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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张行东在她耳边厮磨,不停问着行不行。暮思云无法回答,婚是她提议结的,而今又在这拿捏拒绝,如要顺从,又确实违心。好在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美女照片,暮思云不认识。这是张行东的手机,里面储存的东西她没有动过。张行东微皱了皱眉头,拿过手机翻个身躺下,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撒娇的声音,熟络地和张行东说着话。张行东黯淡的眸光亮了起来,笑着回应着。
      暮思云在旁边听着觉得不妥,起身就走,被张行东一把拉回,撞到了他胸口上,暮思云不经意惊叫出声,又捂住耳朵噤了声。
      张行东拨开她的手,看了看,耳朵红了,看暮思云表情,问题不大,他轻轻揉抚着,对手机那头的可茹说:“你嫂子,没事,碰到耳朵了。都是这疫情,还没来得及办酒席,又封了,谁都没通知呢,除了我父母,你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边没了声音,暮思云以为挂了,张行东看看手机,还在通话中:“可茹,我这里可能信号不好,听不到了。改天聊。”
      张行东放下手机坐起来:“来我看看耳朵。”暮思云躲着:“没事了。不疼了。”
      他盘腿坐着,挠挠头:“不问问可茹是谁?”
      “我不想知道。”暮思云想了想说。
      “好吧。我们继续?”
      张行东笑着看暮思云用被子裹紧自己装傻问道:“继续什么?”
      他也装傻:“继续睡觉。你以为是什么?”
      张行东在黑暗里翻了几次身,最后翻到暮思云身边,连人带被子一齐搂抱住:“安心睡,我说话算话。”
      暮思云很快就见到了可茹。她和张行东刚到张家大宅门口,门厅那里就出现一个亮丽身影,巧笑倩兮地挥手。张行东说:“可不巧了,可茹今天也在。”
      暮思云笑:“是可巧了吧。”
      说话间,车停了,门厅里出现了很多人。有人来开车门接礼物,张行东揽着她到一对中年夫妇面前:“爸,妈,这就是你们的儿媳妇暮思云。”
      张行东手指微微在她肩上用力,暮思云对着张震庭喊了声爸,又对着辛虹池喊了声妈。
      辛虹池笑盈盈地拉过暮思云的手:“总算是见到你了。手这么凉。”
      “赶快进屋吧。”张震庭笑着催促着。
      辛虹池拥着暮思云前面走,张行东落在了后面,可茹凑到他身边说:“怎么忽然不说一声就结了婚呢?”
      “赶上了,不先把人篓住,跑了呢?”张行东开着玩笑。
      张行东本以为暮思云会怯场,但看她大大方方地和他爸妈聊着家常,文静乖巧又应对自如。他在旁边插不上嘴,和可茹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怎么今天来了?”
      “我和叔叔阿姨约好的是今天来,你怎么这么问?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哪能呢?我上次见你什么时候?快一年了吧?”张行东赶忙否认,是他提前来了,说好明天带暮思云来看他父母,只因他要提前归队了,所以才往前赶一天。他来也没提前说,想是自己家,可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张震庭有儒商气质,像大学里的教授,周身又有浸淫商场多年的精明气度。和人谈话不疾不徐,不温不火,从闲言碎语里就能把人看个八九不离十。辛虹池对暮思云简直爱不释手,上上下下反复看几遍,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委屈你了,委屈你了,都怪行东不懂事。事先什么都不说。等过了这段,咱们好好补办。这手上这里怎么了?”
      辛虹池摸到她右手食指上有茧子,更奇怪的是上面还带着血丝。“这怎么弄的?行东让你做什么了?”
      “妈,不是行东,是我自己织围巾的时候,针扎的。”暮思云声音越来越小。
      张行东过来抓着手细看,他还不知道呢。“我给你包一下。”人被他拉了起来。
      辛虹池也说:“医药箱还在老地方。”
      暮思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她很愿意借此离开。
      可茹环着辛虹池的脖子晃着:“辛姨,叔叔,你们眼里只有儿媳,没有我了,我坐那里半天,你们也不看我一眼。”
      “傻孩子说傻话呢,从小到大,叔叔阿姨一直把你当一家人。”辛虹池拍拍她的手腕,“祖传的手镯,我不偏不向,你和行东一人一只,还说嘴呢?”
      可茹的笑声传到书房,暮思云听到了问:“可茹姓什么?”
      “李,木子李。”
      “哦,哦。”
      张行东给她贴好创可贴,看她表情,忍不住笑了:“想知道什么就问呀。”
      “你有没有要给我坦白的?”暮思云反问道。
      张行东合上医药箱放回原处:“怎么说呢?双方父母有生意往来,我们一块长大,父母们的想法大概是看我们自己意愿,合得来就结婚,合不来就当个儿子或女儿。”
      “嗯嗯。”
      张行东捧住她的脸:“你就这两个字?”
      “多明显呀,你们合不来,你都三十了,你们没结婚。以前没结,以后可能就更小了。是我捡到你这个宝了。”暮思云拍拍他的肩调侃道。张家大宅气派,如果门口挂个牌子,就像哪个市直单位了。
      张行东不接这恭维:“就这么自信?不怕我哪天被人拐带走了?”
      暮思云咯咯笑:“是我的别人带不走,不是我的,强留也不是我的。”
      张行东没有暮思云的洒脱,他一直有危机感,一直觉得暮思云脱离他的视线后,他有种再也找寻不到的感觉。他对她了解得太少,她展示的个人信息也太少。特别是在他即将归队的时候,这种无从捞摸感更加强烈。他猛地紧紧拥住她:“暮思云,你揪着我的心呢。”
      门本来就没掩上,这又被人突然推开了:“开饭啦!”李可茹看到他们俩,脸色变了变又笑着说:“你们这神仙眷属,吃人间烟火吧?”
      席间,张震庭问她饮食还习惯吧,想吃家乡饭了,市里有一家海鲜店,味道还可以。李可茹说:“解放路上那家吧,我和行东哥去吃过的,味道确实不错。”
      张行东说疫情原因空运停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暮思云看了看张行东没有说话。
      话题转到了疫情影响,现在市里关门闭市的,生意不好做,哪里都冷冷清清的,又说到了疫情防控二十条,有两个城市放开了什么的。暮思云专心吃饭,不插话。李可茹在她对面坐,她不看她,也能总余光感知到她的探究,以及隐隐约约的敌意。
      吃过饭,闲坐一会儿李可茹告辞了。临走前辛虹池担心她喝了酒不能开车,喊人来送她。李可茹目光望向了张行东。张行东说,我也喝了酒,早知道我就不喝了。
      送走了李可茹,辛虹池拉着暮思云进了一个书房隔间,里面的玻璃展柜里有字画,扇子,玉器,银饰,还有些叫不上来名字。辛虹池在一面墙上按了几下,隔板打开后,里面是个箱子。辛虹池抱过箱子放桌子上,招呼着暮思云过来:“这些都是你的。”
      箱子里是金玉之类的饰物,满满当当的。暮思云一开始疑心是进了博物馆,后来又怀疑他们这一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些东西不能吃不能喝,我说那些不中用的赠送给博物馆,免得每年费精力保存它们,可你爸不愿意啊,说是祖传的,不能在他手里没了呀,行东要想捐他捐,等他结了婚,这些东西赶快交给他。”
      说着张震庭带着张行东也进来了。张行东跟暮思云一样东看西看,最后看着暮思云说:“沾你的光了,我才有幸看一眼。”
      张震庭像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拍拍张行东的肩膀说:“都交给你了。”
      张行东摸摸下巴,小时候不让他进来,摸摸门都要挨顿揍,他就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现在看到了,好奇心没了,神秘感没了。“我不要,跟从坟墓里挖出来似的。”
      张震庭定住一般,张口结舌,手停在半空,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暮思云绷不住嗤嗤笑了。张行东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张震庭看看她,叹着气坐下来,郑重地说:“这些东西确是祖传的,祖上几位先人跟着左香帅打阿古柏,只有一个活了下来还断了一条腿。这些大部分都是当时的赏赐。确切地说,这些东西也不是咱们这一支的,断腿的那位先人没有后代,我太爷爷是长房长孙,也是他侄子,这些就给了他。几十年前,你爷爷是渔民,出海的时候,这些东西用油布包着,用箱子锁着,随船带着。□□收家收不到,去收船,你爷爷凿沉了船,箱子沉了,后来风头过了,你爷爷每天夜里去打捞,东西捞上来了,人也一病不起了。东西到了我这里,我保存好留给你,任务就结束了。如今你成了家,这些都是你的了。”
      “这不放得好好的吗?接着放这里吧。”张行东拉过暮思云,“我们还有事。走了。”
      张行东有些心事重重,沉默地开着车,暮思云望着窗外,经过大学门口时,她咦了一声。张行东减速调头:“看到什么了?”
      “有家资料店门开着呢。”门店上贴有考研资料几个字。张行东停下车:“我在这里等你。”
      暮思云考研只是一个借口,报了名却没复习过,她只不过是奇怪那一排门店就卖资料的这家开着门,她想阻止张行东,却又想看看买不买再说。
      车停在正门口,暮思云下车进店,老板看看她,眼睛又回到了电脑上:“都打折了,挑好一块算。”
      暮思云左右为难,犹豫片刻,挑了几本考研专用书,结算出门。蓦然看到张行东依着拧着眉头望着路尽头的雪山,寒风掀着他的衣角,吹熄了他手指的烟。
      车继续行驶,人继续沉默。一排别墅映入眼帘。“这是哪里?”
      “你想见的人就在这里。”张行东停下车,“你进去吧,左拐第二家,我就不过去了。”
      暮思云手举起又放下,最终摁下了叶子叶家的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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