终于想起来了。Ifing暗自为自己的健忘叫苦。她的行踪居然被监视到如此地步。真有点伤脑筋！“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的确有过这么回事。不过……”她狡猾的看了一眼Rig，“放心好了，我的确不打算插手，Rig现在是自己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没错吧？”她很得意。

　　“你可真会狡辩！”律法守护者语气仍很强硬。

　　“你放心，Rig是好孩子。我向你们保证他一定会跟你们回去的。不过……”她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而恐怖，双手抱在胸前，“你们要是敢妨碍他，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语气虽轻，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站在她身后的Rig感觉到了，那是一种不输给他的决心。律法守护者也感觉到了，Ifing已经暴露出咄咄逼人的杀气，看来这个Silver Creature是动真格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呆在原地沉默着。Ifing见Rig还在那里发呆，很郁闷地大喊了一声：“还不快走！”Rig这才清醒过来，他像接到命令一样迅速跳下围墙，消失在夜空中。

　　Ifing见他消失后，表情轻松起来，她笑着对律法守护者说：“怎么样？我的演技是不是把你也骗了？刚才都是说着玩的啦！别放在心上。”

　　可惜的是，Ifing心想，看不到这个律法守护者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的表情变化。只见他的语气仍是小心翼翼地问Ifing：“我很奇怪，天性谨慎多疑的Silver Creature不会信任任何非同类的种族，为什么你对Rig从来不设防呢？”

　　“哈哈！”Ifing居然笑了出来，“看来你和Munin一样，都是表面冷血而已！……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可什么都不能说，万一走漏了风声，又会让那个小家伙想入非非了！”Ifing发自内心大声笑了起来。

　　无从得知律法守护者此刻的心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对Ifing的看法稍微有些改变了。

　　“啊，对了。我刚才让Munin帮我做一件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哦！我现在要去看看Rig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告辞！”

　　她轻快的跃下了楼梯。律法守护者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Nellie早已猜到Rig会再度回到这座大厅，她一直站在台上等待他的到来。直到那个小身影出现在漆黑的教堂门口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微笑。

　　“果然，你心里还是无法放弃Flina，我的孩子。”

　　Rig没有搭理她的话，他踏着红地毯，径直朝Flina坐着的那个方向走去。他唯一奇怪的是，刚才的那场大火竟然完全没有毁坏这个大厅里的任何物品。他不由得对Nellie警觉起来。

　　“Rig，看来你有点长进了……如果刚才你没有带上Ifing的话，即使逃出魔法阵，恐怕也是无法逃出教堂周围的结界。我很惊讶你想到能利用得到神的许可的Ifing来破坏我的结界！”

　　“才不是那样的！你少罗嗦！”Rig很不耐烦她的喋喋不休。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理会那个修女的必要。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姐姐Flina就在眼前，就在离他咫尺的距离内。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朝着他微笑，双手捧着一束血红的蔷薇花。

　　那个像浮雕般圣洁的女人，她让他忘却一切存在，终日梦想着能回到她身边。

　　她让他牺牲了一切。

　　Flina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伸向Rig。她竟然开口说话了：“好久不见，Rig。你好像又长大一点了。”

　　Rig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的的确确，这就是心中一直向往的那个阔别已久的声音！他又在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但是他所有的疑虑都在抬头凝望着她那张白皙的脸孔时烟消云散。但是他仍然不敢去触碰她，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轻轻感慨：“姐姐，你是真的活着吧？……你没有骗我吧？”

　　“你怎么了？Rig。”Flina的表情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看——”

　　她伸出一只手，想去摸摸Rig，却被Rig不经意闪开了。

　　“Rig，你是真的不相信姐姐还活着吧！”Flina很委屈地看着他。Rig此时心里也很乱，他看着Flina就会渐渐忘记周围的一切，却总在要忘记的那一瞬间莫名其妙想起Ifing。他已经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了。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太真实了，真实的连我都不敢相信。我实在……”他把头偏向一边，望着地面。

　　“Rig……”Flina一只手放在嘴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他。

　　Rig深吸了一口气，他鼓起勇气，转头对Flina说：“姐姐，我其实……是来向你告别的，我已经下了决心……”

　　听到这句话，Flina的表情变得很夸张，她惊恐的望着Rig，一句话夜说不出来。Rig把视线又移回了地面，他不敢去看Flina的眼睛。但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讲坛上的Nellie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她头一次用那种狠狠的目光看着这边，虽然她没弄出一点声响。

　　“姐姐，”Rig说话时还是看着地面，“我一直很想，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会常常梦想着我们一起种下的，姐姐最喜欢的红色蔷薇花爬满整个篱笆，梦想着我们能在一个闲暇的时间一起静静看着它们开放，看着它们把整个园子装点的像天堂一样美丽……可是，当那些事情发生后，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我梦想的那个世界。但我一点也没有后悔我曾经为实现那些梦想而作出的努力……总之，因为某些事情，我必须离开姐姐，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姐姐，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他没再往下说。

　　Flina忧伤地看着他，她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她一方面尽量抑止着自己的情绪，一方面想用颤抖的手去整理一下Rig凌乱的头发。但是Rig突然转过头，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他语气中交织着希望与绝望：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知道在姐姐心中，Rig和信仰哪个更重要？”

　　他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之后低着头，像等待最后的宣判一样等待着那个他不敢想象的结果。Flina被他这句话惊呆了，她也低下头，痛苦的闭上眼睛。久久沉默着，空气在这个时候也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这时讲坛上的Nellie忽然给这边使了一个颜色。

　　“……我就知道，这个问题会让姐姐困扰。”Rig的口气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松开了Flina的手腕，转而紧握着胸前的十字架。他一早就不止一遍提醒过自己，别再对这个问题抱有什么希望。只是刚才实在忍不住，就说出了口。他现在也感觉到了后悔。

　　Flina的表情在不知不觉间逐渐由震惊变得古怪，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对他说：“Rig，你这个坏孩子！你知道你让姐姐有多么伤心吗？……你真是个小恶魔！你真是害死姐姐了！我……我真恨不得……”

　　Flina拿着花束的那只手突然松开，血红的花朵从她的手中飞散开来，在一片又一片的红色花瓣背后，竟然是一把五寸长的银色十字架。那一瞬间，她拿着十字架朝毫无防备的Rig胸口刺过去。

　　“对不起，Rig……姐姐这是迫不得已。……因为收养了你这个恶魔，等候姐姐灵魂的场所只有可怕的地狱，除非……Rig，原谅姐姐吧！”

　　她将十字架狠狠插进了Rig的心脏。Rig没有反抗，他只是轻轻握着Flina那只沾满鲜血的手，琥珀色的眼中没有丝毫怨恨。他就这么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的望着教堂圆顶的彩色玻璃，像进入漫长的回忆一样。他身边散落着红色的蔷薇花。Flina站在他身边，洁白的衣裙上现在也飘舞着点点蔷薇花瓣。她脸上从刚才那一刻就不停的流着泪。

　　“Rig！！”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后，Ifing从教堂门口飞一样的冲进来。她第一次显得那么惊惶失措。她冲到Rig倒下的地方，跪在他身边，用手指轻轻触摸着他的额头。然后转过头去，轻蔑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发抖的Flina，接着她的目光集中在Nellie那边，狠狠盯着她那双透露着喜悦之光的褐色瞳孔。

　　“偷窥可不太好啊，Ifing小姐。”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修女！”Ifing语气咄咄逼人。

　　“你误会了，Ifing小姐。你还不明白吗？你并非真正了解那对姐弟。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修女的语气仍是那么缓和。

　　“一派胡言！Rig和Flina根本就是被你操纵了……你才是真正的阴谋策划者！”Ifing不光会笑，她愤怒的样子也很可怕。

　　“那你想怎么样呢？……在这里动手吗？”

　　“我还没有低级到遇事只会动用武力。只是我还没能和这个小家伙真正沟通一下他就死了。我现在无从了解事情的真相，你总得做点补偿吧！”

　　“补偿？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呢？你应该都看到了，Rig一直追寻的答案Flina已经回答了他。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呢？”

　　“一个大概只能由你回答的问题——Rig究竟从何而来？”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提供给你一个你期望中的答案，我只能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八岁那年，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你没有必要怀疑我的话，神职人员从不说谎。”

　　“哦？那这不是很奇怪吗？你第一次见到他就确定他是恶魔？”

　　“……我看见了，他背后有个黑暗的影子，长着一张恐怖的脸……”

　　Ifing没再追问下去，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修女到现在为止说的都是真话。她决定放弃这个问题。

　　“还有，Rig恨你的原因之一。当然这一点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让Flina喝下毒药却又不让她立刻就死？你到底居心何在？”

　　“呵呵，就知道你会在意这件事。”修女微微笑了一下，她冲着站在一边发抖的Flina喊了一声“过来啊，Flina，到我身边来吧！”然后Flina就像被催眠般缓缓走上了讲坛，走到Nellie身边。

　　“这不是很明显吗？Flina是个真正的天主教徒，至于让她喝下毒药的事，我很抱歉，这是她拜托我帮她导演的一场戏罢了，就在她得知自己竟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养育了一个恶魔后……你知道吗？她向我祈求，希望得到我的救助。于是我就安排她在Insure医院里忏悔自己的罪行。这样一方面也可以避免那个小家伙的打搅……知道吗，Ifing。这也就是我一直以来都充当着一个被你们怀疑与憎恨的坏角色的原因。我想现在你应该明白真相了，这一切都是Flina自己做出的选择。”

　　站在她身边的Flina听到那些话之后，她惊讶的张了张嘴，但没能发出什么声音。就在Ifing注意到她这个奇怪的举动时，她突然痛苦的弯下腰去，左手不自觉地捂住嘴。立刻，鲜红的液体就顺着她的指缝间流出来。Ifing吃了一惊。很快，Flina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Nellie雕像一般站在那里。“……终于结束了。Flina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做了了断，她是一个真正的天主教徒，最后时刻保持了自己的信仰……你放心好了，我以‘灵魂的引导者’之名起誓，我会引领她的灵魂进入天堂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当然有很多，不过在你这个只会装疯卖傻的修女这里恐怕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说的没错吧？”

　　“Ifing小姐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有一点倒值得说明——那个小恶魔的尸体就交给你代为保管……不是还有一些人即使连他的尸体也不会放过吗？到时候只有劳烦Ifing小姐了。”

　　Ifing很是吃惊，这个修女居然连“律法守护者”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看来自己也得要重新审视她的身份了。

　　大厅里的烛光忽然一齐消失，Ifing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挡住了视线。良久，她借助从教堂顶漏下的一点月光确定这个大厅中的情况。当她看到空荡荡的讲坛和悄无声息的大厅时，她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缕月光照在Rig身上，Ifing借助它合上了Rig琥珀色的眼睛。但是那只插在他胸口的带血银色十字架让Ifing觉得十分不悦，她气愤的将它拔出来，用蓝色丝绸将上面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她拿起光洁的银色十字架，放到月光中，上面立刻反射出清冷的光辉。她把它转来转去，满意地欣赏着那种不可名状的神秘光泽。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她就是讨厌银色的东西沾上血，非常非常的讨厌！

　　教堂大门的方向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Ifing知道那是谁，她从Rig身边站起来，望着门的方向。裹着黑布的律法守护者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抱起Rig。Ifing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出教堂。

　　“你没去Munin那里吗？”Ifing主动问起他来。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他的情况，当然，我不喜欢在对追捕对象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将其绳之以法。”

　　Ifing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善良呢！”

　　裹黑布的律法守护者沉默了一下，他接着说：“你确信他还活着吗？”

　　“绝对活着，只是他自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而已。嗯，有些潜意识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所以刚才帮他止了血。”她语气很自信。

　　“你最终还是插手了他的事情。”

　　“唉！怎么说呢？或许是我不愿意看见他做出那么多努力之后，换来的只是绝望吧！毕竟Rig还那么小，他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要是让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摧毁了他所有的希望那就太可惜了，不是吗？”她抬头望着深蓝的夜空。

　　“我原本以为你和那个修女会有一场激战的，谁知事情就着么波澜不惊地结束了，看来我想错了。”

　　“哈！我们彼此都不了解对方，哪里敢轻易出手呢？我可没有你们那种自信！”她突然抬起头问他：“你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的确，我们的时限也快到了，这是律法的规定。”

　　“哦！那只能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一下Rig了。但愿他在那边的世界醒来时，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她用手抚摸着Rig凌乱的头发，“可怜的小家伙，在你漫长又充满宗教压迫与沮丧的梦中没有丝毫快乐可言。而你又要在死于绝望的噩梦中醒来，独自一人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怎么办才好呢？”她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怜爱。说罢，她抬起头来，第一次用真诚的眼光看着律法守护者：“我不想让他的梦终结在绝望中，至少，在梦的结尾处，我想留一点希望给他……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他默不作声，只是在Ifing可以确定的范围里，点了一下头。

　　Ifing伸出双手，像是捧着空中什么东西一样。顿时，在她双手周围渐渐浮现出千万个细小的银色光点，那些光点漂浮着向她的手中聚拢，随着光点的聚集，她手中银色的光辉越来越强，最后，在光中诞生了一根银色的长笛。

　　“你还没听过我吹笛子吧！”Ifing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听一曲好了，到了那边可就没机会了哦！”她拿起长笛，把它轻轻放在唇边，顺势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律法守护者仿佛听见了遥远的风在歌唱，轻柔曼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交织在时间与空间中，它们仿佛汇集成了一条历史的长河，贯穿着时代的每一个篇章……在风中有胜利的欢笑，悲伤的低泣，无数唱着歌的人们带着思绪化作深蓝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它们尽情歌唱着，那声音随着自由的风四处飘荡，穿越了远古与现代……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