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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被困在这里的生活,暮思云暂时找不到乐趣。张行东还好些,有事做。做做饭,刷刷锅,拖拖地,再去喂喂风神。暮思云吃了睡,睡了吃。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面对着张行东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她佯装不知故作镇定,更难以入眠。索性白天也不睡了。张行东喊她帮个闲忙,她也帮了。比如,他做俯卧撑,她来数数。或是当他的负重,他做俯卧撑的时候,她坐在他身上。坐了几次,不坐了。身上太硌人。张行东一早就发现了她皮肤的娇嫩。那天早上吃饭时,他发现她脖子上青红印记,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又一想或许是自己的杰作,他留着劲呢,没怎么用力呀,除了脖子,别处或许更多,这更加深了他的负罪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缓缓而来,多逗逗趣味更多。室内有供暖,但房间大,温度一直没开多高,他嘱咐她多穿点。她也听话,穿着毛绒绒的衣服,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张行东拉她起来,说是带她室内一日游。她很配合地跟着,好奇地看着。说到把哪间改造成婴儿房时,她红了脸。张行东把她困在门和他之间,询问道:“你想要几个孩子?”她敷衍了一句以后再说吧。张行东不为难她,她比他小七八岁呢,不想要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下一个房间是杂货间,张行东想忽略掉,暮思云已经进来了,指着那一堆箱子:“这是什么?”
      “线。”
      “什么线?”
      “羊绒线,羊毛线之类的。我爸妈从厂里拿来送人的,剩下的堆这里了。”
      “里面有针吗?”
      “你想干什么?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张行东划开包装。里面有针有线有塑料尺小剪刀之类的。暮思云呵呵笑了。她会织东西,可算找到事情做了。暮思云说给你爸妈说一声,问问让我织不让。张行东说不用问,都给你他们也没意见,他还是在暮思云的一再坚持下打过去了电话。
      他父母跟线有关的话没听清,关注点都在张行东说的你儿媳妇这几个字上了。什么时候有的儿媳妇?给我们看看,别哄人。
      暮思云早跑了。张行东笑着说,真有,她害羞,一会儿给你们看照片。张行东偷拍了一张暮思云专注绕线的画面,有几根乱发垂在脸侧,逆着光,安静美好。
      自从有了针线,张行东感觉备受冷落,前几天他还能哄着她和他玩牌,她输了他还能有理由偷香窃玉一番。这一织上手,她眼里就只有手里的织物了。
      “这是织的什么呀?”
      “围巾。”
      “跟谁学的?”
      “同寝室的人,我见她们给男朋友织过,也学会了。”
      “这你给谁织的?”
      “我先给我自己织一条试试,练练手。”暮思云有些羞涩。张行东哦一声不免有点失望。不过,她或许是真不熟练,刚开始教程看了一遍又一遍,织一针还一暂停。
      “我能帮你做什么?我给你拿着线团吧。”
      暮思云在这边织着,张行东那边握着线团。线越来越紧,“松开,往这边来点。”
      张行东人欺过来了。“歇歇吧,胳膊肩膀不酸吗?我给你揉揉吧。”
      “别捣乱,我争取复课前织好。”
      “你不上课吗?你上会课吧?”张行东继续劝说。
      “副科没排课,我等于是放假了。”
      张行东没辙了。“我给你削点水果吧。”
      暮思云赶紧点头,终于离开了,让她清静清静,哪怕只一会儿。
      睡前,暮思云还想坐床上织会儿,张行东用行动抗议,手在她腰间捣乱得她几乎织不成。“白天我不管,这东西不能拿床上来。”
      暮思云妥协了,放床头后。仰着头揉了揉脖子,低头一天,脖子还真疼。
      张行东生气地说:“来,我给捏捏。”
      暮思云背对他坐好:“脖子,还有肩这里。”
      张行东不轻不重按着,依旧疼得暮思云呲牙咧嘴。“咱不织了成吗?咱节制点成吗?我给你规定一下,以后上午一小时,下午一小时。”
      暮思云笑了:“等我过了这个劲儿,说不定叫我织我也不想织了。”
      “工厂里有多少机器,想要什么的织物没有?怎么就显出你这个人工来了?”张行东仍气呼呼的。
      “你爸妈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暮思云问道。
      “做的是纺织。从收购羊毛羊绒到成品衣服出厂,看你这热情,我感觉他们有接班人了。”
      暮思云笑了,知道这是开玩笑呢。“好了,捏捏轻松许多。”她晃着脑袋说,“手艺真好。”
      “我还有其他技术也好得很,要不要试试?”张行东凑到她耳边说。
      暮思云佯装不懂:“我困了。” 她不仅感到困,还有点发冷,想是今天社区通知做核酸她出去的时候穿的少了,室内外温差大,她又在风口排队吹了半天。
      张行东用眼眶抵抵她的额头,确实有点热,摸摸手,指尖冰凉,这是还要往上烧的征兆。张行东给她端了杯水:“我出去一趟。”
      张行东不知去哪里了,暮思云已经冷得哆嗦得牙齿打颤,想去喝那杯水,身子重得起不来。
      张行东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暮思云睁开眼,喊了一声他名字。张行东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冰凉,额角却闪着光亮。药是跑遍了市里的药店买来的,大部分的药店都缺药,特别是这发烧感冒的。
      张行东扶她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吸管扎开药:“这个两支,不苦的。”暮思云喝完,又吃了一片退烧的药。张行东以为她得闹半天不吃药呢,感激得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好姑娘,真乖。”
      暮思云推开他:“别传染给你了。”
      “难得这个时候还顾着我。”
      不用说,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担忧会不会是染上了疫情。但很快,吃了药不多久,暮思云的体温退了,虽然没退到正常状态,但她没别的症状,危机基本解除了。张行东甩着体温计,才算长长呼出这口气。他按着被子,防止她蹬开,用温毛巾擦着她的额头,让她舒服一些。暮思云此时像个乖宝宝一样,张行东心里叹气:醒来对着我就炸毛,这么乖乖的不好吗?这时暮思云呓语起来,不停地喊哥,哥……
      张行东不免皱眉:函调表上主要家庭成员她没有哥呀。
      第二天又是全员核酸,暮思云吃了药正在发汗,张行东说你先在家,我去排队,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再出来。出门之前把你带的所有衣服穿上。他又嘲讽一句,你小瞧这里的气温了,你的那些衣服不保暖也不挡风。
      两人做了核酸回来,暮思云感觉里面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她也浑身轻松,感觉自己好了。准备换洗衣服洗澡,被张行东拦下:“别找事,忍着也不能洗澡。”
      暮思云看他是真急了,想他鞍前马后地侍候得辛苦,乖觉地放下了洗簌用品。身上还懒懒的,围巾也不织了,她缩在沙发上出神。
      张行东端着水果过来:“想你哥了?”
      暮思云瞠目结舌,惊呆了许久。“你怎么知道?”张行东心里越发疑惑:“等过了这波疫情,我去上门拜访爸妈,顺便也见见大舅哥。怎么?一家人,还把我藏着掖着不见人吗?”
      暮思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睛盯着一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喊几声才回神。此时张行东已经喊了两声了。他站在厨房门口,两手是面,喊暮思云过去包饺子。他敲了敲厨房门,暮思云才回头。“洗手包饺子。”
      说着不会,人也过来了。暮思云搅搅馅,又闻闻:“好香呀。”
      张行东腰间系着围裙,挽着衣袖,手里盘着面,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些天饭都是他做的,该拍的马还是要拍的:“你做饭挺好吃的。”
      张行东心里乐开花:是个知好歹的姑娘。不怕暖不热。
      “会擀皮吗?”
      “不会。”
      “会包吗?”
      “不会。”
      “那会啥?”
      “会吃。”
      张行东吸口气:“搬把椅子坐着看我包等着吃。”
      两个人的饺子,张行东包得很快。暮思云旁边数着,最后数出了声,被张行东禁止了。“饺子是福气,吃多少饺子就是有多少福气,不兴数。”
      暮思云哑口无言,不是惊诧吃饺子还有这样的规矩,而是惊诧张行东居然信这个。
      盛饺子的时候还特意给她用个小碗,张行东说:“福气满满的,你要吃完。”
      暮思云这两天又和风神杠上了。因为张行东说,你们两个要搞好关系,我不想在你们中间为难。事情的起因是,她隔着窗户喊风神,风神没理她,她打开窗户用一个什么东西掷了它一下,还没有投中,风神对着她疯狂吼叫。暮思云闹了,不许张行东去喂它。由她来喂,当然是隔着窗户。由于臂力不济,投喂的肉离风神的嘴还有那么远,风神吃不到,叫得更欢了。张行东推门出去前说了那番话。
      暮思云慢慢回过味来,等张行东一进门,就问他:“我和风神,你站谁那边?”
      “你这边。”
      “为什么?可你刚才的行为不像我这边的。”
      “我能跟你讲道理,我跟它讲,它听不懂呀。”张行东讨好地笑着说。
      睡觉前,暮思云才明白过来,张行东这是在绕着弯地说她不如他的风神呢。她气得哇哇叫,按着张行东要扯他的脸。
      张行东笑着躲着狡辩道:“在我心里,你比它重要。”
      这比还是和狗相比吗?
      “它比你重要。”
      “你说相声呢?”
      张行东已经笑得说不了话了。暮思云照他胳膊上使劲咬一口。抬头看张行东,他带着笑痕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
      暮思云看看那一圈牙齿印,他说的哪国话?
      还没想明白,人已被张行东撂倒,并被压在他身下,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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